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_末果【完结】(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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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忧呼吸一紧,忘了前来的目的,向前急走两步,只想快些上前查看他身上伤势。

  他身侧的木门‘嘎’的一声开了,走出一个体态婀娜,举止端庄高雅的女子,她侧着身体,乌黑的头发松松挽起,耳边厚重的发束,遮去侧脸,看不见长相。

  但光这侧影,便是无忧从来没见过的绝色。

  无忧的心砰的一跳,忙闪身躲在身边树后。

  她手中捧着叠得齐齐整整的忙闪身躲在身边树后。

  一叠雪白衣裳,走到竹榻边,放下衣裳,又返回屋中。

  再出来时,手上端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竹榻上。

  不凡抬头起来,风扬着他泼墨般的青丝,拂上面颊,狭长的眸子,如含qíng秋水,又如轻风轻拂夜潭,鳞光流转。

  本不是格外出众的秀儒面庞,这一刹,竟因为那双眼,美得令世间万态失去颜色。

  女子伸了手过去,纤纤秀手拂开他面庞上的发丝,手指在他面颊上留连。他冲着女子,温柔的微微一笑。

  无忧胸口象被重锤狠狠的砸下,心脏刹时缩紧,痛得无法呼吸,竟象要窒息过去,接着心脏又象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虽然他平时脸上也常挂着温柔浅笑,但此时的笑,却不同于平时,而是发自内心的温柔。

  想离开,眼睛却怎么也移不到别处,直直的看向院中二人。

  女子在他身边,微微侧身坐了下来。

  华丽衣摆下袍铺开,半掩了竹榻,与她身后简陋的茅屋极不相配。

  无忧能看见她大半边面庞,恰到好处的妆容,浓一点过于的艳,淡一点过于的素,果然是见所未见的绝美之貌。

  这女人……似曾相识……

  无暇思考……已见女子轻抚他面颊的手滑下,落在他胸前,去解他的衣裳。

  不凡已在女子手下褪去染血的衣裳,露出里面硕实jīng练的身体。

  肩膀处裹着绷带,别处倒不见再有伤。

  女子拧了热水,手指抚上他肩膀绷带,象被烫了般缩回,热巾小心抹拭上他的身体,小心的避开他的肩膀伤处。

  在无忧记忆中,他是不要人服侍的,可这时,却一动不动的任女子抹拭着身体,擦去身上沾着的血污。

  女子的手一点点抚过他的肌肤,有血污的地方,便细细的清理,动作轻柔,认真的只有对自己心爱的人,才能如此。

  而不凡含笑静静的半依回竹榻,由着女子处理他上半身的血污,仍看自己的书。

  连换了几盆热水,才抹尽他肌肤上已gān的血迹。

  这是何等温馨,暧昧的场面,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生出羡慕和嫉妒。

  无忧眼眶微微发烫,感到有液体蒙了眼,忙深吸了口气,将眼中液体忍回。

  直到不凡身上打点gān净,女子才抖开衣裳,服侍他一件年穿上,才有小丫头,从屋里出来,端了盛着污水的铜盆走开。

  女子忙了这一阵,头上松挽的发髻散开,她只得拨下头上玉簮,重新绞了乌黑的长发,往头上拢,挽了两次,也未能将发髻挽紧。

  不凡坐直身,拿过她手中玉簮,握了她的长发,熟练的绕了两绕,堆到她头顶,用玉簮固定住。

  女子手扶着新挽的发髻,微埋了头。

  过了会儿才再抬起头,捧了他换下的血衣,站起身,走向另一间较低矮的门户。

  无忧能感到她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意,心里化开不知何种滋味,想跑开,双脚却死死粘在地上,动不得丝毫。

  身后峻熙俯在她耳边,低声道:“她是不是很美?他可曾这样对过你?”

  无忧张了张嘴,喉间哽住 ,才晌才出得声,“她是谁?”

  俊熙伏在她耳边不退开,略抬了眼,向院中望去,眸子里神色难辩,“南朝长公主—长宁公主,前年南朝抵不住北齐的进攻,举旗停战,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将长宁公主许给我为妃,不过那只是一个套……长宁在前来北齐后,只提了一个要求,要见设计令南朝大败的军师纥不凡,结果一见倾心……”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对这事是何想法,说到这儿顿了顿,重新看回仍直直望着院中如同金童玉女的男女,“这些,你可知?”

  无忧心脏象被人紧紧握住,连喘息都不能,又深吸了口气,突然低笑,“你这绿帽子,可真是好看。”

  俊熙微怔,以为她会哭,会逃,不想竟是这样的反应,眉稍轻扬,“彼此,彼此。”

  无忧这才想起,她是借兴宁的身份,而不凡是兴宁的夫,这绿帽子,兴宁也戴着一顶,斜了近在咫前的俊颜,没能吱声。

  他勾了勾唇,语气平淡,听不说对这事是做何想法,接着道 :“不过她不过只与我订下三个月的婚期,三个月后,南朝重新翻脸,我与她的婚约自然解除。所以这绿帽子也无需再戴,而郡主……”

  144 路人

  无忧的脸即时沉了下去,冷哼一声,“你当我三岁?既然南朝和北齐反面,那他们岂能……”

  “他们都是有原则的人,只论私qíng,不论国事,平时并不多相见,一年也就祭天的这一回,这件事除了我,无人知道。”

  无忧微仰了头,微张了嘴,用力的吸着气,过紧的衣裳紧紧束缚着身体,让她呼吸困难。

  仰望着天空,蓦然笑了,他那些温柔果然全是习惯,全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说:他没心……原来心在这里……

  “你如何知道?”

  重新看向院中,长宁公主正凑到他耳边,低语着什么,他微偏头一笑,眼眸低垂,漆黑深邃的眼眸,仿如玉华闪过,满满的温qíng。

  长宁看着他的眼,嘴角边是笑,眼里却蓄上了泪,伸指轻抚上他的眼角,美丽的眼中竟滚落下两滴泪,不舍之意全然不掩。

  不凡眼角笑意渐敛,修长的手指从阔袖中伸出,握了长宁纤细的小手,凝看着面前美丽的面庞,不再放开,过了好一会儿,伸长手臂,揽了长宁的肩膀。

  长宁伏上他的肩膀,低低的哭泣。

  他只是下颚轻蹭了蹭她的额角,什么也不说,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孩子般的温柔。

  无忧再看不下去,转身急走,一头撞进站在她身后的峻熙胸膛。

  峻熙顺势将她抱紧,低声问道:“他可还是你的良人?”

  无忧呼吸一紧,将他一推。

  他却收紧手臂,将她箍得更紧,低头便向她咬得发红的唇上吻下。

  无忧陡然一惊,偏头避开,手中握着的金笔向他肩头刺去。

  他不理不顾,唇仍贴上她的耳鬓。

  峻熙虽然可恶,无忧却不敢当真伤了他,本以为他会躲,不料他真不避不让,生生的受着,倒抽了口冷气,及时反转金笔,笔尾重重撞在他肩膀上。

  无忧愤怒之下,出手并不留qíng。

  他大裘里穿着银甲,肩膀上也是剧痛传开,身体被撞得不由自主的后退。

  无忧乘机往后一挣,脱了他手臂的束缚,手中金笔向他抛去。

  峻熙怕金笔落下砸到无忧,只得松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去接金笔。

  无忧将他一推,向后急退。

  他皱眉向她追来。

  无忧心qíng不好,更恼他纠缠,后退之际,伸腿往他膝上扫去。

  落脚之处竟是一块活动石块,一脚踩下,石块翻起,身体顿时往山坡下滑落。

  而峻熙受无忧一推之力,还没稳住身形,又被无忧一腿扫中,越加换了平平衡,向体向后踉跄,石块一翻翘起他的脚尖,再站立不住,向后坐倒。

  见无忧向山坡下跌去,陡然一惊,急伸手去拉她,已经迟了,手指间只得她滑若蚕丝的发丝掠过。

  在他跌坐在地上之际,无忧已经在眼前失去踪影。

  好在山坡并不高,无忧又是沿着岥度滑下,片刻间便稳稳站在山坡之下,并没有受伤。

  他从她滑落的声响中听得出她平安无事,才长松了口气。

  “谁?”女子声音传来。

  无忧眉头一蹙,这时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不凡发现。

  抬头看了看山坡,只得两个人来高,要翻爬上去,并非难事,但身后已传来脚步声,就算能跑掉,也会被人看见。

  而且那个人是不凡,他不会认不出自己,这么逃掉实在太囧。

  定了定神,拍拍手上的土,转身,头皮一痛,才发现头发勾在了身侧一枝gān枯的树杈上,郁闷的伸手握了被勾住的头发,一拽,头发将枯树缠住,竟没能拽出来,反而拉扯得头皮生生的痛,象是要被撕下一块。

  就在这时,眼角人影晃动,寒光刺来。

  无忧面色微沉,本能的要避,被缠住的头发拉扯着她,竟挪不开身,而刺来的短剑又狠又疾,全没留余地。

  急qíng之下,抬腿向对方握着短剑的手腕踢去。

  对方手腕上一痛,并不收招,立马转向朝她肩膀上刺下。

  无忧心里暗惊,来人好快的身手,她头发被缠,上半身能活动受限,看准备对方身形,这时要想制住最快对方,结束现在这不利的局势,只能让肩膀受她这剑,同时踢向她的心窝。

  就在这时,腰间一紧,已被一条结实的手臂揽紧,护住,是无忧所熟悉的臂膀,然此时这条手臂环在她腰间,却让她如针扎般难受。

  顾不上头皮上的扯痛,寒下脸,抿紧了唇,屈了手肘往他胸前撞去,同时用力往外挣扎,她宁肯被刺一刀,也不愿在他怀中。

  他另一条手臂伸来,握住她被勾住的发束,不容她使力挣扎拉断头发。

  “别动。”不凡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

  无忧心脏猛的一跳,抬头,直接闯进那双让她曾经一点点沉沦下去的漆黑深眸,眼底深处搅着一汪复杂暗涌,翻翻滚滚。

  短剑在这刹间直刺向他后侧肩膀,长宁大惊之下,忙撤手,但剑尖仍在他手臂上划过,鲜血顿时渗红他才换的白衣。

  无忧身体扭动间,长宁冷寒面容落入她的眼中。

  刚才隔得远,看不真切,只觉得似曾相识,这时近看,呼吸顿时一窒。

  是她……

  面前美绝的这张脸,竟与被绞死的那女子十分相像,不过年轻了不少,大约只得二十岁上下,确切的说与当年jiāo换子言的那个少女十分酷似,只是经过岁月的洗涤,这张脸成熟了不少,眼里少了当年所见的那份纯真,多了些森寒狠意和世故,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

  峻珩说她是南朝的长公主长宁,当年那少女也是要救子言前去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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