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_末果【完结】(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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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世间最毒的罂粟,也是世间最可恶的人。

  她一把推开撑在头顶的伞,后退两步,任雨水当头淋下,冷看着他,“你我之间不过是份协议,你死了,我们这份协议也就结了。我受不受凉,与你有何关系?”

  他不言,又上前,将她的头顶遮住,“我送你回去。”

  “我讨厌你装模作样。”无忧再次将他推开,泪涌了上来,和脸上的雨水一起滑下,“你不是很会算计,不是很会处处为自己打算,今天是怎么了?”

  “无忧。”他不曾见过她这般失控,低唤了一声。

  “纥不凡,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那些话,才故意放水,让人有机可乘,救出宁夫人。”无忧直直的锁着他的眼,深吸了口气,道:“鬼面是你请的。”

  如果不是惜了了的那句话,不凡无需你费心,她还不会想到这点。

  他愕住,静看着她,同她一起淋着雨,半天说不出话。

  无忧望着他,微仰脸,让雨水将泪冲去,笑了笑,一收唇边笑意,重新向他看去,冷冷道:“宁墨母亲的事,我会办,根本无需你cha手,你太多事了。”

  “你能怎么办?”他终于轻叹了口气。

  “纥不凡,你在小看别人,而自己去办这事的时候,可有想过给自己留后路?”无忧怒瞪了他一眼,抽身就走。

  他手中油纸伞滚落在地,抢上一步,握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向自己,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住,脸埋进她的湿发,“你什么也别做,看着就好。”

  无忧跌靠在他透湿的怀中,被他箍得几乎透不过气,他的体温绵绵不断的隔着湿冷的衣裳传来,融进身体,窜入四肢百骸,脑中渐渐抽成空白,脚下软得没了力气。

  挣了挣,被他抱得更紧。

  他下颚抵 着她的头,不让她抬头看他,“无忧,你做得已经够了,不要再参与皇家中事。”

  她参与的越多,越会引起王妃和女皇的怀疑,她的身份也就越加的难以掩饰。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不能再有二次,想保全她的办法,就是不让她涉及皇家中事,让她被王妃和女皇视为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直到他能带她离开的一天。

  无忧靠着他,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好在这时的雨很大,不会让他看见她的软弱。

  很想告诉他,了了会帮他,他不会有事。

  但她什么也没说,拍拍紧箍在身上的手臂,“我冷,回吧。”

  不凡忙放开她,拾了伞,仍为她遮了雨。

  无忧回头望了眼被雨水洗得很gān净的秋千,轻咬了唇,他是在绝境中想念着长宁吗?

  他随她的视线望去,温柔一笑,回眸过来,凝看着面前少血色的秀丽小脸,眸色越发的柔润,去携她的手,“走吧。”

  261 十一郎

  无忧将手指从他手中一根根抽出。

  不凡也不勉qiáng,放开手,只是走在她身侧,为她撑着伞。

  一路无言。

  刚进府,就见千千和王妃屋里的一个嬷嬷等在门口。

  “王妃请纥公子过去。”嬷嬷小跑过来。

  无忧虽然知道惜了了会帮不凡,心脏仍是蓦然一紧,向不凡看去。

  “我这就过去。”不凡又对千千道:“你送郡主回去。”

  将伞柄塞进无忧手中,微微一笑,示意她宽心,转身走进雨瀑,飘于脑后的发带被风扬起。

  无忧胸口热血一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他回身过来,四目相对,无忧望着他墨黑的眼眸,再不挪开。

  无忧紧握着他的手臂,怕一放手,就如同子言一般,生死相隔。

  雨水从他俊儒的面庞上淌下,湿了他的眼,眼前的玉容看不真切,但她眼里难得流露出来的关切和焦虑,将他冰冷的心一点一点温暖起来。

  任雨水从睫毛上一滴一滴的滑入眼中,却不肯眨上一眨,不愿漏下她此时眼中任何一点柔qíng。

  过了好一会儿,下人怕去晚了受责罚,催道:“公子,王妃在等。”

  不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轻拍拍手臂上的小手,浅浅一笑,柔声道:“全身都湿了,回去换件衣裳,叫丫头给你冲杯姜茶。”

  无忧点了点头,手却不松开。

  他又是一笑,声音愈加温柔,“我不会有事。”

  无忧这才慢慢松了手指,把伞仍递回给他。

  千千忙上前来,将自己撑着的伞举过无忧头顶。

  不凡微笑着接过伞,伞下还残留着她的幽香,“回去吧。”

  等无忧一点头,转身离去,挺拔的背影在雨瀑中模糊。

  千千手指在无忧眼前晃了晃,“回神了。”

  无忧收回视线,“走吧。”

  “你不去看看宁公子?”宁夫人被救的消息,被完全封锁,只得在场的几人知道,千千并不知qíng。

  “现在不能去看他。”无忧望向‘墨隐’所在的方向,现在与宁墨越亲近,越会引起母皇的嫉妒,再激火母皇,不凡和宁墨都将难保。

  “果然聪明。”一双黑靴停在面前。

  无忧顺着穿着黑裤子的长腿望上,最后仰望向他阳光般面庞,只问了一句,“你回来了?”就再不知说什么。

  “我做的工具,可还好用?”开心将伞柄抱在怀里,摸着下巴,将无忧的伞面略略抬起,歪头看她的脸。

  “很好,谢谢你。”无忧朝他来的方向望了望,“你从宁墨那里来?”

  “是。”他将她从头看到下,视线最后落她滴水的发稍,抬手拨开她贴在脸上的湿发,眉心拧紧,“怎么弄成这样?”

  “下雨了,没带伞。”有风chuī过,无忧冷得一哆嗦,脸上爬起一层细小的粟粒。

  开心把伞递给无忧,“撑着。”

  “我和千千共用就好。”无忧身上已然透湿,有伞没伞,并没太大区别。

  “撑着。”开心锁着她的眼,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无忧不知他要做什么,懵懵的接过,举高来遮了他的头。

  他向她靠近,也不顾身边还有个千千,动手剥她身上湿透的外袍。

  “喂,你做什么。”无忧向旁边闪避,衣裳‘嗤’得一声破裂。

  开心见衣裳破了,也不再脱,索xing两手一分,撕了开去。

  “你疯了吗?”无忧竖了眉稍,往后跳开。

  今天真不是好日子,所有人都古里古怪。

  开心被她拽了回来,从她手中拿过伞,顺手将她身上湿衣从袖子上拨出来,抛给千千,“赶紧叫人备热水,冲姜汤。”

  千千手忙脚乱的接住,怔看着开心。

  开心睨眼过去,“还不快去?”

  千千吓了一跳,看了无忧一眼,飞跑着去了。

  开心解了自己腰带,脱 下身上衣裳,将无忧裹了,扛上肩膀,撑着伞向‘暮言轩’急走。

  无忧手撑着他的肩膀,“我自己会走。”

  开心脚下不停,转头看她,“等你慢腾腾的领着丫头回去,还不得大病一场?”

  “我没这么娇气。”无忧以前不分天晴下雨,就算是倾盆大雨,从头淋到尾,该做的训练,一样不能少。

  “如果是练功,淋这点雨,自是无妨。但忧心和训练如何能同?”

  一个人如果忧心太重,就很容易病倒,再淋上一场冷雨,就更加难说了。

  “我真没事。”无忧身上的水很快将开心的衣裳浸湿,“放我下来。”

  “天大的事,想赢,自己就不能倒。一旦倒了,天塌下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开心大步前行,丝毫不停。

  无忧撑着的手臂松了下来,安分的俯在他肩膀上,“今天,你和不凡真的在一起?”

  “嗯,怎么,不信?”

  “我不知道。”

  开心‘哧’得一声笑,“真在一起。”

  无忧略安下心,“你不是说要去三个月,怎么就回来了?”

  “不凡求助,就回来了。”开心眸色微黯,好在到的及时,要是晚上一步,后果不堪设想,“对了,前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叫我好等。”

  “你们都不在府里,闷得慌,所以在附近走走。”无忧想到鬼面,嘴角慢慢抿紧,如果子言真的死在他手中,她绝不罢休,“你等我,有事?”

  开心绕过花径小道,见十一郎正从‘暮言轩’出来,闪身树后,“这事,以后再说。”

  等十一郎随着奶娘离开,才从树后转出。

  无忧俯到开心耳边问道:“十一郎是女皇的人?”

  开心睨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鼻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久前,你们为什么会容他留在府中?”

  开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个人无论再忠心,只要被人揪到一点不是,到上头耳边chuī上一chuī,所有功绩就能全部抹杀,忠变成不忠。反之,也然。无论再不忠,只要被人看见的,全是忠,自然就是忠的。童言无忌,一言抵得某些人千张嘴。”

  无忧恍悟大悟。

  母皇利用十一郎年纪小,安cha在府中,不引人注意,而且孩童没有名利之心,自不会为了保命,编排谎言,传出的消息,往往是最真实的。

  可惜母皇低估了府中这几位,十一郎终是没能藏住尾巴。

  他们发现十一郎身份后,假装不知,反而暗引为己用。

  将想让母皇看见的东西,通过十一郎传出。

  母皇所见的不过是不凡为她量身打造的美好彩衣。

  “那端妈妈……”无忧记得王妃说过,端妈妈是母皇亲选送给兴宁的人。

  “无论首饰坊,衣坊,都是一年普选一回,为了公平,各作坊送上的东西,均不烙名号,任何人都不能看。这些没有名号的东西,送到皇上手上,再由皇上亲选提名,没有任何投机取巧。

  上一次普选,三姑娘送去的东西,其中有一把长命金锁……”

  无忧‘咦’了一声,“普选的东西,除了工匠和作坊主人,任何人不得见,你如何知道有一把金锁?”

  “你忘了三姑娘的工具是从何而来。”

  无忧了然,他为三姑娘做工具,自然是见过那把锁,“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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