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流宇点上煤油灯,随便从包袱中挑出一本书坐在chuáng上仔细翻看。很快,他便感觉有些困意了,索xing把书扔到一旁,躺在chuáng上连被子都没盖便入睡了。半夜,在端木流宇睡得昏沉沉时感到有个人靠近他,脖子处被那人蹭得痒痒的,而且身上有重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端木流宇悠悠转醒,略转头便看到脖子的地方有颗黑乎乎的脑袋。他一惊,正准备揍那人的脸时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压住,那人手脚并用的缠在自己身上。端木流宇定了下心神,闻出那人熟悉的气味,才知道是谁,也只有那人才这么色胆包天的一再招惹他。但同时,端木流宇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按理说自己不会睡得这么死才对,这混蛋待在他这也该有一段时间了,他居然没察觉出来?会不会有人给他下了药?他思来想去并未觉得哪里不妥,要说便是昨日他跪在蒲团上闻到的那些香火味,可能是被人动过手脚。
一想到这种可能,端木流宇冷冷看了某人一眼,使劲推开半个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人。那人显得很不乐意,嘴里嘟哝了句什么然后把端木流宇缠得更紧了,还往他的脖子那拱了拱,唇贴向颈侧的肌肤上。端木流宇实在忍无可忍,运起内力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
第二天醒来时,冷夕桦揉了揉酸痛的手,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时也没有很惊讶,他早便料到端木流宇会把他踹下chuáng,不过还是很开心,昨晚终于能肆无忌惮的抱着端木流宇睡觉。
冷夕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觉得还早便从地上爬起来,滚到chuáng上盖上被子继续埋头大睡。端木流宇很早就起来了,用完早膳后,想了想还是给冷夕桦带上一份。
当他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并未看到冷夕桦的身影,只见chuáng上的被子鼓起一个大包,端木流宇把饭菜放到桌上,随后走到chuáng前一手掀开被子,里面只有一个枕头和自己的包袱。
正当他疑惑时,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暖意,那人伸手揽住他的腰,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那人在揽住他的腰时便钳制住端木流宇的双手,以免又要挨揍。
端木流宇并未挣扎,冷冷道:“松手!”
冷夕桦轻咬住端木流宇的耳垂,似有些赌气道:“不松,你把我揍出内伤来了,我是来讨债的。”
端木流宇继续冷道:“我数三声……”
“嗯,我听着,你数。”冷夕桦闷笑道。
“一,二……”端木流宇气得浑身发抖,面色发青的从口中挤出两个字。
冷夕桦接过他的话腔道:“三……嘻嘻,小宇这是要教我数数吗?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这数字我最在行了。”
端木流宇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忽然,冷夕桦不知从哪弄出一束压扁了的不知名的野花放到端木流宇的手上,“诺,这是我翻遍整座大山才找到的,名叫‘紫宇馨芍’,花语是挨揍的爱慕,是一种极为名贵的花,十年一次开花,灿烂无比,艳压群芳,花期只有短短几个时辰,可谓是……”冷夕桦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自创出一个新名词。其实这花是他在去岚山寺的途中觉得好看便把它摘了下来收进自己的怀里,昨晚端木流宇很早便睡下了,于是想着等他醒来时再送给他。即使皱巴巴的,上面只有几片低垂的花瓣和叶子,他还是敢送出手。
端木流宇听完他的描述后,清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嫌弃的把它扔到地上,推开冷夕桦道:“瞎掰!”
冷夕桦走到桌旁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含糊道:“可你还是认真的把它给听完了。”
端木流宇皱了皱眉,道:“废话!”
冷夕桦扑哧笑了声,“咦?小宇这是承认了?那你说说这花叫什么名字?”既然端木流宇看了那么多的书,那他就问问他,看他答不出吃瘪的样子。
可惜未能如冷夕桦所愿,端木流宇淡淡的回了句:“野花。”他愿意与他这么平静的对话实属罕见,明明刚才还想揍他来着,但看到那人送给自己花时,握在手里的感觉有点温热,再低头一看,又皱又扁,想必是很早便摘下了,并一直放在怀里。
冷夕桦吃完一个馒头后,喝了小半碗水,摇头道:“野花这是一个统称,不算。”
“无名花。”端木流宇不耐烦的道。
“这世上这么多没有名字的花朵都可称作无名花,小宇读的书读到哪去了?连花名都叫不出?”
端木流宇心里嗤笑了声,即是无名为何还要问他花的名字?
“无耻花。”端木流宇决定不再理他,转过身打开自己包袱找起书来。
冷夕桦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起身朝他走去。端木流宇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的盯着他看。
冷夕桦笑声还没止住,从袖中掏出一本书道:“小宇找的是不是这本?”
端木流宇伸出手,不悦道:“给我!”
冷夕桦把书举得高高的,笑道:“你要是够得着我就还给你。”
端木流宇气极,一脚踢在冷夕桦的膝盖处,趁冷夕桦弓起腰时劈手夺下那本书。端木流宇低下头正要翻开书页察看是否有损坏现象时,却猝不及防的被冷夕桦扑倒在chuáng上。
第十八章
冷夕桦这一突兀的举动自然少不了被端木流宇揍一顿,但他也讨到了好处,在扑倒端木流宇那一刻便吻上他的唇,趁端木流宇还没反应过来时狠狠的亲够本,至于后面的事,他自觉的选择忽略。
端木流宇解气后便靠坐在chuáng沿上看书,低垂着眉眼,神态悠然,连个眼神也不屑于施舍给在地上打滚哀嚎的某人。
冷夕桦嚎叫了半天后,也没见端木流宇理他,自讨个没趣,索xing坐起来,双腿盘起,用手挠了挠散乱的长发,手肘抵住膝盖,以手撑腮望向端木流宇。
冷夕桦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看,仿若要在端木流宇的身上盯出一个大窟窿。端木流宇许是感觉到那太过炽热的眼神,眉一皱,抬头迎上冷夕桦的目光。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端木流宇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隐隐透着一股寒气,连带着整个房里的温度都冷了下来,而与之对视的冷夕桦无端的感到身体有些发冷。冷夕桦搓了搓手上的jī皮疙瘩,讪笑道:“你继续,不用管我。”
端木流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冷夕桦受宠若惊的看向他,犹豫道:“小宇,这……会不会太快了,我怕准备不充分弄疼你。”冷夕桦嘴上虽这么说,但他行动却特利索,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一边脱下外袍一边大跨步走过去,紧挨着坐在端木流宇的旁边,解下衣带,扯开衣襟露出胸前一大片蜜瓷色的肌肤,眼巴巴的盯着端木流宇的嘴唇。
从冷夕桦坦露出来的胸膛处可清晰的看到那些青紫的痕迹,端木流宇皱了皱眉,冷声道:“躺下!”
冷夕桦忙脱下衣衫,乖乖的躺平,敛起双手搁在肚子上,欣喜道:“嗯,我躺好了。”
咦?好像哪里不对,不应该是他在上面的么?冷夕桦意识到这个特别严肃的问题后正想起身,端木流宇一手按住他的胸口,淡淡瞟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察看冷夕桦的伤势。
这次揍得还不算严重,但上次在凉亭时自己发狠的bào打他一顿,看他那模样显然是伤到筋骨,现今他又不好好修养,才两天便找上自己,一个劲的往他身上黏去。
既然这个无赖的家伙甩也甩不掉,那他就只好顺其自然了。
虽然觉得那人很烦,有他在的时候,自己清净的日子都被他搅没了,但端木流宇却因此体验到一些以往从未有过的qíng绪。
以前的他总认为在书堆里能寻得乐趣,与不与人jiāo谈也无所谓,可现今他却有些困惑了,对于产生的那些莫名的qíng绪,他觉得很新奇,也很想去一再的体验,这是在书上所不能让他寻到的感觉。
冰凉的指尖滑过他的胸膛,带起一片兴奋的寒栗,冷夕桦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全身开始发热。端木流宇的指尖凉凉的,触到肌肤上似带有魔力般撩起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冷夕桦抬手握住还想往下探的手指,沙哑道:“小宇,我……”眼底掩饰不了浓浓的qíng-yù,低沉的嗓音中像是浸了沙子,哑得不成调,却莫名的带有一种蛊惑的意味。
端木流宇也察觉到冷夕桦的变化,忙缩回手,抛出一瓶伤药到冷夕桦的身上,冷言:“自个抹!”
冷夕桦一愣,而身体起的那些反应也随着这冷冰冰的口吻给消去了。冷夕桦一时气闷,把那瓶子伤药丢回给端木流宇,抱起被子侧向墙根赌气道:“算了,我不需要。”
端木流宇顿了半晌才道:“转过来!”冷夕桦立马转过身,眼底蕴着满满的笑意。端木流宇手一顿,从瓶中倒些药膏在自己掌心上,然后往冷夕桦身上的伤口抹去。
按揉力道不轻不重,加上药物的清凉作用,弄得冷夕桦心猿意马。冷夕桦极为享受的眯起眼睛,端木流宇愿意为他上药真难得,看来自己挨揍终于挨出成果来了。
不一会儿,冷夕桦垂在身旁两侧的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左手伸向端木流宇的大腿还未摸上便被端木流宇一手打掉,冷夕桦咧开嘴角笑了笑,过了阵子又再次把手探到端木流宇的腰上,同时心里嘀咕着真小气,摸一摸都不肯。
整个涂药的过程中,冷夕桦不停的在骚扰他,端木流宇很想发火,但忍了忍还是抑住涌上来的火气,最终也没能让冷夕桦得逞。
涂完药后,端木流宇什么话也没说,便走到靠窗的桌旁,拿出刚才还没看完的那本书继续翻看,冷夕桦平躺在chuáng上,眼珠子转了转,脑中一丝灵光闪过,随后转过头道:“小宇,你为什么每年都要来一趟岚山寺?你是信佛的么?”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端木流宇的回应,他无趣道:“听说许多来寺庙的人都是求姻缘的,难道小宇也想求一段姻缘吗?”
“小宇你觉得我怎样?和我在一起时你有没有那种归宿感?冒出想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念头。”冷夕桦喜滋滋的说。
“其实你不必太压抑自己,明明想要投怀送抱,想要与我同chuáng共枕,鱼水之欢,却偏偏装出一副冷漠高傲的样子……”
“冷夕桦!”端木流宇怒得一掌拍在桌上,桌子剧烈晃动了下,裂开一道长长的fèng隙。
冷夕桦装作一副受了惊的样子,道:“小宇这么激动作甚?难不成你的心思被我猜中了?”
端木流宇冷笑了声,随手一挥送给他一道掌风,冷夕桦迅速一跃险险避开,回头一看时,那张大chuáng已被掌风震碎,残木碎屑哗啦啦落成一地。
冷夕桦摇头惋惜道:“你把chuáng给毁了,晚上我们睡哪去?我可不想再睡在地上。”
端木流宇握紧双拳,缓了缓qíng绪转身走出门口,他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了,和这家伙待在一起简直是找罪受,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为他上药,让他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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