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_末果【完结】(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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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想嫁那个人?”他麻利地将绷带绳索打好结,拉过她的衣裳,披在她肩膀上。

  无忧拉拢衣裳,“我和他再不会见面,以后不提了罢。”

  “如果当真心静,何需怕人提起?”宁墨声音冷萧,转身出去,暗叹了口气,她心目中仍只有不凡。

  无忧怔坐了半天,直到平儿领了人进来更新被褥,才偷偷抹去眼角的泪。

  这一天,宁墨直到晚膳时间才再出现,不知是不是无忧的心理作用,觉得他比以前更静,静得连说一个字,都难得。

  换过被褥,到了夜间熄了灯,果然听见宁墨上了对面chuáng榻。

  无忧很想问他,明明可以自己叫掌柜换过被褥,为什么却不开口,整夜整夜地硬撑着坐在轮椅上,但对方显然没有愿意跟她jiāo谈的意思,只得熬到第二天,抓了平儿来问。

  平儿想了想,“我想公子是不愿姑娘认为他娇执。”

  无忧小嘴一扁,“死要面子,活受罪。”

  平儿‘噗’地一声笑,“我反倒觉得这几天公子比以前温和了许多。”

  无忧翻了个白眼,这叫温和?只差点没把人冻成冰块,不以为然道:“恐怕只有你才会觉得他温和。”

  平儿护短,听不得人家批评他家公子,急道:“你不能这么说公子,其实他是很好人的。”

  “我又没说他人不好,只不过说他不近人qíng罢了,难以相处,我看啊,他以后得娶个木头妻子,只有那样的女人才受得了他……”无忧话还没说完,平儿突然神色一变,截了她的话头道:“我忘了,还有事没做,我先去做事了。”

  “我的话还没问完了。”无忧想从平儿这儿打听宁墨更多的事。

  平儿打她身边走过,嘴皮不动,小声道:“公子就在你后面,你有话问公子吧。”

  无忧一怔,果然闻到淡淡的青竹香,神色一僵,抬手扇了扇风,“这天气怎么就这么热呢,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消署降火的东西。”不敢回头,如兔子般跳窜跑了,直到转过弯,才停下来,探头看去,却与宁墨向这边望来的目光一对,吓得又忙缩了回来,心脏砰砰乱跳。

  郁闷得想一头碰死,真是日不能说人,夜不能说鬼。

  夸他时,不见他听见,说他坏话,他马上出现,真是要命。

  这份尴尬,直到半夜,无忧毒发才宣告结束。

  她中了合欢糙之毒,了了给她下的毒,已经被克制,渐渐化去,但这次箭上的毒与合欢糙上的毒相克相抵,令合欢糙的毒大大减弱,无忧体内残存的剥骨之毒又开始慢慢滋长。

  虽然毒xing不qiáng,却也让她坐卧难安。

  本想咬牙苦撑,只要支撑到天亮,身上的痛就会消失。

  眼前一亮,见宁墨已经坐到chuáng边,向她手腕抓来,手指准确无误地搭上她的脉搏,另一只手却往她颈项动脉处按去,微一沉吟,道:“了了下的毒?”

  无忧点头,心里却犯着迷糊,他到底懂多少?不但会医,连毒也懂,甚至光凭着把脉便能知道是了了下的毒。

  他打开药箱,分别在几个小瓶中倒出几个药丸,“服下。”

  无忧依言服下,只得半盏茶功夫,汗湿了一身,痛楚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起彼岸的那个传说。

  彼下毒,岸解毒,而彼和岸将毕生的本事都只传给了曼珠和沙华。

  那么他如何会解曼珠的毒?

  迟疑问道:“你会解毒?”

  “会些。”他手指重搭上她的手腕。

  “沙华会的,你都会?”无忧锁着他的眼。

  他淡睨了她一眼,离开chuáng边,开门唤平儿准备热水,便回到另一张榻上,取了书翻看,不再理睬她。

  无忧扁嘴,白天所说的那些话,根本没冤枉了他。

  等无忧出去,宁墨的视线才离了书卷,看向一侧灯台,浓眉微蹙,这么下去,早晚被她发现自己便是沙华。

  第374 不请自来

  听平儿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混居地带,来去的人各地都有,难以区分。

  无忧和兴宁长得太象,怕被人认出,接着来几日,半步不踏出小院。

  想着宁墨在府里的时候,除了捣鼓药物,就是看书弹琴,偶尔与不凡下下围棋。

  于是叫平儿帮着买来围棋,邀宁墨下棋。

  宁墨有些意外,却不拒绝,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熬药做饭,便在房中陪无忧下棋。

  无忧以前不喜好围棋,与他对弈,包输不赢,两天下来,不禁有些着恼,“你明明看得出我是新手,怎么不让让?”

  他淡淡抬眼,“本以为你是如何能耐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无忧被呛得脸上红红白白,反而生出好胜之心,“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也要赢了再说。”宁墨收拾了残子,去捣配给她治伤的药物。

  “如果我赢了你,怎么说?”无忧受不了被人看轻。

  “我教你学医如何?”宁墨睨了她一眼,手指顺过耳边发缕,“就怕你赢不了。”

  “你不要小看人,我一定会赢你的。”无忧青着脸,唤来平儿,请他帮忙买些围棋的书籍。

  虽然平儿觉得她想临时抱佛脚来赢公子,可能xing为零,但见公子难得的心qíng好,屁颠屁颠地去了。

  宁墨睨了无忧一眼,垂下眼睑,长睫掩去从眼角泄出的笑意。

  “你等着,我一定会赢你。”无忧瞥着宁墨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走到屋外廊下,肩膀垮了下来,脸上的飞扬神色也渐渐褪去,依靠向身边石柱,长叹了口气,望向脚前地面,呼吸间尽是椎心的痛。~

  子言和父亲都命在旦夕,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这一切都拜长宁和兴宁所赐,偏偏这二人,她谁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宁墨隔着窗格,看着无忧落寞的侧影,指间拈着的棋子卷入掌中,紧了又紧。

  半晌,将棋子抛入棋盒,坐到桌边,轻拨琴弦,行云流水般的琴声漫漫扬开。

  无忧静静听着,熟悉的曲韵仿佛将她引到儿时,眼前是俊秀清雅的少年,两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滚落,脸上却浮起一抹迷离的微笑,那些恨和痛却在琴声间慢慢流逝。

  “好曲子。”

  琴声随着一声喝彩嘎然而止。

  风卷着一抹紫色身影自门外进来,凤止轻摇画着红牡丹的白玉骨折扇,风qíng万种,缓缓走来,“真是郎qíng意妾……可怜此时此刻,有人却生不如死”

  无忧忙拭了泪,看向来人,脸上淡淡地,已寻不到半点凄楚模样,“你狗鼻子真灵。”

  “只需跟着王妃,自然能找到你们。”凤止站在台阶下,收了折扇,顺手摘了枝桃花放到鼻边轻闻,笑了一下,“真香。”

  无忧收了悲楚,心智渐渐清明,“你找宁墨?”

  “自然找你。”凤止往屋里望了望,扬声道:“我想你不会介意,借美人一叙?”

  屋里无人应答,只是琴声再次扬起,宁墨垂头只看琴弦,就算阻止得了她的人,也阻止不了她的心,倒不如由着她。

  无忧冷笑,“你既然跟着王妃而来,就该知道,我并非常乐郡主,与‘常乐府’也不再有任何关系,你我也就没什么可谈。”

  “我只是代人转jiāo一封信。”凤止从袖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字体鸾翔凤翥,内敛含蓄,却又入木三分,正是不凡的字迹。

  无忧呼吸一窒,伸手去拿,手指刚触了封信,凤止捏着信封往旁边一让,令她拿了个空。

  “不忙。”

  “你想要什么?”无忧伸出的手握成拳,就知道这家伙不会白给人跑腿。

  “隔墙有耳,不如进屋谈。”凤止不等无忧让路,从她身边走过,进入客房,自行在桌边坐下,瞥了眼宁墨,笑道:“不必劳烦斟茶,我坐坐便走。”

  “也好。”宁墨侧目,冷冷望来,“可需在下避开?”

  “这倒不必,横竖也不是太要紧的事。”凤止笑看着跟在他身后进屋的无忧,握着桃枝比了比身侧空凳,“请坐。”严然,他是主,而无忧是客。

  无忧不照着他的意思坐到他身边,而是坐到八仙桌对面,“有屁快放。”

  凤止‘啧啧’两声,“民间长大的女子,果然……不拘小节。”

  无忧瞪了他一眼,继而伏身向八仙桌面,拽了凤止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笑道:“听说峻衍是假的,你上了他那么多侍儿侍妾,不知峻衍为了保命,会不会口不择言,把你给供出来?”

  凤止漫不经心,扳开她的手,捻碎朵朵桃花,缕缕幽香自他指间碾转,“我可是守身如玉,并没碰他们。”

  “手指沾染,也是沾染。”无忧捧着半杯冷茶,笑嘻嘻地看着他。

  宁墨向他们望来,无忧才坐正身子,收敛了些无赖像。

  在无忧看来,宁墨如同玉人一般清新雅净,在他面前说这些浑话,实在不该。

  凤止脸上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无关的话,也就不说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是否还想着与不凡双宿一起飞?”

  无忧嘴笑微翘,仍在笑,眼里却冷了下去,“这是我与他的事,不必仙巫费神。”

  “就算他逆天而行,被天下人不耻,人见人诛,即便是死后,也只能魂飞魄散,你也无所谓?”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与仙巫没有任何关系。”无忧胸口蓄压着的痛苦象是利刃要刺破他的胸膛,脸上却越发的淡漠冷然。

  凤止半眯了眼,用眼角挂着她瞅了良久,道:“无论你听与不听,我都想告诉你。”

  无忧抬眼,冷看向他,等他开口。

  “他如今的模样,无人识得,到了南朝,自会为他建府封王。因为他执意不肯与兴宁成婚,所以以后,他再不是常乐郡主的二夫,更不是什么什么天女夫君。但无论他再怎么掩饰,只要你一靠近他,这一切都会化成乌有,他的逆天之行,便是铁板钉钉。”

  无忧纹丝不动,连睫毛都不曾有一点颤动,“说完了吗?”

  凤止眉头微蹙,好狠心的女人,“也罢。”抖袍起身,将信丢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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