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ān咳一声,保持镇定,向开心道:“千千这丫头……其实么,很少看见男人和女人一起,所以有些误会,才会想歪……其实她平时是个很正经的丫头,绝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她会胡说八道……”
无忧话音没落,千千迷惑的声音传来:“白公子平时来去如风,慡慡朗朗的一个人,我以为会是个攻,没想到居然会是受……”
开心昨天明明听无忧解释攻受是断袖,可是他与她怎么能是断袖,迷惑问道:“何为攻,何为受?”
“攻为qiáng,受为弱,比方现在,郡主在上,就是郡主为攻,公子为受……”千千很顺溜的就答了,还一手圈了个环,另一只手的食指往那环穿去。
开心顿时囧了,他居然沦落为受……
不凡脸色越加难看。
无忧微微一僵,看向不凡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无力的瞪了千千一眼,缩回压着开心咽喉处的手臂:“他……他酒后乱xing,不关我的事。”
把这囧事推到开心身上,说完从开心身上滚了下去,无地自容的跑掉了。
千千这才醒悟自己又说错话,忙跟着无忧一同逃走。
开心微微一愕,看着无忧鼠窜向门口的娇小背影,撇脸‘哧’的一声笑,懒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侧身过来,半眯了眼闲懒的睨视向仍立在那里的不凡:“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不凡这才慢呼出口气,揭了珠帘,走向里间,在chuáng前站定。
开心吊儿郎当的神色不变,笑笑然的看着不凡全无表qíng的淡然神色:“你来就是为了坏我好事的?”
不凡这才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垂下眼睑:“你昨夜一直和她一起?”
开心屈膝坐起,双手合在脑后,靠了chuáng柱,一脸惬意:“你差洪凌给我下毒,不就是想我留在这里。怎么,我留下了,你又吃醋了?不过不该啊,你对常乐……”
他笑着摇头,不凡处处护着那邪恶的常乐,但若说不凡对常乐有qíng,打死他也不会信。
“好些休息,不要胡乱走动,你该知道,醉魂虽然对身体无害,但终归是毒,三日用内功,极易血液倒流,筋脉错乱。王妃对你不满也非一日两日,多这一次,也是无防。”不凡不答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外走。
“不凡。”开心望着他的背影,双眸一黯。
不凡站住。
“以后不要如此。”开心收了嘻笑,皇家的人,难有qíng义,他这么违逆着王妃的意思行事,被王妃知道,那便埋下了一个祸患。
“就算你什么也不做,王妃短时间也不会对阿福如何。”不凡回头睨了他一眼,朝门口走去。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我爹。”开心哪能不明白,只要父亲一日能动,王妃便不舍得放弃父亲一日,所以自己在她看来,再无为,暂时也不会因此对父亲做下什么。
“你顾好你自己。”不凡手攥着珠帘,顿了顿,便大步离去。
开心手枕着头,滑躺下去,望着chuáng幔,苦笑了笑,如果是别的事,倒也罢了,然这件事……他岂是因为王妃……
※※※※※
无忧一边穿衣,一边看着两眼放光的千千磨牙。
千千虽然极想向她讨要酬金,但见无忧象要吃人的神qíng,扁着嘴,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诺诺开口:“纥公子,给你带了水晶汤包。”
无忧挽着发的手一顿:“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听说白公子醉得人事不知,将水晶汤包jiāo给了下人,就去了隔壁,结果……”
结果自然就是‘捉jian在chuáng’。
无忧嘴角一抽,暗觉蹊跷,不凡被受令清查军中的不良份子,而为了这件事,靖王夫妇也留在军中别院,并没回王府,他为何会大清早的到这里来?
收拾妥当,开门见不凡立在院中一株扶桑花树下,白衣浴了晨光,如同他身边树枝上的霜花一般清新。
他转头过来,黑沉的眸子里带了几条赤红血丝。
无忧以为他会质问刚才在厢房发生的事,不自在的扭着衣袖,让开门户:“要进来坐坐吗?外面冷。”
“不了,就走。”不凡语气温和,丝毫听不出对刚才所见的事,有什么想法,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无忧望着他眼中那些血丝,心里莫名的一软:“一起用过早膳再走吧。”
他略为犹豫,台阶上少女清雅宜人,一双大眼,虽然极媚,却黑白分明,澄清灵动,实在让人无法将刚才所见与她联系在一起。
无忧对上他温如暖阳的眼波,脸上便是个‘囧’字,怎么丑事全让他撞上,然她与开心确实没什么,他要乱想,只能是他心术不正,眉角一扬,朝他做了个鬼脸,嘴角挂了一抹浅浅的俏皮笑意。
不凡禁不住莞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越来越胡来了。”
其实她再有一个月,便满十五,对男女之事好奇,也是难免,何况开心又是个放dàng不羁的xing子,两人闹出些什么并不稀奇。
“我与他……我刚才只是去看他酒醒没有……”无忧撅了嘴,这件事实在不好解释,见他全无反应,gān脆不解释了:“哎……反正不是你所想的……”
正文 091 心暖
不凡笑了笑,也不多问,这时天已极冷,见她连薄袄也不套一件,眉头微皱:“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无忧过去每日都要训练,再冷的天,也不能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久而久之也练得比常人不怕冷些,这时虽然已入了冬,丫头倒也给她备了防寒的袍袄,但她不觉得多冷,也没想着多穿。
听不凡说起,才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身上寻常家中所穿的外袍,再看他,也没着袄,发角却带着霜:“你不也没多穿吗?里面拢着地火,进来暖会儿吧。”
不凡本yù要走,睨了她这一阵,终是步上台阶,于门边将她的手一握,果然冷得刺骨:“出门,还是多穿些的好。”
无忧不以为然,就是大热天,热得浑身冒油,身上也是这么冰冷冰冷的,抽出手,让不凡自行在房中休息一会儿。
她自己则走出房门,一边吩咐千千带人去隔壁厢房,将给开心暖着的昨夜剩饭撤了,一边自个朝着厨房而去,看有什么清淡些的东西适合开心。
照了了的说法,他虽然是中毒,但却是真醉,大醉最为伤身。
※※※※※
开心已洗漱完毕,刚开了房门,便见千千带着丫头进来,去搬屋角的炉子和蒸笼。
炉子已灭,蒸笼却还带着温热,他昨夜起来便看见这个蒸笼,只是有事在身,无暇理会,后来又被无忧冲进来一阵折腾,将这事也给抛之脑后。
千千一看见他,两眼便在他身上溜达,刚才他赤身躺在chuáng上,虽然被无忧挡着,没能看到太多,但光凭着看见的那点,已经是让她流了三尺口水,寻思着能弄点什么信息,让无忧寻人给他画上几张少点布料的画像,没准能换上样相当不错的法宝。
开心被千千这么象要将一身衣裳剥去般看着,浓眉一皱,不知无忧从哪儿刨了这么个古怪丫头出来,再想着千千方才比的那个攻受的手势,眉头拧得越发的紧,这一主一仆还真是绝配。
瞥了眼正搬炉子的下人:“这是什么?”
千千一抹嘴角:“郡主昨晚怕你醒了饿着,给你温着的晚膳,她另给你吩咐早膳去了,所以这些用不上了。”
开心微微一怔,入常乐府已有六七年,虽然他有自己的独门小院,也有下人服侍,但他一向来去不定,回府遇上吃饭的时间,就吃。错过了,就去厨房混一餐,有啥吃啥,哪有人会想着为他留饭。
目光追着下人手中捧着的蒸笼,胸口有股暖意淌过,那丫头……
薄唇轻抿,忽然间竟想知道她假冒常乐是为了什么,在府中能逗留多久,如果办完了事,又将会去何处。
她这张脸如果当真不是易容……会不会是祥云公主所说的那姑娘?
“她……她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房里。”
“不凡走了吗?”
“还没。”
开心轻点了点头,眸色微沉,“你下去吧。”
千千目光在他身上又留连一阵,才不舍的转身,走出几步,又转回身,见他朝窗边走去,状着胆道:“那胭脂……”
开心转头过来,眉稍轻扬,“怎么被相好笑话了?”
千千脸一红,“我没相好,我是想问,那胭脂是你不好意思送给喜欢的人,所以才给我的吗?”神色间并无奴相。
“呃,是我爹叫我给我娘买的,卖家买一送一送的,不过是次品,你拿去玩玩可以,当真见相好,可用不得。”
“这么说,并不是送给别的姑娘的?”千千眼角瞬间绽开笑意,至于他口中所说的次品,却浑不在意。
“啊。”开心笑了笑,又向窗边走,依在窗棂前,回头见千千仍杵着不走,问道:“你什么时候跟着无忧那丫头的?”
“她回府那天。”
开心轻点了点头,转回脸,看向远处徐徐上升的一股黑烟,默了下去。
千千站了一阵,见他不再问什么,不好再呆下去,只好退了出去,顺手带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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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去厨房来去不过半刻钟时间,回到房间,见不凡竟坐在书案后,手撑着额头睡去。
她对他虽然极为抵触,也忍不住有一些心疼。
他这样凡事不轻易表露的人,能在她这里,转眼间睡过去,可见这些天辛苦到了何种程度。
见窗口有风chuī入,轻拂着他耳边发束。
放轻脚步,在chuáng边取了件厚披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关了开着的窗扉,抖开披风轻轻披上他的肩膀。
披风刚刚落下,他便转醒,还未睁眼,便握了无忧仍攥着披风的手:“忧忧。”
无忧呼吸一窒,僵着身子没敢动弹。
他睁开眼,眼中睡意未去。
四目相对,无忧分明在他睁眼的刹那间,象是在他眼底深处望见一抹惊喜,然只是一刹,那惊喜便随着睡意一同褪去,一如往夕的温和,这温和之后却寻不到更多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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