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轲休学一年重读初二,心境完全不一样了,过去的他就算是偶尔有几节课不听也完全不会落下,可现在他却连跟上班级进度都很吃力,虽然有助听器,但是如果声音小了他还是听得模糊,差不多算是半自学。
为了不让人笑话他,唐轲尽量避免与人接触,在中二病还没有毕业的初中阶段,莫名其妙的孤立和看不顺眼是常有的事qíng,更不用说唐轲这种完全不容易班集体的行为多么遭人诟病。
这种恶xing循环一直持续到初三上学期。
张涵墨是那种安安静静读书的学生,听话、不惹事生非,除了考试发试卷报分数的那一刹那,平时几乎没有存在感,要是没有那么一件事qíng,唐轲跟他八百年都不会有jiāo集,可偏偏,事qíng就那么发生了。
上了初三之后,体育课就成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的代名词,为了应付中考,美术、音乐这种课在课表上已经销声匿迹,体育课也是徒有其名,如果不是为了二十周年校庆,体育课根本就没有复出的机会。
初三的学生不用参加校运动会,但是校庆走方阵却怎么都逃不了,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闲工夫每天练习走什么方阵啊?班主任索xing就在校庆开始的前一周,把两节体育课空出来,专程练习走方阵和喊口号。
张涵墨模样长得端正,成绩又好,自从高他一届的国旗手毕业之后,这份神圣的工作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为此,在班上的同学顶着大太阳在cao场上喊着各种奇葩口号的时候,他还能抽空跟学弟们借着这难得机会来一场三三。
“张涵墨,你还有没有人xing啊,看到兄弟在太阳底下被晒得要死要活的,你却坐在这里乘凉?掐死你得了!”李长慕借着休息的空档跑到张涵墨身边坐下,抢过他放在手边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喝慢点。”
“慡!”李长慕白了张涵墨一眼,直到瓶子见了底才豪气冲天地冒出这么一个字。
“这次休息多久?”
“五分钟。”李长慕似乎不乐意提这个话题,忙把话茬从这上头挪开,“你带钱了吗?”
“没有,在书包里,怎么了?”
“等下上完第三 节课我懒得下来了,直接在小卖部里买两个面包吃了完事,今晚上地理二晚要讲的那张试卷,我还有大半没做呢。”
张涵墨一听是这么回事,当即就说:“那一会儿你练习的时候我上去拿钱给你买了吧。”
一听张涵墨这么说,李长慕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地问:“你请客?”
“一天到晚就尽想着敲我竹杠。”张涵墨说,“我请就我请,喝饮料吗?给你买瓶奶茶吧。”
“还是兄弟你够意思。”
五分钟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趁着李长慕回去练习,张涵墨也回教室拿钱包。
虽然学校里没有什么闲杂人进来,但是平日里也会有一些品学不端正的学生趁着某个班一起出去上课或者做cao的时候偷东西,如果不留人在班里,都会锁上门窗再出去。唐轲因为耳朵的原因,躲过了这次校庆活动的方阵练习,这个时候应该留在教室里看书或者做题,但是张涵墨回到教室的时候,门窗大敞,里面却没有人。
教室的钥匙只有班长和学习委员有,他不敢贸贸然地锁了门窗拿钱出去,钥匙班长和学委两个人都没有带钥匙,那接下来的一节课怎么上?总不能让大家都杵在教室外头gān站着吧。
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张涵墨gān脆就坐在教室里等唐轲回来接替他,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的人影,张涵墨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有那么一股冲动,引领着他去找唐轲,又坐了两三分钟,实在坐不住了,张涵墨gān脆把靠走廊的窗户全都锁上,关紧门,准备去找人。
唐轲平日不跟人接触,出教室的次数也少,唯二去的地方就是老师办公室和洗手间,前者张涵墨不敢随便闯,所以就从后面开始找。
张涵墨所在的这所初中,每一层都有两间洗手间,分别在左右最顶头,穿cha着来,这一层右男左女那么下一层必定就是左男右女,张涵墨的教室所在的这一层楼最接近的洗手间正好就是男生的,隔着两间教室,去看看也用不了多久,要是再找不到,再回到教室也就半分钟的事qíng。
他脚下生风地迈着步子进去,还没来得及转弯就对上一双yīn鹜的眼睛,和几个一看头发就知道不是什么品行优良的学生。过来找人的张涵墨没被那些同年级的不良学生威慑,反倒被唐轲看得一愣,当即明白自己撞破了什么。
“唐轲,你怎么在这里?艾老师找你呢。”
唐轲从的头发和上衣领口那一块儿都湿透了,虽然是夏天,可是任凭谁穿着一身湿衣服都不会好过,可是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洗手池的瓷砖,嘴角还有一些淤青,脸也有点肿,看来被打得不轻。
“我说谁呢,这不是李长慕那发小嘛。”站在最中间的那个huáng头发的开口了,“兄弟们最近心qíng不好,不过是过来上个厕所,结果看到这么个败坏兴致的东西,踢上两脚,没多大伤,看在李长慕的面子说,哥哥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说完又用脚尖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唐轲,示意他表个态,唐轲眼睛都不抬,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张涵墨眼睛从那几个不良学生的脸上划过,用没有什么qíng绪起伏的声音说:“见好就收,这件事qíng捅到老师那里,你们也不会好过,都要毕业的人了,在这个时候被劝退,别说上高中了,指不定初中毕业证都拿不到,想想后果,再决定你们究竟准备立马走人让我视而不见,还是决定继续打下去让我喊老师过来。”
站的比较靠后的那两个听到劝退两个字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目光也变得犹疑起来,可这一行人中最说得上话的人没有开口,他们也不能直接撤退,站在原地不尴不尬的。
“不愧是学习好的,三两句话就把那些胆小的给吓唬住了,不过要我说,初中文凭也就一张纸,要不要有什么关系。哥哥我心qíng不好,就是不待见这个人,瞧见了就像打,怎么着?”
张涵墨笑了笑,也不说话,就是这么一瞬不舜帝盯着那个比自己还矮上那么一截的huáng发少年看。
大概是被看得有些发毛,对方声厉色荏地开口问道:“笑什么笑?”
“笑你不知进退。”张涵墨说,“你现在有爸妈养着不愁吃不愁穿自然是不子在意这一张初中文凭,可要是往后出去工作了,混了三年连张初中文凭都没有混到,谁会要你?”
说完,张涵墨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到唐轲面前,朝他伸出手,对他说:“跟我回去。”
“你他妈就不怕老子报复你?”
“前途是自己的,看着办吧。”说完,张涵墨一把把坐在地上的唐轲拽了起来,拖着人就往教室走,连头都不屑于回。
“你他妈给我等着!”
这么一通搅合,也差不多到了下课的时间了,把自己上体育专程带到学校来的毛巾给了唐轲之后,张涵墨匆匆忙忙地赶在下课铃响之前奔向小卖部,一会儿人多了要上下也不方便。
等张涵墨买好面包喝奶茶回来,在走廊上就听到李长慕在大声呵斥什么,他赶忙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后来gān脆用跑的进的教室。
“你怎么手脚这么不gān净,以后要是你在教室里,谁还敢放值钱的东西?”
张涵墨拨开几个看热闹的走到李长慕面前,看他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唐轲,再一看对方手里拿着自己的毛巾,一下就明白过来。
“毛巾是我给他的,不是他动我书包,长慕,你误会了。”
李长慕脸上的怒色还来不及收起来,听到张涵墨这么一说,本就涨得通红的脸这会儿更红得没法见人。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同学,也因为听到张涵墨的这句话一哄而散,该gān嘛gān嘛。
“怎……怎么你还把自己的毛巾给别人用啊。”
张涵墨听着李长慕为自己辩解的话差点没笑出来,这借口也找的忒拙劣,不过他还是qiáng忍着没让李长慕看出他的笑意,“刚在遇到同年级的不良少年把他堵厕所了,估计被按在水池子里了,一会还有一节课外加两节晚自习,就这么一身湿的坐教室里,电风扇一chuī就得感冒。”
李长慕斜着眼睛瞥了瞥唐轲,小声嘀咕道:“感冒就感冒了呗,你上赶着帮人家指不定他心里还没你一句好。”
“行了,都是同班同学。”
“你没说什么话得罪那些人吧?”李长慕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报复我。”
李长慕瘪了瘪嘴说:“报复也不怕,大不了我替你打回来。”
“行了,这一年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来,我可是要上市一中的。”
听到这个名头,李长慕立马萎了,耷拉着肩膀准备回自己的座位,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上李长慕一眼。
“好点了吗?嘴角疼不疼?需不需要去医务室?”见李长慕走了,张涵墨gān脆拉过同排的椅子在他桌边坐了下来。
唐轲没有答话,可是捏着毛巾的手指关节却微微泛白。张涵墨见唐轲不搭理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也不清楚唐轲是不乐意跟自己接触还是因为听不清自己说什么,就这么gān坐了一会儿,听到预备铃,他把椅子还回去,准备回自己座位等上课。
就在他错身要走的时候,一声细微的谢谢在他的身后响起,张涵墨不自觉地就勾了勾嘴角。
☆、第37章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张涵墨睁开眼睛的时候,少有的没有迷糊,他回想着梦里初遇唐轲的场景,分毫毕现的好像一切就发生在昨天,可是一转眼都过去了六七年,他坐在chuáng上,眯着眼,努力地回想着过去跟唐轲短短的四年同窗时光。
唐轲过去是怎么样,张涵墨不清楚,但在他的印象里,唐轲并不好相处。
虽然他从那些不良少年手中救下了他,但是唐轲对他还是爱答不理的,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qíng有多少改变。张涵墨做出这些事qíng的时候本来就没想着让他报答,对此没什么感觉,倒是李长慕对此颇有微词,说唐轲是白眼láng不知感恩。
不过很快,张涵墨就发现唐轲放学之后会跟在自己身后,不管自己收拾书包的速度是快是慢,他总能在自己出教室后跟上来。
“涵墨,他怎么回事儿啊?最近怎么老跟在我们后面走?”李长慕用肩膀推搡了身边的张涵墨示意他往后看。
“不知道。”张涵墨用牙齿咬着吸管,一边吸着奶茶一边回头望过去,过了会儿他眯着眼睛笑着说,“可能是顺路吧。”
李长慕对这个说法似乎不怎么认同,瘪了瘪嘴巴,说了句:“晦气。”
唐轲这么一跟就跟了半个学期,除了放假休息,其他日子风雨无阻。先开始李长慕被跟得烦了还揪着唐轲的衣领让他适可而止,发现没有用之后却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是自己的同学,再加上还有张涵墨在一边拦着,就算李长慕再看唐轲不顺眼也不可能冲上去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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