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听到慕怀玉那句话脸色瞬间白得吓人!不是没想过慕清寒有妻妾孩子,但想是一回事,听到别人说又是一回事。长欢刻意忽略心里酸涩痛苦的感觉,让自己不去在意。
慕清寒看过来时,长欢已经恢复了正常,看起来似乎完全没受那句话的影响。
见此,慕清寒放心的同时又忍不住失望。
慕清寒没有解释,长欢自然也不会问,一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夜里慕清寒难得失了温柔,不管长欢如何求饶都不停下,长欢最后被折腾得昏睡过去。
长欢醒来时看到慕清寒有些惊讶,“王爷还没走?”
“下朝回来了。”
回来又陪他躺着?
长欢撑起身子,这一动却忍不住皱眉吸了口气,慕清寒原本便只是半躺着,见状顺势楼主长欢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
说到昨晚,难免会扯到另一个话题。长欢不想谈,索xing沉默。
慕清寒叹气:“长欢,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但很多事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长欢以为慕清寒在说王妃的事,勉qiáng扯出一个笑,“我明白。”
慕清寒yù言又止,最终只是怜惜地抚摸着长欢的脸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相信王爷对我是真心的,我也相信在王爷心里很多事都是比这份真心更重要的。”长欢到底不甘心,看到慕清寒被他堵得无言以对,难过的同时也感到快意。
其实,他更愿意慕清寒能把他这句话堵回去罢。
长欢穿衣服时行动不便,由着慕清寒帮忙,慕清寒拿了梳子要给他梳头时,他却挡住了慕清寒的手,“还是让凝香来吧。”
慕清寒看着长欢,这回长欢却毫不退让地回视,到底是慕清寒妥协,“我去叫她。”
慕清寒出去之后,长欢放任自己靠在椅子上,这才发现方才面对慕清寒时浑身竟然绷到发疼。
第六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什么?”
慕清寒别开脸不敢看长欢的表qíng,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明日我让人送你进宫。”
长欢沉默片刻,“你这两日没来就是在想这件事?”
“是。”
……
长欢qiáng扯出一个笑容,“但凭王爷吩咐。”
慕清寒转过头来看着长欢,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长欢可否向王爷讨个恩典?”
慕清寒也没问是什么便应了。
将夜时用过饭,长欢道:“王爷今夜要回府吧?”
慕清寒原本是想留下的,但长欢这么问了,慕清寒只能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道:“是打算回府的。”
“长欢就不送王爷了。”
慕清寒心里一疼。
他宁愿长欢和他闹,也不想看长欢故作冷漠的样子,他甚至想告诉长欢不用去宫里,哪里都不用去,就待在他身边。然而到底没有,他只是深深地看了长欢一眼,只和他说:“你……好好休息。”
慕清寒一走,长欢便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站起来还没走一步却踉跄一下险些跌倒。
凝香上前扶着长欢,担忧道:“公子,你和王爷吵架了,还是有什么误会?”
长欢深吸一口气,推开凝香扶着他的手,“没事。”
长欢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凝香彩凤,你们跟我来。”
两人跟着长欢进了里屋,看着长欢拿出两张纸,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长欢将两张纸分别递给凝香彩凤,“这是你们的身契,从此以后你们便是自由身了。”
两人吓了一跳!
彩凤看看手中的契纸,又看看长欢,眼中凝起一层水雾,“公子,你不要我们了吗?”
长欢苦笑,“我明日入宫,往后连自己都顾不了,怎么还能让你们跟着我?”
凝香:“这是怎么说的?那不是……王爷……怎么要进宫里去?”
凝香自己都觉得话说得颠三倒四,长欢却懂了她的意思。
然而这要怎么解释?说慕清寒将他送给了皇帝?还是说他打一开始被带到这儿就是备着要送进宫的?
每想到所有温qíng真心都是算计,长欢便觉心如刀绞。
长欢恨慕清寒,更恨自己,委身男人也就罢了,为什么心志不坚,偏偏要爱上一个男人?
倒不如死了清净。
争不如死了清净。
长欢忍住心中悲恸,冷了脸道:“横竖身契给你们了,是走是留随你们的便,我也不想你们跟着了。”
长欢在屋外站着等了一个时辰,往屋里走时腿僵得不像自己的。
屋子里没旁的人,慕怀玉在写字。长欢行了礼没听见慕怀玉叫起,便只能继续跪着。
写完一副字,慕怀玉才抬头,“怎么跪着?过来坐。”
“谢陛下。”长欢挪到书案旁坐下。
慕怀玉看着长欢端正的坐姿轻笑一声,“你和莅阳长得虽像,xing子却是一点也不一样,他就从不曾坐得这么规矩。”
长欢没有接话,慕怀玉也不在意,将刚写好的字随意一丢,慵懒地靠着椅背,“你若是不想待在宫里,朕可以让人送你回去。”
长欢忽地抬头,慕怀玉脸上没什么表qíng,这话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长欢抿着唇,身体绷得更直了。心里的想法一息瞬变,最终长欢软下身子低垂着头,轻声道:“长欢愿意的。”
慕怀玉点头,“既如此,你往后便住毓秀宫罢。”
长欢此时并未在意,后来才知晓毓秀宫是除钟粹宫之外离皇帝寝宫最近的,而长欢原本以为他至多住个偏殿,却不想偌大毓秀宫就他一个主子。姑且算是主子罢。
慕怀玉叫人取来一张琴摆在长欢面前。
“你那日弹的曲子,再弹一遍。”
长欢照做。
弹到那处,慕怀玉起身走到长欢身后,把着长欢的手,弹出的与长欢所知的不一样,但听来却更合这首曲子。
长欢恍然,原来他看到的谱子本就是错的。
琴声落下,慕怀玉却没有放开长欢的意思,双手搭在长欢手上,就着从后环绕的姿势将头搁在长欢肩上。
“莅阳第一次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将这节弹错了,我纠正之后他却仍是弹错,开始我还奇怪他那么聪明怎么会总在一个地方犯错,后来我才明白他是借此吸引我的注意力呢。”
慕怀玉说起莅阳时语气虽怀念,却无多少感伤,说着与莅阳的回忆也很自然,长欢原本以为莅阳是慕怀玉的心上人,现在却不怎么确定了。
慕怀玉继续道:“不过这我还是在他死后才想明白的,他生前,我并不知道他对我的心思。”
“莅阳……不是陛下的意中人么?”
慕怀玉笑了一声,“想什么呢?朕只将他当兄弟。”
说完,慕怀玉抚着长欢的脸,目光中带着深意道:“但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自长欢住进毓秀宫之后,慕怀玉便时常来此,但他从不留宿,有时用了晚膳就走,有时不过稍坐。慕怀玉来这里,似乎只为了听琴和同长欢聊天,虽然有时也会对长欢暧昧地搂抱,但更亲密逾越的动作却没有。
后宫中的妃嫔不像先帝时那么多,长欢不用和她们打jiāo道,似乎也没人关注他,毓秀宫中,倒是难得清静。
长欢住进来后便不曾踏出毓秀宫一步,慕怀玉倒是说过让他多出去走走的话,然长欢到底是个男人,不好在后宫之中走动。
慕怀玉来时,长欢正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手下压着一本书。慕怀玉没让人通报悄悄进来的,此时也阻止旁人叫醒长欢,自个儿走到长欢身后将人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本就浅眠的长欢被惊醒,手臂下意识揽住慕怀玉的脖颈,迷糊片刻才嗫喏一声,“陛下来了怎么没人通报?”
慕怀玉并未回答长欢的问题,而责备又心疼道:“天儿冷了,还敢这样睡在外面,受了风寒怎么办?”
“还不是很冷,不打紧的。”
不过十月初,毓秀宫的地龙便烧了起来,别的宫没有特许,是不会这么早烧的。
长欢还是男宠那段日子受了不少罪,大病小病不少,落下了不少病根,虽然被慕清寒调养得好了许多,畏寒的毛病却怎么也不好,天儿一冷手脚都凉得似冰。长欢自己不大在意,但在外面睡了一会儿,进屋来乍一感受到温暖的气息,还是被激得抖了一下。
慕怀玉与他贴得近自然感觉到了,慕怀玉将长欢放到榻上,叹了口气道:“你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冷了病了难受的不是你是不是?”
长欢无言以对。
慕怀玉无奈道:“你就气朕吧,总归心里难受的不是你。”
长欢沉默片刻,忽然道:“陛下收回这句话罢,长欢当不起。”
慕怀玉不悦,掐着长欢的下颔迫使他抬起头,“朕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就换来你一句当不起?”
长欢不语,掐着他下颔的力道愈来愈紧,他却始终倔qiáng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长欢不肯妥协,慕怀玉也从来不是会低头的人,长欢这样,算是彻底激怒了他。
慕怀玉冷笑一声,拂袖转身,丢下一句“就当朕的心都喂了狗”头也不回地离去。
长欢握紧双拳,僵直良久,身体松懈之后忍不住一拳打在chuáng头木架上。拳头砸在木头上“嘭”的一声响,长欢自嘲地笑了一下,“明明都是假的,别人能演得那样好,为何偏偏你要当真?呵,柳长欢啊柳长欢,你蠢了一次不够还要再蠢第二次吗?”
那日不欢而散之后,慕怀玉好几日都没来毓秀宫,长欢时而出神,然而qiáng迫自己冷下心,对慕怀玉也就不再那么在意。
这日长欢正在屋中看书,忽地被人从身后连椅带人一同抱住,那人在他耳边叹了一口气,无奈中透着一丝委屈道:“朕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想起朕?”
久久的沉默。
就在慕怀玉放弃时,长欢有些迟疑地说了一句;“想了。”
仅是这两个字,足以慕怀玉欣喜若狂。
控制着脸上的笑不要太过,慕怀玉紧紧抱着长欢,“听到你这话,我便心满意足了。”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试探的吻,在察觉长欢没有抗拒之后,慕怀玉掰着长欢的下颔加深了这个吻。
短暂地分离,慕怀玉重新将长欢压在椅子上,双唇肆意品尝着到口的美味,手从衣襟探进去摸着底下光滑的肌肤。
慕怀玉没有多做什么,轻吻了一下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唇,慕怀玉替长欢整理好衣襟,靠在长欢身上平复气息。
男人的冲动升起来简单,要平复却没那么容易。
长欢以为慕怀玉没有做下去是因为现在还是白天,但在慕怀玉用过晚膳依然离去之后,长欢不解。慕怀玉分明对他有yù。望,为何却要克制?
宫女整理好chuáng铺后在长欢旁边低声道:“公子该让陛下留宿。”
52书库推荐浏览: 叶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