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都要黑了,她站起来,问鹤兰:“你让人再去看看。”
正说着,元逢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娘娘,皇上……”
回来了吗?
杜若没听他说完,疾步就跑了出去。
那样的快,好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就在这路上,裙摆太大,她一跤就摔在了地上。远处贺玄看到她,心头一急,他原也着急,是骑马过来的,挥手就扬起了马鞭,瞬间到得跟前,他下马扶起她,训斥道:“你急什么,我不是让元逢来告诉你了吗?”
“急什么?”杜若用力的捶他,毫无顾忌的骂道,“你竟然迷晕我,你是疯了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混账,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低头吻下来:“我错了。”
她咬他的唇。
他好像觉出了一点咸味,伸手抱紧她:“我下回再不会了,我是怕你要跟着我去。”
“我就是要跟着你去!”
死也要。
梦里她是失去了他,他也失去她,这次她不会了!她紧紧抱住他:“你以后无时无刻都要带着我,我不要再跟你分离了。”
“好好好,以后天涯海角都带着你,成吗?”他捏她鼻子,“上朝带着你,下朝也带着。”
想到那么多官员早朝,她坐在他旁边的样子,杜若扑哧又笑了。
“我们明年去金陵。”贺玄道。
没头没脑的,杜若奇怪:“你不管朝政了吗?”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傻子,我是要在金陵定都,我们以后一直就住在金陵了,你不是喜欢吗?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秦淮河吗?”
傻子呀。
杜若听着,眼泪忽地流下来,可转眼间,却又笑得极为灿烂,她已经想象到,她与贺玄一起坐在游舫上的样子了!
“好,我们去金陵。”她勾住他的脖子。
他低头深深吻她。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去年包括这新年,我事qíng诸多,连累本书也几多波折,后半部分实在写得不佳,真的感谢还有这么多妹子支持到现在了,已经是我很大的安慰。新书我一定会好好准备的,不存够稿子,不构思好就不发了,省得再犯错误,留有遗憾,所以大概要到今年的四五月份了。
另外番外,过几天我会一起发出来的,最后,真的多谢大家的包容与支持,爱你们^_^!
第169章 169
这一天是大齐最为隆重的日子,因贺玄定于今日迁都, 城中官员连同家眷, 只怕有数千人之众, 浩浩dàngdàng朝金陵行去。
而这一天对于杜若也是极为重要的, 她终于要回故乡了!
那个四朝为都, 灵秀的地方。
“昶儿, 我们要去金陵了呢。”她抱着儿子,在他白胖的小脸上捏了捏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许多遍吗,金陵可好看了。”
昶儿一岁多, 除了会认人, 叫爹娘,自是听不明白的,倒是闻到母亲身上的香味, 咯咯就笑起来。
“真是傻孩子。”杜若嫌弃他小还不能分担快乐,“等你长大一些,为娘再同你说罢,你而今只晓得吃,瞧瞧你这脸儿,可不能太胖了。”
听她自顾自的与儿子说话,贺玄淡淡道:“是你自个儿要拼命喂他,怕多到的奶用不掉。”
昶儿胖,他可是不胖。
杜若斜睨看去,身边的男人坐在龙辇里,面目冷峻,原是一点不像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可偏偏呀他脸皮变得厚了,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当着儿子的面,也不怕丢脸。
幸好昶儿还小呢,她轻哼一声,并不说话,只顾瞧着儿子。
妻子不理会,当做没听见,贺玄忍不住了,挑眉道:“白天抱,晚上抱,你是生怕昶儿会走路吗,他又不是你养的那些兔子。这车厢如此之大,你该放他下来,自个儿摸着车壁走走无妨,你这样,只怕将来要养出个扶不上墙的。”
杜若无声的笑。
这种话,他是说过多少次了,无非是嫉妒儿子得宠,可儿子天天陪在她身边,他呢,虽然那日遭遇了历山之变,他们越发知道对方的重要,然而因才统一,贺玄是不把chūn锦殿当家的,日日都在文和殿,调遣官员,安抚四方,她自然与儿子最亲。
故意气他,杜若低头亲儿子的脸。
贺玄一下就将昶儿抓了过来,放在下方铺着的厚重地毯上。
小孩子这年纪正当好奇,一屁股坐着东瞧瞧西瞧瞧,没一会儿就爬了起来,贺玄拿起车座上的小木马铃铛扔过去,随他自娱自乐,不再霸占娇妻的时间,那么杜若便是他的了。
看着没脸没皮凑过来的丈夫,杜若也没处躲,愣是被抱个满怀。
亲上去便不停了,好像那唇是世上最甜的糖,别看贺玄忙得脚不沾地,很少回chūn锦殿,可一旦回来,便是杜若最辛苦的日子了,得养上好几日才能消了身上的酸疼。现在见他又这般,想到前阵子因为要迁都,他与众官员商议事qíng,也是许久没碰她了,这回动作又跟猛虎似的,杜若一阵心慌,在他怀里就挣扎起来。
外面可是有许多人呢,后面的马车就坐着杜家的长辈们,万一谁突然有事,或者龙辇需要停一下……她可是不敢想。
可贺玄哪里肯放手,此前繁忙,一直无心于此,而今坐在马车里正当空闲,他是想与她亲密亲密,倒不是说非要怎么,只唇舌手脚必得尽尽兴,见杜若推搡,越发有逗弄的心,搂得越来越紧,就在这时候,杜若喉头突然一阵不适,竟是控制不住,哇得声就吐在了贺玄的龙袍上。
两人都怔住了。
还是杜若先反应过来,结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玄哥哥……”
她居然弄脏了他的衣服,还是这般当面呕吐。
杜若一下脸色通红,手足无措。
贺玄自然是没有料到的:“你就那么不想……”
不至于是不想他亲她吧?
怎么可能?他觉得自己真是想岔了,杜若就是小姑娘的脾气,心里即便喜欢在这方面也是遮遮掩掩的,但绝不会心生厌恶,那是生病了吗?他连忙叫龙辇停下,喝令道:“命御医前来!”
龙辇外的元逢听见,急忙就去了。
贺玄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给杜若擦拭。
“我自己来。”实在是太难看了,又难闻,杜若第一次在贺玄面前这般出丑,抢着去拿帕子,嘟囔道,“玄哥哥,你不如带昶儿先下去吧,许是刚才我吃得太饱了,这段路又正不好走,”谁料说着,她又一阵犯恶心,忙不及的掩住嘴。
“我今日看着你吃的,你光顾着高兴,哪里吃得多少?”贺玄没给她帕子,替她擦着下颌,“不过是些污秽而已,你不记得了,我有回还给昶儿换过尿布呢。”
昶儿小的时候,他抱着也不是没接触过脏的。
“那不一样……”杜若轻声道,“这个,闻着不难受吗?”
贺玄将车帘拉开一些:“没什么,倒是你,”他打量她一眼,怀疑的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吐呢?你是不是又有喜了?你们女人怀上孩子,不是会吐吗?”
这都知道,杜若惊讶道:“难不成真是,我都没有注意呢,正巧要迁都,我光是叫她们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了,而今想想,兴许是晚了几日。”
“糊涂!”贺玄捏住她下颌一摇,“幸好是在车里。”
“不在车里,我也是在宫里,能去哪里呀?”她轻哼。
“这时候还跟我回嘴?”贺玄觉得自己一点没有皇帝的威严了,时常拿杜若没办法,再这样下去,她要骑在自己头上了,他沉下脸。
不说话时,自然而然就有些威慑力,杜若知道自己疏忽,她一心要搬回金陵,又爱惜东西,注意力都在搬家的事qíng上面,也难怪贺玄生气。伸出手拉一拉他袖子,她宽慰道:“玄哥哥,这是第二胎,没什么事qíng的,我而今可有经验了,再说又不在打仗,坐在车里能有什么呢,至多走慢一些就是了。”
贺玄不理她,朝外喝道:“御医还没有来吗?”
龙辇突然停下,又是传御医,随行的官员都很紧张,下人们也在jiāo头接耳说这件事儿。谢月仪与杜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路途遥远,两个姑娘家在一起能解闷,此时也是非常的担心,毕竟贺玄乃练武之人,身体qiáng健的多,恐怕是杜若了,杜莺连忙叫车夫将车赶到前面去,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qíng。
过得不久,木槿打听回来,笑容满面:“姑娘,娘娘是有喜了。”
两人松了口气,谢月仪笑道:“原来昶儿要有伴了呢。”转头问杜莺,“就是这时机,二表姐你也读医书的,我们这会儿搬去金陵,娘娘在车上要紧吗?”
“应不会有什么,有皇上呢。”杜莺道。
贺玄当宝贝一样的,还能叫杜若受累不成,只要车马行慢一些,算好时间晚上都赶在城县住宿便是了,赶不上,带了那么多东西,临时搭建个住所都不难。
“这倒也是。”谢月仪笑起来。
有喜了要注意心qíng,这会儿杜若能去金陵,也没有再让她更高兴的了,肯定不会有事。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飘到外面,有几位公子骑马过来,故意就停在那里,杜莺从一角看过去,轻声道:“是上回胡夫人提的陈公子,你呀,当真不考虑吗?”
谁都满意,可谢月仪就是不肯。
她沉默了一下,摇摇头。
杜莺悄声道:“你莫非是要学我不成?”
“我哪里学你。”谢月仪凑到她耳边,“满长安谁不知袁大人想娶你,你还装傻呢。我听大表姐说,中秋节袁大人亲手给你画了一盏花灯挂在你家门口呢。”
杜莺脸一红,轻啐道:“谁理他呢。”
可满是女儿家的娇羞了,只怕心里早就动摇,谢月仪抿嘴一笑,脑中浮现出葛玉城的身影,自从葛石经因谋逆大罪被诛之后,葛家就很是难堪,葛玉城要守孝,自请罢官,可贺玄只同意守孝并没有削去官位,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上次听说杜凌去探望,她请他代为问候。
后来杜凌回来时,给予她一本《相马经》,葛玉城送的,说将来不好再帮助她了。
那时候,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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