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_薄荷茉莉茶【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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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没好气的跑过来,楚郢见其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大汉,虎背熊腰的,但生的很是憨厚,若不是穿着一身正经服饰,倒像一个砍柴郎。
  “吆喝什么呐你。”那掌柜的一出来就往店小二头上拍了一掌,店小二也不委屈,只管指着楚郢道:“掌柜的您看,是楚公子。”
  那掌柜的口里吵吵道:“哪个楚公子。”然后朝楚郢看过去,登时,整个人惊的立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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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就是这里,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停下,火太大,救火的人都进不去,只能任凭它烧着,烧完后就只剩下一片断井颓垣。”
  楚郢随着成掌柜所指地方看过去,只见四周房屋已成了一个破落的连屋顶都没的房屋架子。
  楚郢拢了拢成掌柜借给他的玄色大衣,轻声问道:“成大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成掌柜的原是当年受过楚郢恩惠,那酒楼便是楚郢那时和‘阿离’一起捐赠,他才开的了的,后来楚郢出事,大伙儿都以为他死了,今日在酒楼门口见着,着实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是惊喜,再之后得知楚郢什么都不记得时,心头又是惊诧了。
  “失火原因大伙儿都不知道,都猜测说是意外,当时火停了后,里头找出了好几具尸首,个个烧的面目全非,我们就以为您和萧小公子都丧命于此了。”
  “萧?他姓萧?”楚郢轻轻的问道。
  那成掌柜的可惜的看了楚郢一眼,点头道:“嗯,您说唤作萧离。”
  “阿离。”楚郢唤着,心里又是一痛。
  楚郢在成掌柜的陪同下走进了这所已没有遮拦也没有屋顶的别苑,明明占地很广的一座别苑,此刻就只剩下一间堂屋般的大小。
  楚郢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每走一步,心里就会难受一寸,“成大哥,能说说我和阿离之间的事吗?”
  成掌柜的在楚郢身后徐徐走着,见其死而复生又失了记忆,心头唏嘘不已,听楚郢这么一问,一个粗糙大汉子也不由叹起气来,“您和萧小公子说是表兄弟结伴游玩,但不知怎的在这儿住下了,还买了一所别苑,安身立命起来,你们那会儿一个十六一个十三,这个模样跑到外头来,着实让镇里不少人惊奇,但你们的感qíng委实是好,走到哪儿都成双成对的,您对萧小公子宠的那可是无边无际,当时镇里所有的好东西,基本都被您买去了,连我那酒楼都是您因为萧小公子说我张汉子酿酒好喝,故而出钱开的。”
  楚郢听着,嘴角竟qíng不自禁的扬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明明脑中仍是空白一片,但听成掌柜的这么一说,心房就不受控制的暖着。
  “那时候你们…”成掌柜的还要说,楚郢却突然将其一把打倒在地,成掌柜的不明所以,倒在地上朝楚郢不解的看去,却见其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透骨的飞镖。
  成掌柜的不由的起了一背的冷汗,如果楚郢方才不推开他,他现在就是镖下亡魂了。
  而楚郢盯着手中的飞镖,眼神狠戾至极,手腕一动,将那飞镖朝外掷去,而那明明在数十丈外的人竟被其正中喉间。
  楚郢将成掌柜的拉到身后,腰间银魂冷剑霎时出鞘,一股凛冽的寒光乍现,劲道大的将周围隐匿的人群悉数bī出。
  楚郢看着面前这九个蒙面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声音沙哑的问道:“是一直跟着我,还是在这儿等着我,你们是何人?”
  那九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不答,提着长剑便朝楚郢攻来,招招狠戾,招招要命。
  但他们实在是低估了楚郢的实力,几十招下来竟无力将楚郢制服,最后只得损兵折将,逃了出去。
  楚郢见人散去,冷剑触地,单膝跪了下去,一张脸上满是血污。
  只是,楚郢终于能确定,是有人不愿让自己想起这段往事,那么,那个人是谁?
  成掌柜的见了,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忙跑过去扶住楚郢,“楚公子,您要紧不。”
  楚郢看着成掌柜的,吃力一笑,“不碍事。”
  楚郢就着成掌柜的的手站了起来,刚一收剑却觉的剑尖拖曳在地上时好像触到了什么东西,哐的响了一声。
  楚郢俯身一看,只见一个蓝色流苏在那gān糙黑灰之下已快辨不出颜色。
  楚郢蹲下身,将那些gān糙黑灰移开,拎着那流苏将其提了起来。
  看着手中之物,楚郢瞳孔一怔,大脑好似一下子放空了起来,只余一些画面一些言语凶猛的冲进脑中。
  “这个送给你。”
  “是什么?玉觹?此物成半月状,雕着龙形,是皇族中人才能佩戴的,你是?”
  “送你,上面有我的名字,不如猜猜我的确切身份,明日反正要再见,到时候看你能否猜的对。”
  “好,可是你救了我,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这样你不就更能一直记住我了,告辞。”
  刹那间,愉悦的笑声又消失而去,楚郢看着掌中之物,拿起袖子轻轻的将其擦gān净。
  “离”楚郢唤着,那玉觹的正面悬挂流苏的上方赫然刻着这个字。
  渊古山初遇,楚郢记起了那一幕,随后怔住,只觉的呼吸困难,胸腔里那麻麻散开的痛感袭遍全身。
  “阿离。”泪,潸然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我今天听说新人断更会掉收藏,然后立马看了下我的收藏数,虽然万年不曾增加,但是断更几日也没少一个,我真是太感动了,谢谢亲们,谢谢你们没有抛弃我啊,么么哒(づ ̄ 3 ̄)づ

☆、询问

  邵然同袁言等了许多日都不见楚郢出现,不由的有些着急,尤其是邵然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也无甚表qíng的脸上居然也出现了焦躁难安的表qíng。
  此刻,邵然已经盯着面前的棋盘下了四五盘棋了,且盘盘未下到最后就又重来,与那次在楚郢面前手握双子运筹帷幄的神色相比,现下当真是一片糟乱。
  袁言虽然与邵然不熟,但相处了几日,也了解到邵然的xing子十分稳,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
  但此时,邵然已对着自己那副十分珍爱的棋盘□□了许多回,一屋子的气氛由于邵然的缘故,紧张的像是在空气中撒开了一张气网一般,让人想挣脱开来。
  “邵公子?”袁言坐在屋中一隅的睡榻上,斟酌了些许,还是开了口。
  邵然手握黑子的手在棋盘的上空顿了顿,才轻轻的落子,而后扭头看着袁言,语气淡漠中又加了一丝关心的问道:“何事?可是伤口疼了?”
  被一个男人这样轻声细语的关心,袁言委实不习惯,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养了这几日,伤不碍事了。”
  “那就好。”言罢,邵然又转过头,继续盯着棋盘。
  袁言见邵然明明心里担心楚郢担心的要命,却因为楚郢的嘱托而从不对自己多问一句,心里又是佩服又是着急。
  袁言起身走到邵然跟前,邵然不理他,仍旧盯着棋盘。
  袁言想着楚郢音讯全无了这么多日,实在是担心,便一鼓作气道:“邵公子,有些事,我想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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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皇上迟迟不肯册封凤云公主,使得楚国使团庞大的人数盘踞京都,一个外邦带了这么多人留在他国京都长达快一月,这样的事在九州大陆上还未有发生过。
  可是,大周却有了这样的先例。
  这使得楚丞相以及一帮文武大臣隐含忧虑,且南宫太子也表了态,一日不看着凤云公主为妃就一日不会离去,且这事已传到楚皇耳里,楚皇国书已送来一封,内容无外乎是问缘由罢了。
  但是皇上却将那国书看也不看的丢在了一边。
  轿子下压,楚丞相一脸郁色的从轿中出来,成叔见了忙跑去搀扶着。
  “你说皇上是因为阿郢的缘故吗?”楚丞相闭眼揉了揉太阳xué,带着些嗤笑的意味问道。
  “老爷,皇上还是不肯立凤云公主?”成叔不答反问。
  楚丞相点了点头,下颚花白的胡须纹丝不动,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yīn厉沉着,“哼,不肯最好。”
  成叔听了,道:“确实是好。”
  楚丞相听了,看了成叔一眼,那目光里的戾气让成叔这样一个在楚家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也有些受不住。
  “给城东那渔农的吃穿用品都送去了么?”楚丞相收回目光,调转了话头。
  “依老爷的吩咐,都送去了。”
  “记得,要送最好的去。”
  “老奴明白。”
  主仆二人一时无话,直到成叔将楚丞相送至卧房准备招呼下人端水进来时才听楚丞相不冷不热的问道:“阿郢该回来了吧?”
  成叔往外迈的腿僵了僵才落地,随后躬身道:“派出去的人说已在回来的路上了,今日就要该到了。”
  楚丞相看了看冬日里常见的yīn沉沉的天色,沉声道:“此去恒山郡,阿郢定有收获,四年了,差不多了。”
  成叔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随后又隐藏进了眼眸最深处,对着楚丞相再躬了躬身,“是。”
  恒山郡离京城不远,快马加鞭只需九个时辰,但楚郢在恒山郡逗留了几日,想要想起更多关于阿离的事,但除了手上那枚玉觹以及儿时那次险些丧命被‘阿离’救了的事,其余的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但是,大脑虽然空白,但那颗心脏却像是有那些记忆一般在舞动,心脏的力量让楚郢知道自己与阿离有过一段道不清言不明的过往,而那些过往是什么,自己记不得,但在宫里的‘阿离’肯定知道。
  且,有了这一点印象也是足够的,至少足够楚郢进宫去找‘阿离’。他有许多事要问他,他要告诉他,自己记起了他。
  但是,楚郢才一回到京都,便听到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说是皇上不肯娶凤云公主,凤云公主的身份着实尴尬,出嫁的女儿,却又未被婆家接纳。
  这让楚皇勃然大怒,直指大周背弃先祖承诺,侮rǔ凤云公主侮rǔ楚国。
  更有甚者说,楚皇一怒,不想再与大周为友,而是与南面蜀国结盟,两国合力,随时有可能讨伐大周,一雪耻rǔ。
  大周的百姓,对于战争是深恶痛绝的,战争代表的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谁也不想打仗,尤其战事起因还是因为皇上不肯娶一个送上门来的女人,这理由委实可笑昏庸。
  楚郢拧了拧两道英气的剑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一路上他都在想‘阿离’和玉龙煌为伍想除掉楚家到底是为什么,而‘阿离’不肯娶凤云公主又是因为什么?
  正当楚郢往丞相府而去时,却看到面前迎面走来一个冷着脸,周身都散发着愤怒气场的男子,楚郢见着那男子,才想起另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大师兄。”楚郢讪讪的开口,邵然却是不吃这一套,将人带马直接往客栈拉,楚郢也不挣扎,袁言还在邵然那儿,所有的事总得有个说法。
  且依楚郢对袁言的了解,自己音讯全无了这么多日,袁言大概什么都对邵然说了,不然已邵然淡漠的xing子,是不会出现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的,想必,也是为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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