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_末果【完结】(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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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没叫起,也没人敢去扶。

  不凡赶紧招呼人上茶。

  “娘怎么来了?”无忧接了丫头递上来的茶,亲自捧给姨娘。

  “我不来,能行吗?我这女儿现在软得跟个柿子一样,谁都能捏。有时,我都在想,这还是不是我的女儿。”王妃淡淡地,话中有话。

  不凡替无忧暗中捏了把汗,握着茶盅,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无忧瞅了不凡一眼,道:“以前府中有事,都由着不凡打点,女儿从来不曾理会过。”

  眼角偷看不凡,见他眉角舒开,轻chuī茶叶,轻轻啜了一口,才抬眼向她看来,眼中暗含浅笑,知道推给他是对的。

  果然王妃皱了眉头,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才能自己做回主?”

  无忧扁嘴,沉下脸,“那把他们一村的人,全拿来挨个打过。带头的挑了手脚筋,丢去后山喂láng。”

  老人脸色大变。

  “胡闹。”王妃将茶盅往茶几上一顿,瞪着无忧看了一阵,揉了揉额头,“这事,还是jiāo给不凡处理吧。”

  不凡要起身,王妃忙拦下他,“你身上有伤,别起了。这府中的事,你还是多担待着些,别为那点罚,就挫了锐气。”

  “不凡知道。”

  无忧和开心脸对脸的做了个鬼脸。

  王妃瞪了无忧一眼,心里却比来时舒坦,只要兴宁不济,诸事仍由不凡管着,女皇也就翻不上天。

  有丫头进来,说女皇请王妃过去,有事商议。

  王妃不敢耽搁,起身离去。

  无忧瞄了开心一眼,开心会意,轻点了点头。

  应该是凤止有所行动。

  不凡叫人扶了老人起来,不再绕圈子,“老人家,你们族人惯来最讲究信义,为何昨夜言而无信不说,还要打伤我们府中的人?”

  老人一脸惭愧,“说来丢人,儿子们早些年尽数战死,孙子们又小,族长之位,一直无人能拉。老朽苦苦支撑,如今年事已高,好不容易盼子孙子们长大,这族长之位也是到时间要让出来了。惯例由长孙继承族长之位,但老朽的长孙,心胸狭窄,老朽无法将这个大家族jiāo到他手上,就任命次孙为继承人,结果长孙怀恨在心。gān出昨夜背信忘义的事,试图立些功绩,来立自己的威信,夺取族长之位。”

  开心扫了小族长一眼,“你的意思是说,后来带人搜山的人,是你的长孙,而不是小族长?”

  “确实如此。”老人对姑娘道:“叫他们把季成带进来。”

  姑娘领命出去。

  没一会儿功夫,姑娘领了个人进来,无忧认是正是昨夜跟在小族长身后,喊打喊杀最凶的那个。

  “这就是老朽的长孙季成,孽孙做下背信忘义的事,又打伤郡主府中的人,老朽不敢私袒,jiāo给公子处置。”老人一脸痛色。

  季成听爷爷说不管他了,顿时急了,抬对一看,对上开心亮如星烁的眼,怔了一下,再看他身边坐着一个天仙一样的少女,这少女坐在最上座,已经可以猜到她就是常乐郡主。

  顿时升起希望,向无忧问道:“请问郡主,您身边这位公子,是……”

  无忧瞅了眼开心,只得道:“我的第三夫君。”

  季成稀疏的眉一挑,面露了笑,甩开抓着他手臂的族人,挺直腰板,道:“这就奇怪了,这位白公子既然是郡主的夫君,为何昨天半夜竟带着个姑娘四处走动?而且二人眉来眼去,搂搂抱抱,好不亲昵。”

  开心斜靠着茶几,一手托腮,伸长着一双腿,笑笑然地转着茶盅盖玩,好象对方说的人不是他。

  无忧被一口茶呛到。

  不凡揪了他们二人一眼,无忧瞪了过去,不凡又将脸转开,也象没事一般。

  无忧扯着衣袖抹了嘴角茶汁,向姑娘问道:“那片gān苇地,可还合用?”

  姑娘怔了一下,偷偷睨了开心一眼,脸红过耳,“你是昨天晚上和白公子一起到我们村里来的那个姑娘?”

  “得,背信忘义,打杀皇家中人,现在再多一条,诽谤。”开心把茶盅盖往茶盅上一搁,发出一声脆响。

  季成脸色煞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老人领了他来,本想着上门请罪,能罚得轻些,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希望全泡汤了。

  气得脸色铁表,举了拐杖就打,“混帐,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混账。”

  ‘叮’地一声,一个茶杯盖击在老人拐杖上,落下的拐杖顿时偏了,没落在季成头上。

  老人向开心望去,果然见他茶盅上少了个杯盖。

  “老人家,你也别在这儿打了。”开心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对不凡道:“这事你也别管了,jiāo给衙门,让衙门去办,该怎么办,怎么办,省得说咱们仗势压人。”

  “也好,就这么办。”哈尼族是早年投靠北齐的,如果办得重了,弄不好让对方起异心,办得轻了,以后谁都有样学样,这常乐府也就失了威信,倒不如把这球踢给衙门。

  哈尼族的人要走关系也好,送礼也罢,都是衙门的事,但衙门绝不敢让‘常乐府’丢脸。

  就算收他们好处,给他们一条生路,也得要把他们给弄痛,以后不敢轻易再犯。

  老人也松了口气,送衙门,虽然打得凶,但命是保住了,“那被伤了人的那位公子……”

  “他不在府上,如果你们要请罪,过几天再来。”开心拽了无忧,“走不走?”

  无忧被姨娘那一试探,也不敢再胡乱出头,再生出事非。

  再加上也想去打探凤止那边的事,办得如何,顺着他起身。

  老人忙从家人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来,双手捧上,“这里有两支三千年的人参,是老朽向郡主赔罪的,望郡主收下。”

  无忧本来不想收他的东西,但想到宁墨那双手冷得刺骨,身体又虚弱得厉害,也就不拒绝,顺手接过,挟在腋下。

  丢下不凡自个处理后头的事,一溜烟地跟了开心出去。

  289 加更谢谢大家

  一只鸽子飞来,停在开心手臂上,开心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筒里取出信笺看过。

  回头,见无忧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信笺摊给她看,“是了了叫我去一趟。”

  “去吧。”无忧目送他离开,唇边不自禁露出微笑。

  姨娘今天所以会来这一趟,必是发现她昨夜不在府中,如果不是开心,她真的无法解释自己的去处。

  开心这个人,看似làngdàng不羁,没点正经,心思却是少有的细腻,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你解去围困。

  抱着参盒,去了‘墨隐’,站在竹篱外,听见院里传出丝丝琴声,不由听得痴了。

  直到平儿背着个小药篓回来,才回过神,将人参给他,吩咐他每天熬上一些给宁墨喝。

  平儿跟着宁墨已有多年,认得是上好的老人参。

  他虽然不愿和无忧多有牵扯,但这些年,反复的酷刑将他家公子的身体完全拖垮,极需调补。

  虽然府中也有人参,但哪里比得上这样上好的千年人参,犹豫了一下,仍是接下。

  院里琴声停下,宁墨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郡主的心意,宁墨领了,东西拿回去吧。”

  平儿为难地捧着人参,不舍得递还给无忧。

  无忧将他的参盒一推,递了个眼色给他,示意他离开。

  道:“是别人把了了的人打伤了,送来赔罪的,我不过是顺手牵羊。不要白不要,搁着是làng费,倒不如吃进肚子来得实在。”

  平儿也不舍得错过给自家公子调补的好机会,道:“公子,郡主不肯收,这东西是惜公子的,也不好丢掉。现在惜公子不在府中,等他回来,小的给惜公子送去。”

  宁墨不好再说什么。

  无忧眼里闪赞赏,这小厮真是个人jīng,拿着惜了了说事,先保下人参,到时去惜了了那儿走一趟。

  东西是她送到宁墨这儿来的,惜了了断然不会再要,郡主的qíng,宁墨可以不承,但惜了了的qíng,他却不能不顾,这东西自然还得拿回来。

  手背在身后,平儿看得见的地方,竖了个拇指,平儿羞涩地低了头。

  既然被宁墨发现,无忧也不再回避,走进院子,在石桌对面坐下,撑着头看他。

  他脸仍然不好,惨白惨白地,也消瘦得厉害,顺手就去抓他的手腕把脉。

  她料到他要避,另一只手飞快的抓来,仍把他的手腕抓住,就着左手给他把脉,沾沾自喜地笑道:“我能左右开攻。”

  宁墨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模样,绷不住脸,眼里冰霜随之化去不少,“哪有学医的人,把给病人看病,学得跟打架一般。”

  “不这样,还抓不到你呢。”无忧皱了鼻子,“实用就好。”

  宁墨xingqíng再冷,对她也硬不下心,叹了一口,“你不该来。”

  “嗯,就走。”无忧放开他的手腕,从脉搏上看,有明显的血亏之相,但脉相还算平稳,只要他肯安心调养,总能调好。

  她口中说走,屁 股沾着石凳,却是不挪开半点。

  他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不再理她,重新拨弄起琴弦。

  平儿看在她送来两支千年人参的面子上,难得地给她倒了杯热茶送来。

  天还有些凉,无忧在大堂已经灌了一肚子的水,不渴。

  下意识地接过,握在手中,暖着手。

  望了望西边,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

  平儿的脸‘刷’地一下红了,飞快地跑开了。

  宁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两支人参就收买了跟他多年的小厮。

  无忧虽然坐在他面前,怕他误会,她和母皇是一流之货,并不敢多看他,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

  坐了一会儿,见宁墨不赶她,又发现他弹琴,弹得很投入,根本不看她。

  胆子大了起来,开始偷偷打量他。

  他一身常穿的淡青色袍子,脸色虽然没有血色,眼角总凝着千年不化的冰,眉心也是冷冷地,但眉目清朗,特别是垂着的那双眼,睫毛聚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又黑又长,实在好看。

  从袖子里露出来的手,根根手指如玉雕出来的,轻拨着琴弦,姿态清高雅致。

  耳边的墨发被风一拂,扬到他面颊上,那身影如同他身后青竹。

  如此冰心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母皇如何能恨得下心,对他下那样的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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