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词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开始看起来明明跟泰格一样是四肢类哺rǔ动物,但这只野shòu却可以如人一样直立起身,由后腿支撑整个身体,前肢却是既可以灵活运动,又能在趴下后当成四肢的另两个支柱。
又是一只她从没见过的野shòu。
苏词转手就解下背包,想从里拿出笔记本,记下这只野shòu的外形,但手动了动,又颓然放下。
这些天她记日子,写日子,还有记载一些她没见过的动物的外形,与猎食习惯,都是靠笔记本跟那只圆珠笔。
现在笔记本倒是还有二十多张的纸张,但是圆珠笔却本来就是苏词用了一段时间的,这会又用了两个多月,已经写不了多长时间了。
还是算了,回去用烧过的木炭在墙壁上画上吧。
苏词这么想着,又将背包背好,低头看了看泰格,果然那只野shòu转道之后它就安静了下来,不过身体现在都还没彻底放松就是了。
这些天她虽然号称是习惯野外生存,但如果没有泰格在旁边威慑,她一天又能走出多远,能防备得了多少野shòu呢。
苏词不禁为自己的好运气笑了下,四周打量确定接下来下午的行路方向,正想爬下石头,却透过树叶从眼尖的发现刚才那只野shòu走来的方向,远方,竟然隐隐约约有条像是人经常走,而在灌木丛中砍出来的羊肠小道。
苏词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飞快爬下石头,爬到泰格的背上,轻声说了句,“泰格,走。”
这里确实是人砍出来的道路,而且这些人就是周立那伙人。
到了点,苏词站在地上先是观察了一下地面上还印着登山鞋的模糊鞋印的脚印,与旁边一些估计长得快了,挡住道路而被人砍下的树枝,苏词在心里下了结论。
这个寻找的过程也有近半个月了,苏词本来以为这一刻自己会激动莫名,但现在很反常的,她冷静得很,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苏词叹了口气,想招呼泰格顺着这条路往前走,但一转头就发现,泰格正在原地不停踏着步,喉咙里低低吼着,连尾巴都微翘着保持进攻时的状态。
苏词明白这是泰格焦躁前期的状态。
苏词四处打量了一下,边顺着路往前走边耸动鼻子嗅着,果然再上前十几步之后,她就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微带刺激的味道。
而这时泰格的qíng绪已经越来越不稳了。
他们竟然知道那种叶子里果实的作用?
苏词有些讶然,但很快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如果没有这种连泰格都会被影响的果实在手,他们又怎么可能在这危急重重的原始森林里活下来。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这果实的作用的,有没有顺道也发觉这叶子可以疗伤?
还有,这种树木他们发现了多少,毕竟这果实的作用只有十几个小时,要想拿这个来防身,那就要有源源不断的果实才行,他们发现的这疗伤树的数目应该不少吧。
这条被砍出来的小路已经快走到尽头了,苏词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头被清空杂糙灌木,只留下三颗疗伤树木的空地,看了看不断龇牙低吼的泰格,心里吃不准是继续往前走还是先放弃。
那样的果子,甚至连家都是安在这树木的旁边,他们是不可能放弃的。
继续往前走,就是代表对那果实的气味敏感的泰格不能与之共存,可如果她要是回到那个队伍,就势必要留下泰格以免自己受到qiáng迫或者侮rǔ。
但如果不继续……就是代表她选择了泰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现在就转身离开,再不要打回到这里的主意。
但泰格是野shòu。就算以后它不找伴侣,能在她身边待一辈子,那她就能跟一头野shòu单独生活一辈子吗?
苏词扪心自问,转头看着难受却仍然站在她身旁的泰格,叹了口气,转身爬到泰格的背上,拍了两下它的背脊,让它朝左侧方走去。
那里离周立他们这个营地不远,但又大概可以避开那些果实气味的地方,有棵很高很大的树。
观察一下吧。
苏词心里想,如果他们没那么不堪,她就做一下努力,劝说他们放弃这里,搬到泰格的地盘去。
不过泰格应该不会容许他们进山dòng,她也不会,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让他们跟她住在同一个地方,但让他们住在山dòng附近,泰格的领地内还是可以的。
而且,毕竟那疗伤树只能是利用果实的刺激影响野shòu,从泰格的表现来看,它虽然厌恶这果子,但一旦到了必要,还是会不止一次去采摘那叶子。
也就是说这果实的影响也就只在泰格愿意忍受的时候才有作用。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即使苏词有意识地观察那些野shòu,目前也就只看到泰格这一只高智商的动物,但并不代表这森林就一定再没有像泰格一般的。
如果那野shòu也知道这叶子可以疗伤,碰巧又到这里来采摘,以人类的小身板,也只不过是给野shòu添个甜点而已。
苏词这么想着,脱了滑不溜丢的shòu皮鞋子放进背包,利用匕首与泰格不时的借力,爬上半道足够看到周立他们那个领地的树梢坐下,边给趴在身旁的泰格顺毛,边居高临下观察地面那片空地。
这里就三棵树,其中两棵的距离很短,另一颗则长在一处山坡下,三棵树的中间有火堆的痕迹,看来他们平常就是在这里烧火吃饭,或者活动。
距离第三课树大概十米的距离有个山dòng,山dòng口与疗伤树叶之间的灌木都已经被清理了,苏词很容易就能看到dòng口内不远处的一些东西。
看样子,竟然连最基本的陷阱或者防护都没有,竟然这么信任那些果实对野shòu的影响力……苏词皱眉,然后就看到一个上半身只胡乱披着一件被刮烂了好几处的男人衣服的女人走出山dòng,她身后很快有个男人紧随其后,一出山dòng,男人就搂着女人,半个手掌掐在她胸上,两人推推搡搡地走到中心处那两棵长在一起的树木旁。
当初的十几个人,大多丧身蟒口,好不容易脱离蟒口,最后还有一个男人是苏词亲手杀的。到苏词离开之前,这个队伍不算不知道有没有幸免于难的导游三人,不算她,也就只剩下五个人了,其中女人只有那个中年妇女与李玉。
看这身形,虽然比记忆中要消瘦一些,但确实是李玉无疑,可那个已经将她推倒在地,在她身上耸动的男人……却很像那中年妇女的丈夫。
当初他抱着她老婆的背包,一脸凶狠狰狞的模样苏词现在都还记得。
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但太阳仍然有点猛,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苏词已经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只是抿着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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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纳尼?你还是顺手点了下一章木有戳脚印么……叫虎哥到你身上去翻滚翻滚~~~
大爷,大白天的,咱别这么修灯行不
24 扭曲的人xing
大概近二十分钟,那男人从李玉身上爬起来,随手揪了小片疗伤的叶子擦了擦身下,然后低下头与李玉说了句什么,穿上裤子走远了。
而李玉却就那么大张着四肢躺在树旁的地上,丝毫不顾忌自己一身赤|luǒ。没有了衣服与男人身体的遮掩,苏词这才看出来,李玉本来平坦的肚子凸起了一些,但不确定是不是怀孕了。
连一个有老婆的男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拖着她在大太阳底下……苏词能想象李玉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早知道这样……当初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
苏词咬牙,想到当初被李玉诱到偏僻处,想到那个姓李的男人那双脏手在她身上游动的画面,呼吸不由变得急促,直到泰格吃痛的低吼声传来,苏词才察觉自己正揪着泰格的皮毛,忙松开手,讨好地摸着那团被她揪成一团的皮毛。
这时,躺在地上的李玉有些踉跄地爬了起来,胡乱披上衣服,就坐在一疗伤树下不再动弹。被树叶遮挡了视线,苏词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qíng,但只觉得悲哀。
那条砍出来的小道上有响动,苏词看了一眼,就发现比之前黑瘦了的周立与一个姓陈的男人正抬着一头肥重的蹄兔快速往dòngxué的方向赶。
很快,坐在树下的李玉就看到周立两人,眼睛瞟到那只兔子身上时脸上带上了笑,忙站起身整理身上的衣物,迎上前,不时帮忙做些小事qíng。
而那个之前在李玉身上‘活动’了一场的男人,这会也拖着一捆柴禾走过来,见到被放在地上的兔子,不由大喜。
苏词坐在树梢上,看着笑呵呵地处理猎物的几人,又将目光投注到李玉身上。
李玉的头发如今也只是拿着根橡皮筋胡乱扎在脑后,□是她自己的八分牛仔裤,没有洗衣粉,这条裤子上的脏污并不比苏词身上的少。上身是一件男人的衬衫,没有内衣,过大还带着几条利口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一动就是chūn光泄露,但李玉却并没有放在心里,而旁边的三个男人也好像习惯了这样的事qíng一般,偶尔还会在忙的闲歇伸手摸一把李玉的屁股或者掐一把她的胸。
李玉也只是佯怒地骂了一声,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苏词想起了李玉当初随着那个胖子加入这个旅游团时的样子,身上尽管只是一套适合爬山得运动型服装,但也是名牌,脸上画着jīng致的妆,手指甲上很jīng细地涂着指甲油,皮肤细细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没吃过苦,只会享乐的人。
而如今……
对于当初李玉选择留下,用身体换取生存的选择苏词并不特别反感,毕竟人都有求生的本能。
只是,这值得么。
同样是女人,苏词自然能想象李玉这段时间所受的苦。
周立他们已经开始堆火堆,用树枝串着兔子ròu打算烧烤了。
这种时候,应该是人最齐全的时候吧,可火堆前就围着他们四个人……代表现在只有他们四个活下来了么。
那个妇女,也死了么。
苏词叹了口气,低头看表,发现五点出头。也说不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拍了拍泰格,示意它下树,准备回家。
明天吧,明天过来将李玉带回去。想必她应该不会想要继续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苏词心里想。今天太晚了,如果不是为了观察他们,她也不会现在都还没动身回家。而她也更不会现在就去将李玉带过来。
泰格还没成年,背着她在森林里赶夜路已经是勉qiáng了,不能再增多一个李玉让它分神。这森林里那些她认识或者不认识动物中还是有能让泰格受伤,甚至断命成为口粮的野shòu,她不能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李玉将她与泰格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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