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听你母亲说,你下山后,便不太乐意跟你那些个夫郎同房,是不是因为这个,阳气才越加的不足?”
无忧将小嘴一扁:“皇姑婆,不知您对我那些夫郎知道多少,就不凡的xing子还温和些,可惜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我也不能总赖着他。另外那些夫郎,个个跟刺猬一样,叫我跟谁睡?自个硬挤过去,不被他们扎死才怪。皇姨倒是送了三十二个来,可是到现在,我也没能瞄上一眼,说什么怕他们不懂规矩出事,冲了大婚。其实说白些,也不知是防他们,还是防我。”
老太太对兴宁的那些事,也不是没有耳闻,听了她这话,有些不爱听,心里给下了个结论,空长了个好外表,包的全是稻糙烂渣。
甚至怀疑将开心给了她,到底是不是明智的做法。
心里存了想法,话便少了。
好在不用多远的路程便分了路。
无忧送别了祥云公主,暗庆那番胡话,将老太太糊弄过去了。
回到自己车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
刚舒服的躺下,千千便挨了过来:“这几天可真吓死我了。”
“你害怕什么?”
“怕你被人扒了皮下来,那我不也……”
无忧吁了口气,还真差点被人扒了皮下来:“皮是没扒下来,你的酬劳却耽搁了,现在还没着落。”
“不急,欠着就好。”千千忙摆了手,酬劳哪能有保命重要。
“我还以为,你会说没空就算了。”无忧半眯着眼,睨视着她。
千千‘嘿嘿’傻笑:“哪能算了,我就图着能捞点什么,以后回去能挣两小钱。”
“还有什么消息没有?”无忧看着千千,就觉得冥王还算厚道,好歹给了她一个能使唤的人,先不说用处大小,起码还有个让她不必处处设防的人。
“大事没有,不过刚刚收到风说,白公子去花楼喝酒,把婉城最大的花楼,满月楼的花魁调戏了,又不肯给钱,结果闹得大了,被送……送进了大牢。进了大牢,又不肯安分,间间牢房挑刺,不是说蚤子多,就是嫌牢房里的犯人臭,吵着换牢房,牢头认得他是府上的公子,又不敢过于得罪,结果一个早上,他把所有牢房都快呆遍了,弄得牢头没了办法,报了衙门,那边传话叫府上的人赶紧去接人。”
无忧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张着的嘴合拢回去:“他还能不能再丢人些?”
“纥公子去忙军务了,不在府上,所以府里差人来问郡主,该派谁去接?”千千两眼放光,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郡主,你说会不会是白公子把人家花魁睡了,那花魁空长了样子,上了chuáng就不成了,所以白公子才不肯给钱?”
“不是说调戏吗?”无忧皱眉,不过她相信白开心,真做得出千千说的那种事。
“白公子看着挺机灵的,难道会不知道花魁沾沾就是钱?怎么就去惹了她?”
“想吃牢饭呗。”无忧随口答了,话出了口,猛的一个机灵,翻身坐起:“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就刚才,你跟老公主撒泪告别的时候。”
“传话的人呢?”
“跟着呢,在等你回话。”
无忧叫停了车,唤了传话的小厮过来,认得是陆管事身边的人,平时跟着陆管事,跑里跑外,对人对事,也能有些见识,问道:“白开心以前有没有逛窑-子不给钱的前科?”
小厮摇头:“不时会听说白公子泡赌场,却从来没听说过逛窑-子。这事说来也奇怪,那花魁年年参选,又年年中,但她只接一个神秘客人,至于其他人,只弹弹琴,聊聊风月,这事城里众所周知,白公子怎么就能把她给调戏了呢?”
无忧嘴角轻抽,就他那làngdàng样,不逛窑-子,谁信?
“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呗,结果魅力不够,恼羞成怒,使横耍赖,就成了这个结果。”千千很凑趣的帮着分析。
小厮张了嘴,僵在那儿了。
千千搔了搔头:“不过按理不该啊,白公子那长相,那身段,啧啧,全城也牵不出三两个能跟他比得的,哪个女人见了,不想扑上去,将他给剥了?如果是我换成那花魁,倒贴也愿意……你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花魁把白公子调戏了,霸王硬上弓,办事不成,恼羞成怒,才把他送进了大牢?”
小厮张着的嘴越加合不拢,半晌才诺诺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调戏了谁,反正白公子现在大牢里,等着人去赎……”
无忧对千千的解释很是无语,不过既然小厮这么说,起码说明他以前没因为逛窑-子不给钱而进班房。V
正文 082 各怀鬼胎
他经常去赌场,赌场那地方,人蛇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在传,他就算没吃过猪ròu,也见过猪跑,断然不可能不知道就是闻一闻花魁身上的香风,都得刮下一层银子屑。
姨娘买那张画像,必有目的,开心进大牢,恐怕也是和姨娘所得的那副画像有关。
小厮等了一阵,不见无忧表示,那边又等着回话,忍不住催道:“郡主,您看谁去合适?”
“我自个去。”无忧退回车中,落了车帘。
※※※※
“这空气太闷了,我快透不过气了。”开心拿手掌不断的给自己扇风,好象真的怕风一停,便闷得闭过气去。
“您老都从最外面一间,换到这最里面一间了,这大牢没一间,您没呆过了,还能往哪儿换?”牢头哭丧着脸,上头不知怎么想的,送了这么个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的小祖宗进来。
“哎呀,就最外面那间,跳蚤是多些,但好过在这里憋死。”
“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换了。”牢头暗暗恨得咬牙,今天就光伺候他一个了。
“行了,行了,最后一次,再不换了,赶紧着开门。”开心连声催促。
牢头无奈,只得开门将他领了出来。
这里的所有牢房,开心已然看过,跟在牢头身后,仍不甘心的每间牢房都最后再扫上一眼,直到又全部重新看过,眸色失望的暗沉下来。
进了外间牢房,不再为难牢头,懒洋洋的抱着手臂,靠在牢房的木栏上,微垂着头,望着脚下枯huáng的稻糙,神色间微微的颓丧。
直到听见台阶上的大铜门传来开启的声音,一扫脸上悒郁,抬了头,头靠了身后木栏,悠闲的chuī着小调。
“白公子,您可以走了。”
白开心裂唇一笑,吊儿郎当的道:“我就说嘛,等不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我出去,对我客气点,错不了。”
牢头的脸都要黑了下去,还不客气?活活被他折腾了大半天,屁股都没挨下板凳。
然郡主都到大牢里来了,可见里面这位在常乐府是何等地位,哪敢吱声。
开心晃晃悠悠的慢慢转身,看见立在牢门外,慕离遮面的无忧,微微一怔,继而没皮没脸的笑道:“吆喝,夫人亲自来了,怎么,想我了?”
无忧的目光下意识的往大牢内扫了眼,这大牢据说是最为混杂的大牢,如果藏人,确实再合适不过,然这一眼望过去,竟没能到头,仅凭这么看看,想从这大牢中寻到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除非挨间挨间的搜,开心挨间换牢房的事,也就不难理解。
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姨娘想离开婉城,分明是想避开这事,为何开心反而逆道而行。
回过头并不答理开心。
开心等牢头开了牢门,顺手抛了块足有一两重的银子给他,牢头接到手里,喜笑颜开,一扫之前的不愉,至于银子的真假,完全不用担心。
“公子好走,欢迎下次再来……”
无忧微转了脸,一眼瞪过去。
牢头隔着慕离,仍能感到她凛冽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住了口。
开心微偏了偏头,揉了揉鼻子,裂嘴笑了,晃前两步,立到她面前,弯腰微揭起她面前面纱,整个头钻了进去。
无忧没料到他会公然如此,一怔之下,往后退去。
他手掌压下,握了她薄削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几乎是鼻尖对鼻尖的将她看着。
慕离内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面上吊儿郎当的笑容微敛,又即化开,深褐色的眸子中却漾开一丝异样,视线下落,落在她淡色的唇瓣上,她的唇细腻如同凝露的花瓣。
胸腔中莫名的一紧,神使鬼差的微偏了头,唇向她唇上覆下。
她将头一偏避开,抬手抵了他的胸脯,不让他靠近,斜眸冷瞥向他:“不舍得走吗?”
开心这才醒觉,自己一时失神,屈着手指轻搓了下鼻尖:“怎么,生气了?那花魁……”
无忧直接翻了个白眼,他这话说的,倒象是她跟那个ji-子争风吃醋。
然这大牢里,岂是跟他瞎扯的地方,冷冷道:“下次逛花楼,多带些银子,真的很丢人。还有啊,你身上真的很臭。”将他推开,任慕离落下。
开心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去洗洗不就成了,如果怕我洗不gān净,你看着我冼,直到你满意为止。”
牢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忙憋回去,埋着头。就近有听见这话的犯人,嘻哈起哄,牢头忙上前吆喝制止。
无忧对着这个么无赖,实在连话都懒得回:“既然不舍走,那叫牢头将你再关回去,多呆一阵子。”
“走,老婆大人都亲临了,怎么能不走。”开心伸了个懒腰,手叉了腰,往外晃。
无忧暗暗咬牙,真是个混蛋,正要离开。
听身后传来女子破哑吃力的声音:“小姐,行行好,叫他们赏我口水喝吧,他们两天没给我口水喝了。”
无忧转身看去,那女子也只得二十来岁,面huáng肌瘦,憔悴不堪,粗布囚服,血迹斑斑,唇更是gān裂得不成样子,血块糊了嘴角,张嘴都极为困难,竭力睁着布满血丝的眼,双手紧紧握住木栏,乞求的看着她,眼一转不转,叫人看着心酸。
狱中nüè待囚犯的事,在哪个朝代,都会出现,实在叫人无奈。
无忧轻叹了口气,对牢头和声道:“这位官爷,不如就行个方便吧。”
她开了口,牢头哪敢不听,忙去取了个碗,舀了满满一碗清水过来,递了过去。
女囚颤着手捧着碗,激动的险些落下泪:“谢谢小姐,谢谢官爷。”
52书库推荐浏览: 末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