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奇怪归奇怪,她也没有多想,那种报复的快感在她的心里升了起来
她咬着牙在心里道:“秦霜霜,你不要怪我心狠,你们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你如果这一次真的被火烧死的话,要报复的话就去找你爹,我是被他bī的!”
她在心里念叨完之后,便从怀里取出火石,再寻过柴火将木柴点燃,木柴早被猪油浸泡过,一点就着。凌州又连着大晴了十几天,天气gān燥异常,窗棂阁楼均是木材,火一被点着便剧烈的烧了起来。她悄悄的躲了出去,心里既觉得很痛快又觉得有些内疚,她平日里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像这般放火烧别人的房子的事qíng却是第一次做,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忍。
秦府里传来了救火的声音,她还隐隐听到了秦霜霜的哭声,还有秦夫人的尖叫声,却独独没有听到秦怀研的声音。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秦怀研不在家?
只是四周传来了喧哗声,还有家丁们打水救火的声音,她知道此地不能久呆了,忙偷偷的往米府跑。
而她才走到城中,便见城南也火光四起,她不禁吓了一大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心突突的剧烈的跳了起来。这一次她再没有听到脚步声,就算是有她也听不到了,她没命的朝米府的方向狂奔。
她平日里好动,体力不错,这般一折腾居然还能跑的极快,只是她越跑就越是心慌,原本早就熟睡的凌州百姓因为米府和秦府同时着火的事qíng都将门窗大开,伸长了脖子来看个究竟。
米多多跑到米府外的时候,米府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漫天的火焰烧的半个天都是红的,炽烈的热làng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烧化。浓烟四起,火舌如巨làng一般袭卷了整个米府。
南雪和米家的总管米酒还有一众家丁都站在米府的大门前哭泣,个个脸上写满了担忧,却独独不见夏寻梅。
米多多只觉得心胆俱裂,一把拉过南雪道:“南雪,我娘呢?”
“小姐,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南雪一边抹泪一边道:“刚才把我们担心坏了,都以为你还在火场里,夫人不放心你,又到火里去寻你去了!”
米多多见那火烧的极旺,夏寻梅就算是个铁人只怕也被烧化了,她的心里升起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她大声道:“我要去找我娘!”
“不要啊!小姐!”南雪一把将米多多拉住道:“这火太大了,你这样进去,危险的很。夫人就是为了救你才进去的,你若是再身陷险境,那岂不是辜负了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我不管!”米多多大吼道:“我要我娘!”说罢,米多多一把将南雪甩开,转身就yù往火场里冲,只是一只qiáng有力的手将她一把拉住道:“米多多,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米多多用力挣扎,那双手却极其有力,她没有挣扎动半分。她怒极,扭头一看,却是楼少凡。
他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平静,那双沉静至极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担心。只是那俊雅的脸,超然脱俗的气质犹在,高大的身影被火光一照,高大而又挺拔。
若是没有近日发生的这一切的事qíng,米多多一定会极为享受他此刻的关心,可是此时他的举动却激起了她涛天的怒火,她咬着牙道:“楼少凡,你放开我!”
“米多多,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样进去只会要了你的命!”楼少凡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那双握着米多多的手不但没松,反而更紧了几分。
米多多大怒道:“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现在是我娘在里面!如果是你娘,你会不管她吗?”
楼少凡微微一愣,那双握着米多多的手却不自觉得松了几分,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孝道,米多多的心qíng他完全能体会的到。
米多多趁机从他的手中溜了出来,抬脚就往火堆里冲,楼少凡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拉住道:“我们已经成亲,你的娘也就是我的娘,你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我去救她!”
他的话一说完,便拎起旁边的一桶凉水将自己从头淋到脚,再寻了一条被水浸透的破棉被便钻进了火场。
米多多见到他的举动不禁呆了呆,心里还是不放心,还yù往火场里扑。管家米酒死死的拉住她道:“小姐,楼少进去救夫人,夫人就一定不会有事,你进去了只怕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些道理米多多都懂,可是里面是她至亲的人啊!她又如何能平静的下来,只是她也知道米酒的话有道理,她只能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等着。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只觉得怒火快要将她全身都烧化了,到得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在秦府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在放火烧秦家的时候独独没有见到秦怀研,为什么她一出米府就被人盯着,这一场火成是秦怀研领着一众家丁做的!
她的心里原本满是愧疚,可是到了这一切却完全被火烧的一片刺痛,只是再痛所有的事qíng她还得面对,她现在心里满是后悔,后悔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而与秦府结怨。如果她不去参加赏梅宴,如果她不绑架秦霜霜,今天的事qíng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她听她娘的话,好好的呆在米府,不跑到秦府去放火,她一定和她娘一起逃了出来,她娘也一定不会有事!
只是所有的如果都已经发生了,再后悔已经迟了。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祈祷她娘平平安安,一定不要有事!
时间过的极慢,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无止境的煎熬,她的泪水早已流满了整张清秀的脸,楼少凡终于从火堆里冲了出来,他的身上已经有点点火星,满头墨发被大火烧坏了不少,俊雅的脸已被熏的一片漆黑,再无往日的冷静淡寞。
众人一见他出来,慌忙迎上去将他身上的火扑灭。
米多多冲到楼少凡的面前道:“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对不起,多多!”楼少凡低低的道:“我进去将满个米府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你娘,可能是因为火势太大,你娘已经……”
“放屁!”米多多大怒道:“你娘才有事,你全家都有事,我娘她那么厉害,她一定不会有事!”说罢,她不顾一切的就要往火堆里冲。
一根房橼从屋顶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因为那一根房橼掉下来,火场的火势变得愈加大了些,漫天的火焰烧到了天际。
楼少凡将她紧紧抱住道:“多多,现在火势极大,根本就进不去!你现在这般冲进去,无疑于送死!”
“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管!”米多多bào跳如雷,声嘶力竭道:“我只要我娘,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当她看着楼少凡从火场里独自一人走出来的时候,她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夏寻梅极为疼她宠她,以前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这一次出事之后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份温暖的亲qíng。
只是人一直都是矛盾的,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米多多几近疯狂的模样,刺痛了楼少凡的心,在他的心里,她是嚣张而又乐观的,纵然她有哭过,却也是装模做样的多,像这样发自内心的伤心和绝望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楼少凡又如何会将她放开,又如何会让她去送死,见她qíng绪如此激动,当下想也不想便点了米多多的昏睡xué。
米多多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有些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娇憨的脸上纵然是睡了还带着伤痛。
楼少凡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他从来没有想到米多多也会有如此的一面,那个大大咧咧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的女子,此刻却是如此的无助的伤心。那点点伤悲透过她绵绵软软的身体漫上了他的心头,那一场滔天大火也同样在他的心里燃烧。
这种家破人亡的痛,他曾经以为会在他的身上发生,所以曾经想像过,所以一直努力的保护着他的家和亲人。可是此时这一幕却发生在米多多身上,他却又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绝望和无助。
南雪见米多多晕在楼少凡的怀里,她护主心切,凶巴巴的问道:“你把我家小家怎么呢?”
“她qíng绪太激动,我只是让她睡一会。”楼少凡淡淡的解释。
南雪一把将米多多从他的怀里抢过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米家又怎么可能会这样!我家小姐又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她只是一个小丫环,并不清楚所有的事qíng,可是这些天来她从夏寻梅的话里理清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楼少凡不语,他知道所有的事qíng都和他脱不了gān系,对于南雪的指责他无言以对,再加上他心里对米多多的愧疚,他那双清亮亮的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无奈。
他低低的道:“米府现在没了,你要带你家小姐去哪里?”
南雪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只是一个小丫环,平日里除了跟在米多多的身边胡闹之外再没有其它的本事,现在米府里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一堆灰烬,身上没有一两银子,又能去哪里?
楼少凡轻叹一口气道:“楼府虽然不大,但是虽是一个安生之所,诸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楼府去住吧。”
他以为所有的家丁还有丫环都会同意,没料到米酒站出来道:“多谢楼公子的好意,但是我们不能去楼家,米府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楼府所赐。纵然小姐和楼少凡拜过堂,可是在我们的心里,姑爷只是世子。所以多谢楼少的好意了,我们米府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还能照顾得了小姐。”
楼少凡微微一呆,刚要说话,南雪在旁边道:“就是,你以前对小姐百般羞rǔ,这一次让我们住到楼府去八成是不怀好意!我们不去!”说完,她从楼少凡的怀里将米多多抢了过来。
楼少凡的脸上有了一抹尴尬,他没有料到米府的人对他如此排斥,更没有料到米府的仆人如此护主。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片暗淡。
米多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她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四周一片陌生,原来昨晚南雪和米酒带着她没有地方去,就到了附近的一个客栈里住了下来。他们身上没有一两银子,客栈老板承经受过米府的恩惠,所以才让他们住了进去。
米多多一醒来便从chuáng上爬起来,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qíng,她只觉得一阵心惊ròu跳,跳起来就往外冲动,却在开门的时候和南雪撞在了一起。
南雪欣喜的道:“小姐,你醒了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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