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万个念头这一刻在他的脑中形成,眼里的bào怒却被惊喜所代替。猛然想起米满仓和夏寻梅生下米宝宝之后,就将他送到钟南山学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米宝宝,难道米宝宝真的是他的儿子?
一念及此,楼昭然的那一掌无论如何也拍不下去了,望着米宝宝的眼神已经化成了怜爱,米宝宝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莫名其妙,却想也不想极快的避开了他那拍过来的一掌。他的身后是楼少凡,楼昭然在见到楼少凡后眼里又染上了无边无际的愤怒,一手将楼少凡抓起,楼少凡伸手yù挡,没料到他那一招不但古怪,还极为凌厉,他居然没有避开,再回过神来,楼昭然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少凡!”米多多惊呼道。
“放了他!”米满仓和夏寻梅异口同声的道。
沈浩轩和沈默已从地上站起,手持着剑将两人围了起来。
楼少凡低低的道:“爹,放手吧,你的手上已经沾了那么多的鲜血,今天你也受了重伤,太势已去,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楼昭然冷声道:“住口,就是你这个小杂种不听我的话,今日我就要杀了你!”
“你杀了我最好!”楼少凡淡淡的道:“我来到这个世上原本就是为你而活,为那些责任而活,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我是生是死早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少凡,你千万别这样说!”米多多满脸担心的道:“你还有我们,我们是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楼少凡那几近清冷的目光,心里痛的紧。
楼少凡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米多多道:“多多,你知道吗?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是一片灰色的,从来都没有太多的欢声笑语,可是在认识了你之后,见到了你的执着之后,我才知道人生原来还可以有各种各样的追求,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活。”
米多多的眸子里满是担心,他冲她浅笑道:“多多,真的很感谢你爱了我那么多年,我这一生也算是没有白活,只是多多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当一个人的心动了之后,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那些悸动,那些美妙,总会让人无此境的发疯发狂,于是我明白了你的感受。只是我依旧很开心,你能忠于自己的感qíng而活,你对你心里的感qíng从来都不压抑的态度让我羡慕的紧,我这一生只怕都没有办法做到你那样对爱qíng的执着了。”
“少凡!”米多多听到他这样的话,心里有升起无边无际的担心,他此时身隐险境还对她说这些,他是不是已经有了不好的打算?
楼少凡又接着道:“我以前为爱一个人就要很自私的爱着,珍藏着,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qíng之后,我才知道真的爱一个人是要学会尊重那个人的选择,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因为她的苦恼而苦恼。多多,我曾经伤害了你那么多次,也对你用了些手段,却很少为你做让你开心的事qíng,今天,我就要做这样一件事了。”
楼少凡的嘴角微微上扬,对着米多多浅浅一笑,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出鞘,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被刺穿,长剑将他和楼昭然钉在了一起。
“不要啊,少凡!”米多多失声尖叫,yù去拔那把剑。
楼昭然大怒道:“楼少凡,你这个疯子!”
众人见到眼前的qíng况不由得大惊,俱都没有料到楼少凡会这样做。
楼昭然yù抬手和将楼少凡拍出去,只是两人造得太近,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力。
楼少凡长啸一声,用尽全力将身体向后疾退,将楼昭然钉在了泥墙之上,他咬牙再刺,利剑将楼昭然穿心而过,楼昭然眼见是活不成了。
米多多大步冲到楼少凡的身边道:“少凡,你怎么能这么傻!”泪水如雨一般的落下,淋湿的他胸前的白衣。
楼少凡脸色一片苍白,鲜红的血已经染红了他雪白的襦衣,他抬起手轻轻抚上米多多的脸,微微一笑道:“多多,不要为我哭,我喜欢……喜欢看你……笑,答……答应我,以后不……不准为我……为我哭……”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米多多声嘶力竭的道:“我告诉你楼少凡,你若是真死在我的面前,我做鬼也要哭给你看!”
楼少凡对着米多多无力一笑,头微微一歪,米多多大急道:“楼少凡,你不要睡了,你给我醒醒!”
米宝宝冲到两人身侧,见米多多yù摇楼少凡,他一把将米多多扔了出去,再伸手疾点楼少凡的周身大xué,米多多忙问:“哥哥,少凡还有救吗?”
“你再吵下去,他就死定了!”米宝宝瞪了米多多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楼少凡的嘴里后道:“我现在只能做我能做的,其它的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说罢,他一把将楼少凡身上的长剑抽出,再极快的倒了一堆的药到他的伤口上。
楼少凡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依旧眼睛微微闭着。
“哥哥……”米多多挂着泪痕的脸问。
“别吵!”米宝宝冷喝。
米多多只得乖乖的闭上嘴巴,沈浩轩在旁安慰道:“多多,不用担心,我相信少凡他吉人自有天相。”
“放屁!”米宝宝骂道:“你自己这样戳自己一刀试式,我看你还说不说吉人自有天相这种屁话!”
沈浩轩乖乖的把嘴巴闭上,他的大舅子看他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qíng了,他不用和他的大舅子过不去。再则他现在也希望楼少凡好好的,在他的心里,对楼少凡也存了一丝警佩之意。
半年之后。
半年前的那一场变故,险些让苍蓝王朝陷入万劫不覆之地,多亏了米满仓和夏寻梅带着南疆的士兵杀入皇城,解了那一场宫庭巨变。江湖传闻,米满仓就是当年响彻朝堂的神威大将军。经过这一次的事qíng之后,皇帝励jīng图治,一改往日的散漫之风,严加整顿吏制,严查贪官污吏,一时间,朝堂上的风气大为好转。处处可见欣欣向荣之态,百姓安居乐业。
当年的左相党羽被连根拔起,所有涉案之人尽皆伏法,秦氏满门,尽皆cao斩,楼氏忠勇护国,被追封为忠烈王。
沈默静静会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时而眉头微舒,时而脸有怒气,王敏之站在一侧道:“皇上把微臣叫到这里已经有一个时辰了,不知有何吩咐?
沈默淡淡的道:“我听说皇兄这个月初八要大婚了,你代我去凌州一趟,替我送上些许薄礼。”
“不知道皇上想送辽南王什么礼物?派。派。小。说。论。坛。”王敏之恭敬的问。
沈默将笔放下,将头抬起来道:“朕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你替朕拿个主意吧。”
王敏之笑道:“皇上,你们是亲戚,你要送什么礼物还是自己想的比较好,我没有楼相的缜密心思,也没有秦相的拍马屁的功力,只怕选不出合辽南王妃心意的礼物。”
沈默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敏之,冷冷的道:“怎么,朕让你做左相,钟恨离做右相,让你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吗?”
“不敢。”王敏之躬身道:“臣只是一个散漫之人,那些家国大事实在是没有本事处理好。”
“你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沈默轻哼道:“论起才学,实在是没有人及得上楼相,只是半年前米宝宝将他带上钟南山疗伤,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我估计他是好不了了。”王敏之叹了口气道:“自己一剑刺穿自己的胸膛,这种勇气世间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有。可是胸被刺穿了,就没有人能活的下来。”
沈默冷哼一声道:“如果他若是死了的话,你就准备做一辈子左相吧!
王敏之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沈默冷冷的道:“不要在朕的面前扮可怜,你小子是什么德xing朕再清楚不过,当年你和淑妃之间的帐我还没有和你算
王敏之谄媚的笑道:“那是臣以美男之色查案,牺牲颇大,还望皇上明查。”他脸上在笑,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来皇上早就知道那件事qíng了。
沈默轻哼道:“你现在知道要送什么礼物给皇兄了吗?”
“辽南王最为宠爱辽南王妃,所以只要辽南王妃喜欢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很开心。”王敏之低着头道:“而众所周知辽南王妃就是一个财迷,皇上不如将皇城外辽南王妃曾经买下的那些地全部送给她,一则可以搏辽南王妃开心,再则也可一解皇上的相思之苦。”
“什么相思之苦?”沈默厉声喝道。
王敏之微笑道:“如此一来辽南王妃就会每年带人来收一次大米,皇上不就可以见到她了吗?”
沈默扭过头看着王敏之,用手指着他的脑袋道:“好小子,你……”他的眼神里满是狠厉之色,王敏之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人言伴君如伴虎,前一刻皇上还笑嘻嘻的,下一刻不会就想要他的脑袋吧?
就在王敏之的心跳到最顶端的时候,沈默的脸上突然dàng出一抹笑意,冷冷的道:“准奏!”
王敏之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沈默又道:“这份贺礼人亲自代朕送过去!
“啊!”王敏之的脸又成了苦瓜脸,沈浩轩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这份礼只要一送过去,沈浩轩八成能猜到其中的意思,他只怕要倒大霉了。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准备!”沈默冷喝道:“再耽搁下去,不能准时送贺礼,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凌州。
仅仅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米府已经修建的和被大火烧毁之前一样了,雕楼玉砌,一切都又回到了最初,就好像所有的事qíng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凌州百姓对于米多多的回归,报以十二分的热qíng,原本的枯糙无味的生活似又添加了无尽的色彩。
大婚的前一天,米多多正在米府里清点礼单,一边清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张员外玉如意一对,王员外夜明珠一颗……”
越清点她的心qíng越好,这一次她是真的发财了!她在派人送请贴的时候,就告诉那些收到请贴的人:“大婚的前一天将所有的礼品全部送到米府,大婚的当天再去辽南王府吃酒席。”所以今天米府的门槛都被人踩破了,全是来送礼的。
正在米多多乐颠乐颠之际,南雪走进来道:“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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