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_末果【完结】(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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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无忧微翘的长睫,象羽冀一样轻轻一颤,沉了下去,兼职杀人,也是杀手。

  话落,手臂一紧,竟被他往前拉拽过去。

  无忧陡然一惊,忙将指着他的箭尖往旁边一让,在这同时腰已被他牢牢圈住,身体被带着一旋,后背抵上chuáng架。

  他身体压了过来,箭尖在他颈项边险险擦过,留下淡淡一条划痕。

  无忧松了口气,瞪圆了眼,“你不要命了?”如果她的手慢上一步,箭尖便能刺进他的喉咙。

  他象是没听见她的话,抬手上来抚摩她的脸庞,心里隐隐的痛,“你生辰是何时?”

  她怎么看都只得十来岁,要练成她这样的身手,过去一定在残酷的训练中长大,孩子该有的无忧无虑,她定然不会有。

  “今天我及笄。”无忧喉间哽住,突然想哭,慢慢垂下眼,掩去眼里晃动的泪光。

  她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话,只是觉得伤心,今天本该子言给她将头发挽起,可是如今这世间只得她一个人,没有人会为她挽发。

  伸手到背后,想扯开他的手离开。

  他手掌在她背心一按,反将她揽入怀里,小心温柔得象捧住一个易碎的珍宝,低头下来,脸颊贴了她的面颊,轻轻摩挲了两下,唇轻轻贴住她的耳后红痣,“原来今天也是你的生辰,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好歹,我也能备把好些的玉梳。”

  无忧来见他之前,就明白,他是一朵罂粟花,他的温柔是致命的毒药,碰不得,但这时却无力抵抗,心里乱麻麻的一团,紧捏着手中小金弩,一动不愿意动。

  明知他的话难分真假,却还是爱听,象有一只手抚去了她心里的疼。

  起码现在他这么抱着她,让她感到温暖,不算太孤独。

  这样就够了。

  站直身,撑开他的肩膀,想要离开。

  他抬起手来,抽去她头上钗子,青丝如黑瀑般滑下,拂过他的面颊,柔若丝,凉如缎,在他指尖泄下,披了半边肩,衬得她白净的面庞如白莲般娇嫩。

  无忧一惊,抬眼看去,只见他手指抚过梅花钗头,本能的伸手去夺。

  他先她一步抬高手,偏头看着手中钗子,烛光斜斜映到他脸上,照亮了他半边脸,眉目舒展,带出一丝温柔浅笑,更如远山秀水,暖风和曦,“如故。”

  无忧仰着头,怔怔的看着他的脸,听了他的话,才赫然有觉,伸手去摸头,惊叫道:“我掉了一支钗子。”

  ‘如故’本是一对,现在他手上只得一支,那么另一支,眉头皱起,想不起是丢在了哪里。

  “丢了就丢了。”

  他牵了她的手,引她坐到书案后,按她坐下。

  无忧想走,人却如木偶一般由着他摆弄。

  他取出自己的白玉梳,将她满头的青丝统拢起,手腕转动,拧得紧起来,灵巧的又是几挽,他手指灵巧,手中活做得一丝不苟。

  将她的发贴着脑后一侧绾了个坠马髻,却不用她原来的簮子,而是从怀中另取出一个长形锦盒,递给她,未意她打开。

  无忧在他触撞着她的发丝的时候,便乱了方寸。

  他竟然在为她挽发。

  怔忡间接过jīng致的锦盒,锦盒保存得很好,却也看得出,已有些年份。

  打开来,里面装着的竟也是一对叫‘如故’的梅花簮子,只是比她那对又不知好了多少。

  不凡伸手来拿过簮子,在指间翻转,紧紧的贴着她的发根,两支簮子,均cha入发髻。

  退开一步,将她脸抬起,挽起的发髻,令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小脸中又多了几分媚气,极美。

  微微一笑,在桌下摸出铜镜递到她手中。

  无忧望着镜中素雅jīng巧的坠马髻,抬起手,扶着发髻,心里五味杂陈,已分不清是什么味道。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那些年,但她终是这里过去的,女子及笄对她而言,仍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

  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为她行及笄之礼,没想到,他竟为她挽起发。

  眼眶一烫,竟滚下两滴泪。

  再看向发髻上的两支梅花簮,从镜中看向他的眼,“兴宁……”

  他凝看着镜中的她,又斟了酒递给她,“不是为她备的。”

  无忧微愣,不怎么,竟相信了他的话,接过酒杯,照着世俗礼仪,微倾了酒杯,酒液轻沾了唇,再递还给他。

  他接过,慢慢饮下,放下酒杯,抚上她的面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细滑如丝的面庞,“十五了。”

  无忧轻舔了唇,唇上是淡淡的酒香,“谢谢你。”

  “不恼我了吗?”

  无忧转过身,直视向他的眼,“你知道凤止……”

  “我知。”他抚摸着她的脸的手,越加的轻柔,好象怕重一些,便将她惊走。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弄他进府?”

  他托着她的脸庞,凝看着她的眼,柔声道:“他不进府,与峻珩大婚之时,如何dòng房?”

  一口气顿时堵在了无忧心口,半晌透不出来,这些温柔迷了她的眼,怎么就忘了,温柔只是他的外表,他根本是个无心的人。

  嘴张了合,合了张,半晌才出得声,“你是说大婚之夜,会是凤止……不是峻珩?”

  “嗯,这就是凤止想要的,他想要,我就给他。”

  “然后,你就可以离开常乐府,到长宁身边?”无忧胸口起伏,却怎么呼吸不得。

  “嗯。”

  “你知道长宁会带我去哪里,故意不拦,是吗?”

  “她要做的事,一定会做,我拦得一次,拦不了下次,除非你自己不随她去。其实,这样也好……”

  明明是极致温柔的声音,却让无忧如坠冰潭,冷得直哆嗦,深喘出口气,站起身。

  他将她拉了回来,“我不会是兴宁的良人,而凤止会成为她的良人。”

  “如果她一年之内回不来呢?”无忧咧嘴笑了,“真恶心。”

  如果她没有能力反抗,睡在峻珩婚chuáng上,和凤止dòng房的人岂不是她?太荒谬……太脏了……

  恶心么?他在她眼中真是这么不堪,他脸色发白,眼里没有犹豫,“我会带你离开。”

  无忧默了下去……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都不再说话。

  良久,无忧才笑了笑,她还得寻找子言,岂能跟他走,“带我去长宁那里?”

  “带我去长宁那里?”

  他轻摇了摇头,“去我家。”

  无忧眼里的讥诮笑意瞬间失去,第一次听他提起‘家’。

  “无忧,做我妻子,可好?”他眼里燃着火,漾着làng,仍然温和,却多了些平时没有的期盼。

  无忧的脸慢慢变得苍白,过了好一会儿,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咬着唇笑了,笑未进眼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能,我有丈夫。”

  她有夫君,他叫子言,一日没有真正的确认他已不在,她一日不会再嫁他人。

  晴天的霹雳在他头顶炸开,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僵住,半晌才撇脸一笑,“是吗?你的夫君……”

  “我失去了一些东西,错过了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在寻他……”无忧越说,声音越低,觉得自己好卑劣。

  “失去的……是记忆吗?”他浅浅的笑着,心脏却被无形的手揉成了一团。

  无忧一怔,竟无法否认,这些日子,她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对不起。”

  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在这里多呆一刻,罪恶感便增加一分。

  无法面对不凡,也愧对子言。

  不凡闭上眼,心脏象被一片片的撕去,让人窒息的痛压在胸腔里,令他无法呼吸。

  154 所托非人

  开心拿着长柄小银勺帮了了分茶叶,眼角却瞟着坐在一边的宁墨,眉头紧皱,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拿着小银勺搔了搔头,掷到一边。

  “喂,我说,你拖了我过来。自个却闷在那儿,一声不哼,两只眼睛就没离砂漏,这算什么事?”

  惜了了雪白的手指灵活的研好茶,不急不缓的冲了三杯茶,“他一惯如此,你揪着他说话,岂不是为难他。”

  宁墨终于回眼过来,目光打开心仍上飘过,望向窗外,“又要下雪了,你们慢饮。”

  说完转身向门口而去。

  “哎,这人……”

  开心起身追想急,被惜了了拽了回去,“他不会无故拉你过来,坐着吧。”

  无忧下了台阶,因头往屋里望了眼,苦笑了笑,这算是结束了……

  有雪花飘到脸上,冰凉一片,抬头向黑沉沉的天空望去,蓦然头一阵晕眩。

  听木椅压过石子路的声音,向前望去。

  停在面前的轮椅上,伞面轻抬,仍然是青衣,握着墨竹伞柄的苍白的手指,清萧的冷冽目光。

  “宁墨……”她低唤出声,眼前人影蒙去,在失去意识前看见他抿紧的唇,淡得没有一丝颜色。

  墨竹伞滚跌一边,金丝闪过,卷上她,带入他怀中。

  不凡从窗格望出,见无忧昏倒,陡然一惊,急奔出去,看着将无忧抱入怀中的宁墨,猛的在台阶上停了下来。

  宁墨拂去她脸上的雪花,动作轻柔的象怕多用一分力,便会伤了她。

  将她揽紧,轻叹了口气。

  解开自己身上外袍,将怀中无忧裹住,不让飘下的雪,湿了她的身子。

  抬起眼,眼眸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深看了他一眼,一手揽紧,一手转动轮椅,慢慢转身。

  不凡眸子一点点暗沉下去,“宁墨……”

  “我将她jiāo给了你,你却不知珍惜。”宁墨停下,不回头,声音夹着雪花,冰冷冷的飘来,“别拿她当棋子,她承受不起。”说完继续前行。

  “你是不是她的丈夫?”不凡望着院中清冷的身影,幽深的眸子yīn晴不定。

  宁墨身形微微一顿,慢慢远去。

  不凡望着宁墨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半晌才收回视线,看向跌落一边的墨竹油伞。

  慢慢步下台阶,拾起那把伞,掸去上面的雪。

  苦笑了笑,眼里尽是涩意。

  清儿匆匆进来,递了支钗子给他,“公子,凤止公子请您现在去一趟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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