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_南州【完结+番外】(2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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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文良吃了一惊,急忙捧过圣旨来看,不甘心道:“殿下,老臣……”

  江原扭头:“燕飞,为田大人准备车驾,多找护卫护送,今夜启程。”燕飞进来恭敬地请他下船准备,田文良这才蹒跚离开。江原表现似乎还没完,又对程雍道:“程将军有没有按我说照顾好越王殿下?”

  程雍起身郑重道:“末将惭愧。”我挑起眉,心里暗道何止是惭愧?

  江原看了我一眼,笑:“看来还算可以。越王殿下要治你擅离军营之罪,你为何不解释?”

  程雍僵硬道:“末将确实擅自做主,越王殿下应当治罪。”

  我不由轻哼:“如果是太子殿下事前密令,我可以网开一面,只怕程将军不愿领qíng。”

  江原笑起来:“什么都瞒不过越王殿下眼睛,确实其中有我责任。不过不论程将军怎么不愿,还是应谢过越王才对。”

  我先道:“不必了,就像武佑绪所言,我与程将军没有私怨,上了战场不妨碍彼此扶持,何必在乎这些小节呢?”

  程雍闻言,目中似有动摇,最后向我抱拳一礼,退出船舱。于景庭立刻道:“二位殿下,在下想请程将军为我引见营中诸位要员,先告辞了。”他目有深意地向我投来一瞥,微笑着出门。

  我转头瞪江原道:“果然是你gān。”

  江原表qíng无辜:“难道你不该谢我?至少田文良密奏上总会加一句,越王暂不能服众,常受麾下将领顶撞冒犯。”

  我怀疑地看他:“就算如此,你敢说没有其他目?”

  江原却早已瞅准时机,猛将我扑倒,眸中亮光好像久未沾荤野shòu,笑得不怀好意:“越王殿下,我都要憋坏了,你还跟我扯东扯西!”手指动作好像经过预演般熟练,几下便将我衣带挑开。

  刚见面就被扒衣服,我不觉憋屈不已,马上抱住他用力翻开,乱摸一通后终于扯开他玉带勾。他蹀躞上挂了不少玉佩令牌之类东西,登时叮叮当当散了一地。我咬着牙继续扯开他中衣衣带,边扒边狰狞道:“你凭什么穿这么多?”

  江原笑着坐起来,伸臂将我揽住,捧住我脸就吻下去。我微微仰头回应,手便离了他衣带,触到他唇上传来温热,忽然全身一颤,眼中便要有热流涌出。立刻闭上眼,拼命与他在唇齿间厮缠。

  江原手指滑过我腰际,轻轻在臀上蹂躏,我咬住唇,难耐地低吟出声。半褪衣物就这样jiāo叠缠绕,谁也不再留意。他用力将我按住,跨在他腿间,我圈紧了手臂噬咬他脖颈,起起伏伏中,彼此身上都留下对方痕迹。

  也许不仅是江原,我也极端需要这样忘qíng放纵时刻。两个同样沾满血腥人,两个在战火中主宰他人命运人,自己脚步又被谁所掌控?家天下,爱憎取舍,明知怎样做都难以尽善,却依然不能选择放弃。

  我喘息着躺在地上,听船舱外水声鼓声依旧,好一会,慢慢拉起衣服。江原拨开我汗湿额发:“还未到盛夏,当心湖水中寒气入体。”

  我视线向上看:“洪水没顶时,他们感觉一定更寒冷。”

  江原肃然道:“那也不是你不惜顾自身理由。”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搭上他伸出手,缓慢地坐起来:“我有时想,什么是仁?什么又是不仁?起兵百万,千里征战,两年来耗费无数,百姓税赋徭役沉重,库将空,我若是怀仁,便当速战速决。可是水漫长沙,致使城中十室九空,这又何其不仁?看到那些惨死百姓时,我一遍遍自问:这么做究竟值得么?那个天下升平将来,到底在不在,怎么突然遥远得好像看不见了……”

  江原猛地紧紧抱住我,沉声道:“你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我埋头:“我只是突然不相信自己。仗着对南越了若指掌,原本以为只要我参与,就可以避免更多损耗,结果却发现并非如此。”

  江原放缓了语气:“总让自己背负太多,才会患得患失。你看,半个南越已经在我掌控之下,分明是离你要越来越近了。没有你,魏军不可能进展这么迅速,一年拿下函谷关,这不就是过去想都不敢想事?早日结束战乱,对天下百姓都有利。两每年死在战乱中人,何止一个长沙城数目?”

  “你说对。”我扶住额头,深深地皱眉,许久抬头又笑道,“那我这样是不是很虚伪?”

  江原没笑,看着我:“我只是觉得你撒娇方式别具一格。难道在别人面前,你也这么多愁善感?”

  我脸上一热,顿时恼羞成怒,恨不得将他踢出舱外:“江原!你……”

  腿伸到半路,却被他捉住,江原脸上笑容忽然温和得叫人发怔。他拉过我,又重新按回怀里,诚挚道:“我知道,你只是觉得辛苦,想找个人倾诉。”我轻哼一声,他又勾勾我下巴,笑道,“不对么?其实你不需要我说太多话来安慰,是我自己忍不住。”

  我吐一口气,报复地也勾了勾他下巴:“算了,我只承认这一次。”站起身,系好衣带。

  江原把手放在脑后,盯着我脸坏笑:“可是越王殿下,这样待遇我想要很多次。”

  我抬脚踢开舱门,把一地láng藉留给他,却见燕飞在不远处探头,立刻回身将门掩好。燕飞眼睛瞟来瞟去,终于忍不住跳过来,悄悄问:“殿下,可以进去了么?”

  我瞪他一眼:“有什么事先跟我说。”

  燕飞为难一下,附在我耳边低声道:“有封对岸she来书信,要约太子殿下江中见面。”

  “谁?”

  燕飞拿出书信:“猜是越军主将吧,没有署名,只有地点。”

  我看一眼,立刻拿了信转身进舱,关门前叮嘱他:“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晓得。”燕飞肃然说了句江南口音话。

  江原正把玉佩一样样往腰间挂,见我进来不悦道:“可惜我已经穿好了,你要安慰只等下次罢。”

  我把信拍到他手上,冷冷道:“不行!本王忍无可忍,垂涎三尺。”

  “那你随你动手。”江原口中说着,将信纸展开,“谁信?”

  “难道你不认识?”

  江原笑:“你这位宋大哥在长沙置百姓于不顾,却跑到江夏频频要求私会我,真是笑话!”

  “我不觉得好笑。听说他差点便要了你人头?”

  “确差一点。”江原摸摸脖子,“宋然作为你也没料到罢?暗中放弃长沙,真来要我死。”

  我低低道:“说实话,我搞不清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兵力占优势,完全可以在长沙与我血战到底,平白放弃二十万军队,就是为了迷惑住我,前来刺杀你么?”

  江原冷笑:“这种人心思岂是常人可以揣测?也许觉得杀了我,南越便能事半功倍地挽回颓势。宋师承得知他放弃长沙来到江夏,气得几乎吐血。他虽没有调动杨湛军兵符,仗着自己手中密谍与杀手,俨然能够参与军务,实际控制军队行动。”

  “我在长沙时约他会面,是想利用与他旧jiāo施以影响,假若长久相持起来,也好让赵誊怀疑他有二心。没想到他对使者痛下杀手,接着便是猛烈进攻,武佑绪徐卫都因此受伤。正当我以为需全力应战时,他又突然放弃长沙,任由二十万大军自生自灭,跑到江夏来杀你……”我盘膝坐下,摇摇头,“我……开始不相信这是一个正常人做法。而且他一点都不怕赵誊起疑,难道他势力已经这么大?”

  江原把最后一件饰物挂好,闻言蹲下身,似乎恨不得将宋然两字从我眼中拔出:“我早说过,他本就不是你以前认识那个人。疯狂执拗,用这个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我抬头:“你要答应赴约?”

  “不去,”江原不屑,“我为什么去?他既非杨湛又非宋师承,有什么资格与我对话?除非他能率越军献城投降。”

  我撇嘴:“这样最好,只要你不再遇到被突袭或刺杀危险,宋然确可以忽略。”顺手从案头木匣中拿出地图,“我们不如先商讨接下来如何对越军作战。”

  江原扣住我手,微笑:“不,今日艳阳高照,还是去看水军训练。”

  湖中战船都为谢广行新造,船头画着各种猛shòu图案,气势十分威武。只是船上水军距能娴熟作战还略有差距,尤其两船迎面相遇时很难轻松躲开,如果遇上越军,只怕会被对方使诈,而陷入两船间漩涡之中。虞世宁等人都不善水战,除了在旁听取谢广行意见,自己束手无策。

  我用敬佩口吻对江原道:“真正训好水军都随皇上震慑建康了,你是怎么靠这些半生半熟水军撑到不胜不败?幸好我除箕豹营外,还带了于景庭江陵水军。”

  “于景庭?”江原眼睛一扫,见他正与谢广行站在一起,笑道,“他这个投诚,果然很有诚意,不过到我军中就不能叫江陵军了。”

  我微微一笑,故意道:“兵都送给你,我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江原立刻瞪我过不多时,于景庭登上我二人所在甲板。礼数周到地对着原一揖,笑向我道:“那位谢师傅果然是行家,居然还曾到过陵,难怪熟悉长水路。我了他造船只,除了部分船只因时间短促处理不够外,战船击xing与灵活xing并不输于南越。”

  江原态度谦逊道:“请教于军师,什么叫处理不够?”

  于景庭似乎并未察觉到他有意试探,认真回答:“殿下,造船须先讲究船木,龙骨、桅杆、船桨乃至内外舱壁等都应根据需要选用不同木材。而制作船只时机,又以秋冬jiāo界之际最为适合。这时木材gān冷船只入水不易变形开裂。另外,还须上漆灌fèng防水,在日光中bào晒数月,令铁铆生锈,船板才会连接牢固,抵抗住风làng与敌船冲击。张先生虽然深谙造船之道,却因条件所限,无法做到善美,是以部分新船才容易被越军击碎。”

  “那依你之见,我军要如何才能快越军防线占领江夏等城?”

  于景庭微微一笑:“太子殿下与越王殿下面前,景庭怎敢妄言?太子殿下之前主要将jīng力用于抢占江北城池,才会在江面上受越军bī迫。如今越王殿下已在南岸围攻九江,江夏如果明白唇亡齿寒,势必出兵相救,我想只要部署得当,拿下其中一座城池胜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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