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们没有营生?”米宝宝不以为然的道:“我的手头还有一千两金子,换成银子有十万多两,这些银子够做本钱了!”
“你哪来那么多的金子?”米多多的眼里满是好奇。她记得这一路之上米宝宝都将银子jiāo给她打点,她的身上现在只有十两银子了。
米宝宝满脸得意的道:“娘以前曾对我说过,在阳城的分号里替我存了一千两金子,以备不时之需,而现在就是动用那笔银子的时候了。”
米多多愣了一下,又是她娘,她娘已经死了,可是她却觉得她娘将所有的事qíng全部都算到了,将她所有的退路也全算到了。这些金子又哪里是给米宝宝的,分明是重新给她做生意的。只是她娘为何要将金子留在阳城,而不是凌州?她百思不得其解。
米多多咬着牙道:“哥哥会做生意吗?”
“我不会。”米宝宝笑着道:“可是娘说了,你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奇才,所以我相信你能用这笔金子将米家重新振兴起来,让所有欺负过米家的人全部滚到地狱里去!”
米多多只觉得头大,她一直想着要报仇,而报仇的前提是自己的qiáng大,自己要qiáng大就必需要有武力和财力的基础,她想过要通过经商,让自己富可敌国,再通过财富培养自己的势力。可是这样被米宝宝拖着上架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见到米宝宝满是期盼的眼睛,她咧嘴一笑道:“哥哥说的对极了!”
于是,三人在阳城里寻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此时正值三年会考之际,米多多的样子倒有几分像是应试的考生,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天一大早,米宝宝便拉着米多多去阳城里的米铺转悠,米多多知道那所谓的转悠,无非为了考察民qíng。
米家原本也有米铺开在阳城,只是半年之前米家破落之后,那些米铺久久不见到自己的东家,又听闻米府出了大事,所有的店铺的掌柜拿着银子自谋生路了。
三人在路上转了一大圈,发现阳城的米铺比起凌州来,规模更大,种类也更齐全,还有一些从东境的香米,米多多就算是熟识所有的米的种类,却也没有见过这么香的米,她一时便来了兴趣,便问道:“掌柜的,这些米多少银子一石?”
那掌柜的看了米多多一眼道,两眼一翻道:“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银子!”米多多不禁大惊道:“寻常的米十两银子都可以十石了,这种米十两银子才能买一石,掌柜的,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嫌贵你不买就好了,我这还是卖的是便宜的,前面的永大米坊里这种米都已经卖到十一两银子一担了。”那掌柜的满脸不屑的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穷书生,只怕是不食人间烟火,现在十两银子买十石米?你要是能买得到,我买十万万石!”
十万万换成二十一世纪的算法就是十亿石了。
米多多听那掌柜的语气说的极是傲慢,当下轻哼了一声道:“一两银子一石米的价钱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外乡来的就想敲诈我吧!
掌柜的满脸将米多多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说你是个读书人不食人间烟火还真的是高看你了,我看你就是个书呆子,你知不知道,自从半年年米家的大米被烧掉之后,整个苍蓝王朝的米价已经涨了五倍了,现在要五两银子才能买到普通的一石米了,这是从东境国购进的香米,比那寻常的米贵一半再成常不过!”
“什么?五两银子一石米?”米多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那掌柜的却已经不耐烦了,对着米多多和米宝宝摆了摆手道:“去去去,没有银子就不要来买米!”
米宝宝的眉头微微皱起,米多多却摇了摇头对米宝宝道:“我们再去其它地方看看。”
“去其它地方也一样!”掌柜的在两人的身后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巴佬,想用一两银子买一石米,你们就算是跑断腿也买不到米的!”
米多多原本对那米铺老板的话不以为然,结果却在走了十几家米铺之后,遇到的qíng况和最初那家米铺的一模一样。
两人回到客栈后,米多多的脸色一直yīn郁不展,米宝宝问她怎么回事,她轻轻摆弄着桌上的筷子道:“就算是米家的米全部被大烧光,米价也不会涨的如此离谱啊!”
米宝宝轻叹一口气道:“是不是因为米家的米被人烧了,所以米铺的米价才会往上狂升吧。”
“不可能!”米多多皱着眉头道:“今年虽然上半年一直大旱,但是由于chūn天的雨水好,所以池塘和水库里都蓄了极多的水,所以纵然旱了一个夏天,也不会影响收成,再加上快到秋分的时候,天又下了一场大雨,所以根本就没有出现旱qíng,没有出现旱qíng,反而因为一直天气晴好,在抽穗的时候花粉没有被破坏,还能迎来一个大丰收。这样的丰收之年,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高的米价?”
米宝宝愣了一下道:“我对稻米的生长并不了解,不知道这些,只是听你这样说又觉得有道理。多多,依你看,你觉得为什么米价会这么贵?”
“很简单。”米多多轻轻喝了一口茶,缓缓的道:“那就是有人在暗中cao控米价!米乃万粮之本,米价这般一涨,不知道会饿死多少穷人,那个背后的cao探者的心肠也着实狠毒。”
米宝宝皱着眉头道:“那我们就想办法把米价压下来,实惠大众就好了
“谈何容易。”米多多叹了口气道:“苍蓝王朝对米价一直都有掌控的,曾有法令规定米价不能超过三两银子一石,可是现在涨到五两了都没有人管,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米宝宝问。
米多多答道:“那个可能就是那个米商和朝庭有莫大的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暗中策划好的,所有的关节都有人在打点。”
“如果有人打点的话,他们岂不是会赚很多银子?”米宝宝问。
米多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会赚很多银子,按照以往米价的估算的话,米商去收米的价钱不会超过八钱银子,就算是把路费人工全算上去的话,米价也不可能超过一两银子。现在卖到五两银子一石,这就是bào利中的bào利,因为米价昂贵,只怕今年会饿死很多人。”
她还记得十三年前凌州大旱,那一次如果不是辽南王府出资买米,米家又大力支持的话,那一年只怕凌州要饿尸遍野了,她对于国计民生没有太崇高的思想,只是依稀记得那一年米价bào涨后,饥民疯狂抢米的qíng景。米家就险些被灾民吃了大户,好在辽南王出面gān预,米家才逃过一劫,却也在那一次的事qíng之后,彻底稳固了米家在凌州第一首富的地位。
每一件灾难发生的时候,总会有合适的契机成就一批人的成功。
米宝宝眉开眼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在这里开米铺,岂不是也会赚很多?”
“我们想要开米铺只怕不是一件易事。”米多多轻敲着桌子道:“哥哥,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我们在阳城里转了一圈,所有的米铺都是两家的吗?一家是永大米坊,并一家是庆成米坊,而且两家米铺的米价几乎一样,这就意味着两家米铺的老板要么是暗中商议好的都卖这个价钱,要么就是两家的米铺老板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所以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我们现在就算去收米只怕也收不到米。”
米宝宝愣了一下道:“听你这样说,两人米坊既然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cao控好了,那我们岂不是没得做?”
米多多双手一摊道:“对啊,的确没得做,更何况我现在还是朝庭的通辑犯,要做这笔生意只怕是不容易。”
“我看不是米铺的生意不能做,而是你在牵挂着某人,一心想要去墨城吧!”米宝宝没好气的道。
米多多朝他伸了伸舌头后道:“哥哥,你怎么能用这种心思度量你的妹妹啊!”
米宝宝气的咬牙切齿的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个么一个缺根筋的妹妹!”说罢,将她丢在客栈里,独自一人走上了街头。
米多多也不理会米宝宝,他要生她的气就生她的气吧!其实倒也不是她不想去做米铺的生意,而是那种生意实在是太不好做。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qíng之后,充分的知道官商合作的重要xing,米是一个国家的安定之本,所以在苍蓝王朝,所有的米铺都和朝庭有脱不了的gān系。她也知道米家之所以能在凌州做的那么大,和辽南王府有脱不了的关系。
他们现在在阳城,没有一个熟人,要想闯出一份天地来又谈何容易。就算是有熟人,却是一个都不能找,这里她只认识楼少凡、王敏之和钟恨离。而这三个人……
于是她这一天都窝在客栈里,哪里都没有去,只是眼前却总是浮现儿时记忆里灾民的脸孔。又想起她前段时间做乞丐的时候,受尽他人白眼,被人处处欺凌的事qíng。又想起米府被大火燃烧时的qíng景,她总是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到得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没有见到米宝宝,便问南雪:“少爷还没有回来吗?”
南雪答道:“小姐和少爷出去之后,我就一直没有见过少爷,怎么,少爷没和小姐一起回来吗?”
听到南雪的话,米多多只觉得头大,她又忘了米宝宝是个路痴的事qíng了,他身怀绝技,一个人出去当不会碰到什么危险,可是她终是有些担心。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少爷八成是迷路了,你在客栈里等他,我出去找找他!”
米多多说罢,便独自一个人走了出去,米宝宝也是第一次来到阳城,这里应该没有熟人,而他若是真的迷路的话,让她去哪里找他?
米多多漫无目的缓缓的走着,就在她快要筋疲力尽之时,前面传来了喧哗之声,她心里有些好奇,也围了上去,只见一个衣衫缕烂的老妇人带着一小女孩站在一家米铺前说着什么,那掌柜的大怒道:“我这里是米铺,不是慈善坊,给我滚!”
老妇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道:“我们将米卖给了米铺,到现在一文钱都没有拿到,上次阿龙过来拿钱的时候,你们还把他的腿打断了!今天我如果再拿不到银子去付医药费,阿龙就没有药了!他的腿只怕都不会再好了!所以我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拿到银子!”
“去你的银子!”掌柜一脚将那老妇人踢倒在地道:“死老太婆,你三番五次的来这里捣蛋,说我收了你的米不给银子,老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银子全给你了,你不要再来纠缠不清了!你儿子是死是活不关老子的事!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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