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有时候有些过于天真,什么yīn谋诡计的都不曾接触过,只醉心于书画琴棋,不知世事艰险。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愚钝呆蠢,相反他十分聪慧机敏,只是他这份聪慧并没有用在这些事qíng上面而已。
况且今日来的虽然不是小路子,但是也的确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并不眼生,而他的确与太子殿下约好今日在长乐街见面。
所以他才没有多想,以为不过是小路子今日有些别的差使罢了。
可是现在发现了一点不对之后,苏逸之立刻警惕起来,掀开轿帘道,“掉头,这根本不是去长乐街的路。”
那个小太监有些勉qiáng的笑道,“公子,这的确是去长乐街的路,不过这边人少些,走着也舒坦些,所以轿夫才走了这条路。”
苏逸之一向不会与人争辩,只qiáng硬了语气道,“我说掉头。”
怎料这小太监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低垂着脑袋,“公子,马上就到了。”
苏逸之一急,掀开轿帘就想自己往下跳,却被一块带着异香的帕子捂住了口鼻,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正感觉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庞,这和太子殿下摸他的时候感觉截然不同,冰冷黏腻,有种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的感觉。
苏逸之吓了一跳,慌乱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仍是一片漆黑,有人用厚重的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双手双脚也被紧紧缚住,双手被举过头顶吊着,只有踮着脚才能费力的站在地面上。
苏逸之觉得十分害怕,但却死死的将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小小的挺拔的翠竹,“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反复摩挲着他的脸颊,苏逸之一阵恶心,偏着头想要躲开,却被死死的掐住下颚。
这人的劲道十分之大,苏逸之有种下巴都要被掐碎了的感觉。
这人甚至还凑上前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苏逸之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又恶心又害怕,一时之间眼圈都红了,却死死的抿着唇,不肯露出半点害怕屈服的神色来。
“逸之长得可真是好看,难怪老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软玉温香的女子也不要。”
苏逸之猛的睁大眼睛,“二皇子!”
薛宁被揭穿了身份,不仅不恼,反而低低的笑起来,神色yīn冷如冰冷的毒蛇,“哎呀,这就被你认出来了,你果然是冰雪聪明呢。”
说着手从他的衣服下摆探进去,抚上他雪白纤细的腰身,“你说,要是老三知道他的心肝宝贝被我碰了,他会怎么样?”
苏逸之恼极,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面红耳赤的斥责道,“你这个疯子,你要是敢动我,太子殿下和我哥哥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会骂人,这样的已经是极限,二皇子表面上一向温和大度,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个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逸之满面绯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薛宁细细的抚摸着苏逸之的面庞,却又突然骤然变色,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他脸上。
他雪白的面容上顿时浮起一个鲜红的掌印,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嘴里也泛起一股子铁锈味。
“他薛嘉有什么资格做太子,就因为他的生母是皇后?”
“论文成武艺,治国之道,我哪一样不比他qiáng,凭什么他一直压在我头上,就因为他投了个好胎,有个好母亲?”
苏逸之闭着眼睛,一字一顿道,“太子殿下或许的确有不足之处,但是他至少为人坦dàng,心怀天下。”
“天下若真是jiāo到你这种人手中,才真是要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他一贯为人温和,与人无争,却最听不得别人说太子殿下的不是,更何况还是由这么一个心胸狭隘的卑鄙小人嘴里说出来。
薛宁冷笑,“那你就等着看看,看你的太子殿下今日能不能赶来将你救回去。”
☆、□□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砰地一声巨响,门倒了下来,露出太子殿下铁青的一张脸来。
随即苏逸之就感觉到一片冰冷的刀锋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微微陷入了皮ròu中,刺刺凉凉的疼。
二皇子略带yīn柔的嗓音响起,“三弟,你来的可真快,不过你可要小心点,要是吓着了我,我怕握不紧手里的刀,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你想怎么样?”
苏逸之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太子殿下的表qíng,听着他的声音,却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太沉稳了,沉稳的不像是他。
苏逸之隐隐的觉得有点不安,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被抓来的这短短半天里,宫中早已风云变色,巨làng滔天。
“我想怎么样。”薛宁没有握刀的手细细的抚摸着冰冷的刀身,像是面对着挚爱的qíng人似的,“俗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得兼,端看太子殿下你如何选择了。”
“放了他,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太子殿下沉声道。
二皇子低低的笑起来,“三弟你也太贪心了。”
说着手里的刀又更近了一分,苏逸之的脖子上浮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太子殿下抿了抿唇,眼睛冷的像冰,“二哥,你真以为,我会为了这区区一个娈宠向你妥协?”
他面色沉静,手心却已汗湿一片。
他决不能让逸之有事,可是这种qíng况下他也不可能向薛宁妥协,否则他活不了,逸之也是一样。
父皇病逝,他心绪大乱,却又忽然接到苏逸之出事的消息,匆匆赶来,身边只有两个暗卫跟着。
他一旦示弱,以薛宁的心xing,绝不会放过他们二人。
他也是今日才知,他这个温文尔雅的二哥,筹谋这一切究竟有多长时间。
薛宁稍微变了脸色。
他其实也拿不准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和苏逸之关系亲密是事实,可是若是他,是定然不会为私qíng误了大事,更何况这不过是区区一个玩物而已。
登上了王位,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
可是他这个弟弟一向和他不一样,他天真,幼稚,重感qíng。
所以他在赌,他谋划了五年,就是在赌薛嘉是否会心软。
他以为他赢定了,可是这一刻,他却忽然有些不确定。
一个晃神间,却感觉到一个细细的凉凉的东西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一下,手臂一麻,与此同时手边的人已经猛的扑了出去。
他的双脚还被缚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也没有解开,姿势无比笨拙的在台阶上滚了两下。
好笑得很,薛宁却半点都笑不出来了。
没想到,功败垂成,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棋子。
他根本没将苏逸之放在眼里,所以将他随意一绑,甚至根本没有搜查他的身子。
太子殿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摸了摸他红肿的半张脸,心疼的要命。
☆、彼此依偎
“逸之。”太子殿下把苏逸之抱在怀里,不断的亲吻着他的唇。
苏逸之柔顺的搂着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他进入的时候,苏逸之疼的闷哼了一声,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太子殿下摸了摸他的唇,又凑上来吻他,低低的叫了一声,逸之,释放在他体内。
“明远。”苏逸之伸手摸了摸太子殿下眼下的乌青,却被太子殿下抓住,放在唇边轻轻的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我刚刚在薛宁面前那么说,只是迫不得已。”
苏逸之轻轻的笑了一声,“我知道。”
太子殿下把他抱在怀里,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着,没有一丝fèng隙,太子殿下的声音有点颓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逸之反手搂住他的腰背,一下下的抚摸着,就像给受伤的小动物顺毛似的,“明远,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幸亏太子殿下害怕他有危险,命人打造了三枚浸了药的特制的银针让他藏在袖间,今日才得以逃过一劫。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父皇今日去了。”
薛嘉的声音很低,“我前几日见他的时候,他身体还好的很。”
“他走的很安详,他说他看见我逝去的母妃,母妃笑着,一如她十六岁刚刚入宫的时候,美得像仙子一样。”
“他去陪伴母妃去了,走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太子殿下的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的伤痛和迷惘。
苏逸之紧紧的抱着他,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安慰他。
父亲新丧,哥哥却又做出了这样的事,太子殿下,也不过才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
“逸之,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太子殿下把头埋在他小小的爱人的肩窝,声音有些闷闷的。
“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苏逸之小声说着,郑重的犹如一句誓言。
青色的撒花帐里,两个少年紧紧地依偎着,小声的说着话。
☆、天家威仪?
“陛下,该起身了。”
如今已经是皇帝陛下的太子殿下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喏。”
明huáng的帐子里隐隐可见有个人影翻了个身,宫人们早已见怪不怪的了,把东西放下,安静的退出去。
皇帝陛下如今已经二十了,却还迟迟没有娶妻,莫说娶妻,后宫里就连个妃子也没有,倒是苏翰林苏小公子常常留宿于此。
苏小公子生的眉清目秀,堪可入画,宫人们诸多揣测,但是也没人敢碎嘴说闲话,天家威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此刻天家威仪的皇帝陛下正坐在大殿上,微微耷拉着眼皮听下面的奏报,心里想着的却是昨天夜里苏小公子绯红的脸,难怪人都说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其实近日来天下太平风调雨顺,日子太平的不能再太平了,底下奏报的也日日都是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听的皇帝陛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陛下。”
右丞相季斐愤然向前,“辰大将军自恃武艺高qiáng,整日里欺男霸女,仗势欺人,请陛下惩治他。”
辰熠大将军闻言看了他一眼,邪魅一笑,端的是攻气满满,“季丞相既说我欺男霸女,也不知我欺的是哪家的男,霸的是哪家的女?”
“你……”季丞相满面通红。
这俩人耍花枪都耍到朝堂上来了,皇帝陛下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可不是月老也不是土地公公好吗。
“既然如此,那就把辰熠拖出去打十板子吧。”
……
“陛下。”
已经胡子花白的周老先生上前一步,“臣奉陛下之命教导安小王爷(皇帝陛下的六弟),谁知小王爷从前天起就不见了人影。”
“六弟近来身体抱恙(其实是留书出走闯dàng江湖去了),等他病好了一定告知先生。”
“陛下。”
每天一告状的左丞相上前一步,开始今日的例行公事,“苏翰林今日又没有来上朝。”
皇帝陛下,……
“咳,那就罚俸三个月,以示惩戒。”
左丞相面不改色的退回去,刚刚打完板子回来的辰大将军在心底嗤了一声,这都罚了多少个三个月了。
☆、娶妃?
“殿下,你回来了。”
苏逸之半眯着眼睛坐起来,脸上还带着被枕头硌出来的一点轻微的红痕,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
皇帝陛下笑的眼睛弯弯,凑上去在他粉嫩嫩的唇上咬了一口,“还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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