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_姬泱【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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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湛说,“裴檀,你拿着这块令符到大理寺,让罗显贞把祈王府的人放了。”

  裴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就站在一旁,却没有接过令符。

  我连忙说,“不要劳动裴侯大驾,那这个令符给我就好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大理寺足够了。”

  文湛没有把令符给我,他的手指一松,那边本来挺尸一般的裴檀连忙弯腰接过去,看的我的小心肝咯噔一下子,我怕他一生气的,把令符给摔了,这里不是大内,他太子又不是卖假印章的,不会把所有的东宫信物带在身边的,这块令符要是毁了,这一时半刻,让我上哪里找另外一块呢?

  文湛却问,“你信不过我?”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算什么话说的?

  我连忙说,“怎么会?”

  文湛冷冰冰的说,“如果你信不过我,等人接回来之后,你可以自己看。如果他伤了一丝半点,你在我身上割一刀,如果你还不解气,割十刀也可以,这样可以吗?”

  我竟然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话音未落,文湛斜睨裴檀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裴檀不敢过多停留,他握好令符,转身离开。

  文湛不再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我。

  他的眼光比外面的雪还要冷。

  我说,“你别这么说话……”

  文湛,“我不要怎么说话?”

  我,“刀、伤什么的,这些词都带着煞气,说过了妨主。”

  文湛,“我只是实话实说。原来你一直乖乖的待在小行宫,所求的不过是一块令符。其实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不用去教唆柳丛容为你偷虎符。你以为自己是谁?信陵君吗?”

  我,“……”

  文湛,“承怡,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瞎子吗?你究竟还有没有心?我把自己bī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可在你心里面,我竟然还是一文不值。也许我的一条命也比不上那个人的一根头发。”

  我哑着嗓子说,“你何必这样说呢。这样说有什么意思?这都是明摆着的事。你明明知道的,你是储君,国之重宝,以后的皇帝,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比你更矜贵。”

  “闭嘴!!”

  文湛呵了一声。

  我看见文湛的手都抬起来了,我以为他要打我的时候,他的手指骤然攥紧,硬生生的垂在一旁,指骨都发白了。

  然后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最终,他的声音恢复了异常冷静。

  他说,“你再说一遍。”

  我,“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文湛,“我没有听到,你再说一遍。”

  ……

  我咬了咬牙,说,“好,那我就再说一遍,我……”

  “闭嘴!——”

  文湛的脸显得狰狞。

  我看见他终于扬起了手,我以为他要打我,转身就要向外跑,可是却被他扯住了领子,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挨打的时候,身上却是一暖,我疑惑的张开眼睛看着他,他把自己的披风裹在我身上,而他自己却后退了两步,像是如果不离我远一些,他肯定忍不住要出手打我了。

  文湛说话了,他的声音中竟然有我根本无法忽略的痛苦。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gān脆杀了我?”

  ……

  我心疼的厉害。

  好像就要完全碎裂一般。

  疼的我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直接见阎王爷去了。

  我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

  我转身就跑。

  他在我伸手一把扯过我,“你做什么去??”

  我用力抓着心口,可是文湛一看我的动作,他马上扯过我的手。他的手是炽热的,甚至还有些颤抖。

  “怎么了,很难受吗?”

  我说,“你别生气了,如果你这么不愿意借我令符,我这就去追裴檀,把那个东西追回来就是。”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耳朵中似乎听见文湛在说什么,却听不真切,似乎他的声音是从天边传过来的。都带着嗡嗡的回声。

  我开始变得恍恍惚惚,知道文湛板过我的身体,然我面对他的时候,他的手指颤抖的贴近我的脸颊,然后在我鼻子下面蹭了一下,我低头一看,红呼呼的一层血。

  我流鼻血了~~~~~

  妈呀!——

  我晕血。

  我只感觉两眼一黑,身子好像面条似的,左扭右扭,瘫倒。

  第84章 无责任番外 失忆

  我失忆了。

  但我不是傻瓜,我只是失忆了。

  傻瓜和失忆是完全不同的。

  傻瓜有可能忘记吃饭,而失忆只是忘记一些往事罢了。我还记得吃饭,我还认得字,我甚至还大约记得我家湖水旁边的一个密道中,我存放了很多瓷器和字画,我还记我的银票都放在哪里,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记得我的家人和朋友。

  我捧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首先,在我chuáng前有个长相很清秀的小宦官,他自称自己叫做huáng枞菖,是一个很有品级的太监。

  他用了整整三个时辰向我详细解说了我的家族。

  那简直就是麻线团子一样错综复杂,迷宫一样布满了死局和陷阱,传奇话本一般哀怨qíng仇,调味品一样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我爹是皇上,我娘是他后宫的小老婆,我还有几个弟弟,死掉几个,留下几个,目前的太子殿下是我六弟,他是我爹大老婆裴皇后的独生子。

  我对他有印象,因为我醒过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他了。

  他听说我失忆之后,表qíng很意味深长,我甚至感觉他有一点点高兴。

  我想,他一定很不希望我记得过去。

  不过……

  我想,如果我的过去和现在一样,每天吃吃喝喝睡睡,有吃不完的大包子,有喝不完的永嘉太雕,还有祈王府这么大的花园子让我随便睡,我也不用太抱怨。

  太子的模样长的肃杀了一些,不过挺俊的,人也不错。

  他每次过来都让他的随身太监那个叫做柳丛容家伙给我一碟子包子。包子做的很jīng致,除了羊ròu萝卜馅的其他什么都有,比如茄子,海蛎子,辽东酸菜,高丽泡菜,有一次甚至还有野菜和猪ròu的。

  今天太子又派柳丛容过来了,给我送的是茄子ròu馅的,我很高兴。

  我说,“huáng瓜,你把包子拿下去,让厨房给我热一些,然后把他们焖好的南瓜粥端过来。”

  柳丛容一愣。

  我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僵直。

  他yù言又止,“王爷,是记起来什么了……”

  而huáng枞菖则苦着脸说,“王爷,我叫huáng枞菖,不叫huáng瓜。”

  我端着茶盏歪在靠椅上说,“上次我看你在厨房吃huáng瓜吃的津津有味,想着这个名字也不错,就算给你起个小名。你那个破名叫什么huáng枞菖谁给你起的,真拗口,多难听!索xing不要了,改名吧。”

  huáng瓜苦着脸,不说话了。他默默的端着盛着包子的食盒到厨房去了。

  我问那边的柳丛容,“最近没看见太子殿下,他很忙吗?”

  柳丛容说,“是的。最近江南水患,有大户趁机兼并土地,如果这个时候出了反民就是祸事了,所以太子殿下一直很担心这事。殿下说了,等忙完这个,要请王爷到雍京郊外的行宫玩几天,那边还有猎场,有王爷爱吃的鹿。殿下说,到时候猎几只,和王爷一起烤着吃。”

  “太好了。”我很高兴,“到时候也带上小莲,他好像挺喜欢打猎的。”

  柳丛容有开始yù言又止。

  最后,他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可能会不高兴。”

  是的,太子不喜欢小莲。

  我想,可能因为他为人正派,不喜欢小莲这样出身的人。

  其实,怎么说呢,当我醒过来之后,他们告诉我,说小莲是我的男宠,我觉得他们在欺骗我。

  我再重复一遍,我是失忆,我不是傻瓜。

  失忆和傻瓜是有本质区别的。

  傻瓜可能忘记吃饭,可是失忆绝对不会忘记吃饭的!!

  再说小莲。

  我自己认为我是个正派人,正派人一般都窝在家中,不会去逛酒馆女昌窑之类异常销魂的场所,所以我对于自己曾经亲自去观止楼(雍京有名的相公堂子)买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

  小莲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他长的漂亮,身材好,眼睛好。

  他的眼睛很特别,是淡蓝色的,像一对jīng致的琉璃珠子。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我怎么看他,他也不像一个小倌。

  王府里的人和他关系不错,可又都不亲近,没有人知道他更多的事qíng,他对自己的过去总是讳莫如深。

  huáng瓜告诉我,有一次小莲和崔碧城喝酒聊天的时候,崔碧城问他是西疆哪人,是高昌人吗?

  小莲说,丝路上几个不同的国家,二十多年的柔然,后来的回鹘,波斯,黑衣大食,还有匈奴,和遗国高昌。

  他哪里都去过,他哪里人都不算。

  他亲爹是谁他不知道,不过他亲妈却是郑人,她曾经是大郑边界小城凉叶城一个银匠的女儿,后来被乱兵虏走做了战奴。

  太过神奇的身世,老崔后来连连说是假的。

  我到相信是真的。

  他的身世很飘零,不过他自己倒对这个尘世没刻骨的仇恨。

  就是有些疏离。

  太子不喜欢他。

  我想,其实太子应该放宽怀抱,不要学鲍叔牙,要学管仲。

  治理江山如大河奔流,要泥沙俱下。

  不要把自己扭曲成国子监的老学究做派,穷酸的要命,大雪天揣着炒热的huáng豆看《四书》,要不就满肚子的yīn暗,总想着怎么按照自己的样子去改变别人,把堂堂大郑非要弄的万人一面。

  小莲出身不好,但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好人。

  哦,对了,还有老崔。

  崔碧城是我表哥。

  他是个商人。

  也是个铁公jī。

  我也不记得他了。

  不过,我很纳闷,我这么一个正派的人,怎么会有他这么一个亲戚?他和我简直就不像同一个尘世的人。我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好人,他是一毛不拔的一只钱鬼。

  我想,一定是大家都弄错了,非要说我和他是表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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