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那个金色饰物,那天秦家的总管来找她的时候,她曾见过一次,那个黑袍客她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可是声音她却听的出来。她的耳畔响起了那一日米宝宝对她的说的话:“秦相会将辛苦收到的米送给沈浩轩,这从某种问题上说明了一件事qíng,那就是秦相和沈浩轩是一伙的!搞不好米家的破产就和他有脱不了的关系!”
她的心有些烦乱,转身回了房,只是才一坐定,沈浩轩便走了进来,他冲她淡淡一笑道:“多多,你现在倦不倦,陪我一起休息可好?”
米多多坐在桌前不语,沈浩轩终是觉得有些不太劲了,他坐在她的身侧,关切有问道:“怎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米多多低低的道。
沈浩轩淡淡一笑,知道她只怕是知道了什么,他依旧含着笑道:“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出来,我替你解惑。”
米多多眸光微微一敛,低低的问道:“你很缺粮糙吗?”
沈浩轩微微一愣,凤眸的光华尽数落在她的身上,他刚要说话,她却又道:“为什么要和秦怀玉合作?”
沈浩轩再次一愣,看向米多多的眸光里多了一分赞赏,却浅浅一笑道:“多多,你是真的成熟了,看来很多事qíng都瞒不过你。只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瞒你,我承认,我是想抢米,也和秦怀玉达成了协议,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米多多的眸光洒在了沈浩轩的身上,她小声问道:“怎样的各取所需?”
沈浩轩看着她道:“他为我提供米粮,我助他除掉楼少凡。所以是各取所需,除了自己所需的东西之外,我和他再没有任何瓜葛。”
“那一日我哥哥见到官府将米运给你,在我收米之前,根本就没有人能收到米,你如果和秦怀玉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会信吗?所谓的协议里只怕还有排除异党吧,他们今天来这里,是不是要来确认那个替王敏之收米的钱金是不是已经死呢?”米多多的语气很淡,没有方才初见时的激动,也没有最初发现这件事qíng的抓狂的愤恨。不管怎样,他都欠她一些解释,有些她想不通的事qíng,也只能让他来替她解惑。
她回望着他,他依旧风qíng玉朗,依旧风流如双,只是那一双凤眸较之往日更多了一分深沉,那一张帅气的脸上,较之半年前也多了一分内敛。他的凤眸里有一抹淡淡的疲惫,肤色较之前黑了些,却也显得更加的阳光。
“原来你并不信我。”沈浩轩的语气淡的紧,却透着丝丝寒意,他淡淡的道:“我和秦怀玉之间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相互利用。墨城地极寒之地,那里粮食紧缺,而我现在被bī到了这一步,除了和朝庭抗衡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方式了。所以我需要粮糙,而他刚好又有粮糙……”
米多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得到了他的帮助,又何必来劫我的大米?”
“他告诉我楼少凡已经对他起疑,并且由王敏之出面开立米铺。名义上是为了控制阳城的米价不要上涨,实际上却是想将阳城的大米控制权尽数纳入自己的掌心。彻底断了我的米路,所以让我来助他将你收来的这一批米尽数劫走,并且……”
“并且杀了我是不是?”米多多寒着声问。
沈浩轩点了点头,米多多轻叹一口气道:“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我不管,我也不和你计较这一次的事qíng。但是有一件事qíng我想知道,你走之后,米家被秦家迫害的事qíng,是不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沈浩轩的脸色大变,一双凤眸里风起云涌,他的声音陡然转寒道:“你怀疑那一日米家的大火是我放的?”
“不是。”米多多看着他道:“我只是怀疑以前你和秦府不合不过是迷惑楼少凡的手段,而不巧的是米府成了陪葬品。”
沈浩轩怒极反笑道:“原来你一直不相信我,所以你这一次一到阳城就找上了楼少凡,你早就猜出来我和秦怀玉合作,你是想帮着他对付我吗?”
米多多定定看着他道:“我没有帮着他对付你,我只是想振兴米家!”
沈浩轩冷冷的道:“米府出事之后,楼少凡一直在帮着你,照顾着你。也是,他那样丰神如玉的男子,全天下没有几个女子能逃得过他的魅力,更何况是一直对他爱慕有加的米多多。所以那一日出事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你方才的点点温柔也是哄我开心的,对不对?”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全是假的?”米多多也觉得有些火了,她只是想向他求证而已,他说起话来就含针带刺。说的好像她和楼少凡真的有什么一样,说的好像她米多多是全天下最没有良心、最这撒谎的人一样。
沈浩轩轻哼一声道:“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觉得你的行为也确实是对的。你心里爱的是谁,你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米多多,既然爱的人是他,今天见到我的时候又何必做出那样一副qíng深似骨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和楼少凡都爱着你,满足了你的虚荣心?”
怒火从米多多的心尖烧了起来,她只觉得这几月来的惦念在这一刻却化做了责备,原本深绕在心头的qíng丝刹那间成了全勒进了她的心,将她勒的极痛。
若是以往,她定然早就跳起来骂人了,怒到极处反倒平静了,她浅浅一笑道:“世子大人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英明神武啊,这样都能看得出来。你和楼少凡两人都是人中极品,随便哪一个爱上我都是极有面子的事qíng,两个都爱上了我,那可真的是我的祖坟上冒青烟了。我这一辈子艳福不浅,以前我是泡尽凌州的帅哥,以后我还要泡尽阳城的帅哥!”
“你敢!”沈浩轩大吼道。
“有什么不敢的!”米多多冷笑一声后道:“反正以前在凌州我已经是出了名的yín一娃一dàng一妇,顶多把以前的事qíng再重新上演一遍而已。”
沈浩轩知道他的那句话有些过火了,而她一提起那些往事,他终是有些心虚,心里又升起了点点怜惜,他低低的道:“多多……”
“我现在撞破了你和秦相的秘密,又是楼少凡的人,依着世子往日里对人心狠手辣的手段,是不是该动手一刀把我给杀了?”米多多扭过头看着他,嘴角边含着丝丝浅笑。
沈浩轩的凤眸微微一合,咬着牙道:“够了!米多多!枉我这一段时间来对你日思夜念,你一见到我就对我冷嘲热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很过份!还有,你冷嘲热讽也便罢了,还怀疑我对你的感qíng!我是和秦怀玉合作,但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而已。至于米家家破人亡的事qíng,没错,我是有脱不了的gān系,如果我不出事,米家肯定也不会出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利用米家!我承认我欠米家很多人qíng,可是那些人qíng我以后会偿还!”派派後花園
“你怎么还?你给把我娘还给我吗?”米多多低低的问道。相较于沈浩轩的怒气冲天,同样怒火积了一身的米多多却显得冷静的多,只是每一个字都说在了沈浩轩的心尖上。
米家的事qíng,他原本就有愧,此时米多多这么一说,再一想起这一段时间她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他只觉得心尖也在痛。他轻叹一口气道:“多多……”
“我倦了。”米多多轻叹一口气道:“世子如果今天不想杀我的话,就出去吧,我想睡了。”
沈浩轩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他站起来,yù走出去,却在走到门侧的时候低低的道:“这个世上,我可以伤害所有的人,却独独不会伤害你一根毫毛,你应该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我是和秦怀玉合作,都并没有和秦怀研合作,我不在乎这一片江山归谁,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不管我爹。我不想谋反,可是要救我爹就得顶上这个谋反的罪名。其实你爱楼少凡也是对的,必竟他和我不一样,他永远都不会谋反,而且前途无量,你选择他,这一辈子应该也会幸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原本漫天的怒气在这一刻听起来却透着无边无际的哀伤。
米多多心里的怒气却越烧越旺,她将头扭到一边,不看沈浩轩,而他那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却还是透过层层空气,缓缓的钻入了她的耳中:“纵然我知道自己做的事qíng有多么的危险,可是不到最后一刻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就算你心里真正爱的是楼少凡又如何,这三年多来,我对这件事qíng一直看得极为清楚,可是我也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的心。”
米多多听到关门的声音,知道他已经走了出去,她将头轻轻的埋了起来,心里升起了一抹烦闷。她早就期盼着两人重逢的日子,没料到才一重逢,两人却又吵起架来。在她的记忆里,两人平日是没少吵架的,只是这一次吵架的方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将所有的事qíng大致想了一遍,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更加的烦闷,沈浩轩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和自己的对手合作对付楼少凡,而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却要利用楼少凡的势力将自己qiáng大起来。
她曾经想过让沈浩轩帮她对付秦怀玉,让她出出积在心里的恶气,此时却又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他和秦家合作的事qíng,又如何能不让她生气?只是生气归生气,却又觉得自己终是没有立场去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她不也一样?
她以前发过誓,再见到楼少凡时,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为他以为骂她的恶言毒语出气,也为那一日派人追杀她的事qíng出气。可是她在知道楼少凡能帮她重新将米铺开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选择和他合作。
这般一想,她便觉得心里便服了许多。她觉得自己方才说话的方式有些过份,对沈浩轩并不公平,而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今天刚看到他时开心的心qíng,她知道自己心里挂念着他。也知道他决不会真的做出对不起米家的事qíng来,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第个人的立场不同,所用的方式也不同。为了达到目的,各有各的手段,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娘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既然方才的话说错了,那么她就该去给他道歉。她米多多有她的面子,骄傲和自尊,也有勇于承认自己错误的勇气。
她缓缓的走了出去,只是在屋子里时存了满心的道歉之意,等走到沈浩轩的房门前时却终是觉得有些拉不下面子。
她又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却听得外院传来几声轻响,她心里有些好奇,却听得有人道:“米小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她在只怕还会坏了世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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