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窗外如水的月光,也没有这样的温柔。月光如水,那水是冷的,远的。这温存却是细细密密的,一丝一丝的,将我缠了起来,身子发热,从没有这样热过。
我无力的垂头,紧紧拽着榻前的纱帐。
他弯腰俯身细细的在我身上洒下一个个吻,轻柔得让人心疼,时而用力得像是要给我留下永世的烙痕。
欣长的身子埋在我两腿之间,月光下他那颗守宫砂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
搂着他的肩,别开眼不让自己乱想……
那颗朱砂,让我想到了后眼角旁同样殷红的罂粟花纹……
他只是死死的抱着我,yù望抵在腿间滑着,轻轻试探着,却总是找不到出路……那抹诡异魅惑的瑰红已经快延伸到他眉鬓了……
眯着眼,喘着气,咬唇
勾着腿环上他的腰,低眉稍稍用劲。
呃……仰头……
他温热的气息呼在我的脸上,热热的。
他缓缓的挺身,动着
“湮儿……会疼么……”一滴汗,沿着他如玉般jīng雕细琢的下巴滑落,他隐忍着,停着身下的蠕动,小心的问着我。
傻瓜……真么会疼,又不是第一次。
湮儿……我不舍得让你受伤,一点伤都不行。
yù望在那一处进出动作,那qíng状令我忘却了羞恼,不自觉地张大了眼,呻吟声泄出口中……
他埋在我身上缓缓加快了速度,力道猛烈象要将我融化和他合为一体。热得他再分不清痛与快感,前尘与现今。原来,原来,是这般,qíngyù是这般。qíng与yù,yù热了他的身,而qíng热了他的心。而我呢……为什么此刻却想着是她……那个在血泉中孕育我的那个男子亦或是女人……
他身上热汗滴在我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水滴迸溅如我此刻内心破碎的挣扎,再也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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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不知做了多少回
铺天盖地遮着我们的淡袍被什么东西揭开了。
抬眼望去
见到的是诗熙隐忍的泛着铁青的脸和他手上那个死死握着的剑。
一个太监全身发抖跪在地上。
一盏角灯被打翻在地上
诗熙冷着脸望着榻前那散落的衣物,一步步向前走来,那身金龙袍翻滚,明晃晃的刺眼,下巴被他抬起,被迫的望向他,那里有愤怒、不甘、爱恨绞缠。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娶你么……卿湮……”他的指尖轻轻下滑,抚上我颈项上那抹淡红的印记,眼眸里有什么qíng绪在翻滚,“悔不该下药的,不过那又怎么样……三天后封后大典照旧。”
“皇兄,湮儿……她不属于你。”
“楠……别忘了,朕是王。”
可笑,现在倒是会用乾王的身份威吓人了,想娶我?倒是先去问问后……她要是同意了,母猪都会上树。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叫卿湮……一直以来诗楠都唤我湮儿,没在他面前叫过全名。
也是,雌雄同体都被他撞见了
一个王,还有什么查不出来。
雌雄同体……劳什子天命女……估计他这么算机我甚至下药,就是想将我纳为后宫,甚至都不在乎我和诗楠之间多么黏糊暧昧。哼,乾国皇后……我卿湮儿还不放在眼中,要当你自己去找人当吧,我只要后。
只要后……
他目光利如锋芒,像是要刺到我的心里,“你死心吧……后湮宫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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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后湮宫没了,
骗人。
这,不会是真的……
偌大一个宫,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抬头望向诗楠,他眉眼中尽是温柔与哀怨,唇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瞥开眼不去看我……一时间……默默地不言语……
耳朵里嗡的一声,心里翻江倒海似地堵得慌。
攥紧手,指甲刺进手心,很痛。
乾王甩着袖子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进去,只是浑浑噩噩地看着太监垂着眼躬着身子把门带上跟随他一起走了。
一盏香炉,
徐徐吐着青烟,
案上那残留的香粉末,殷红得刺眼。
脑子里什么也没法想,只知道后湮宫真的没了。
后湮宫没了……后……去哪儿了……弘氰、霁雪了……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还有赝狄他不是很厉害的么,弥儿……弥儿……为什么一个信都不捎过来……
他们都怎么了……
立在案前,死死盯着那抹香,煞红了眼。
胡乱挥摆着袖子,朝案上扫去,
一个人从后面搂着我,死死的,“湮儿……不要这样……”
以前依偎着的,这么温暖的怀抱,现在只觉得冷,掉进冰窟里似得冷得让人发寒。忍着锥心般的疼,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他却悲鸣着僵硬着将我禁锢得更紧。
“诗楠,你早就知道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湮儿……”
“你们算计,合着我好骗,把我唬弄出来,好把后湮宫给灭了……你们一个个从玄国到乾国都拐着弯子算计着后湮宫……”
“湮儿……不能……你不能这么说我……我没有……”
我咬着,转身,推开他,往后退一步、两步……
他踉跄着,身上的袍子松松散散的滑落,白皙的肌肤上零星洒着红斑青块,那时昨夜激qíng缠绵时的痕迹……
他蹲着身子蹙着眉,刚刚推得狠了点,似乎磕到他哪儿了……他抬着头,眉眼里满是温柔与一丝寂寥,“湮儿……刚开始是你要我把你带来的……你怎么能这般说我……后湮宫的事,是我遇到皇兄之后才察觉……那时从宫里派出来紧追着我们行踪的苍蝇们一夜间突然消失了,我也正觉得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一晚后湮宫出事了……”
脑袋里轰的一声,
身子像不是自己,麻木……
原来,在路途中……在离开后湮宫来乾国的路上,宫里就出事了……
我却不知道,只想着自己偷着乐。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湮儿,我说过……我不舍得让你受伤,一点伤都不行。”他像风中无助的玉竹,扶着榻站了起来,不声响的将散落的衣袍披上,低眉眼眸有些黯淡的扫过我的脸,垂着头盯着某处,久久的,半晌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那白皙晶莹的肩窝处,原本点着守宫砂的地方,那抹朱红已经dàng然无存……
“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那个时候我决不能让你回去……他们灭后湮宫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寻长生不老亦或是……”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只有把你以后湮宫宠男的身份暂时藏在乾宫才是最好的法子。”
那么说……
后湮宫的事,跟乾国没多大的关系……那……
“诗楠,后怎么样了……她在哪……”我哽咽着,发抖的拽着他的衣袍。
她没事,
她应该会没事的,
……对不对,你说啊……告诉我她没有事……
她怎么会有事,赝狄陪着她,弘氰再怎么说也是凤国的神官……还有霁雪,对……霁雪毒公子的称号不是虚名,她不可能出事,不是么……
你到底是吭一声啊……
“湮儿……”他叹一声,将我搂得紧紧的,“湮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派出去的探子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回来说后湮宫没了,里面的人都不见了,宫主消失了……”
不会的,这么大的宫,
这么多的人,说消失就一夜间消失……
“湮儿,冷静点……你听我说,后宫主在你走后不久就把宫里的侍宠们都赶走了,只留了一些不愿走的还留在那儿,后来,弘氰和霁雪好像耐不住也出来寻你了……偌大的宫里就……那次的袭宫……猝不及防……”
徒然的睁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个面有难色的男子,咬牙,眼中涩涩的,“你都知道……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早些派人去救,你连弘氰霁雪早在这之前出宫了都知道,为什么派人去救,你明知道宫里散的散走的走,为什么不派人不保护着,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这样我就会早些回去了……
后就不会……是我的错……
都是我不好……
后一定是伤心了……把侍宠们都赶出去了……我应该早些回去的,她身子不好……我要是不走的话,她也不会遣散人了,要不是我,那些人也不会有机可乘,要不是我,那些一路尾随追寻我行踪的后湮宫死士们也能跟着保护后的。
是我害了她……
咬着牙,蹲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舌根有血腥的味道。
“原来……”
诗楠步履不稳的站着,原本望向我的那双泛着早晨雨露般清新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撒了一地,再也找不回来了,“……你一直都不信我,湮儿……知道么,这些是我在寻医治你的法子时,在皇兄御书斋里找到的……弥儿给你写的手札……”他勾唇,凄楚的笑着,湿湿的东西沿着下巴滑了下来,打在地上,溅起泪迹一块,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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