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下今生忘以后的所有可能,他都做了千百次的设想,但从来不曾想到,她竟会怕他。
开心从杂货屋出来,见着院角的三个人,浓眉一皱,大步过来,瞥了不凡一眼,略一点头,拽了无忧胳膊,“走吧。”
无忧又看了不凡一眼,放开宁墨,唤了声蛇儿,跟着开心走向院门。
不凡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才慢慢收回视线,对上宁墨肃清的目光,竟是无言。
无忧和开心出门不远,见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到了近处蓦然停下,车帘揭开,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脸上稚气未除,却妩媚到了极点。
身边白影一晃,蛇儿“嗖,地一下,直窜上马车。
无忧大吃一惊,想要喝止已经来不及,却见蛇儿如拧股糖一样缠了美人,大脑袋使劲在美人的面颊上乱蹭,蹭了几蹭,gān脆整个身子滚进了美人怀里撒娇,看的
无忧张口结舌。
美人抱了蛇儿”轻摸它头上尖角,望了眼开心,视线便移向无忧,再不看去别处,见无忧向他看来,瓷白的面颊微微一红,又带了些羞涩,嘴角却勾起难掩的喜悦和激动。
无忧觉得这个美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认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又见对方看自己的神色有异,用手脚轻碰了碰开心,低声问道:“你的相好?”
她这么认为的理由很简单,一个女人如果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肯定要死劲看那个女的,研究对方有什么地方吸引自己的心上人。
现在车里没人使劲地看她,那就只能是开心的相好。
车里没人嘴角的笑瞬间僵住,脸随之沉了下去。
开心见美人变了脸,gān咳了一声,拉了无忧就走,“别看了”再看误了人家空闲时间。”
无忧心想,多半是开心惹下的桃花债,被人找上了门,正准备抱着胳膊看热闹,却经不住开心的力道被拖拽着向前走。
“白开心,你给我站住。”美人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墨蓝的锦袍,更衬得他面如脂玉。
无忧怔了一下,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声音却粗成这样扭着头再看去,却见美人喉间微微突起,顿时凌乱了,美人是男人拽住开心“你们断袖?”
开心磨牙,“断你个头”拖着无忧走的更快。
美人脸色越加难看“白开心,你再不站住,别怪我不客气了。”
开心叹气,他天不怕,地不怕,对了了的毒却着实头疼,转了回来,手撑了美人头顶车壁,“了了美人,有何指教?”
无忧凑上前,一脸兴致:“你们真断了?”
惜了了涨红了美人脸,瞪着她,“你你在胡说,我我说……,……”
开心眉梢一扬,反而抄手看起了热闹,不忘煽了把火对无忧道:“其实我跟他,你不用在意的。”
无忧慎重点头“换成我,我也断。”她相信这世上再也找不到能比眼前美人更漂亮的女人。
男人见了他,自然再难对女人产生兴趣。
惜了了忍无可忍,吼道:“无忧。”
无忧怔了一下,原来美人认识她,那么在她失忆前,谁是第三者?或者根本是男女混恋?
太乱了,她打了个寒战,开始开溜“你们聊,我去逛逛。”
刚动了步子,便被了了一把抓住,了了气的小脸通红“我好不容易脱了身,来寻你你竟你竟”他睨了开心一眼,后面的话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
开心挖了挖耳朵,继续看戏,没有离开的打算。
惜了了咬唇,见无忧笑的没心没肺,气更不知打哪儿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无忧搔了搔头,茫然道:“我哪样?”
惜了了怔了,本想着许久没见,她见了他总该有所不同,这时突然感觉她还跟以前一样没正没经,被她一问,反而答不上来“你……你……反正你不该这样。”
无忧有些懵,这到底是谁的桃花?求助的看向开心,后者却望向了天空,一副与我无关之态。
惜了了只道是她跟开心好上了,不愿再理他,故意这样搪塞他,越加的恼“你们欺负人。”
421 难缠的小狐狸
无忧看着像受伤小shòu一样的美少年,心里一咯噔,完了,多半是自己以前惹下的桃花。
头痛捂头,自己以前到底有多风流?
到底惹下了多少烂桃花?
挤了个笑,退着开溜。
开心转头,见不凡正从院子中走出来,牵了马往这边看来,忙将伸手提了无忧,跃上马车,“了了美人,送我们一程。”
惜了了来就是为了寻无忧,见开心将她拧上马车,心qíng好转了些,落下车帘,重新看无忧,见她比上一次所见瘦了不止一圈,怒气没了,心疼的去摸她的脸。
无忧脑门立马渗出几粒汗珠,在看到惜了了那张如婴儿般细嫩的面庞时,就想去掐他的脸,生生地忍着,结果对方倒先来吃她的豆腐。
开心很和时宜地往她前又一坐,惜了了的手就摸在了他的下巴上。
无忧从开心身后向前探头,恰见惜了了眼里燃气两团火,正待要发作。
开心轻咳另外一声,“无忧喝了,今生忘,她昨天也不认得我,个天才跟我熟悉了些,再多半也是不认得你的,你动手动脚,我怕她打你。”
惜了了眼里的怒变为惊,最后转成bào怒,“谁gān的?”
开心不安的回头睨了无忧一眼,“她自愿的。”
无忧想,多半是自己惹多了烂桃花,弄得没法收拾,gān脆忘掉来的gān净,但她是忘了,可这些人却没陪她一起吃那什么“今生忘”弄得不上不下,委实不是个好办法。
惜了了眼里的怒意渐渐退去,怔了半晌,悲从心起,“为什么?”
无忧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笑笑道:“我瞧着你,有些眼熟。”
惜了了愕然,“你记得我?”
无忧道:“你叫什么?”
惜了了怔住,“你不是说我眼熟?”
无忧点头,“算是眼熟。”
惜了了没了语言,开心不屑道:“她是见人长得好,就眼熟”
无忧瞪他,自己缩到车厢一角,托了腮盯着惜了了看个不停。
她看惜了了,惜了了也看她,二人怔怔地对视,相对无言。
脑海中四魂的影子转个不停,但那四魂久经战事,长年被鲜血硝烟浸泡,哪能有眼前的美人这般嫩的能捏出水。
但那神qíng,眉眼,却又着实像得厉害。
开心伸到她眼前晃了晃,“回魂。”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要看也该看自己的丈夫。”
无忧皱眉,这家伙硬是不能消停,随口说:“或许不是呢。”
“你连宁墨也不信?”她一天一个花样,开心恨不得掐死她。
“自然信得,不过谁知道,他有没有被你忽悠,”无忧挪身道了了身边,冲着了了讨好的笑了笑,“让我看看。”
了了心想,没让你看,你不是一直看着的,眼角见开心的脸沉了下去,眉头不由得皱紧。
他固然是极爱无忧的,却也不愿与亲如手足的开心失和。
无忧等了一阵,不见他反应,又笑“你不答,就是默认。”
开心“哧,了一声,花痴女”
了了被无忧盯得不自在,连耳珠都红得通透,垂下眼,“不如,我给你们冲壶好茶。”
无忧伸手去解他的衣裳,“等我看了再喝。”
了了大惊失色,忙拽着衣襟滚到一边,他是喜欢喝无忧亲热的,但这车里还有个开心……
无忧手上落空,爬追过去,“给我看看。”
后领一紧,被开心提了开去,回头对上开心的怒脸,“丫头,别太过分。”
无忧拽了他的衣襟,“你说你记得些过往的,那些记忆里可有他这张脸?”她想既然宁墨和开心和记忆中的模样一样,那么另外的两魂也该如此,除非他们投到猪胎。
开心微怔后,看向一脸茫然的了了,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渐渐接合。
当年传闻最美的不是哪国公主,也不是哪家青楼的娇娘,而是西邦的君侯。
半分之八九十的侯国都争着与西邦结盟,图的只是能亲眼见一见西邦的君侯。
那是他对那些人极为不屑,竟为一个男子神魂颠倒道如此地步。
东邦利用这点,挑拨各国君侯的关系,天下大乱,与他同样对西邦君侯同样不感兴趣的南邦君侯坐山观虎斗,最总那片土地落在了东西南北四邦手中。
在战场上,他第一次见到西邦君侯,的确美过他所见过的任何美人,然西侯虽美,却并不娇柔,极善用战术,那一站他们竟打了个平局。
开心想到这里,久远记忆中的那张脸渐渐化成对面的惜了了。
胸口一梗,难道……要找的人竟是他?
然天下相貌相似着并非没有,岂能胡乱相认,如果认错了,此事传扬出去,真正的另一魂便有xing命之忧。
耳边无忧连连催促,“看清了么?”
开心深吸了口气,将无忧放下,“不用看了。”
无忧有些失望,“没有?”
开心点头,“没有。”惜了了入府多年,从不曾有人能动得他身子丝毫,他哪来的xing命之忧,身上的图腾哪能浮现。
无忧不死心,“你怎么知道?”
开心瞪她,“我看过。”
无忧愕然,“难道你们真是断……”
开心将他的话岔截住,“断你的头。”
惜了了见绕来绕去又绕到她和开心身上,垮下了脸。
车厢中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好在开心借来的瓷窑不远,就在村口,三人下了车,才算解去了那份尴尬。
开心手中握了陶泥,便不再说话,额前散碎的留海在他眼前轻轻晃动。
无忧qíng不自禁地握住那一小撮碎发,gān净的发丝滑不留手,在她指间滑落,她仿佛又看见当年在茅糙屋外认真烧瓷的子言。
慢慢又蹭过去些,蹲到他边,伸手去摸他满是陶泥的手。
开心抬眼起来,睨着她微微一笑,便又垂下眼,将她的小手揉入手下陶泥,掌间带着泥一点点揉过她的手,凉凉痒痒,滑滑腻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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