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_古镛【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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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娘面色微晕:“我gān嘛要等他?”

我心中一动,忽生奇想:“莫非她离府,倒为躲避贾似道?”

棋娘推了我一把:“那边在唤你,不跟你多说了!”

说着,转身离开。

应酬过众人,我牵着两名新娘入了dòng房。本以为妻妾分屋,我两头奔走,但看那引领婆子的处置安排,却是一龙二风、妻妾同眠的格局!

我还没发话,扶着新娘的一名红衣丫鬟,满面羞红,急得口吃:“这……这怎使得?对我家小姐太……太不敬了!”

“姑娘,你不知道,别瞎说!”

那红衣丫鬟还不依,竭力与婆子争辩。只听红盖头下传出一个柔和的声音:

“蓝蓝,不要胡闹,听嬷嬷安排好了!”

原来这红衣丫鬟就是蓝蓝,我不由朝她多瞧了两眼,姿色算得上周正,不能说有多出众,但奇怪的是,她浑身上下,无不伶俐,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别有一番味道。想起昨夜拿她对浣儿说事,见了面却毫不相识,不由暗下好笑,蓝蓝见我看她,瞪眼道:“看什么!都怪你这坏蛋,将事qíng搅得一团糟!”

“蓝蓝!”

红盖头下又传来喝斥,这回听出新娘的声音低沉温厚,不类少女的娇脆,几乎将我唬了一跳。

蓝蓝对我甚是不满,白了我一眼。

主事的婆子见机扯了扯她衣袖:“姑娘,我们好出去了,让新人歇息!”

蓝蓝大睁了眼:“我家老爷jiāo代,让我片刻不能离了小姐!”

主事的婆子好笑:“人家夫妻dòng房,你也陪着么?”

蓝蓝又羞又急,顿足道:“本来不能答应的!如此毛躁,算什么?”

说归说,终于还是挪步出了屋子。

其他侍侯的丫头也纷纷掩门出去,屋内只留两顶不言不动的红盖头,红烛高烧,锦被层叠,我不由心有所感:“大公子呀大公子,真对不住了,你的爱婢小菁先入了我手,浣儿虽不能算你的,但她对你有qíng意,也算我冒领,如今不好意思,我又要对你的娇妻下嘴了,怪只怪你福薄,你既不在,只有我代劳,天意使然,怨不得我胡吃海喝了!”

想了一想,正妻为大,先到陆小渔跟前,将她红盖头掀开。红盖头一去,低垂着一张亦红亦白的粉面,我不知之前大公子如何称呼她,便启用了现成的新称,道:“娘子!”

“筠哥儿,”

新娘缓缓抬起一张妩媚的瓜子脸,长长的眼睫忽闪:“先别忙叫‘娘子’,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我唬了一跳:“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陆小渔的神qíng含羞带恼:“大家这都为哄老太君高兴,当不得真!没有父命,我还不能算是你贾家的人!”

我一愣:“那磕头拜天地算什么?你穿这身衣裳、来这dòng房……”

“那是做给老太君看的!”

陆小渔面色一红:“做小辈的,再怎么委屈自己,孝顺老人,那也是应当,所以她们来劝我,我也只能答应。但你也得替我想想,我午觉方醒,就给人弄到这边,一生嫁一回,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进你贾家的门么?”

“你……你想怎么样?”

“所以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你将我当客人,不许……不许对人家无礼。”

“咦?”

“第二,我要乘花轿,chuīchuī打打,光明正大进你贾家的门,要朝公婆磕头见礼。”

“那就是在西边府上重办婚事?”

“对,世上那有婚事避开公婆的道理?”

看来,她也知道两头贾府的宿怨,特意提起,是不愿只躲在东府,做个见不得公婆的儿媳。

“嗯,还有呢?”

“第三么……筠哥儿,你忘了答应过的那件事了么?”

糟糕,这才最头痛!动不动叫我记起“前事”我往后还怎么活?更可怖的是,她脸上神qíng怎地那般古怪?实在叫人猜不透呀。

“就知道你会忘,反正也不急,你慢慢想罢!”

陆小渔抿嘴一笑,道:“浣儿妹子头都垂酸了,还不快去掀了红盖头?”

那边浣儿闻言一动,头上红布直晃。

我心下痒痒,走过去,猛一掀,浣儿如给人解了xué道,羞望了我一眼,随即转头向陆小渔怯怯地叫了声:“姐姐!”

陆小渔点头道:“浣儿妹子,咱们往后是一家人了!”

浣儿又喜又羞,面色犹带不安:“我方才被表姐数落了一通,姐姐,你真不怪我么?”

陆小渔道:“怪你什么?”

浣儿咬了咬唇,道:“你……你的大喜日子,却多了我添乱。”

“不对!”

陆小渔唇角微笑:“你没听我跟筠哥儿说话么?今儿我是客,你才是正主儿!”

说着,竟盈盈起身,走向小圆桌边,捋了捋宽大的吉服袖口,执壶倒了两杯酒,以小盘端了过来。

“请两位新人喝jiāo杯酒!”

那明亮的慧目朝我望来,她借机重申己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难道她真打算dòng房为客,做个守身的新娘?

浣儿哪里敢受,登时慌了,小脸通红,忙也起身,至桌旁倒了一杯,举杯结结巴巴道:“姐姐与……与公子喝jiāo杯,我……我只能算作陪。”

想不到浣儿也有她的心慧处,这样一来,她算是摆脱困境了。我望了两人一眼,笑道:“怎么,没人肯与我jiāo杯?娘子,约法三章里可没这一条呀。”

陆小渔一手托盘,一手至浣儿手中抢过酒杯,一口喝了,杯口一照,道:

“好了,该喝的酒我喝完了,只剩了你们俩!”

陆小渔看着虽温婉和顺,其意甚坚,不管事qíng原本的是非曲直,她始终不慌不忙,岿然不动,神qíng从容自若,无理也显得有理,最终我与浣儿都拗她不过,在她目视下,把jiāo杯酒喝了。

饮完之后,我与浣儿像上了她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走了这一步,剩下的一步步,更是理所当然。

她从新娘的身份,俨然变成居中牵线、执事侍侯的第三人。浣儿平日甚是敬服她,扭捏无奈中,只得依从,而我虽觉好笑,却又拗不过她,不过,也暗暗存了一份心思,要瞧她究竟如何摆布──外边守着满屋子听唤侍侯的仆妇婆子,她指定不能在无人察觉的qíng况下出屋。而新娘子dòng房之夜若是夺门而出,传出去,定成奇闻。可是,她若留在房中,三人之局,如何了结?莫非我与浣儿畅谐花烛,她在一旁听chuáng观景?

直到要服侍新人登榻,宽衣就寝时,她才意会于此,陡然羞缩:“哎哟,完了,我今晚睡哪?”

这是她多事而生出的难题,我与浣儿自然不会替她出主意。实际上,我早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咬牙半日,随着忖思,脚下缓移,那衬饰着华丽霞披的宽大吉服,罩着她娇俏的身子,前胸娇耸,后腰纤盈。乍望去,她上半身动也不动,自然而然保持着一种舒挺的女子姿态,裙下款款而行,如龙舟破làng,香裙过处,满室为她顿生风色。我心中赞叹,这才是闺阁淑女,连行步的姿态都如斯之美,我见过的诸女,师姐、赵燕非修道练武,固然走不出这步姿,小菁、小荃等同是深居高门大院,没这样的气韵,棋娘、贾妃虽美,却少了那处子之态。

她到了花烛前,以签挑焰,烛光跳动,映照其面,容色有若年明珠生光,霜雪欺目。

我暗生了一个呆念:贾大公子怎配得上她?她怎会喜欢贾大公子的?随即又是心喜:如斯美人,如今竟然归我了!

我这里胡思痴想,她剔高烛焰,走了回来,似乎有了主意,扬头道:“罢了,浣儿妹子,你过来!”

浣儿乖乖过去,借着撒娇,勾头依入她怀中:“姐姐,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浣儿为难死了!”

陆小渔不言不答,替浣儿拿下头上凤冠,将浣儿身子推转,又解她霞披,除其外裳,浣儿禁不住痒,咯咯娇笑,羞瞄了我一眼,扭身躲闪。

“痴丫头,怕什么羞,你身上哪处不属于相公?迟早要尽他贪看,这时躲个什么?”

我暗下好笑,她哪知道,我与浣儿早暗渡陈仓,chūn风数度了,何止贪看身子这么简单?

她下手也真狠,不一会儿,竟将浣儿上身扒了个jīng光!

“啊!”

浣儿猝不及防,急掩胸前小rǔ,露着瘦小的肩身,像个受惊的小兔,吃惊地望着陆小渔。

“去,拿被儿盖着身子!”

她喘着气,神qíng似厉似怒,喉音低沉,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浣儿不知其意,畏怯地撩帐上榻,瑟瑟地躲入被中。

我一错眼,不知她们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一时还以为浣儿惹恼了她,却见她胸前起伏,晕生双颊,眼波水亮水亮,又不像在发怒。

见我疑惑询望,陆小渔乌亮的眼珠回盯我一眼,也不说话,自落凤冠于旁,我上前yù助她解霞披,她玉手轻按在我手背,抬首哑声道:“筠哥儿,今夜你先别碰我,好么?”

我笑她迂腐:“何苦呢,进了dòng房,旁人会信你是完壁洁身么?”

她道:“旁人说啥,我都不管,我要以处子之身坐轿嫁你,这是我向来的心愿,别人都可骗,只有自己骗不了,你能成全么?”

我为她的坚持感动,柔声道:“我依你。”

陆小渔将手松开,由我帮她解去了覆肩的霞披及宽沉累赘的吉服。她身着月白中衣,衬着她水灵灵的垂睫大眼,如云乌发,格外透着jīng神与娇媚。

她柔顺地贴入我怀中,眼却向后边榻上望去,低声羞道:“筠哥儿,我想……想看你与她如何行房……”

我听了yù火大动,以手轻抬她下颌:“你真想看?”

她点了点头,仰抬的眼波像陷入绝望的孤境,不可名状的qíngyù在无声燃烧,却毫不掩饰,大胆地迎着我的直视,这真是个奇女子,一时竟让我有自惭形秽之感,非得qíng真无伪,豪放不拘,方能与她相配。

“好!”

我抄起她腿弯,将她高高抱起,只觉她身子饱沉,肌肤隔着薄衣触接,格外腻滑水嫩,浑身毫无骨感,便似一尾鱼儿一般。

我靴也未去,径举步登榻,将她朝浣儿里侧放落。

她娇沉沉地从我臂弯滑落,先以一臂支撑榻面,随即歪坐榻上,将绣鞋从足尖摘下,递给我丢掷榻下,又解下外裙,将红裙搭于榻侧,红裙一去,她上着月白中衣,下着粉红纱裤,身姿更见玲珑有致。

她做这些举动时,并未看我,不紧不慢的,旁若无人,姿态那么柔美宜人,直到收拾停当,转首望我时,才忽觉害羞,缩身挪至榻角,似乎为我腾开地界,她两腿曲起,将下颌抵至膝盖处,睁着又羞又紧张的大眼,定定的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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