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道电闪,映出随便脸上那道旧疤,隐在yīn影里的半张脸苍白又略带憔悴,眼底沧桑沉稳。
爆头看着随便的眉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微微地皱了起来。
他立马笑了一声,“糙!大便!你不会又以为老子怀疑你和他吧?!老子说过,别说不是你们,就算是!老子也帮你杀人灭口!”
随便一愣,随即苦笑,“你啊……”
这孩子护短护得毫无原则,幸好当年是被他和林林救了,这要是被哪个混世大魔王救了,还不得为虎作伥?
他刚要开口再说,突然爆头神色一变,警觉对回了身去,抬枪一指门外,“谁?!”
“哎,别激动!”女孩子紧张的声音。
是薛晴扶着徐月见站在门外,旁边还跟着五号,窗外声响太大,爆头竟没留意到他们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一见又是半夜冒险出屋的她,爆头面上神色顿时恢复了凶恶与bào躁,“你TM欠糙啊?!大半夜的又出来抽疯?”
他话实在太难听,薛晴忍了又忍,勉qiáng保持着平静答他,“你听我说完。徐老师不舒服,想去厕所……”赶在爆头说话之前大声抢道,“我知道不安全,我一个人扶不动她,想找你陪着一起去!你不在!五号他说你叫他守在那里,他不能离开!所以我才说来隔壁找你商量!让他陪我们去一下!或者你陪我们去!”
“你MB吼个P啊!”爆头比她还大声,睡了一会儿也算有点力气咆哮了,“TMD敢吼老子?!”
“我这是大声!大声!因为外面太吵!大哥!麻烦您了!麻烦您!!”薛晴尖叫着继续吼他。
爆头眼色一狠,一抡拳头,被随便拦住了,和声劝道,“好了好了我陪她们去……”
“你别管!老子去!”到了没人的地方老子揍不死这死丫头!
正这个时候徐月见勉qiáng笑了一下,电光映得她面上的神色青白而虚弱,“你们别争了,不用了,我突然又觉得好些了,不用去了。”
“徐老师……”薛晴道,“他可以陪我们去的,你别看他这么凶,他……”
爆头眼一瞪,正要再骂,突然一个低柔的声音道,“还是我陪她们去吧。”
“你给我老子滚回屋去睡,TMD站都站不稳!”爆头一看五号脸色苍白的那虚弱样就来气。
“我没事的,”五号说,“你别担心我。”
薛晴的眼睛一亮,随便“噗”了一声,爆头从额头上崩崩bào出几根青筋,“糙!谁TM担心你!”
五号有些黯淡地垂了眼,低声说,“嗯,我知道了,”接着抬头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轻蹙着眉头,担忧地说,“可是你腿上有伤,我担心你。”
“老子也不要你担心!!”这句差不多是咆哮了。
“嗯,我知道了。那我陪她们去了?”五号柔柔地问。
“TMD快点滚!”
眼看着那三人走远,爆头突然觉得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对方绕开了!
随便已经在旁边扶墙忍笑忍得肩都颤了,听到爆头磨着牙深呼吸、手指揉捏得吱嘎作响,一时间颤抖得更厉害。
……
女厕所在走廊的尽头,五号走在前面,薛晴在后面搀着徐老师,三人慢慢地走着。
“你们几个都是‘除魔师’?”徐老师边走边低低地问。
“……是。”五号应道。
“都是那个……什么中总的吗?”她似乎是刚才在门外听了几句,来了兴趣。
“不,他们不是。我是。”
“你们中总的是不是都很了不得啊?”薛晴好奇地cha话问,“那个魏一,说他差一点就进了中总,又说东总跟中总在一个地方办公,只不过编制不同,他也算是中总的人。有这种说法?”
“我不知道。”
薛晴叹着说,“大哥,你是中总的,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那个魏一尽chuī牛说他什么都知道!”
五号摇着头说,“我都不记得了……”
“咳,咳咳……”徐老师突然大力地咳了起来,一时呼吸困难,青白着脸喘息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师!”
“咳咳咳……没……没事……”徐老师喘着气艰难地挤出一句。
去了厕所之后,五号又送了她们二人回屋。爆头已经在屋内靠着墙边重新坐了下来,一手撑着膝,皱着眉,目光yīn鸷地看着五号进来。
五号帮着薛晴搀着徐老师躺在桌上,突然抬手搁在她的肩上。
“咳,咳咳……怎么了?”徐老师一边咳一边问。
五号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没什么……”
他眼中的神色却有些奇怪,垂下眼,谁都不能从他静默的神qíng里看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须臾又抬起眼,似乎是见徐老师冷得嘴唇发白,绅士地将自己染了血迹的除魔师制服外套脱下来了,盖在她身上。
之后便只着了先前被雨淋湿,因为捂在里面、过了小半夜犹还未gān的衬衫,默默地坐回墙角去。
他身上带着半湿的寒意,一感觉到他在身边坐下,爆头同志就摩拳擦掌着要拿他来练练手——不要命了敢耍老子?!别TM以为接个吻老子就舍不得揍你MD!
刚一伸手去拎他衣领,看到他在黑暗里显得瘦而单薄的身影,手上的触感是没了外衣的衬衫,顿时就皱了眉头。
揪着他脸皮拍了一拍,想到刚才接吻时触及对方唇与手臂的冰凉——怎么觉得现在比刚才还TM冷了?
于是鄙夷地嘁了一声,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粗鲁地丢到他头上,“穿上!”
五号慢慢地将那夹克从头上扒了下来,单臂抱在怀里,垂着眼乖乖地“嗯”了一声。
“糙!不要拿脸去蹭!变态!”
……
雨下了一夜,现在虽然小了一些,但仍是淅淅沥沥没个停歇。临近凌晨,天空却没有一丝光亮的迹象,空气里弥漫着粘腻湿冷。
爆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肩上的脑袋,太过宁静的、苍白的脸,细密垂下的眼睫一动不动,若不是低低的呼吸声,简直就像死过去了一般——偏偏嘴角还微微抿起,带着一缕浅浅的笑,整一个含笑而终!
这小子太TM自来熟了,睡着睡着就舒舒坦坦地把脑袋靠过来,推开了又靠过来,推开了又靠过来,被大力推醒了还拿无辜茫然的眼睛黑汪汪地看着他……
亏得爆头满额青筋面目狰狞了一晚到现在,竟还没出手揍他。
爆头越看他越来气,狠狠地握了握拳头,抬起手——却终究只是把五号肩上披着的、自己的夹克往上拉了拉,掖紧。
突然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简直恨不得扶墙自撞、抽匕自刎、开枪自饮!
糙——!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白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老子也TMD像个神经病了!!!你妹啊!!!
正处于极度的自我否认之中,突然察觉到屋内的动静,爆头警觉地抬头。
躺在桌上的徐老师一边摇晃着一边挣扎着坐了起来,凌乱的长发遮住脸,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桌面低低地喘着气,房间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她面容。
她旁边的薛晴等人睡得正香,并没注意到她的动静。
她低着头,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墙,慢慢地、脚步颤抖地往门的方向走来。
爆头直起身,低声道,“做什么?!”
徐老师抬起头,脸上神色苍白中透出浓重的青huáng之色,额上渗出大滴的冷汗,牙齿打着颤,吃力地说,“我……不舒服……厕所……”
爆头还没说话,旁边五号突然低低地道,“我送她去吧。”头已经从爆头肩上抬起来了。
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抑或一直根本是在装睡??
爆头黑着脸瞪了他一眼,“快去快回!别TM在外头磨蹭!”
“好。”五号应着。
看着五号扶着徐老师慢慢地走出去了,爆头重新坐回墙边,皱着眉打了个哈欠。
不得不承认自己昨天消耗太大,浑身乏力不堪,有些头昏脑胀。真TMcao蛋!等雨停了送了这拨人去总部,一定找个地方好好睡TM三天三夜!
正打着哈欠轻轻地伸展活动受伤的腿脚,目光扫到一旁的季逸鹏——满脸青肿的后者正用带着仇恨怒意的眼神偷瞄着他。
爆头寒眉一皱,目光一冷,。
季逸鹏轻颤了一下,将头别了开去。
嘁。爆头心里冷笑了声。
揉了揉因为烦躁而有些昏沉的太阳xué,爆头继续打着哈欠。
突然动作僵住了。
雨声里,似乎有什么声响。
是凄厉惨绝的女声尖叫。
爆头神色一凛,撑地而起,抓了步枪就冲出门去,正碰见隔壁探出头来的随便。
“你看着他们!”爆头丢下一句,直冲那声响发出的地方——走廊尽头的女厕所。
独立的残疾人、老年人、孕妇等专用的厕所隔间,门锁已经破碎了,房门虚掩着,爆头提着枪推开门,登时瞳孔睁开,神色大变。
那比其他厕所隔间要大得多的房间里,对面的墙壁竟然破出一个大dòng,地上零星几块碎石碎砖,而四周的墙壁各处,包括天花板上,竟到处都是喷溅型的血ròu,淅沥沥沿着白瓷砖墙面下淌,简直像炸开的碎尸现场一般血腥!
而五号和徐老师俩人都不见了。
大dòng外头就是高空,爆头探头出去,下面有块浴血的遮雨板,旁边约一米处,就是他们先前借以从附属楼攀爬而来的平台,斑斑血迹一路延续到平台那头。
爆头正要探身跟着那血迹出去,突然直觉不对,隐约又是什么声响,退到走廊上,果然从众人休息的自习室内传来打斗声。
忍着双脚剧痛奔了回去,一推门正见随便被魏一按在地上。
随便虽因被看似绑住、实则已经松了绑的魏一偷袭、而占了下风,但仍大力挣扎,魏一一时也无法完全控制他。
所有人都醒了,抱着各种神色紧张地围观着。
糙你MD!谁TM解了那guī孙子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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