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峰心头暗暗忖道:“这个小子也不知在附近躲藏了多久,想必是饿的受不住了,这才出来寻找吃食,被我当头瞧见。天见可怜,我做这个左路都伯已经快有七八年,晋升遥遥无期,如今有了这个功劳,上头若是赐下什么丹药和秘法,让我得以突破,晋升百人将也就不难了。一旦成了有品级的武官,我李晋峰也能被称作大人了,光宗耀祖,不在话下。”
李晋峰才带了人包围上来,宁越就忍不住心头焦躁,身子微微一动,就化为淡淡月光,狠狠的撞入了这支巡逻队伍。顷刻间就有七八名羽林军将士,被宁越撞翻在地。这些被撞飞的御林军军士,有两人当场毙命,剩下几人也是重伤不浅。
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跟这群羽林军厮杀,撞翻了七八人之后,包围圈有了缺口,他就施展清羽乘风诀扬长而去。
宁越冲出了包围之后,就暗暗思忖,白洛洛究竟去了哪里,是被人活捉了,还是自己走丢,心头颇为烦闷。
李晋峰手持长刀,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一个小孩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曾听闻,白家的少爷是个天生废民,修炼了十余年上乘秘法,还是无法开辟任何一团命魂,他李晋峰虽然没有上乘秘法,就凭着军中的粗浅心法,还开辟了两团命魂,故而十分瞧不起宁越。
但宁越闯出重围,身上银光泛滥,显然是一种极其厉害的命魂,应是撞开了他手下将士,李晋峰自忖,若是自己首当其冲,也必然被撞的骨断筋摧,没有第二种下场。
李晋峰争夺功劳的念头消去,登时生出惧意来,暗暗忖道:“若是被上峰知道,这小子在我手里逃走,只怕不是好路数,赶紧向附近的同僚示警,让大家都包围过来罢。”
李晋峰一声长啸,远远的传了出去,按照羽林军的秘法,啸声分作三长两短,这是遇到qiáng敌来袭的信号,谅必不久之后,就有兵马寺四大宿卫的将士闻讯赶来。
李晋峰传出了信号不久,附近就有其他的长啸声催动,并且迅速向他这个方向接近。
李晋峰这才送了一口气,率领手下,向宁越追了上去。
宁越听得这些啸声,知道不久之后,就会有无数人赶过来,他自忖也不是冲阵无敌的猛将,这会儿留下来必然是等死,想也不想,就跋涉过了溪水,往东南方向疾奔而去。
他恍惚记得,那个方向有条大河,名曰白水河。过了白水河就是麒麟城附近最有名的黑森林,那座古堡就在黑森林里。
宁越暗暗思忖道:“麒麟城附近都是平地,纵然有些树林,也是稀疏无比,躲藏不得人。只有逃到了白水河附近,借助河水,才能摆脱这些追兵。”
宁越施展轻功一路疾驰,忽然数十杆长枪从地面下弹起,一起向他戳了过来。
宁越双手连拍,把这些长枪拍飞,却被拦阻了下来。
这数十杆长枪被拍飞出去,横空打了几个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顷刻之后,又复从地下弹she出来,再度向宁越飙she。
“这是命魂‘地龙枪’,不知是谁,使用这种命魂来偷袭我。”
宁越身子一晃,化为了一道淡淡月光,在长枪丛林中一晃而过,月龙剑无声无息的飞出,绕着周围一转,就有一声惨叫,一个穿着虎贲军服色的军官从树梢上跌落下来。
宁越出手杀了埋伏的敌人之后,丝毫也不敢停留,他冲出了数十丈之后,就看到了一直埋伏好的虎贲军将士,他们的首领刚才出手偷袭,被宁越击杀,正有些微微混乱。
宁越暗赞一声,这是太好机会,随手抽出了腰间长剑,就冲了出去,这支虎贲军将士,除了首领都伯之外,再无一人能开辟命魂,虽然武艺也算jīng熟,却如何能够抵挡宁越这等凶人?
宁越把三世积累的剑术尽qíng使出,只是片刻间,就刺杀了十余人,穿透了重围,扬长而去。
在接下里的一刻钟里,宁越连番遇敌,他在杀透了六波拦截的将士之后,就宛如梦幻泡影一样,消失在了空气里,随后闻风赶来的兵马寺四大宿卫的将士,把附近穷搜了上百遍,也再找不到这个少年的痕迹。
第6章 古堡怪虫
一艘五牙大船乘风破làng,不紧不慢的在江面上悠然行驶,但船中的人却个个都紧张无比。
就像一座雕塑般,站在船头良久的锦袍大汉,良久才忽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白家的两个小畜生逃的倒是快,但若是能够给他们翻出某家掌心,我这个御前大总管也不用做了。传我的命令下去,但凡能捉得那两个小畜生的人,赐一阶虚相,无官职者提拔为七品实职,有品级者提升一级,额外赏钱三万,京城大宅一座。”
锦袍大汉号令才下,就有船上的gān练之辈把这个命令通过种种渠道,传诸大江两岸数万名各级官吏,以及无数密探手中,催促其赶紧抓捕目标。
宁越微微睁眼,从水底浮了上来,稍稍划动手脚,就翻上了水面,他甩了甩头,抹去了一脸的水珠,这才有暇打量周围。
“这里应该就是白水河了!我在河底躲入了次元战场,绝对没人能够找得到我,如今已经七八天过去,那些人应该散去了罢!”
宁越花了半个小时,这才游上了岸边,他苦笑着从江水里爬起来,把衣服鞋子脱下,一面拧gān衣服,一面正自揣摩,接下来该怎么做。
“洛洛也不知哪里去了,我是应该去找她,还是仍旧去那座古堡呢?”
宁越正自思索,忽然听得岸上的树林中有人匆匆行走,心中微生警惕,正要藏身起来,就听得数声bào喝,连续有十余人从树林中一跃而出。
为首的一人见到了宁越,登时露出大喜之色,狞笑了一声,yīn惨惨地叫道:“小畜生,果然捉到你了,这次看你往哪里逃。”这人说罢,又左右瞧看了几眼,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妹妹呢?”
宁越微微一愣,还不及回答,就有一人从背后跃出,大喝道:“先捉下这小畜生,不怕那个女娃能逃去哪里。”此人出手如风,宛如飞天猿猴隔空下击,双掌拍开,劲道笼罩了四面八方,竟然是难得一见的好手。
宁越并不跟这人硬拼,脚下微微一错,施展开一套步法。
他的清羽乘风诀修至小成,这套步法若是全数展开,自是翩若飞鸿,矫如惊龙,飘逸如风,趋退如电,无可捉摸,便是千军万马,也能闲庭信步,奥妙异常。
虽然宁越只用了三分妙用,仍旧有鬼神莫测之资,只是一步就退出了忽施偷袭这人的双掌笼罩。
偷袭这人微微惊讶,但却并不迟疑,厉啸一声,身外忽然出现了半个凶shòu头颅,发出无声嘶吼,方圆十步之内,忽然重如山压,宁越再也迈不出第二步去。
眼瞧着此人双掌落下,就要把宁越打的脑浆迸裂。
在如此危机万分的一刹那,宁越轻飘飘一掌拍出,正中此人胸膛,登时把这人打的胸腔都塌陷了进去。
这人说什么也想不到,宁越的武功,居然qiáng横的超乎想像,死尸噗通落地,死前发出的掌力,也只把地面击打的尘土飞扬,没能擦到宁越半根毫毛。
冲出来的十余人,几乎每个人都露出惊骇之色。
为首那人反应极快,惊骇过后,立刻露出狂喜之色,大叫道:“那件东西必然在这个小畜生身上,大家快鼓勇上前,把这小畜生生擒。”
宁越刚才击杀了一人,为首那人也不敢掉以轻心,把手一摆,十余名手下一起围了上来。
宁越半月一来,一直都在跟追兵厮杀,知道附近必然非是这一股追兵,自己虽然不惧这十余人,但若是被围住,等其他兵马寺宿卫过来,再想要逃走可就难了。
他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重新跳入了江水之中,闭气下潜,须臾就游出了十余丈之外。
那些人里也有谙熟水xing之人,也纷纷跳入江水,但是江水滔滔,他们搜遍附近水域,宁越却早就不知所踪。
为首那人未曾下水,但是脸色却铁青,他沉默半晌,这才狠狠说道:“袁业擅自出手,放脱了那个小畜生,此事须得报告大总管。”
谁人都知道,其实并非是那么一回事儿,但人人也都知道,放走了这个孩子,大家都要倒霉,把责任推到死人身上,免得自己被责罚,谁人又会开口阻止了?
为首那人虽然找了替罪的倒霉鬼,但心头却殊无半分轻松之意。
为首之人知道这件事儿有多重要,就算再找十个八个倒霉鬼来替罪,就算他有多少理由,可白家的两个孩子终究是在他眼前逃脱,大总管根本不会听他辩解。
想到烦恼处,为首那人断喝一声,叫道“搜寻不到那小畜生,谁人也不许上岸,你们就给我死在水里吧。”
下水之人听得,人人心中叫苦,却又谁人敢抱怨半声?只能尽力往远处搜寻,希望能找到“白家的少年”。
宁越奋力钻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不由得轻笑一声。
他一直都以为白洛洛已经落入追兵手里,此时从这些人嘴里,知道了白洛洛尚未被人活着,不由得心qíng略佳,如果白洛洛已经被人捉住,他们肯定不会追问他,白洛洛现在哪里。
此时宁越已经横渡江水,到了江岸的另外一边,他左右瞧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危险,这才双手用力,把一个被打晕了的人也拖出了江水。
宁越虽然不是恶人,却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心狠手辣,他也不先把这人弄醒,而是双手用力,先把此人的双手双脚一起打脱了关节,又狠狠一拳轰中小腹,破去了此人气门,他不懂得封印命魂的手段,就只能用这种极其粗bào的手法来代替。
被宁越活捉这人登时疼的醒了过来,才要大声叫唤,就被宁越一抬手把下巴也卸脱了。
宁越瞧着这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你是谁?”
这人本来全身剧痛,忍不住想要大声疾呼,但被宁越的眼睛一瞧,登时心下迷惑,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是李晋峰,羽林军左路都伯,归兵马寺大总管宇文翼管辖。”
宁越定睛去瞧,不由得微微欢喜,这个羽林军都伯居然长的有几分眼熟,正是他跟白洛洛失散时候,遇上的那个家伙。
宁越盘问了良久,心qíng微微轻松几分,大略知道了追兵的qíng况。
“没想到就连兵马寺大总管宇文翼都出动了,这一次却须得小心些,据说此人乃是五阶虚相级qiáng者,实力高深莫测,我绝对不是对手。”
宁越思索良久,随手一拳把这位羽林军左路都伯击毙,并且将尸身踢入了江水中,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就施施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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