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墨的脚等着那些东西,一想到宁墨脚踝上一条覆压着一条的伤痕,鱼到了嘴里,更是如同嚼蜡。
丢掉筷子,一拉开心,“不吃了,走了。”
开心顺着她的意,站起身,将野jī撕了一半,递给她,“上马,也能吃。”
无忧不接,回头瞥了三姑娘一眼,又道: “以后,你不许再和她来往。”
三姑娘顿时懵了,接着怒气上涌,抢在开心之前道:“喂,臭丫头,你凭什么?”
“凭他还是我的夫,我不放他,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想跟他睡一夜,也不成。你想跟他有什么牵牵绊绊,成……等他出了我的‘常乐府’,你再打主意。”
开心一挑眉,王妃都要给三姑娘几分面子,所为三姑娘平时是蛮横惯了的,但这招在无忧身上,可不好使。
听了她的话,虽然哭笑不得,心qíng却是大好,“喂,丫头,我不断袖。”
无忧的脸正绷着,被他这么一搅,绷不住了,想笑,又忙忍着,qiáng辩道:“谁说天皇老子一定是男的?”
“尽扯蛋。”开心笑骂着去牵马。
“喂,你当真的?”三姑娘见他们真要走,急了。
“叫郡主。”无忧心里嘀咕,郡主都叫小了,该叫公主,念头刚过,心头却拂过一抹涩意。
“你……东西,真不做了?”三姑娘瞅了眼开心,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忧,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式。
心里一沉,开心是无法捕捉的风,如果不靠着无忧,想找他都难,别说能有更多的机会。
可她的一缕qíng丝就缠到了这么个男人身上,解不开,也断不去。
“你以为几个破孔,就能让本郡主,赔着夫郎来舔你脚底,看你脸色?”无忧冷笑,“三姑娘,你未必把自己看高了。”
说完,眼角余光见开心眼里戏笑有一瞬的减退,若有所思。
三姑娘倒抽了口冷气,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
婉城地位最高的不是靖王夫妇,而面前这个小丫头—“常乐郡主”,不过她年幼,大事没有,小恶不断,实在成不了什么事,所以婉城百姓才没拿她当回事。
这时见她说这话,才赫然惊觉,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理事世的小屁丫头,而知道了什么是‘皇权’。
虽然皇族给她的家族三分面子,但绝不是可以以此来威胁皇族,屈驾到皇族头上。
三姑娘心里再不痛快,终究是生意人,转得快,忙压了火,“我给你做那些东西。”
“不敢劳驾。”无忧哪里能不要那些东西,她不但要,还得要三姑娘尽她所能的做到最好。
三姑娘是横行惯了的,如果不给她个下马威,而是被她压着,先不说开心搁下了狠话,就是光三姑娘这块,也未必能做到她想要的。
求人办事,不如人家为自己办事,办得妥当。
现在三姑娘转向,也不立刻答应,是让三姑娘知道,这东西是她想要的,但不是非要不可。
想要和非要完全是两回事。
想要,就是可以不要,那么她们二人之间,谁更想要,那么就得付出更多。
而三姑娘对开心,却是非要不可。
非要,并非是一定要得到。
只要让三姑娘认定这点,那么三姑娘就输了,就注定得为无忧好好的办事。
“照我们当初所说的。”三姑娘哪能不知道无忧想要那些东西,但正如无忧所说,那些不过是东西,而开心是人,如果她得了开心的心,就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想拿几个小玩意,换一个人的心,太妄想了。
“本郡主没有看人脸色的习惯。”
“小女子哪敢怠慢了郡主。”
无忧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望了眼开心,对上他一直没看向别处的眼,心中一个激灵,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轻抿了抿唇,转开视线,对三姑娘道:“虽然我与你有协议,让他去你那里小住几日。但你该知道,他虽然是我的夫郎,除了名分以外,并不受我左右。他答应去,也是与我定下协议,并非我能qiáng迫他做任何事。”
开心目光澄亮,眸子漆黑,望不到底,蓦然笑了笑,坐回锅边,这丫头倒不是完全没心没肺。
三姑娘没了刚才的气焰,刚才见开心和无忧亲热,便来了脾气,只想让这丫头离开心远。
这时无忧的一席话象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她说的不错,开心随意而不羁,是不受任何左右的,就凭着王妃和阿福的关系,能对他的约束也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解去名分。
并非无忧认可,便可以得到他,能否得到开心的心,靠的只有自己。
向开心看去,开心神色怡然,火光在他碎碎的发稍上晃动,映红了他俊朗的面容,一如平时的随意,如阳光般耀眼。
但她知道,这只是他的外表,他的心没有人能看透,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就算对他一无所知,她仍想靠近。
开心将烤好的野jī分成四份,给了无忧和亲随一人一份,抬眼起来,将手中烤得焦huáng的野jī平托向她,“过来吃吧,也该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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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同住
(二更~~~~)
三姑娘心里一暖,走上前接了,顺势坐下来,竟是无忧从不曾见过的柔顺。
无忧咬着jīròu,有些失神。
其实开心被这样的姑娘爱着,也是一种福气。
开心微微转眼,眼角睨见无忧,眼眨也不眨的望着三姑娘发怔,大眼忽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低头过去,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无忧把头埋了下来,闷头填肚子,不敢再胡思乱想。
惹炸毛了开心,她要东西,可真要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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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下了门,望着眼前的小院,有些意外。
原以为三姑娘的家族掌管着皇家的主脉金银首饰打造,作坊该有不小的规模,不料看见的却是一个极小的偏院。
院子里只得一东一西两间屋子。
开心进了那院子,就一头扎进西边的小屋。
无忧将院子角角落落巡遍了,除了送茶来的丫头,连个匠人都没有。
实在不知该往哪儿去,就朝着开心进的那道门走去。
三姑娘把她一把拽住,“别去打扰他。”
话刚落,门重新打,开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丫头,进来帮忙。”
三姑娘微微一愕,瞅了无忧一眼,慢慢垂下眼,他做东西,从来没叫过人帮忙。
无忧走到门边,回头见三姑娘脸色不对,扶着门框,反而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院子里突然罩上怪异的气氛,静得很。
直到手腕一紧,被人猛的扯进了屋,房门在身后‘哐当’地一声合拢,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静。
三姑娘默了一阵,才抬头起来,对站在身后的丫头道:“去把皇后娘娘赏的普洱茶冲一壶给白公子送去。”
丫头小跑着走了,她仍留在原地,怔看着紧闭的房门。
无忧立在门口,热气扑面而来,才发现这屋子一角,竟设着窑炉。
开心踢上了门,放开了无忧的手腕,走向里间。
里外间没设帘子,站在门口,能把里面看个一清二白。
“杵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开心在里间唤她,口气俨然此间的主人。
“这里到底是谁的院子?”
“三姑娘的,不过这间屋子却是我的。”
三姑娘的院子里有他的一屋房,这关系……实在有些暧昧过了头……
开心回头看见她神色有异,咧了嘴,挑眉笑道:“你想什么呢?”
“你说我还能想什么?你们……”
“没有我们。”开心打断了她的话,“我在这里发现了千年地火,千年地火可是烧陶的好东西,手上钱不够买下整个院子,就买了这一间屋子,本想着有了钱,把整个院子买下来。结果,三姑娘第二天就把院子给盘了。所以院子是她的,我只得这间屋。”
“怕是你故意让给她的吧?”
“自然不是,不过她做首饰,也要好火,给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
“自然是方便得很。” 无忧望了回天,这男女住在一块,哪能不方便?
“又乱想?”开心挑起了一边眉稍,这丫头满脑子的乱七八糟。
“没有。”无忧撇嘴。
房子是老房子,光线本来就暗,加上又是冬天,屋里越加的黑。
里间不大,不过只得几样简单的家具,也不显得拥挤,屋角堆着些陶泥,另外还有一个用来制作陶器的转盘,一个蒲糙垫。
是过去在景德镇的老作坊见过的最古老原始的转盘。
“你会做陶器?”无忧惊讶的看向正在点灯的开心,这时才醒起他所说,千年地火是制陶 的好东西。
“会些。”开心开始脱衣服。
“喂,你做什么?”无忧后退一步,保持警惕。
“和泥。”开心瞥眼望来,‘哧’地一声,“以为我想跟你上-chuáng?”
无忧瞅了一眼地上的陶泥,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尴尬的轻咳了声,“哪有。”
她脸皮很厚,窘迫的样子,开心少有看见。
看了她一眼,又一眼,越看越是有趣,索xing向她走来,双手按了她的肩膀,将她拉近些,“要不我们来做吧。”
“三姑娘一定很乐意跟你做。”无忧推开他的手,看向一旁的桌子,上面gān净的一尘不染,显然常有人打扫。
那么是谁打扫,无需多想,只能是外面的那位三姑娘。
突然间,竟有些不是滋味。
“我想跟你做。”他将她拉了回来。
“喂,小子,人家姑娘天天给你打扫房间,你却在她弄得gāngān净净的地方,跟另一个女人做那事,不别扭吗?”
“姑娘?”开心嗤笑出了声,“如果我争气些,他都能抱上孙子了,哪门子的姑娘。”
“啥?”
“姑娘……”门外传来脚步声,开心放开她,禁不住的笑,“这屋子是我爹给我打扫……来人了,开门去……” 说着,摇头又笑,走向大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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