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京里有很多人都在私下传将军的事,说这件不清不楚呢。而且还有人说,将军的大公子没死呢。”余明仪压低声音说。
阿昊心跳加快,手心都出汗了,坐在他身边的耿秋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也跟着紧张起来。
阿昊qiáng装镇静的问:“怎么回事?”他没死的消息应当没什么人知道才对。当然了,想知道他的消息的人,大半都是想害死他的人。当时皇上并没有降罪于他,按理来说,是不应当有人要追杀他的。
但是追杀他的人却不少,一开始是明着官差想方设法想弄死他,没成功,后来的那些人全是死士,暗探,甚至有军中的人手,他们根本就不怕露出真面貌,是打算非置他于死地才罢休的。所以他才会折损那么多人,而且那时他也很明白,这些人应当是新太子一脉,或者是踩着将军的血上升的一些军中武将家族。也只有这些内心有鬼的人,才会如此不依不饶的想要他死。因此,他越发相信他父亲的死,是这些人设计的。
“唉,我是不相信将军会通敌叛国,其实很多人也不相信,甚至有人说是……”余明仪含含糊糊的说着,比划了一个五字。意思是说与原来的皇五子现在的太子有关。
护国将军是个传奇人物,是很多人心目中的英雄。并且他的家族不大,嫡系更少,妻族母族更差,又子孙不旺,就一个病歪歪不知养不养得大的儿子,说他会通敌叛国,好多人是不相信的,这样于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啊。与其冒着被国人唾弃,被皇上诛杀的危险,他还不如解甲归田,荣养着呢。实际上,要不是边关一直没有平定,将军真想解甲呢。只可惜,他心中有国,却阻了别人的路,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恩,我也知道,但是大家也不过是私底下说说罢了,又有谁能真正为将军讨回公道呢。我记得小时候是见过将军的,他还亲自教我打了一套拳呢。就是我现在天天早上练的拳法。”阿昊怀念的说。
“我在初二的半夜,见到有人在将军府祭拜,想必是与将军府有关的人,我猜肯定是大公子。”余明仪把当初见到的事qíng说了出来。
他是希望大公子还活着,特别是他得知大公子与侯府的事qíng后,越发觉得这位大公子可怜可叹,居然会有段这么不堪的婚姻。不过,幸好两人没关系了,要不然这位大公子也只会私底下被侯府的人弄死。他是最讨厌这些勋贵人家,很多人家中都有不少的yīn私,外表都是亮丽无比,内里却一片骯脏。
“不可能。”阿昊一时激动,说完才觉得自己这话大有问题。作为将军府的大公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将军还只有他一个孩子,而阿昊虽然武艺不凡,却极少在人面前出现,甚至多半时间他还戴着一副面具。因为他是个相公,不喜欢别人那种或可惜,或感叹,或打量的眼神。就连他上战场也是戴了面具的,嫁人后,更是关在内宅,除了回将军府,基本就不外出,就连侯府的人,也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正面貌。所以现在真正认识他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果然,余明仪惊讶的看着他,阿昊按下qíng绪,又说:“我认识他,他与我年纪相仿,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京里该有多少人盯着将军府,就想弄死他。”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却在飞快的思考着,还会有哪个人还记得将军的恩qíng,会在初二的晚上悄悄去府里祭拜。因为初二是个很特别的日子。知道这个特别日子的人极少。
“哦,这样说也对,他现在可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应当是找个地方隐藏起来,图图徐之。”余明仪也认同阿昊的话。sk
“我家与将军府也算是有旧,并且将军对我家不薄,虽然我现在帮不了什么忙,但希望以后能对将军之事做点绵薄之力。您,能不能帮我暗中打听一下,将军府的事qíng。”阿昊又说。
“我知道,只不过我在京里也没什么势力,我吩咐过万由,让他帮着打听京里的大大小小的事qíng。我想发现与将军相关的事qíng,他应当也会告诉我。”
回到家后,阿昊这个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头又隐隐作痛。耿秋怕他又发病,就给他慢慢按摩脑袋,这也是李大夫教过他的,这样有助于睡眠,也会缓解头疼。果然,约两刻钟后,阿昊睡着了。耿秋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很快入睡。
睡眠中的阿昊却一直不停的做着光怪陆离的梦,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不停掠过,他迫切的想要找到还能信任的人。可将军的得力手下,与将军府的心腹下人加起来不下百人,虽然死了大半,但也无法分辨还活的数十人哪个才是衷心的啊。可他不停的回忆,见到的全是死人,打斗场景。突然一道模糊的影子一晃而过,他猛然惊醒。
他记起来了,他有个同伴,却只是在他家呆过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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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被家人带走。但那时,他俩一同进学一同练武,同吃同住,感qíng非常好,以至于,同伴回去后,两人还经常在一起玩。那家人本来人口简单,稍有薄产,只一个寡母带着三个孩子,这个少年是小儿子,却不想两年之后,大家都以为他早死了的父亲却突然回京,并且得了圣恩,一跃成为官宦人家,根本就不同意将军的打算,就渐渐疏离了将军府,后来还趁着调迁举家搬走,就失了联系。
而这个同伴,就是将军当时给阿昊挑选的入赘正君人选之一,即耿秋现在的身份。其实那时候,他身边这样的人,有几个,只不过这人是他最满意的,他那时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郎,说不上爱,但感qíng却不错,将军也是希望阿昊能找到一起长大,知道秉xing,qíng投意合之人。
失去联系后,阿昊就被将军带上了战场,再加上后来的事qíng,阿昊就慢慢忘记了这个人。现在想来,也许只有他还记得将军的恩qíng,而又不受牵连,能置身于外。但是现在想来他居然,完全不记得这个长得是什么样子,又姓堪名谁了。
“怎么啦?”阿昊的举动也惊醒了耿秋,耿秋连忙点了灯,问道。
“我记起一些事qíng了。”阿昊说着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么说来,这个无名氏很可能就是半夜去将军府祭拜之人。但另一个人又是谁?是敌是友?”耿秋分析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估计另一个人也是友,要不然不会这件事不会这么安静。”
“有道理,要是敌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捉到这个人。”耿秋也认同阿昊的观点。
“这么说来,你还是有帮手的。而且这些人在暗中,对你有极大的好处呢。所以你现在也不用想东想西了,安安心心的读书,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耿秋笑,两人这时早没了睡意,又得知了一件大好事,岂能不来一场身心畅快的动运。
于是,一夜chūn风,两人把chuáng都差点弄散架了。
☆、第57章 县学
北县县学,订于正月二十八后的七天为报名时间,然后三月初八正式开学。因为是第一年,所以开学日子要稍微晚一些。其实年前,耿秋就去了周家别院与余明仪商定一些县学的事qíng。比如,要收些什么学生,收多少。授课的夫子有选多少人,学院的管理人员,比如厨房洒扫巡逻值夜人员从哪里来等等,这些繁琐而又不得不考虑的事qíng相当多。
可眼下,两人虽然年前就做了这些规划,又有周知府的协助,但也连续忙乱了三天,还好象什么事也没定下来,愁得余明仪头发都快要白了。
“男爵,您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夫子定下来。别的事,去找县太爷协助。”耿秋提议道。这个学院既然是北县的县学,县太爷是一定会协助,并尽可能听丛余明仪的安排,毕竟这上县学没有余明仪哪能开得起来呢。
“恩,夫子是最重要的,上头派下来的两位训导已经快到达北县了。除了这两位,我另外找了两人,老爷帮着找了两人,再加上我自个儿。一共七人,辛苦点基本上能应付了。往后再慢慢考量,需要增减夫子人数。”
“七人,还是稍微少了些。”耿秋说。其实叫他来说,这肯定是不够的,因为他们的招生计划是收九十到一百人。而且这些学子的水平绝对是差参不齐,这授课的夫子要有类似现代教育,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的老师。七个人确实是少了些,但短时间内也只能找到这些人手,并且这些人还不一定能全部胜任新工作呢。
“我也知道少了些,可一时间上哪儿去找人呢。就是这四人,也是花了不少心事才找到的。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了,只要我们这县学一开起来,有点成效出来,自会有人上门呢。”余明仪笑道。他哪里不知道七人太少,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啊。
包括余明仪在内的七名夫子,全是教授文化课的,耿秋又问:“男爵,这些学子长期住在学院里,是不是应当也适当开设一些qiáng身的课程?”
“当然要啦,科考没个好身体是不行的,乡试要考九天六夜呢,又是冬天,吃住都在那窄小的小隔间里,那可是智力体力身体素质的综合博弈呢。没个好身体怎么能熬过去。”余明仪说。
“哦,有没有身体差的死在考场上?”耿秋好奇的问。
“肯定有啦。所以身体实在太差的人,是不会去考的。九天六夜,人一进去,就锁上了大门,不到时间,绝不开门。自己得带衣服被子食水,吃喝拉撒全在一个小隔间里,就算是死了,都要在散场时才能开门抬尸体出来呢。”
“太可怕了。”耿秋道,吓得身上都起了jī皮疙瘩。这古人也是用命在博前途呢。
“所以,我们是要安排一些qiáng身健体的课程。其实好的学院,还得安排骑,she的课程呢。”余明仪又说。
“哦,我们这点地方,怎么能骑马she箭。”耿秋笑。
“所以我准备让县老爷每旬带学子们出去上一次骑,she课程。衙门自有一些身手好的捕快,完全可以cao练一下学子们。平时也会每旬安排两次qiáng身健体的课程,这个夫子人选也jiāo给了县太爷。”余明仪说完,两人会心一笑,这县太爷想得到好处,怎么着也得出点力吧。
“其实每天早上,让学子们围着学院跑两圈,或者做做cao打打拳也可以起到qiáng身的作用。这个简单,天天都练,效果绝对不会差。”耿秋又说。他觉得每旬一次,还是少了些。要是正遇上衙门忙乱时,还上不了课呢。
“恩,这个想法很好,可没这样的人选啊。阿昊倒是合适,可他都是去府学读书了,哪里有时间。”余明仪叹气道。
“会五禽戏的人,总能找到吧。”耿秋说,其实他会几套现代学校做的cao,但实在是不适合古代啊。
“这个简单,李大夫就会。正好我自己也在跟着他学呢。”余明仪大笑,其实要不是因为太忙,他又进京一趟,他早就学会了,以后他自己都能教学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