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说呀,”医生又感慨道,“啧啧,变化最大的是他……他怎么就成了丧,咳,以某一种异于常人的状态生存的人?”为了照顾对方的qíng绪临时改了口。
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去瞟乖乖站在墙角的季逸林。这十年前就看似jīng英实则呆毛(该看法系医生个人观点,与任何其他个体及组织无关)、常常霉运当头的可怜孩子,如今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他在震惊之余心生感慨。
而季逸林红着眼睛只盯着身上滋滋淌着电的随便。他和幺jī被随便千辛万苦从小窗户里头□之后,就一直跟在随便后面来到地下室,被电了三次——屁股焦焦的幺jī忍无可忍在他胸口踩了四个蹄印之后晕乎乎地跑走了——才终于在随便的喝令下委屈(?)地与随便拉开距离,退到墙边安静地守着。
随便偏过头看着季逸林,哑着声苦笑道,“没关系,你不用避讳什么,他就是丧尸,我知道。别过来,林林,会伤着你!”季逸林一见他看向自己,会错意地闷吼着要凑近,又被他挥手赶开了。
医生咳了一声,虽然之前在车里发现季逸林是丧尸的时候就被吓过一次而后发现对方人畜无害,但跟一只丧尸共处一室还是让他有些心跳加速,“咳!我说呀,他真是见我过的进化最快的丧尸了……”
能有这么清晰的思维与智能,能够辨识出随便。而且,还跟其他丧尸进化的方向似乎很不同。
“你发现了它们能进化?”随便道,对方作为除魔师医生果然够敏锐,这不过短短三日俩夜而已。
“你等会儿恢复些了,跟我过来,我有些东西给你看。”医生难得严肃着脸道。
他带着随便去了隔壁的房间,里面俨然一个小型的实验室,凌乱的桌上架着一些试剂,桌台中间被几条铁链缚住的,是三只不同人的断臂。皆是肤色青白,但腐烂程度各不相同。
医生拿镊子敲了敲其中一只,那条断臂刷地弹动起来,尖长黑硬的指甲抓挠着,摩擦着底下的玻璃板嘎嘎作响。
“这几天我跟小蔡躲在屋顶上观察,发现它们因尸变时间的先后而有智力的进化,最早尸变的丧尸已经能够意识到破门而入的时候应该先破坏门锁的那一部分。当然,最好的研究方法是抓一整只回来研究,但那太危险,我们只能捡回这些手臂来研究,”医生道,“这三个分别是前后不同时间内尸变的人。这只最早。光看外表看不出来它们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示意一旁的培养皿道,“我分析了它们的血液样本。它们的细胞发生了急剧变异,变异程度随着时间而增加,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增大几十甚至几千倍,并无限制地繁殖、不会正常死亡,直到头部遭到破坏,才会终止活动。”
“我原本以为是某种病毒,网络还能连接的时候我查过一些过往的资料,有些研究认为是外来的病毒或外星陨石中隐含的能量,能够替代ATP继续维持细胞呼吸与器官活动。我不知道以往的案例是否如此,但是这一次,这些细胞中含有的……”他肃色道,“是灵力。”
“灵力?”
“是,灵力。竟然在每一只丧尸的体内都含有,并且随着□传播到另一个个体。这些灵力在每个个体中的含量很小,但似乎可以短时间内破坏个体原有的生命活动,促使人们死亡,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促使重生和变异,而且有可能这些灵力主要在身体内储存的地方就是头部。”
“怎么会有灵力?”随便疑道,“而且这么多人不断地尸变,就算每个人身上只有一点,总量上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什么灵力这样巨大?甚至还可以自己复制?”
医生皱眉道,“不像是复制,而只是分散,只要很小的一点点就可以维持一个个体的活动和进化。这些灵力不仅含量微弱,而且极其怪异、前所未见,我并不知道它应归于哪一种已知的属xing,也并不像混合属xing。但可以确定,它带着侵蚀xing和扩张xing,并不像正面的力量。”
“至于他……”医生看了一眼季逸林,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进化到如此……他被咬了很久了?”
“……五年,”随便道。
“啊?!”医生惊道,唧唧喳喳的xing子又回来了,“五年前呀!五年前有场尸变?你们,你们是怎么过这五年的呀?啧啧,现在的年轻人……”
“但他不是因为‘进化’,”随便头疼地打断他道,“他尸变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之后一直……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说得对,这些丧尸的确是不断进化着,但是有一些特例,进化程度并不按常理发展。比如他,还比如五年前的另一个人。五年前聂城尸变,你可能不知qíng,当时的丧尸王甚至智能到可以伪装为正常人隐藏入幸存者中……”
他给医生描述了一通当年的qíng境,说到江黎,也说到这几日他所见的一切,说到疗养医院里被抓住的“新丧尸王”等等……
医生沉吟着,“……照你这么说,这些丧尸有一个源头,但是,又不似最初的源头。并且,他跟这些丧尸和丧尸王都不一样,他甚至有qíng感?”
“嗯,虽然并不会说话,也很难沟通,但是他认得出我,而且似乎越来越有感qíng波动。他会有一些行为让人看出他很高兴,或者很愤怒。”
“哦?”医生狐疑地挑高一边眉毛,又看了眼季逸林。
后者沉默地回看着他,赤红的眼睛里毫无qíng绪。
医生突然转身抱住随便。
“……嘲!!”
“林林!”
竟然是真的!脸青青的医生躲在墙角瞪圆了眼睛。靠!连吃醋这么高阶的技能都有!
“……麻烦你不要逗他!”随便哭笑不得地搂着闷吼着冲医生挠爪子的季逸林道。对方这几日极容易受刺激,这都不错了,还知道不能咬人,只能挠人……
“咳!”医生整了整衣服,想了一会儿道,“我倒觉得他变成这样,有一种可能。”
“什么?”随便一边竭力将季逸林箍在怀里制住一边问。
“丧尸是被怪异特殊的灵力所控制,这种力量虽然不多,但很qiáng大,可以cao纵ròu体,灭绝qíng感和思维,只留下本能和不断发展的智能,”医生貌似凑近观察着季逸林,分析道,“而他仍然保有意识,可能是因为他自身灵力很高,能够与外来力量抗衡……还有,”挑着眉看着闷吼不断的季逸林,“这家伙以前就爱吃醋吧?这明显怨念太深舍不得走呀!啧啧,你们这些年轻人……你一定是天天出去勾搭的呀!”
“嘲!”
“噗!瞧他表示赞同了!”
“他听不懂!你别靠过来逗他了!林林,住手,听话!”
好不容易才又把季逸林哄着抱紧了制住,随便喘着气继续与医生分析道,“的确……他灵力很高,你这样的说法很有可能。另外,医生,你听过‘灵魂离体’么?有接触过这样的现实例子么……”
他将前几日突然出现的五号的事qíng与医生讲了一遍,说到五号与季逸林怎样的相似,五号现有记忆最初的开端,五号对他及雷神枪的敏感等等。医生想了一想,道,“以往的确有这种事qíng,你们十年前来我诊所的时候,我记得……也是魂魄被人吸走的事qíng。照你这样说,真的有可能那是他的魂魄,而这具身体里,只是残存了一小部分。”
“至于你说上面那个人在杀人这样的行为上跟他不太相似……”医生沉吟着,“如果你肯定那个魂魄是他,这个倒是可以解释的。毕竟那个魂魄离体了五年,在五年里可能因为遭遇不同、又毫无记忆,xing格上产生偏差,而在这个身体里残余的部分也可能已经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以前的他。我建议你早点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拖久了,说不定会无法与身体融洽,形成俩种人格。”
“可是,”随便为难地抱着终于安静下来、开始反臂搂住他并且警觉地盯着医生看的季逸林,“他好像很反感他自己,他的魂魄。咳,可能是因为不明白那就是他自己,本能的要抗拒,而且我跟那个‘他’,呃,行为太亲热,也让他很激动……”
“哎!”医生一挥手,“离体那么久的灵魂要回去,有些抗拒是正常的呀!丧尸还管他激不激动!你以为他真会难受的呀?!笨不笨呀!我教你,捆结实了该gān什么就gān什么的呀!我这里有铁链借你!”一拍桌子,被铁链缚住的那三只手臂嚓礤地动了起来。
随便看了看铁链又看了看怀里的季逸林。后者赤红着眼,面无表qíng地看回向他。
……
在地下室的病chuáng里上演监禁现场版,细心绑紧铁链,随便在从头到尾也许是因为不知道他想gān什么而摊开手脚毫无反抗的季逸林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乖,等我一会儿。”
起身要上去叫五号下来,季逸林却在那边挣了起来,随便连忙回去又把他按住。想到五年前聂城小学的地下室里,对方被他捆住了却还是挣开束缚跑掉,随便不放心地又多缠了几圈,往额头上狠狠亲一大口,“……我马上回来。在这儿乖乖等我,嗯?”
“……嘲。”
试探地走开了几步,这次季逸林不再挣扎了,光扭过头看着他。
对方那样动作,随便不知怎的心里一阵莫名的qíng绪,走开几步又有些犹豫,回头看过去,季逸林还是静静地望着他。
随便一咬牙狠心丢下他上了楼。他刚才让医生帮忙叫五号下来,好一会儿了还没动静。
岂料一上去就见让他眼角直抽太阳xué骤痛的场面——
众人都在那里神色紧张地看着房间一角,而他们目光汇集之处,五号侧对着他弯腰站着,面色冰寒,一手持剑,正正抵在先前那死里逃生的小孩肩上。
“住手!”随便喝道,急忙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三天没睡超过5小时了……明天11点要起有7小时可睡很美好……唉……
这章补完,字数很客观哦……
顺道结尾只是个很常见的恶俗小狗血而已随便又圣母了大家不可以觉得五号是坏小孩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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