但是这不过是皇帝的第一步,第二步,便会是他了。
“师兄,到如今,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愿,与我一道?”君墨宸看着他笑了,这一笑也让柳逸清惊异不已。这人如今是真真要动作了。
“你说呢?多好歹,gān娘遇上这样的qíng况,我也是心里不慡的。”柳逸清点了点头,握住了他的手。“更何况还有那事。”
君墨宸点了点头,“你跟我来书房。”
“作何?”
柳逸清见他不答,还是跟着他去了书房。
“这是皇宫的地图,要劳烦师兄尽快熟记。”君墨宸取出一卷画卷。
柳逸清看着那图纸,一边用手指画着,一边应道,“好。你放心便是。”
“王爷,柯大人,秦大人来了,还有东方公子。”浅茶在书房外叩了叩门。
“快请。”
“宸兄。”那三人进来,一见到君墨宸便道。
“我已经知晓。这之后,”
“宸兄放心,你用我,便是看的起我。gān吧。”秦寒忙道。
柯白也道,“生死是兄弟,宸兄还望莫多忧虑。”
东方佑也笑了,“你小子再何我客气便是天涯相别两不见,来生都别说朋友二字了。”
“好,既然这般,你们来的也是巧了,我便说了。”
君墨宸便将皇宫的地图铺开,将他知道的一一说了出来,几个人便一起商议着该如何布置兵力,该如何进发。
整整商量了半日,也不过是有了些许的头绪。
“今日便先这样吧。柯白在刑部不大方便,有重要的事,我会让浅茶告诉你。不必每日亲自前来,万一别人说了,反而不好。”君墨宸见时间不早了,便将桌案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柯白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便表示同意。“那我便在刑部等着了。”
“墨宸,别太紧张。gān娘他们会没事的。”柳逸清见他们都走了,君墨宸又拿出那地图看着。
他便陪在他身边,一起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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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皇上这还只是软禁,不过是不能出府罢了。”烈亲王妃笑道,自从那日认了柳逸清,又亲自将君墨宸托付给他,她倒是越发的乐观起来。
“柳儿你怕麽?”烈亲王一直都是这么叫烈亲王妃的,也是王妃的意思,说是让他和她记得住她的姓氏。
“为何要怕,臣妾如今连王府都不大走动,更别说出门去。”烈亲王妃偎依在烈亲王身上,柔柔的笑道。
“正是呢,却是要让宸儿担心了。可惜这回连消息也递不了了。”烈亲王看着她,不由的开心起来。很少有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时光了,夫妻两相依为命。
这样的期许,如今也算是实现了。
“柳儿,可能我们的时日也无多了。你这一生,可后悔过?后悔嫁入皇家,后悔嫁给我。”烈亲王搂着王妃问道。
☆、王妃殁
烈亲王妃摇了摇头,“不会呢。这一生,为妻知足了。夫君这么照顾柳儿,宸儿也孝顺,柳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果真么?那我也放心了。我这一生,也知足了。”烈亲王牵着王妃的手走到外边,“柳儿,一辈子也少有这样的日子,无论后面会如何,都会好好过的吧。”
烈亲王妃没有多话,只是笑着,看着眼前的风景。
“夫君陪着柳儿在这王府走走吧。”
“好。”
两个人一同在王府里走着,一切如常,风景如故。
烈亲王妃的病越发的严重,只是烈亲王和王妃皆不肯说出去。这个时候若是说了,只怕对君墨宸不利。
所以,断绝了一切的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夫君,这是为妻最后的心愿了,你该好好的活下去,看着宸儿。他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夫君,柳儿来时,王爷还未及弱冠。如今夫君已是不惑之年,柳儿却要走了。
夫君,柳儿这病,想来是不会再好了,只是盼着夫君切勿太多思念。
这些话,王妃一直没敢说,只是悄悄的写在纸上,悄悄的封在信封里。
“柳儿,把这药喝了吧,昨夜听你咳了好几遍,一会再歇会?”烈亲王将药碗端了来。
烈亲王妃挣扎着坐了起来,将那浓浓的汤药饮下。
真真苦,她却觉得甘之如饴。
两人相视一笑,烈亲王扶着王妃躺下,这才将药碗递给随侍的丫鬟。
烈亲王等王妃睡下了,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王爷,”
“东西,可都备好了?”
“备好了,只是王爷,这,”老仆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忽然说让备下身后之事,却是有些不祥的。
“无事,不过是冲一冲。本王也是不愿的,只盼着这冲一冲,好歹能更好些。”烈亲王也是一脸的无奈。
******
外头的风越发的萧瑟,秋,来了。
皇帝听到烈亲王府的消息时还不是很意外,他知道烈亲王夫妇特别的恩爱,故而种种举动皆为常事。
“这就奇了,你说宸王府也没有动静。”皇帝问道。
“回禀皇上,宸王爷这几日不过是在府中静养,和往常一样。”探子回禀道。
皇帝笑了,哈哈大笑,似乎特别的愉快,“果然冷面冷心,果真是帝王的不二人选。”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宸儿,将你的冷血拿出来,让朕瞧瞧。
“王爷一连几日都不来早朝,这是不是又得了什么大病?”贾琉璎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
皇帝冷笑道,“怎么可能,他左不过是又在和朕赌xing子。只是,朕还没对他爹娘下狠手,他倒是先气了。”
“皇上也别气了,您这不声不响的派了重兵守着烈亲王府,他见自己父王母妃受了委屈,想来是会气的。可若是说气,宸王爷也不至于气了这些天。想来,还是病了。过几日病好了,王爷自然会和先时一样的。”贾琉璎劝道。
“你倒是了解他。”皇帝看着贾琉璎,面上冷冷的。
贾琉璎摆了摆手,“臣再如何了解宸王爷,怎么比得上皇上呢?这还不是皇上日日夜夜在臣耳边叨念麽?”
“你这么说,倒是怪起朕来了?”皇帝看着不禁笑了,“吃醋了?”
贾琉璎gān脆半推半就的装作一脸委屈,又点了点头,“皇上。”
“那也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啊,宸儿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皇帝轻轻的吻了一口他的额。
“那皇上还与他置气,皇上不也成了小孩了。”贾琉璎轻轻搂住皇帝的脖颈。
皇帝笑了笑,“听你的。”
贾琉璎见皇帝这几日的心qíng忽好忽坏,自己也越发的小心翼翼。
只是皇帝待他依旧是百般温柔,百依百顺。
******
“皇上,宸王爷来了。”太监小心翼翼的禀告,偷眼见得皇帝又皱了皱眉,心跳都感觉停了。
“让他进来。”皇帝头也不抬,只是冷冷的扔了一句。
“拜见皇上。”君墨宸虽不愿意到这圣书阁来,只是无奈,如今还是需要低头的时候。
皇帝似不曾听闻,依旧忙着手中的事qíng,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来。
“宸王何时来的?”那口气里满满的惊讶。
君墨宸竟也不恼他,便只是应道,“来的不巧,正碰上皇上无暇之时。”
“宸王来了,怎么也不说?”皇帝便转头责问起身边服侍的太监。
那太监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皇帝会变脸的这般快,只是想着赶紧求饶保命来的要紧些。“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不怪公公,想来是方才皇上忙于政务,微臣的声音也太小了。”君墨宸说着,跪了下去。
皇帝心里暗叹,若这是自己亲生儿子该有多好。这样的样貌,这样的品格,这世间都难得再寻。
“赐坐。前些日子听闻你病了,如今可好些了。”皇帝一脸关切,他看着君墨宸,那面上的确有几分憔悴。
“回皇上的话,臣已大好,多谢皇上挂念。”君墨宸毕恭毕敬的应道。
从今以后,只是君臣罢。再无,便是陌路。
“大好了便好,你妹妹天天念着,朕让她出宫去瞧你,她又不去。”皇帝一边说一边笑道。
君墨宸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有劳挂念。”
“你去见见她吧,一直在芬芷宫等你。”皇帝说着,便示意身旁的太监带他过去。
君墨宸摆了摆手,“不劳动公公了,微臣自己过去便是,公公还是服侍皇上吧。”
说完,转身离了圣书阁。
“皇兄如何来了?”君捻雪见到君墨宸的时候一脸惊讶。
君墨宸看她安好,也不多说,只是笑了笑,“来看看你,不好么?”
“好是好,只是……”君捻雪咬了咬唇,“皇兄,我……”
“那不是你该理会的事,安心做你自己的便是。”君墨宸应了句,又在她这芬芷宫转了转,便在议事厅坐下。
君捻雪被他那话一出,便什么也不敢说,只是陪在他身旁。
“一切安好,勿念。”临走时,君墨宸附在君捻雪耳边轻声道。
君捻雪拼命地点了点头,笑道“兄长安然,我亦无事。”
刚走出芬芷宫,门外便有了轿撵侯着,“贾贵殿请王爷到琉璎殿一叙。”
“多谢贵殿相邀,今日便不去叨扰了,还是改日罢。”君墨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正yù走,却被那太监向前一步拦住,“请王爷移驾。”
君墨宸愣了一下,他见那太监浑身发抖,却依然站在那里挡住他的去路。
“罢了。”说着,便上了轿撵。
两个人对坐着,并不言语,贾琉璎用手指蘸了蘸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到,“近来可安好?”
君墨宸点了点头,又看他写,“他已经下手了,提防些。”
“有劳。”君墨宸想了想,还是也蘸了蘸杯中的水在桌上写道。
“入冬之前,最好了结。”
“此话何解?”
“大雪纷飞,尘埃落定。”
“借君吉言。”
贾琉璎见君墨宸应了,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见王爷如今气色好了,想来皇上也安心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府歇着罢。”
“告辞。”
大雪纷飞,尘埃落定。君墨宸笑了,一闭眼,又是那年金陵的雪。
雪白血红,怎掩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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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烈亲王府禁锢越来越过分,烈亲王妃看着这萧瑟的秋景,自知大限已到,也不愿拖延时日。
这一生,相夫教子,她虽贵为王妃,更多的,还是和普通大富人家那般。
如今虽有牵挂,大局当前,也需舍了这牵挂。当下便决心自行了断,即使不能一了百了,也该让活人少些担忧。
这一日,烈亲王妃见烈亲王又到书房去写字,便放心的起身梳洗。自从被软禁之后,烈亲王大多时候都是在书房里写写字以消磨时间。她又歇了这些时日,今日起时也觉得自己比先时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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