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萧凉一副极力为疼惜的表妹还有辜杰辩驳的样子,辜彦萱在心底无奈的摇头叹息,哎,真是个迟钝的家伙。薇儿姐姐和杰哥哥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迟钝的人,可以想见当年的qíng形有多么无奈而难搞。薇儿姐姐那么明显的感qíng暗示竟然被萧凉误解为亲戚之间的关怀帮助,还有杰哥哥,或许他的从中误导也有关系。
揉了揉太阳xué,辜彦萱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从一团乱麻的陈年旧事中理出一丝头绪了。抬头看看脸色已有些疲倦的萧凉,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了好转,那是辜杰在几乎送掉半条命的qíng况下qiáng行将自己体内四分之三的灵气输送进萧凉本已快要崩毁的身体内,这才换来了如今的效果。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让萧凉知道,寅哥哥的用药剂量无人能出其右,在他自认为是例行身体检查的一个小时之内,所有的事qíng都已经处理完毕。
杰哥哥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想让凉哥哥知道呢,如此深qíng爱护,加上常年的守护,他几乎都快要爱上杰哥哥了,当然,只是几乎。
眨眨卷翘的羽睫,辜彦萱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qíng掀开嘴唇顽皮一笑,身体离开桌面回到摇椅上躺下,轻柔的晃动,他舒服的闭上双眼,软糯的声线轻轻说道:
“凉哥哥,你从来未曾想过杰哥哥对你抱持着哪种感qíng吗?还是说,因为你的身体,所以你不敢想,或者又是因为那段记忆的空白?”
轻飘的话语吐出的却是尖锐几乎疼痛的问话,萧凉敏感的皱了皱眉,抬眼看向对面躺椅中娇小的少年,眉宇间还留着青涩和稚嫩,那美丽的模样如果假以时日,经过岁月的沉淀将会绽放出勃发的美丽光彩。不过,萧凉不知道的是,辜彦萱经过了第三次蜕变,无论再过多久,他依然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岁月留给他的只会是一段段美好而甜蜜的回忆。
“小萱,我并不是想说些什么,只是,你跟族长大人他,难道你都没有过犹豫吗?毕竟……”
“毕竟我们是血亲,是父子,是同xing。”
静静的打开双眼,接续萧凉未能说出口的话,辜彦萱从躺椅中坐起身,手托着下巴,笑**的样子无忧无虑。眼眸一转,视线凝结在右手手腕上,**的红唇轻轻绽放,他柔声道:
“犹豫对于我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qíng。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自从第一次睁开眼睛见到爹地,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要些什么。其实人生这么长,有些人历经一辈子也看不透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或是知道自己的渴望,却苦于无法实现,就像……”
眼眸一暗,辜彦萱话音停顿继而接着说道,
“一开始我就是因为爹地,我从小到大做的每一件事qíng也都是因为爹地,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乎别人说些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知道爹也是在见到我第一眼后就喜欢我了,只是他总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心,他是那样一个冷酷高傲,自制力超qiáng的人,所以为了让他记得我,忘不掉我,我做了许多事qíng,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等待,我们互相试探,猜测,最后才走到如今这样,我怎么可能还会犹豫。只要爹地需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我们其中一个先离开人世,我想如果有那一天的到来,可能留下的那一个会随后就到吧!”
回忆是美好的,辜彦萱想起了自小到大的那一段段难忘的经历,二岁以后痛苦而艰难的五年,然后又是五年,再后来被爹地锁在身边三年,直到那件事的发生,心逐渐敞开,他接纳了自己,真正的,将全部的自己展现出来。
卑微,痛苦的渴爱之人;睿智,傲慢,卓绝的一族之长;霸道,深qíng的恋爱中人;还有残酷bàonüè,嗜血的魔xing气息。他的每一面都令自己沉醉,想要多爱他一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他,这样的爱,满满的,几乎要淹没了自己,却并不满足。
怎么能够让自己停下脚步不去爱他?那是比宇宙崩塌还要荒谬的事qíng!
嘲讽的勾唇浅笑,辜彦萱结束回忆向萧凉看去,只见他蹙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样子。但愿这样能够使他多多少少开窍一些,否则,杰哥哥还有的磨。
“小萱,抱歉,我为刚才那样的说法道歉。我已经了解了你同大人之间的感qíng,只是,这样美好的感qíng太令人羡慕了。”
慢慢的舒展眉头,萧凉诚挚的对辜彦萱道歉,从少年一字一句的话中,他能够体会那种深挚的qíng意,他敬佩,羡慕也很渴望,更有一种熟悉感,仿佛自己曾经也经历过这些,但是,这可能吗?
“凉哥哥,如果你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你希望找回那些失去的珍贵吗?”
辜彦萱软糯的声音带着一丝**在耳边响起,心头一动,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使萧凉有一种冲动几乎就要冲口答应了,但随即他想到自己的qíng况,眼神黯淡,轻轻道:
“可能吗?只是凭我如今这随时可能消亡的身体,即使找回了记忆,知道了可能遗忘的重要的过去又有什么用呢?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如果我说凉哥哥的身体有复原的希望,而且这个几率很大,你又怎么说呢?”
再次抛出诱饵,辜彦萱勾唇轻笑的样子像极了妖娆的恶魔,引诱着纯洁的心灵堕落,萧凉被他语气中的笃定征服了,鬼使神差,他点点头,
“如果我的身体能够复原,那么我愿意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如果我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事qíng。”
“当然,你忘了,凉哥哥。记住你说过的话,希望你醒来不会反悔。有个人等了你太久太久,早点记起他来,这样会比较幸福哦,这是你欠他的。”
朦胧中,萧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困!眼皮几乎架不住的一直往下掉,昏睡之前,他好像听见了辜彦萱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可惜,他太困了,身体好累,从来没有过,很快,便是一片黑暗。
跌入黑暗之时,他唯一记得的只有,究竟是谁等了自己好久,是杰吗?他英俊的脸孔,温柔的眼神,高大的身躯宽阔的怀抱总是为自己提供温暖,如果是他,他不介意找回记忆,真的!
第四卷 风云变幻 第175章 遗失的记忆(1)
落花飞叶,那些掩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犹如被封上了一道道难启的枷锁隔离了每一回的探寻和追根问底。
时间的黑dòng在岁月流逝中逐渐扩大,等待着又一个生命的消亡。
梦中那条长长的海岸堤坝一直向前延伸,一望无边的蔚蓝海面掀起白色的làng花,一种在外界极难寻觅的海鸟张开两对与身形不符的巨大翅膀,红色的双脚总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从海底漂浮上来呼吸的鱼儿,它们是辜氏专门驯养的用来传递qíng报的信使。
这个隐藏在深海内地的岛屿,孕育了一代代伟大的辜氏族长,同时也是朔影的出产地。铃兰五角变化莫测,没有人能够完全掌握它的活动规律,当然除了每一任的族长之外。
萧凉被这一任的族长辜逸飞选为朔影前往铃兰受训时还只有6岁,抛下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和唉声叹气的父亲,丢掉涕泪横流的小跟班,踏上了那条前路未卜的不归路。
铃兰岛是美丽的,常年笼罩在雾气深处,岛上的植被四季常青,同自然相生相伴的各式建筑,美丽而别具一格。
没来得及欣赏完全风景,就被带入朔影的训练基地,除非能够打败同期的500名受训者,成为这一批的100名朔影中的其中之一,否则,等待自己的也只是死。
离开了温暖的家,自小他总是不解为什么母亲和父亲望向自己的慈爱眼神中总是会蒙上一层yīn影,有时候他带着表妹从外面疯玩回来总是会无意间听见母亲哀切的悲泣声,他不懂,就算是他和表妹一样没有进入天行院学习,因为他们在第一关的测试中就不及格,所以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天行院的学生,但是他是快乐的,有最亲的人陪伴,他很知足。
前生唯一快乐无忧的六年终结在那群浑身穿着漆黑的衣服,就连面容也蒙在黑色中的男人身上。他们自称为朔影,是隶属于族长辜逸飞的暗卫部队,他们来是为了带他走,去到铃兰岛接受训练选拔,这是他出生后一个月就决定了的事qíng。
他终于了解为什么母亲总是那么悲伤了,她是在为自己唯一的爱子那坎坷的命运而不平,哀鸣,可是,有什么办法,身为辜氏人,一定都要以族长大人的意旨为尊,尽管这一任的族长时刻受制于长老院和五系头领,但他的话依然有用。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进入训练基地,他是这一期的500名学院中最瘦小的一个,望着那些虽然同龄但是却高出他许多,也壮上许多的孩子,每个人眼中流露出的不是亲切和好奇,而是竞争和打量,萧凉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还有孤独!
训练是残酷的,每一天,凌晨三点就要起chuáng开始进行身体训练,背上,四肢背负着重达百斤的负重,两千米的距离要跑上数十次,更不用说还要爬上有三层楼高的乱石堆,食物是定量的,最后一名是没有资格吃饭的。身体的瘦弱,在最开始时体力当然不比那些qiáng壮的孩子,萧凉已经连续超过十天没有饭吃,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名,体力流失,疲劳,饥饿,头晕眼花,萧凉是绝望的,他悲哀的猜测着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在这为期一个月的身体训练中,还没有挨到第一次选拔就会被淘汰。
又一次被人设计从高高的乱石堆上滚落,浑身伤痕的被教官丢回宿舍,并且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他在第二天的训练中依然是最后一名,那么朔影头领会前来亲手解决掉他的小命。
尝到了泪水的咸味,他好像看到了母亲布满泪水的苍白脸孔,还有表妹胖嘟嘟还挂着鼻涕的红润小嘴,没有食物,仅仅依靠灵力来维持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
眼神朦胧中,他见到一只肮脏的小手递来的一块黑黑的馒头状的物体。就像是快要渴死的旅人在沙漠中找到了绿洲水源一般,腹中瞬间燃起的饥饿感令萧凉来不及细想这是不是某些人的又一场设计与yīn谋,抢过那手中的东西吃的láng吞虎咽。小小的一块馒头当然不能填满空旷的胃,但是却令萧凉几乎绝望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
他十分感激的看向救命恩人,却见到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是的,虽然大家都是六岁稚龄,还没能享受人生,但是他却诧异的从那张俊俏的小脸上见到了历经劫难的寂寥和萧瑟,那对幽深的眼瞳中寂寞如影随形,这是一个与世隔绝了的孩子,他仿佛不属于任何地方。
那一刻,萧凉忽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他想要抹去那人眼底的寂寞,温暖他冰冷的心,于是他鼓起勇气拉住那只乌黑的小手,露出了来到铃兰后的第一抹笑容,也从此结下了两人纠缠半生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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