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_南州【完结+番外】(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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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原瞪视着我:“我是不是应该再打你一顿?”他果真作势要打,我急忙从他腿上逃开。谁知江原利用了我的弱点,将我的腰牢牢固定在手臂中,左手却捏起我的下巴,低头含住了我的唇。

  舌尖在唇齿间激烈地游走,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胸膛很快剧烈起伏,腰却扣在他手中无法挣脱。手臂刚刚使力将他推开一点,江原又将我紧紧按向怀中,接着手指一动,我披在肩上的衣服就滑到腰际。他在我肩背上轻抚,我不禁颤栗,勉qiáng咬牙道:“冷!”

  江原轻笑,双臂抱紧我,温声道:“有我呢。”

  “去死!”

  “你不信?”他轻吻在我的喉头,接着又向下吻我的胸膛。

  我不由微微向后仰头,果然全身发起热来,身子一颤,窘迫道:“滚,滚开……”

  江原抬头一笑,忍不住在我的脸颊轻碰了碰:“这么红。越王殿下,离开我太久了,是不是很想念?”

  我偏头:“我公务繁忙。”

  江原坏笑:“那才更需要偶尔怡qíng。”又惋惜地叹气,“偏偏伤在这里,真不是地方。”

  我瞪起眼:“你是想让它靠上一些,还是靠下一点?”

  江原替我披上衣服,扯开话题道:“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如此对梁王到底是怎样的考量?你虽然不是善类,可也不是受私qíng左右的人。”

  我垂下眼:“我是。”

  “你不是!”江原严厉地看我。

  我想了想道:“打击了梁王,从此军中便无人再敢公然表示不服,我拥有了作为统帅的绝对权威。”

  江原面色严肃地重新扒开我衣服:“你不说,我今天就做到让你至少再养十天!”

  “你敢!”

  江原眼中she出寒芒,抓住我luǒ露的肩头,手指伸进我衣下侵犯。我咬唇按住他的手,却转开目光:“我认为与梁王言和并不是好事。”

  “有何道理?”江原追问。

  “我是全军副帅,几乎已至权力顶峰。皇上信任我,太子与我立场一致,梁王世子、幽州王世子与我jiāo好,甚至朝中重臣温继、周玄都已认同我,可以说我在魏国朝中已无阻力,几乎是可以为所yù为。”我看看江原,“只有梁王对我甚为不满,而皇上和你又为我铺好了化解矛盾的台阶。可是我在此时却怕了……”

  江原皱眉,握紧我的手腕:“你怕什么?”

  我的手颤了一下,慢慢转眼看他:“我怕朝中再无对手后,等到战争结束,皇上就要主动为我制造对手了。”

  江原似乎也受到触动,目光深邃地望着我,良久不言。他沉默地为我理好衣服,将我放到chuáng上,片刻道:“我懂了。”他顿了顿,又坚定道,“不过有我在,你放心。”

  我笑:“我只是预防万一。”

  江原点点头:“你好好养伤,再过几日便可骑马了。其实我是奉旨来与你议定攻打襄阳的策略,霍信撤军,弋阳已经不是重点,趁现在河中水小,必须先攻下此地。”

  我目光一动:“皇上高见,我正有此意!我的打算是对弋阳的越军只需围困,不必彻底剿灭,这里本就是魏国领土,何必急着收回。只要用少量兵力牵制,不威胁到后方便足够。弋阳越军得知霍信退兵,必然已经十分恐慌,再得不到朝廷供应粮糙,已是难支。这几日我军已经他们打得jīng疲力竭,再加上部分城池已下,越军只有向弋阳城聚拢,要切断他们与外界联系更不费力。”又问,“打襄阳还得先占樊城,需要江进配合,他在汉中脱得开身么?”

  江原笑道:“谢广行已经在江州上游秘密造船,一月之后,汉中、蜀中都有响应。我们先处理好弋阳,再慢慢布置对襄阳的围攻。扬州和其余各地的兵力暂时不动,对外放话围困建康。”

  我哼一声:“jian诈!你那些幕僚有没有都带来?”

  江原神秘道:“我已经让陆颖等人秘密赶往南阳,主要收集襄阳及附近城内消息,安cha细作。那位主动投诚的石岱将军也在联络范围之中,先试探一下真假。”

  江原来到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每天除了躺着养伤之外几乎无事可做了,连箕豹营的任务也多数被燕骑营代替,而他们被赶回来在我营长外轮流担任护卫。要不是宇文灵殊时常过来跟我说话,就连军报也要摸不到边了。

  被迫又在chuáng上躺了五天之后,我终于得以在营地中自由行动。走到宇文灵殊的鲜卑士兵的聚居处,我才真正注意到是什么令裴潜极度不舒服。营帐旁边旗杆上挂着数条长绳,每条绳上都穿满了人的鼻子,显然是从死去的越军身上割的。有的已经风gān,有的却显然刚刚割下不久,还散发着阵阵血腥味。旗杆下有好几口放满滚水的大锅,正在煮着什么,我走近了些,其中隐约可见骨ròu,有股奇怪的香味随风飘入鼻孔。

  我顿时也觉得一阵恶心,转身问附近一名正走来添柴的鲜卑士兵:“你们这是做什么?”

  那鲜卑士兵愣了一下,见到我的服饰连连行礼,嘴里却不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又问跟在身边的护卫:“你们说!”

  护卫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小声道:“只听人议论,也不知真假,说他们煮来吃……”

  我顿时大怒,记起鲜卑人确实有这类习惯:“太子知道不知道?等宇文灵殊回来,叫他来见我!”

  宇文灵殊huáng昏时来找我,他像往常一样没穿铠甲,身着一件绣有鲜卑特有纹样的战袍。我却不再热qíng以对,只是面无表qíng地坐在原处。宇文灵殊见状也心中有数,按照常例对我见礼,之后便立于一旁。

  我将手托在腮边,抬眼道:“听说宇文将军纵容部下做出一些有违军令之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宇文灵殊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开口道:“殿下恐怕有所误会,我军中从来没有纵容违反军法者。”

  我面色迅速一沉:“宇文将军,你身为主将,难道毫不知qíng?那你手下鲜卑士兵的聚居营帐外,挂的什么,又煮的什么?”

  宇文灵殊琥珀色的眸中似乎闪过什么东西,但他随即恭然垂下视线:“殿下如果是为割鼻和煮骨的事,我马上令他们撤去。”

  我冷冷盯着他:“你既然承认,该知道如何处置!难道轻轻一句撤去,便能消除在军中留下的恶劣影响?”

  宇文灵殊认真地回看我:“我可以立誓,这么做只是为了拿去恐吓南越士兵。我的部下自为中原王朝效力,早已渐渐抛去古老习俗,况且粮糙充足,绝对没有食人的qíng况发生!”

  我冷声追问问:“既然如此,谁能证明?”

  宇文灵殊愣了愣,突然放低了声音:“子悦,你的宁愿相信传言,也不信我?”

  “阿gān,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不论真假,不论你们有何理由,此举都让其余魏军将士难以接受,会使他们对你心存芥蒂,不能同心。”我叹一口气,也放缓了声调,“而且阿gān不能将越军作为单纯要消灭的敌人看待,他们也是魏国需要极力争取的对象,将来更可能是魏国百姓的一部分。如果给越人留下魏军太过残忍的印象,则更加难以降服。”

  宇文灵殊听罢自思片刻,郑重道:“我只想着如何尽快攻陷城池,并没有想到太多,多亏殿下提醒。”

  我微微点头:“阿gān是皇上任命的主将,统帅不在,对攻城策略便拥有无可非议的决定权,我不多言。只是既然我在,又得知将士们对此事反应很大,对于这种有悖伦常的事便不能放任,必须对与此事有关的人予以处罚。”我说着展开手边一卷写好的帅令,对宇文灵殊道,“据我初步查知,自阿gān按我帅令行事之日起,鲜卑军人共斩杀俘虏六名,贺拔那罗延、宇文须弥应对此事直接负责,此外还有五十余名鲜卑士兵牵涉其中。今日已晚,我想先将他们暂时扣押,明日再做处罚。”

  宇文灵殊目光疑虑:“殿下要如何处罚他们?”

  我却先肃然向帐外道:“裴潜!”

  裴潜立刻进来:“末将在!”

  “接我帅令,即刻率五百名箕豹军将贺拔那罗延、宇文须弥二人以及五十三名鲜卑军士暂时扣押,等候明日发落!”说着将帅令和令箭递给他,待裴潜走开,我才转向宇文灵殊,“军法怎么规定,便怎样惩处。”

  宇文灵殊面色瞬间大变:“那罗延和须弥都是我手下得力gān将,请殿下网开一面!”

  我神色平静:“我只处理这几人,没有牵涉更多,已算网开一面。阿gān约束部下不利,理应降职,虑及军务在身,暂留原职,戴罪立功。”

  “你——”宇文灵殊白皙的面孔透出一抹血色,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qíng绪,“子悦,难道一点都不能通融么?至少留下那二人的xing命……”

  我直视他:“阿gān,我是一军副帅,需要为几十万魏军负责,更要为攻越的后果负责。”

  宇文灵殊看着我许久,终于慢慢点头“好,我尊重你!”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军帐。

  我急忙站起来叫了一声:“阿gān!”追到营帐门口。

  宇文灵殊脚步顿住,默然片刻,还是道:“殿下腰伤初愈,凡事不要急促。”

  我低下头:“希望阿gān今夜不要与那二人接触,万一发生意外,到时你难以分辩。”

  宇文灵殊猛地看我,天边落日已经悄悄隐没,他的眸子颜色变得很深。我明知他心中感受,歉意的话却说不出口。直到宇文灵殊转身,身影消失在一座座营帐后,我仍旧一言不发。

  天色渐渐转黑,江原巡查军队回来,显然已经听说了我所做所为,劈头责怪道:“刚能走动你就惹事,难道不能等我回来?”

  我仍旧托腮坐在桌边,静静道:“我认为此事你不要cha手最好,就当作不知道。”

  江原很严肃地坐到我对面:“宇文灵殊承认了?”

  我摇头:“他没有承认,我也不打算深究。但无论有没有鲜卑军士食人,此事影响都十分恶劣,必须严厉处治。”

  江原冷冷道:“越王殿下,你要么在刚到时追究,要么一直装作不知qíng,反正鲜卑人素有野蛮的名声,大不了将来无可收拾时一举治罪平息众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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