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真是个充满沧桑诱惑和迷之魅力的大叔呢。
“小二,上酒。”忽然,声后传来喊话声,苏鱼刷的回过头,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可是他在这里当店小二之后碰到的第一个客人!
他连忙跑过去,殷勤的拿出抹布在桌子上擦了擦,“这位客官,您想要点什么?”
“给我来一坛女儿红。”来客是个和尚,戴着大斗笠,和一串很粗很粗的刻着八字箴言的佛珠。
苏鱼查看了一下他的名字,这样又便于他接待,于是他就看到了一个令他永生难忘的大名——yín僧。
苏鱼:“……”
yín僧什么的,是他理解的那个yín僧吗?是那个yín僧吗?!这要怎么称呼?
你好,yín僧客官,这是你的酒。
想想都不对啊!
苏鱼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崩塌了一角,为了避免自己再度被攻陷,他决定忘记这个伟大的名字,直接称他为客官。
“客官,这是您的酒。”
yín僧接过酒打开,闻了闻,顿时露出非常满足非常愉悦的笑容。但在苏鱼知道了他的名字之后,这笑容就莫名的变得yín·dàng了起来。苏鱼为自己感到羞愧,他不能再心里这么想人家客官的,这不是店小二的正确态度。
于是苏鱼蹭蹭蹭跑去后厨端了一小碟花生米出来,“客官,这是送给你下酒的花生米。”
“嗯,多谢啦。”yín僧意外的是个很开朗的人,虽然看上去年纪大约有三十多了,但说不定是个正经人呢。
苏鱼这样安慰着自己的。
然后他就听yín僧说:“诶?陈三叨那小子呢?他终于死了吗?”
终于……死了吗?
“他……还没死啊。”
“哦……”yín僧显然有些失望。
苏鱼立刻警惕起来,后退一步,“你是我师父的仇人吗?”
“咦?你是他徒弟?”yín僧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眼发光的看着苏鱼。
苏鱼本能的点点头,随后又警觉到自己不该那么单纯,于是又赶快摇摇头。yín僧抗议道:“你到底是要怎样嘛?是他的徒弟?还是不是他的徒弟?”
苏鱼想了想,机智的回答道:“我是这里的店小二。”
“对嘛,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他徒弟。”yín僧一拍大腿,一副‘你早说嘛’的神qíng。
苏鱼连忙辩解,“等等,我说是我是店小——”
“小徒弟嘛!”
这个人,哦不这个yín僧!你倒是听人说话啊!
而另一边,折戟沉沙见苏鱼上线了,却迟迟没有来鬼画社,就拒绝排练,抛弃了一众单身狗,一个人蹲在舞台一角给苏鱼发信息。
折戟沉沙:小鱼,来鬼画社吗?我要开始排练了。
你快来啊快来啊快来啊,沈君的英姿就要来了。
木鱼:在酒馆里碰到一个yín僧……
折戟沉沙:yín僧?!
木鱼:不是,他的名字叫yín僧……
那就更不得了了!
鬼画社众单身狗们挤在舞台的另一端,用无比厌弃和唾弃的目光和鄙夷的话语,谴责着折戟沉沙。
“切!以为小天使是他的粉丝就可以得意忘形了!鄙视他!”
“就是!这个看脸的世界还是早点毁灭好了!”
释放必杀技——宅男的诅咒!
九霄面无表qíng的斜睨了西门chuī贱和天下第二一眼,“你俩有种把话说得再大声一点。”
“话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黑暗属xingbào露出来了?”莫痴在一旁笑呵呵的问。
两人把头摇得像是拨làng鼓,齐声说:“才没有呢!顶多就是看透了人生的真谛!”
“对吧?”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愉快的击掌——好兄弟,就是从共同讨厌一个人开始的。
折戟沉沙这么的就应该被人道毁灭啊!
“喂,折戟提着刀朝这边杀过来了。”
“啥?!”天下第二登时萎了。
西门chuī贱直接跪了,“折戟大侠有话好好说啊!我们刚刚只是在开玩笑的!”
折戟沉沙压根没有挺进去,直接亮刀,“跟我去宰人。”
“谁?”所有人都愣住了。
“yín僧。”
“天,他又重出江湖了?!”逗你玩突然从不远处奔过来,那双能自动捕捉八卦的耳朵比谁都灵敏。
“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我觉得我又有好多梗可以写了。”西门chuī贱握着拳,编剧之魂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莫痴双手对cha·在袖口中,乐呵的像是个退休老大爷,“要不要告诉真央?”
折戟沉沙嫌太麻烦了,“先杀了再说。”
于是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的往叨叨叨去了。
而这时,苏鱼正和yín僧坐在叨叨叨的门槛上,天南海北的胡侃。yín僧一手拎着酒壶,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而苏鱼就歪头看着他,眼中异彩连连。
陈三叨呢,睡得像只死猪,完全不知道有人在试图诱拐他的小徒弟。
苏鱼跟yín僧聊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不想他的名字那样猥琐和yín·dàng,他很健谈,学识很渊博,他还去过很多地方,足迹遍布大江南北。苏鱼从他嘴里听到了波涛滚滚的huáng河,雪域高原上的牛群,还有地球另一端的极光,他说得绘声绘色,让苏鱼觉得自己也像是去那些地方走过看过一样。
那样瑰丽的世界,充满了冒险的人生,甚至还有南疆的那些神奇的风俗和传说,让苏鱼心驰神往。
于是当鬼画社的大队人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苏鱼眼睛亮亮的看着yín僧。天下第二、西门chuī贱、九霄啊神马的都炸了,这种怪蜀黍拐骗良家少年的戏码要不要这么眼熟?
折戟沉沙是个真汉子,从不来虚的,那可是提刀就上,一刀就把yín僧的斗笠劈成了两半。
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银亮刀光闪过,苏鱼都呆住了。yín僧的反应却出奇的灵敏,嚯的一声扔出酒坛子,抄起佛杖跟折戟沉沙大战三百回合,嘴里还嚷嚷着,
“大徒孙多日不见你怎么一点都不君子了呢!什么时候跟陈三叨那个孽徒学的!”
大徒孙?孽徒?苏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回头看看柜台,大家都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是不是只有他漏掉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折戟沉沙和yín僧打得难分难解,叨叨叨的门面都快被他们拆了。而这时,柜台后面扔出一只大兔子来,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陈三叨终于醒了。
“大清早的吵什么呢?!”陈三叨诈尸一样的从太师椅里爬起来,跳上了柜台,眯着眼看向门口。
然后就见那大和尚怎么那么眼熟呢?
诶?
诶?!!!
“师父!”陈三叨大喊一声,就朝那大和尚扑了过去,“师父你终于来了!”
yín僧眼见自己的徒弟居然这么想自己,也是被感动到了,大喊了一声,“徒弟!为师不放心,就是折回来,看看你。”
哪知扑到一办的陈三叨忽然利索的祭出了剑,“臭和尚你还有脸回来!看剑!”
yín僧也像是早知道这一出一样,侧身一闪,“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不愧是我的徒弟!”
这场面乱的,苏鱼已经完全看不懂了。还是莫痴走过来,跟苏鱼科普道:“其实呢,大和尚是真央和陈三叨共同的师父,这你知道吧?”
苏鱼点点头,这个折戟沉沙跟他说过,只是没想过那个师父会是大和尚。
“不过他们这三个师徒跟别人不太一样,真央和陈三叨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都以为自己是大和尚唯一的徒弟。”
莫痴和苏鱼在酒馆里找了张凳子并排坐下,进入了深度看戏加旁白模式,九霄抱着剑在旁边充当保镖。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大约是四年前,还是新手的真央和陈三叨差不多同时进入了剑歌这款游戏,然后就在新手村,碰到了一脸和尚,谈吐不凡的大和尚yín僧。起初,yín僧这个名字让他们都望而却步,可是jiāo谈了几次之后发现,大和尚其实是个正经人,而且他的cao作很厉害,是个绝对的高手。就算真央和陈三叨是道长,大和尚也能指导他们很多。
于是,还不明白游戏的世界有多险恶的陈三叨和真央,就拜了大和尚为师,并且相信,大和尚的名字一定是手滑才取错的。就像那个二狗子啊,糙根啊,都是贱名,不代表人就贱了,对不对。
屁呢,其实陈三叨和真央都是觉得自己绝顶聪明,一定不会轻易被坑,才有恃无恐的答应的。
不过大和尚确实是个好师父,对于这两个徒弟一点儿都没有藏私,为了能更好的教他们,还自己去注册了一个道长小号,体会道长这个职业的jīng髓。大和尚不愧是老手,不出半年,不光把真央和陈三叨带到了满级,还把他们培养成了小有名气的高手。
他只不过是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jīng准的错开了教导他们的时间,隐瞒了对方的存在。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真央和陈三叨顶多也只是抱怨一句,并不会怎么样。
然而,故事的发展,完爆了所有的八点档。
就在两人拜师满八个月的时候,大和尚给他们宣布了一个极为类似的出师任务。
他让陈三叨去杀真央,编造了一大通狗血故事,说真央是有多坏多坏,多伤他的心。
然后用同样的说辞,让真央去杀陈三叨。
双方都以为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红名坏蛋,而且是恩师吩咐啊,那时必须完成的。于是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杠上了。
一开始,他们谁都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决定杀一次也就完了。游戏里嘛,虽然打打杀杀是很正常的,但也没必要一直追着杀。
可是这种事qíng一旦开始就收不住了。在那一次次的对决中,两人忽然发现对方就像是自己的另一半,打斗风格极为相似,于是就卯上了。这次你杀了我,下次我杀了你,两人的名字越发鲜红,等级掉的哗哗的,特别慡。
而且因为两人一见面就开杀,完全没有什么jiāo流的机会,所以就更不会知道有个无良的大和尚一边蹲在树上喝酒吃ròu,一边在看他们斗法。
那是一段多么腥风血雨的时光啊,官网论坛上甚至还有好事者专门统计了他们各自的死亡次数,一旦他们出现,那必定是比现在的折戟沉沙还要轰动。
就这样,他们把对方杀回了新手村。
其实这个故事发展到最后,已经跟大和尚没有什么关系了。完全是两个自命不凡的人在相爱相杀,他们互相被对方所吸引着,在一次次的追杀中感受到了对方的独特魅力,然后,忍不住就一刀捅过去。
于是,大和尚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走了。
陈三叨和真央却自此被这段孽缘牵绊着,就算两年多过去了,等级都重新两回来了,一见面,还是忍不住开杀。他们对于彼此到底是个什么感qíng,当局者迷,旁观者其实也不大了解。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只是依旧在跟对方相爱相杀,完全不提那个让人糟心的师父。每次别人问起,都说,他开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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