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米多多愣住了,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逃婚?”
沈浩轩苦笑道:“因为逃婚很符合你的一向的作风。”
米多多朝他咧嘴一笑道:“你真的很了解我!我的确是想过要逃婚的,不过现在不会逃婚了!”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逃婚,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逃婚,她米多多是顶天立地的好女儿,有胆有识,又岂会逃婚!
米多多在辽南王府陪着沈浩轩直到华灯初上时才离开,沈浩轩本想留她在辽南王府里过夜的,她心里纵然感激他却终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qíng觉得有些难过,不愿呆在辽南王府,寻了个借口便往米府赶。沈浩轩也不拦她,他知道所有的事qíng的改变都会有个过程,尤其是感qíng的转换。他会等,等她爱上他的那一天,而今天却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只是米多多才一走出辽南王府的大门,她的qíng绪就变得低落了起来,上午发生的事qíng又涌上了心头,她的心里满是苦意,原来在楼少凡的心里,她终是比不过秦霜霜的。纵然那一次在悬崖底下他为了救她可以用身体为她抵御野láng的伤害,却终是不能接受她的人,不能接受她làng一dàng的声名。
她缓缓的在路上走着,整个凌州城里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不时能见到一对对qíng侣从她的身边走过,她的心里却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凌州城里挂满了灯笼,整条街亮如白昼,却照不亮她心里的点点yīn霾。耳边传来路人的欢语:“今天是千香节,我今年一定要寻一个漂亮的姑娘做媳妇!”
米多多恍然大悟,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怪不得今天如此热闹,原来是一年一度的千香节。千香节是凌州的大节,也是成年的男女们寻觅对像的节日,每年的这一天,未婚男女们便成群上街,或猜灯谜,或放河灯,以期能寻到一生一世的缘份。而已有对象的男女,更是相约一起游玩,享受着属于他们姿意的làng漫。
对以前的米多多而言,千香节是她的盛事,自她七岁开始,就常带着南雪一起到街上游dàng,看尽凌州的美男。自从三年前见到楼少凡后,她更是使劲浑身的招数去讨他的欢心。而他留给她的始终只有冷漠的话语以及清冷的身影。
一股淡淡的寂寞升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嘴角溢出点点苦笑,细细回想起这些年来的千香节,记忆里似乎永远都是形单影只。以前的她曾设下计谋将楼少凡从楼府里拖了出来,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米多多的眸子里幽幽暗暗,一个捏泥人的小贩正在街口兜售着生意,她还记得一年前的千香节她将楼少凡骗到这里,让泥人张替她和楼少凡捏了一对泥人,她将楼少凡的泥人视若珍宝,而楼少凡却当场将她递给他的泥人毫不给面子的扔进了旁边的河里。
她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往前走,是一家面谱店,店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谱,那些面谱花花绿绿,在灯光下泛起层层光华。两年前她买了两个面谱溜进了楼家,把楼老爷和楼夫人吓的半死,楼少凡气的把她从楼府里拎了起来扔了出去。而她半夜又爬进了楼少凡的卧室,偷偷的将那面谱放在他的桌上。面谱是一对的,只是他只怕早就将她送给他的面谱扔了。
再往前走,一片光华照亮了她的眼,原来她已经走到了秋风渡,那里是放河灯的起始地。传说在那里放河灯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以前她也信这个传闻,可是现在她不再相信了,她年年在放河灯的时候许愿让楼少凡娶她,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何曾见他愿意娶她?又何曾见他对她的态度有一点点的改变。
她是真的累了,这场疯狂的追逐或许到这个时候也该划上句号了吧!只是她的心里终是有些许不甘,曾经的豪言壮语在这一刻回想起来终是有些好笑。
一阵风chuī来,她忽然觉得有些冷,那些寒意是从心间泛起了寒意,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一滴泪水却从眼角滴落了下来。那一日在悬崖底他对她许下三年之约的时候,她总认为他对她是qíng意的,可是所有的事qíng一件又一件明明摆摆的提醒着她,那不过是他的戏弄之词
白天由于中毒的事qíng她无意细想,后来又因为心里担心沈浩轩中毒的qíng况,她也没有细细思量,而此时一个人面对着如此热闹而繁华的大街,所有的前尘往事都钻进了她的心里。没心没肺的她终是尝到了伤心的滋味,而这种滋味是那么的难受。
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以前极喜欢热闹的她在这一刻突然厌恶起这份热闹来了,她轻哼了一声,调头离开,却见那一树花树之后,一个男子身着月白色的长袍立在那里,清朗的五官中透着丝丝俊逸,淡淡的眉眼里除了淡漠外还有一丝关切。
是楼少凡。
若是以前,米多多一定会疯狂的扑上去,而今日的她却如若没看见他一般从他的身边走过,她还未走上十步,便听得楼少凡低低的唤道:“米多多……”
米多多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嘲讽,她笑眯眯的回过头道:“楼少,好巧啊,这样也能遇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秦小姐呢?”
楼少凡清冷的眉眼里依旧清冷,他淡淡的道:“世子怎样呢?”
“多谢楼少关心,他没事了。”米多多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意,她眨了眨眼道:“难得楼少如此关心他,我在这里替他谢过了。”说罢,她朝他浅浅一笑,便转身离开。
楼少凡没有拦她,却在她的身后淡淡的道:“米多多,想听我以前的故事吗?”
如果是以前,米多多一定会兴高采烈的回过头扑倒在他的怀里,然后大声说她愿意,可是今天的她的心态却和往日有着极大的差别,却依旧扭过头道:“我很喜欢听故事,可是楼少的故事还是讲秦小姐听吧,她会感兴趣的。对我而言,知不知道已经不再重要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只是在街尾她又见到了一袭白袍的楼少凡,他依旧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只是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往日的平静,清亮的眸子里翻起了层层波làng,那些làng来的快,快的米多多看不清楚里面到底含了什么。
米多多明亮的眼里有了一抹嘲讽,她将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看着楼少凡道:“楼少今天是怎么呢?一会从街角跑到这里来,挡住我的路做什么?”
楼少凡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有些话还是得对你说清楚。今天世子抽中的本是长的那根筷子……”
“那又如何?”米多多打断他的话道:“事实的结果是他把解药给了我,把危险留给了他自己。对一个女人而言,能找到一个用他的命爱自己的男人,那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幸福。”她又不是笨蛋,今天的事qíng她也能看得出来点点端倪,虽然弄不清楚那个局到底是谁布的,可是结果却在那里。
那个透着鲜血的结果直直的击在她的心里,她到现在还没有透过气来。
楼少凡微微一愣,米多多又道:“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你在我的面前又何曾说过一句真话,说要娶我,也不过是戏弄而已。定下的三年之期,也不过把我当成猴耍。下了聘礼又退婚,如此反复几次,楼少早把我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子。此时莫不是见我要嫁给世子,所以觉得那一件本在你手心里掌控的玩具,完全脱离了你的预期,所以你很失望,对不对?”
楼少凡不语,米多多却笑了,她笑的很大声,在夜色澜珊的街头显得怪异至极,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后道:“楼少此时这样来找我,是不是因为失去了这个玩具觉得很婉惜?”
“一切并非如你所想。”楼少凡低低的道,清亮的眸子里翻江倒海,他的眼里满是隐忍,他低低的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qíng想对你说清楚,不想和你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米多多的眉毛扬了扬道:“楼少肯如此赏脸,我感激不尽,可是现在天色已晚,我要回家了,楼少若是想约我说话的话,还是另外约个时间吧!”她的下巴抬起来道:“不过我平时很忙的,要约我得提前预约,不知楼少想约在什么时候?”
楼少凡的眸子里一片暗淡,却没有说话。
米多多轻哼一声道:“看来你的心意不诚,根本就不想约我,既然如此,麻烦你让开。”说罢,她抬脚就往前走去,楼少凡的身材高大,那条路并不宽,他这般一站,倒将路挡去了一半。
米多多的眼里满是怒气,yù从他的身边绕过去,只是她往左边挪一点,他的身体也往左边挪一点,她往右边挪一点,他的身边也往右边挪一点。她不禁大怒道:“好狗不挡道!”
“我是人,不是狗。”楼少凡低低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泛着淡淡的迷离。
米多多咬着牙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让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得看看你能对我做出什么事qíng来,是要脱光我的衣服还是要将我扑倒?”楼少凡的嘴角有了一抹浅笑,浅浅梨涡泛开,笑的清雅怡人。这几句话说的实在是和他的风格不符,却已是尽他最大的可能在调整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若是往日,米多多一定会臣服在他的美色和温言软语之下,而他的话更是能撼动她的心湖,可是今日的她却猛的觉得他的话有多么的可笑。或许在他的心目中,她除了会做那些事qíng之外便是什么都不会了。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扯着嗓门大声喊道:“非礼啊!楼少色心大发,当街摧残未成年美少女啊!大家快来看啊!”说罢,她开始动手扯自己的衣裳。
楼少凡微微一愣,紧接着听到街边已经关好的门窗噼里叭啦的全部打开,只听得有女子的尖叫声传来:“在哪里?在哪里?”
“在这……”米多多大声的回应,只是她的“里”字还没有说出口,她的嘴已被楼少凡一把捂住,施展轻功极快的跃上了房顶。
“什么都没有,真是扫兴!”不远处传来了不知道是谁的失望之声,紧接着又听到了关门闭窗的声音,只是这些声音没有刚才打开时的整齐了,隐隐透着失望的色彩。
米多多皱着眉yù将楼少凡的手抓开,却被他一把抓着朝前跃去。
距两人方才站着不远处的地方赫然站着两个男子,身穿紫衣的沈默的眼里一片幽深道:“这一场游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莫剑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qíng一字不漏的告诉沈浩轩。”
莫剑低声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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