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_古镛【完结】(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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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欢声雷动,远处乍看似毫无动静,shòu嘴里的石珠却悄无声息地被击落!

我jīng神大振,信心更足,连发数道铁丸,院中几处shòu嘴里的石珠被一一命中,无一失手!随即扬手打向院墙,铁丸穿壁而没,留下一个个蜂窝状孔dòng。

众人相视骇然,一时反倒鸦雀无声,半晌,宋恣方道:“假以时日,少主再勤加习练,只怕能赶上昔年白玉蟾的‘如意珠’神功了!”

我暗下心跳,道:“怎么,白玉蟾的‘如意珠’,很神奇么?”

宋恣道:“白玉蟾的‘如意珠’威震天下,为南派道门四宝之一,与yīn山老人的惊魂鼓、天门道长的斩邪剑、张天师的招魂幡齐名,传闻‘如意珠’可在他身体肌肤上随意游走滚动,故称‘如意’,有次白玉蟾遭众敌围困,从后颈、襟口、袖子、腰间、足下等处九珠齐发,一举灭敌。当时目见者称道,白玉蟾的‘如意珠’,珠体呈huáng,周身齐发,其状如‘佛光普照’,金光一灿,众敌披靡,威力无穷,其周身不动而发珠伤敌,实是令人防不胜防。”

我悠然神往,道:“果然堪称‘如意’二字,”

暗下却不由嘀咕,师尊让我以‘神龙珠’修行的滚珠功,莫非正是源自白玉蟾的‘如意珠’神功?

京东人语道:“少主的铁丸,无论准头气劲,也不见得比白玉蟾差多少了!霍姑娘,你觉得如何?”

霍锦儿一双妙目讶然地掠过我脸上,缓缓点了点头。

乌鸦道:“既如此,咱们何不速速追敌?”

京东人语道:“尚须得想个法子,先行探明怨憎会是否在沿途布下‘灭门瘴’,以免众人遭劫。”

雀使门下乌鸦几人,还有不少东府旧属,均自告奋勇,请命作探。但以灭门瘴的歹毒,此去形同以身试毒,派谁去都不妥。

宋恣眉头一皱,忽走上前,朝东府旧属喊道:“鸟儿李在不在?”

人群中有人应道:“鸟儿李腿病未至,他儿子却在!”

被众人推出来的是一名容貌清秀的布衣少年,貌似木讷,瞧着比寻常少年老成许多,当场人多很是怯场,缩手缩脚的,走上前,朝宋恣行了一个跪礼,道:“小侄李居叩见宋叔叔。”

宋恣道:“无须罗嗦,你父亲的本事你学到几成,通不通鸟语?”

旁边知qíng人笑道:“只怕他比鸟儿李qiáng许多,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他无所不通,巷子里都称他‘通灵’李居。”

宋恣大喜,道:“昔年军战,你父亲驱使飞禽,着实立了不少功劳,你快召些禽类,替我们探探路!”

“我方才已请动大雁,前去探敌,”

李居神qíng扭捏一会儿,又道:“但驱鸟探毒,侄儿实不愿为之!”

宋恣道:“为何?”

qíng急之下,他目剑透光,灼然bī视。

李居满脸胀红,垂头半晌,低声道:“侄儿一生与众生灵为伴,把它们当作朋友,怎可驱友赴难?”

京东人语道:“众灵有善有恶,与人一样,你不妨召些毒虫之流来呀。”

“毒虫亦有存活于世的善处,”

李居瞧着很腼腆,却甚是固执,不过,沉吟一会儿后,他眸色忽地一亮:“是了,侄儿生平有个宿仇,这便驱赶它们前去!”

众人也不管他的“宿仇”是何生灵,只催他快些动手。

李居四下一望,忽然走到霍锦儿跟前,小声央求什么,霍锦儿失声道:“你要我身上的血?”

李居做贼似的瞄了众人一眼,垂头低声央道:“霍姨的肌肤最……最是白嫩,一瞧便知霍姨的血最香。”

我在一旁,闻言大怒:“放肆,你胆敢无礼!”

李居畏缩地躲于京东人语身后,却还探出一个头,眼盼盼地盯着霍锦儿瞧。

霍锦儿皱眉道:“你要多少?”

李居闪身出来,勾头勾脑,搓手道:“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霍锦儿无奈,捋袖以刃刺臂,滴了数滴,用刃身接着,道:“够是不够?”

李居满脸欣喜,点头道:“足够了!”

捧刀匆匆而去,到了荒地糙木丛中,时而沾糙自语,而仰空喃喃,浑如犯了癫病之人,神痴痴地游了一圈,又蹲伏下身,引火烧刀,弄神弄鬼。

霍锦儿雪白无瑕的皓臂上,兀自渗冒着鲜红的血珠,她yù待褪下衣袖,却恐沾染衣裳,迟疑中以另一只手托着丰腴白软的luǒ臂,略一动弹,血珠滑下短短一线,更是鲜艳夺目。

我喉头一gān,舔了舔唇,心下怜惜之中,透上莫名的热意,暗下传音道:“霍姨……你那里……要不要紧?”

霍锦儿猛觉我一直在旁盯视,急转过了身去,她立于斜坡之上,将一个丰突突的饱臀对着坡下的我。只听她背身传音道:“少主,非礼勿视哦。”

那羞瞠中却含着些许撒娇之意,我心下大喜,朦胧中捉不定她的实在含意,心里却痒得飘飘然起来。

不须片刻,东府旧属后边,传来众人惊呼:“蚊虫!他娘的,哪来这许多蚊虫?”

“大白天的,蝙蝠竟然也跑出来了!”

黑茫茫一片,嗡嗡作响,却是李居的“宿仇”赶到了!

第七部 前尘有因 第六十四章 蚊虫大阵

所谓禽不禽、shòu不shòu,蝙蝠丑陋凶猛,展动ròu翼在外围飞掠而过,尖锐噪耳的“吱吱”声一发,漫天乱飞的蚊虫缩成一个乌泱泱的大阵,没命地前飞,众人尾随在“蚊虫大阵”之后,绕过院子,朝院后怨憎会逃去的方向追敌。

院后是一片树林,林木深处不止一地设有“灭门瘴”蚊虫微小,在瘴气中难以多活哪怕片刻,开路的“蚊虫大阵”一触瘴气范围,领头飞行的群蚊纷纷奄然掉落,李居当即命蝙蝠驱赶蚊阵改向,众人避开灭门瘴,依旧前追。

我沿途不停地习练飞she铁丸之术,“哧!”

、“哧!”

声在林木繁密间不时响起,铁丸长长地划空激she,或dòng穿树gān,或打下断枝,偶尔击穿叶片,遁空无踪。到后来,愈来愈得心应手,且不论准头无可挑剔,指间she出的铁丸速度也越来越快,往往气劲破空之声方起,铁丸已命中目标。如此指东打西,纵横挥阖,所向之处,只觉百步之内,过眼之物,或存或灭,皆在我手,胸臆问腾腾然泛起奇妙的感觉,发丸愈发从容,不知不觉间,一股无名的气势也隐然生发。

“少主,你的天赋真是惊人啊!”

宋恣等人显然感应到了这股气势,愈发惊讶。

身旁众人皆是修行中人,自然明白,“气势”的养成,只有对某事某术浸yín多年,胸有成竹,方能从容不迫,透发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而我短短时分,便将飞丸遥击术习练到这般程度,自然引起众人侧目。他们哪知,自幼顽皮好动的我,不仅习练“滚珠功”多年,青阳山的飞禽走shòu,山果奇花,更是没少遭受我的飞石劫杀,如今不过是重cao昔年大闹青阳山的旧行当,自然上手极快,况且那御气离体之法,用于驱控飞丸暗器之类,正是得其所哉,再贴合不过,能有此效,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见我神技惊人,众人更是放下心来。这时,李居回报,派去探敌的大雁,在小天门山口的高空盘旋,显是发现了敌踪!

经东府旧属介绍,小天门山因山口两旁高高耸峙着峭壁如削、形如门柱般的石峰而得名,两峰险不可攀,中留豁口,入谷颇深,由山豁入谷约十数里,有一座坟起的山丘,山丘延伸,越登越高,直至陡接巨峰,高如椅背,故此当地人又将此数峰并称为“老爷山”谓其远观如老爷椅之意。

若让怨憎会由谷口进入深山,山势连绵无尽,一山接一山的,追歼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咱们快追!”

赶至谷口附近,忽听前方呼喝jiāo战声,众人停了下来,领头数人跃上大树,登高远望。

宋恣修练目剑,目力极qiáng,一望之下,首先反应过来,倒吸了口冷气:“怨憎会怎会有这么多人?只怕不下两百!”

我凝目望去,只见谷口处有一片空阔地,约莫是个伐木场,场院中白影闪动,许多身着麻衣的怨憎会贞苦士,正将数十名全真道士压在一角,猛烈攻击。

“不得不赞一下,这些全真道士腿脚倒也不慢,只是想不到怨憎会人数凭空多出数倍,追敌的人反中了围击。”

京东人语的声气中不无幸灾乐祸之意,随即疑道:“奇怪,昨夜袭府的贞苦士,还不到其中三成,打哪儿又冒出这许多贞苦士来?”

宋恣苦笑道:“瞧这倾巢而出的样子,为了一个贾府,怨憎会也算备足了本钱。”

纪红书冷哼道:“一个贾府,尚还吸引不了怨憎会齐聚临安,他们此来是另有所图!”

我道:“不错,我在敌巢听到,怨憎会这回是与湖州那帮人,携手要对‘湖州一案’大举复仇清算。”

心下不由奇怪,纪红书怎会知道这么多?

宋恣一怔,叹道:“湖州一案深不可测,怨憎会这是自取灭亡了。”

纪红书神色颇不自在,一旁的白鸽道:“全真道士看样子抵挡不住了!咱们速去援手罢!”

宋恣侧看纪红书:“你看如何?”

“解道枢尚未现出原形。”

“不错,解道枢自己冷水泡面,他不急,咱们急什么?怨憎会背倚谷口,正是可进可退,只因见全真道士势弱,故此返身扑击,咱们这般大军压上,他们势必逃进山里了!不如大部人马留在此地待命,先派些人手,绕行去那处伏击,待少主将‘千人魔’击毙,立时截断敌人入山退路!与此同时,这边人马大举压上,两面夹击!”

宋恣早年行军对仗经验颇丰,一旦不沉迷医道时,倒也头头是道,理路清晰。

他此议显然是想以全真道士为棋子,拖住敌方,用心颇是yīn损,不过,却是正中我的下怀,我当即点头道:“好,便是这样!大伙暂且按兵不动,一切均以我发丸为令!”

众人应道:“是!”

纪红书已由蚊阵作探中,想出以感应林中生机之法探路,当下偕同宋恣与门下诸人赶去谷口伏击,京东人语与关西魔则率众留下待命。

一路行来,赶着声势浩大的蚊阵,李居大出风头,满面兴奋,此际见大伙已用不着,颇有些恋恋不舍地yù将“蚊虫大阵”驱散,霍锦儿道:“且慢,你将蚊阵赶去前方扰敌,我正可瞧瞧,是否有人会以役物术将蚊阵击散。”

李居大喜,点头道:“好,我再去多召集些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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