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_古镛【完结】(94)

阅读记录

“放心,十妹不肯轻易使毒的,喏,她房中桌下那些枯叶,便是去污药,你拿去沐身吧。”

“你躺在院中gān嘛?”

“chuī风啊,我以秋风之凉,chuī我的热怀……啊!少主,踢人可不好,何况我身上还有伤……”

“哼!东府有那半个诗人就够了,你居然也想凑热闹……”

“呜呜,冤枉啊,打死我也不愿冒酸,这是三郎的原话,他说我的内功路子与旁人不同,宜‘以秋风之凉,发散热怀’,如此,伤才好得快!”

我已不愿多搭理他了,取了药,吩咐小萍、小宛送来热汤,沐身更衣过后,宋恣几人已回来了。

京东人语风尘仆仆,一脸很辛苦的样子,道:“啊,总算没有白走一趟呀!”

宋恣道:“十妹猜得对,术士一旦择地,必jīng心布置,不愿轻易挪窝,那两名蛇山术士还呆在老地方,已经被我们料理了!”

躺在院中的胡九不甘寂寞,隔门哇哇cha话:“很好,很好!这次突袭,斩去了怨憎会的爪牙,若能激怒怨憎会,现出形来,则更妙了!无须拐弯抹角,弄什么婚仪诱敌那么麻烦,大伙儿痛痛快快地手底见个真章!别他娘的捉什么迷藏!”

宋恣微笑道:“这些术士们鬼门道真多,若非十妹技高一筹,应对豁如,要除去他们还真棘手!”

京东人语道:“我还是初次见霍姑娘下手这般狠,招招狠辣,压根未给对方丝毫喘息机会,一迳将对方扑杀送命!”

霍锦儿始终未正眼向我,此时略带扭捏,其声婉转,轻声道:“那也是因人而为,蛇山术士花样很多,又出手yīn毒,若给他们片刻缓手机会,咱们的人就会有所损伤,再说,蛇山术士,日趋下流,为祸不浅,下回再教我遇见蛇山余孽,也是照样狠施杀手!”

我未应片语,每个人狠施辣手都有自己的道理,就如我方才击毙那全真道士,本来并无多大必要,只不过是我一时的心证而已。

──师尊,我定要为你仇!

“少主,”

京东人语嘻嘻而笑,道:“听说你中招了,‘现形水’的滋味如何?”

“夜了,各位辛苦,早些回去歇息!”

我站起身来,淡淡道:“往后有何行动,至少先禀知我一下罢?”

几人讶然相望,支吾片刻,均仓皇告退。

他们篁夜归来,兴冲冲向我呈告战绩,不无邀功的意思,其事表明,他们心目中还是当我是东府之主的。但东府群龙无首惯了,行事有一出没一出的,自作主张,有无我这个东府少主都一样,如此下去,毕竟成不了气候。

我误中“现形水”故意借题发挥,表露不快,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威望未立,想要他们这帮老江湖俯首听命,自然很难,只不过以此提点他们一下,不要老将我当个年少无知、徒有名分的摆设。

毕竟无知无觉的日子,有师尊恩赐给我就够了。何况世事变易,人总有自己长成大树的一天,再也不能在他人的庇护浑浑噩噩、无忧无虑地过日子了。

他们几人走后,我chuī熄了烛火,以冷水洗了洗面,躺在chuáng上,睁眼无眠,直至凌晨,方朦胧入睡。

全道道士园中弃尸的消息,次日才传开。全真道士们查出死者乃受“丹气”击腹而亡,遂认定是身具结丹修为的怨憎会高手所为。

没有一人哪怕半点怀疑到我身上,想来昨日厅中相斗,qíng势混乱,无人留意到罗侍卫那半声含糊的“丹气”二字。

我的掌劲,两番被指认为“丹气”那就不由我不加以深思了:对自己的内功修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莫说离结丹尚远,连蕴变成丹所需元气的三成都达不到,内息之所以被频频误认为“丹气”应是那青阳丹气所含的特xing。吸纳的外气有丹xing,毕竟与自己修炼到结丹的程度,境界不可同日而语,那仅是“像”却非“是”

换了之前的虚荣,我或许早拿这似是而非的丹气向师兄、师姐们炫耀了,如今却只有深觉惭愧。

那全真道士也算没白死,至少府中众人警于此事,大为紧张,调整了布防,之前只是针对怨憎会的隐遁术及他们大举攻袭时,大家议定如何协力应对,其他方面,府内高手,仅将注意放在府中要紧的目标,如贾似道、胡氏、大夫人、两位公子等人身上。现下却重新作了分派,全真道士负责前院三进正房,包括贾似道、胡氏、大夫人的居处,雀使门下负责棋娘院子周围,也就是园子东南一带众姨娘所处的别苑,东府几人责无旁贷,很自然地将两位公子划入守卫范围,连带挨得较近的齐管家等仆从,也在职责之内。

各处的巡守夜值,必有高手领护,不再任由小喽罗瞎走。外围的院墙,由霍锦儿、雀使门下布置,铺设了法障,又在四处布下群鸟察敌告警,入府之关,则由全道道士与贾府护院把持,不让外人混入府中。

我对东府几人也作了分工,霍锦儿重在设防,宋恣重在巡察,京东人语则兼任联络外事,留意东府那边的消息动静,另召来宋恣的两名弟子侍侯重伤的胡九。

宋恣与京东人语听了我的分派,未露声色,只点头告退,霍锦儿离去时,却抬眸暗窥了我一眼。

“霍姨,有劳了。”

陡然与她目对,我一时难以受她眼波之亮,不由冲口打破了闷局。

霍锦儿却已转身,未作应答,只身背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低头出屋了。

贾府上下纷扰了一日,到了晚间,传来陆家的消息,婚仪定在三日后举行。

众人枕戈待旦,时刻留意事变。

当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霍锦儿几乎占据了我梦境全部──不是yín梦,而是她无所不在,bī得我透不过气。醒过来时,她的身言举动,犹历历在目,宛如近在咫尺,这种感觉实在奇怪,难道她夜里在练什么鬼功,搅扰得旁邻都睡不好觉?

带着没睡好的怨气,我起身洗漱。低头洗面时,脑中闪过一个影像──隐约中霍锦儿推开房门,走入了院子,在俯身拂弄盆栽之花。

我急离了漱盆,走到外屋,临窗一望,果见霍锦儿的背对这儿,俯背弯身,以手轻弄看视檐下的盆中jú花。

我心砰砰急跳,莫非不是她练什么鬼功,而是我通了预感之能?正在这时,霍锦儿忽然回首望来,我忙避开了窗口,心跳片刻,再望去时,霍锦儿已避入屋内。

这个上午有数次类似的知感,除了她,并未感应他事,其状又不大像预感之能,搞得我疑神疑鬼的。多次下来,远则她窈窕的身影、盈弹的肥臀,近则她皎美的樱唇皓齿,丰满起伏的苏胸,靓影缤纷,时隐时现,我犹如得了花痴狂症,臆想不断,没有片刻安宁。

“见鬼!”

自从采丹过急,以至瞬间变相,我就隐隐有些担忧,说不定会有何不妥之处。

现下如此反常,难道是丹气不由自控,经脉紊乱,致使乱象频生?

行气内视后,却并无气乱之象,我心神一松,登时有了尿意,举步下榻,解带宽衣,绕去帐后,扶着尘根,正yù小解。这时忽又“见”了霍锦儿一个抵颌凝思的样子,她明媚的容色作此低眉娴静之态,异样动人,影像bī真,宛在眼前。

我被“她”纠缠了半日,不无火动,恰又值此暧昧时分,光光阳物,便如袒露于“她”冰清玉洁的神容面前,尿意被bī回,尘根倒一点点胀大。我喉间一gān,晕淘淘的,正要临花对景,暗亵玉人,做一回望梅止渴之举,摆开架势,手上尚未捋动,忽见“她”瑧首略抬,明眸一张,登时玉容大变,颤口作娇呼状,掩面惊羞,影像倏地消失不见。

我大吃一惊,收拾不迭。

──她、她也同样能感知我?

第六部 奇石秘qíng 第五十三章 玉业祖师

“你、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起初的一阵慌乱羞愧过后,我大起疑心,忍了半日,熬到宋、亢两人离院,便直闯霍锦儿房中,大声质问。

实际上,我是恼羞成怒了。意亵玉人之举,本极不雅,被对方当事者亲自撞破,那可恨的感觉,简直是入地无门。尤其是我正yù抖耸羽毛、树威立望之际,这一下颜面扫地,感觉自己满身jī毛乱灿,既láng狈又没尊严。

“少主息怒。”

霍锦儿显然早有所备,见了我,离座起身,明眸直迎,脸上虽不免有些讪讪然,但还算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道:“请稍待片刻。”

随即见她转过身,撮嘴作“啾啾吱吱”之声,不一会儿,一只体大如猫的怪物应声而出。

我唬了一跳:“妖……妖怪?”

“长老的确神异,竟能以这种法子消解富chūn子所施的惩戒。”

“真的是小白?”

我不能置信地盯着这个体大如猫的巨鼠,不过两日,它身子竟大了两倍不止:“怎么会这样?”

“我们都低估了那富chūn子,还算他手下留qíng,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暗暗还了个的警告,”

霍锦儿道:“不过,长老也没白受罪,至少探知到富chūn子曾怀疑过少主。”

“怀疑我什么?”

我脸上一红。

霍锦儿瞥了我一眼:“那罗侍卫说少主的气劲是丹气,此言自然满不过富chūn子那道士耳目,不过,具有结丹修为的高手不少,此事另有旁疑之处,他又猜不透少主出手杀人的用意,因此,也仅是略有怀疑,与全真道士全未提及,只跟你爹贾似道议了几句。”

我闻言脸色胀得更红了。要说杀人的用意,我乃瞬间起念,莫说他人不知,连我自己事前也决然想不到,旁人从何去“猜”

“那富chūn子与贾似道无所不谈、jiāo言无忌,由此看来,他俩人的关系,绝非道左相逢,邀结jiāo游那么简单,”

霍锦儿皱眉道:“这富chūn子城府很深,至少让人看不透,往后在他跟前,少主须得小心了。”

这是指我在府中击杀全真道士一事,太过鲁莽么?我呐呐道:“原来……你们全知道了?”

霍锦儿微笑:“知道什么?”

我咬牙道:“我杀了那全真道士!”

“少主,”

霍锦儿正色道:“没人明指那是少主所为,何须自认?”

眼波闪了闪,又垂睫道:“胡乱杀人自然不好,这是我个人之见。少主行事,心中当自存法度,只要少主问心无愧,难道属下还能向少主指问是非不成?亢总管说了,东府负累沉重,事繁且杂,不怕少主有脾气,就怕少主没兴趣……嗯,少主年轻气盛,摆架子好面子,闯祸闹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东府好歹都能接下,就怕少主对东府事务全无兴致,那就全没法子了。如今少主肯挑头任事,乃天大的喜事,咱们须……”

52书库推荐浏览: 古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