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窦家富的水xing也很一般,虽然把人救了,自己却也呛了个半死,而且没留神右脚踢到了水底的石头受了伤。之后张宝山和妻子寻到河边来,便将窦家富用车拉回家中上药包扎。
夫妻俩对窦家富感激不尽,本想着他一人独居没人照顾,要留他在家中多住几日养伤,却被窦家富拒绝了,说是家里有人等着,非要回来不可,于是夫妻俩只能再把他用车拉回来。
听到此处,甄之恭心中微微一动,一股陌生的暖意在胸腑间缓缓流过。
窦家富却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道:“宝山大叔,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桃花妹子还在家等着呢。”
张宝山夫妻俩看到甄之恭便放了心,又实在记挂小闺女,因此道了谢后便走了。
窦家富要从车上下来,嘴里吸着气,姿势十分笨拙。甄之恭伸手将他按住,旋即弯下腰,将他轻轻松松打横抱了起来。
窦家富瘁不及防,“啊”的叫了一声,接着别扭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甄之恭板着脸吓唬他:“别乱动,不然掉到地上屁股摔八瓣我可不负责。”
窦家富一听便老实了,躺在甄之恭臂弯里再也不敢乱动,只是脸上涨得通红。
把人放到chuáng上,甄之恭习惯xing地训斥:“笨蛋,救人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窦家富不服气道:“见死不救怎么行,我又没怎么样,就是脚趾头磕破了点皮。”
甄之恭嗤之以鼻,“你就嘴硬吧,刚才疼得嘴都歪了,我可瞧得一清二楚。现在你走路都成问题,比我还像瘸子了。”说到后来,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窦家富着恼,本来还想跟他辩驳,却紧接着犯起愁来。
甄之恭所言不错,他脚上伤得不算轻,大脚趾盖几乎被磕掉了,痛得钻心,估计最少几天右脚都使不上力了,那还怎么gān活?怎么进城卖豆腐?
见他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很是苦恼的模样,甄之恭有些于心不忍,便道:“行了,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别再随便犯傻了。”
窦家富没吭声,也不理他,气鼓鼓地扭头向里继续犯愁。
甄之恭还饿着肚子,窦家富这副模样也不好让他起来做饭,无奈只能自己进了厨房。
他前二十年从来没下过厨,但好歹一个月来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跑,有时候无聊了便在一边看窦家富做饭,多少也领会了一点,因此鼓捣了半晌后,冒着差点引火烧身的危险,居然煮出了一锅半gān不稀的粥来,又切了棵白菜洒了点盐胡乱炒了几下,再配上现成的咸菜豆gān,一顿晚饭便做成了。
窦家富被叫醒后看到chuáng前摆的饭菜时,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甄之恭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做饭嘛,也就这么回事,他以前是不屑于做,也轮不到他这位大少爷来做,不然指定能成顶级大厨。
窦家富抬起头,看到甄之恭的脸,却“噗”的一声喷笑出来。
甄之恭莫明其妙,有什么好笑的,本大少开天辟地头一回下厨做饭,你小子应该荣幸得感恩戴德才对吧!
窦家富见他不解,索xing直起身来,伸手在甄之恭脸上摸了一把。
要在以前,甄之恭绝不可能让外人如此近身接触,此刻却窦家富下了手,他却没有产生什么戒备与抵触的不适感觉,而窦家富的动作也做得随xing,好似已经这样做过无数回。
窦家富摊开手掌露出一抹黑灰,笑眯眯道:“只是脸上沾了灰,而不是烧了头发,真不容易。”
甄之恭悻悻,伸指在他脑门上一弹,“少废话,赶紧吃你的!”
窦家富“哎哟”一声,跟着乖乖地捧着碗吃起来。
第二天清早,窦家富忽然坐了起来,挪动着腿脚要下chuáng。
甄之恭被他的动静弄醒了,不快道:“你脚都伤了,gān不了活,还起来做什么。”
窦家富闷声道:“我要起来尿尿!”说罢下了地,提着右脚兔子一般往前蹦。
甄之恭不禁莞尔,随即也下了chuáng,抓住了单脚跳的兔子。
窦家富一愣,“gān什么?”
甄之恭挑眉,“来而不往非礼也。”
窦家富琢磨着这意思是报答自己曾经扶他上茅厕的恩qíng,心里便高兴起来。
然而,到了茅厕,甄之恭不避不闪站在一旁,窦家富也如他当日一般觉得有些别扭,憋了片刻后讷讷道:“你转过身去,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甄之恭恶劣地勾唇一笑,“我能尿你怎么尿不出来?难道你那玩意儿长得见不得人?”
窦家富又气又羞,面红耳赤,偏偏又还口不得,真是因果报应。
看样子这无赖是打定主意要旁观了,窦家富无法,只得稍稍侧了身,硬着头皮解开了裤子。
接着便听到旁边传来十分鄙夷的评价,“啧啧,果然人长得小,就哪里都小,跟本大少没得比。”
窦家富简直无地自容,他,他这样也是正常的好不好!根本是这混蛋的尺寸太变态了!!!
只不过是撒泡尿,窦家富头一回觉得时间漫长而辛苦。
“瞧这颜色,粉粉嫩嫩的,看样子还没用过吧?”
某个家伙毫无愧疚之心,继续恶意打击。
窦家富羞愤yù死,恨不得一口咬死这混蛋。没,没用过又怎么了,他还没成家,才不会没有节cao地随便乱用!
好不容易解决完,窦家富赶紧拉上裤子,上完刑一般松了口气,心里发誓下回就算爬也要自己爬来上茅厕,再不让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帮忙了。
“不过,看着还挺可爱的。”
甄之恭最后随口补充了一句。
轰的一声,窦家富整个人都烧着了。
第10章 桃花
因为伤了脚,窦家富只能暂时在家歇着,与甄之恭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是右脚有疾,互相取笑贬低一番也不算无聊。
快到中午时,院外响起一个女声,“家富在家吗?”
窦家富应道:“在家!是宝山婶吗?我这就来。”接着起身单脚跳着要往外迎。
看他那滑稽的模样甄之恭就想笑。
“你伤了脚,别出来了,就在屋里歇着吧。”外面的女人说着人就进了院子。
话音刚落,门口现出两个女人,一个正是昨天送窦家富回来的张宝山之妻赵氏,另一个却是个年轻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子比较高,体形丰满,脸如银盘。
那姑娘见到窦家富便张口叫道:“家富哥。”
家富哥……甄之恭牙都快酸倒了,这女人看起来年纪明明比窦家富要大。
窦家富明显意外,“桃花妹子,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要紧么?”
张桃花十分慡利地答道:“不要紧,已经没事了。昨天多亏了家富哥,不然我肯定沉河底了,还害得你伤了脚,真是过意不去。”
赵氏笑道:“这丫头记挂你的脚伤,硬要我带她来看看。”
张桃花闻言脸颊微红,略为忸怩地抿唇微笑。
窦家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什么的,一点小伤,不碍事。”
甄之恭抱臂斜倚在chuáng头,不说不动,大爷一般懒洋洋地看着。
赵氏头一天已经见过甄之恭,但慑于他的气势也不好跟他搭腔,里里外外随便扫了一眼道:“瞧这乱的,这家里没个女人还真是不行哪。”
窦家富腾地一下红了脸,吭哧吭哧地接不上话。
甄之恭听着却没来由地觉得不舒服,终于慢条斯理地开了腔:“乱点怕什么,住得自在就行。”
其实,窦小富家虽然窄小简陋,家什都粗旧笨拙,但打扫得还是很gān净的。窦家富手脚勤快,再忙也时常会抽时间洗洗擦擦扫扫,只是东西摆放随便了点,看着稍显零乱。
往日里甄大少自然是嫌弃的,可是眼下突然来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老女人指手划脚,更让他不慡。
赵氏被堵得没话说,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张桃花适时接口道:“家富哥,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刚才多做了一些,不嫌弃的话就将就着吃点。”
说着便将手上挽着的竹篮放到桌上,揭开上面盖着的一块蓝底碎花布,现出两个大海碗来,各自盛着一大碗白米饭和堆得冒尖的菜,随便一瞟就能看到油汪汪的大ròu片,热腾腾的香气扑鼻。
窦家富赶忙道:“这怎么使得,你们留着自己吃吧。”
赵氏不由分说将两个大碗端了出来,一边道:“怎么使不得,你救了桃花一命,还受了伤,我们怎么感谢都不为过,这点东西算什么,赶紧趁热吃吧。”
窦家富也说不出什么客气拒绝的话,只是摸着头嘿嘿笑。
张氏又道:“吃完了把碗搁着就行,桃花下午再来拿。”
之后也不再废话,母女俩便离开了。
送上门的饭不吃白不吃,也不用窦家富招呼,甄之恭径自在桌边坐下来开吃,吃了两口便挑剔道:“ròu炒得太老了,跟豆腐渣似的,还没你做的好吃。”
窦家富老妈子一样伺候了他一个月的吃喝,还是第一回得到他对自己手艺的肯定,虽然也不是什么很中听的表扬,但也足以令窦家富受宠若惊了,当下咧着嘴傻笑着谦虚:“桃花妹子做的也不错的,很香。”
甄之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哥啊妹的,也不嫌倒牙,都是老姑娘了。你有十六没?”
窦家富立马瞪圆了眼睛,“怎么没有,我今年都二十了!她才十八!”
二十了啊,只比自己小两岁,还真看不出来,怎么看都像个发育不良的十多岁少年——不过,这不是重点。甄之恭眯起了眼,“哟,这就把生辰八字弄清楚了,动作很快嘛,什么时候和你的桃花妹子拜堂成亲啊?”
窦家富霎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什,什么成亲,哪,哪有这,这回事……”
甄之恭挑挑拣拣吃着碗里的菜,显得没什么胃口,漫不经心道:“怎么没有,那村姑明显是看上你了,又是上门探望又是亲手做饭的,只差对你以身相许了。”
窦家富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你别乱说,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甄之恭抬头紧紧盯着他,直截了当问:“你喜欢她?”
窦家富下意识答:“哪有!”
甄之恭勾唇一笑,“没有最好。那姑娘长得那么粗壮,一个人快有你两个宽,若是亲热起来趴在你身上还不得把你压扁了。再说,你现在穷得叮当响,连聘礼都给不起,拿什么来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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