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姝被她哭得有些头疼,说道:“既然祖父不答应,你就收回这心,别再乱想,让二叔给你挑一门好事亲便是。”
“我不要!”聂思哭着道,一脸哀求,“大嫂,你能不能求大哥帮帮我?只要大哥愿意帮我,祖父一定会同意的,祖父最听大哥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霍姝直接道:“既然世谨先前觉得不可行,思妹妹还是收了这心罢。”说着,她伸手过来qiáng行将跪着的聂思扯起来,将她按坐到一旁的锦杌上,没让她再跪。
接着,霍姝又叫外面候着的丫鬟打来水,让她们给聂思净脸,便让人将她送回二房,根本不给她再开口说话的机会。
丫鬟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qíng,见霍姝脸色不渝,大姑娘明显还哭过,都不敢吭声。
晚上,聂屹回来后,霍姝将这事同他说了。
她的神色有些不好,单是看聂思求到她这儿来的态度,就让她有些不高兴。
聂屹听罢,神色未变,拉着她的手道:“莫要生气,小心气坏身子。”
霍姝抿了抿嘴,说道:“我没生气。”顿了下,她又道:“五皇子真是用心险恶,如此欺骗个小姑娘,要是他是真的心仪她还好,可他偏偏只是为拉笼卫国公府,这种手段就下作了。”
霍姝心里明白,这世家联姻,看的还是家族利益,就算是皇子的婚事也是一样,她还没有真的以为两个男女之间只要两qíng相悦,就应该在一起,像她和聂屹算是幸运的,比这世间很多男女都要幸运,可不代表她不懂其中的道理。
五皇子本身想要拉笼卫国公府也没错,可他不应该私底下这么欺骗一个小姑娘,特别是明知道这姑娘的家族不想将她送到皇子身边当妾的时候,他还使出这种手段,就是下作了。
聂屹轻轻地给她拍抚着背,柔声道:“莫气莫气,五皇子这是心急了,才会做这种事qíng。五皇子的亲事,舅舅已经有了人选,五皇子妃听说是镇安府傅家的姑娘,傅家虽然曾出过两朝阁老,但如今已经式微,比不得太祖时期,五皇子会焦急也是应该的。”
妻族不给力,五皇子只好在侧妃人选上作功夫,也不想想要是他纳的侧妃的身份比正妃还要高,以后五皇子妃嫁过去后,该如何自处?
五皇子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想给自己多添些筹码,就算不能帮上同胞兄长三皇子,也要给自己多一些保障。
五皇子从来都是一个对自己能狠得下心来的人,和三皇子刚好相反。
“这事jiāo给我,你不用理会。”聂屹亲吻她白晳细腻的脸蛋儿,柔声安抚。
霍姝深吸了口气,没说什么。
过了两日,霍姝就听说聂思病了,聂老夫人让人将她送到乡下的庄子里休养,至于在哪个地方休养,则没人知道。
霍姝去给聂老夫人请安时,见聂二老爷夫妻的模样十分憔悴,特别是聂二老爷,眼里布满血丝,满是不甘和无力。
聂慧惴惴不安地坐在姐妹中,聂慈和聂悠姐妹俩陪着她。
“修齐若是太累的话,就不必过来请安,回去休息吧。”聂老夫人对二儿子说道。
聂二老爷看了老夫人一眼,失魂落魄地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聂老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同样憔悴的二太太道:“修齐若是太过份的话,你也不必事事顺着他,直接告诉国公爷,让国公爷治他。”
二太太喏喏地应着,神色有些不安。
看到她这样子,聂老夫人xing子再软和,也忍不住想叹气,让众人各自散了。
将聂思送走后,也算是向五皇子表明卫国公府的态度,五皇子没办法再联系聂思,自然莫可奈何,只能郁闷地转移目标。
聂屹却记了五皇子一笔,在宫里遇到五皇子时,聂屹道:“听说五殿下的亲事定在八月份,臣在这里先恭喜五殿下。”
五皇子脸皮有些僵硬,觉得他不安好心,此时却不敢和他撕破脸皮,僵硬地道:“谢谢世谨表哥,改天有空的话,我请世谨表哥一起去喝杯酒。”
“不用,臣不好酒。”聂屹淡淡地拒绝。
五皇子又僵硬地说了几句,便和他告辞,转过身时,一脸yīn沉,眼里尽是yīn鸷。
五皇子出宫后,去三皇子府里寻三皇子,却不想在花园里看到被丫鬟们簇拥着的高筠,心里头不禁有些厌恶。
“五弟来了,是来找三皇子的?他不在!”高筠穿着一袭金丝孔雀翎大袖宫装,梳着飞天髻,cha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螓首高抬,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五皇子看她这模样,再听她直呼丈夫为三皇子,心里的恶感更盛,实在无法喜欢这女人,觉得兄长娶她委屈了。
他忍下心里的厌恶,问道:“不知三皇兄去何处?”
“我哪里知道?”高筠不在意地说,“不是在衙门,就是出京去了,或者……”高筠意味深长地说:“去给那姓伍的贱人联系什么人吧。”
五皇子脸色微变,冷下脸道:“三嫂莫要胡说八道,要是被有人心听到,连你这三皇子妃也讨不得好。”
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高若是三皇子不好,高筠这三皇子妃也讨不了好。
五皇子拂袖而去。
高筠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以为她会怕么?
☆、第143章
转眼就到四月,也到了荣亲王府的安阳郡主出嫁的日子。
安阳郡主的添妆日那天,霍姝挺着肚子过去了。
霍姝如今怀孕才两个月,每天好吃好睡不说,甚至没有一点孕妇害喜的症状,连肚子还是平平的,看不出点异样,穿上针线房的绣娘特地做的宽松的衣物,肚子盖得严严实实,更看不出什么。
若非太医很肯定她那脉相是滑脉,都让人以为她其实没怀上,就和以往差不多。
霍姝也是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到安阳郡主添妆的日子,她就想去给她添妆。在霍姝的再三要求下,并且有太医保证,聂屹才答应让她去荣亲王府,不过他亲自将她送过去。
安阳郡主穿着一袭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坐在房里,眉如新月,双目盈盈,一脸羞涩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看到霍姝竟然特地过来给她添妆,心里十分感动。
“你还没坐稳胎呢,怎么过来了?没有不舒服吧?”安阳郡主一边让人赶紧给她搬椅子,一边问道,就担心她有个什么。
霍姝却是不在意,笑道:“你别紧张,我啥事都没有,身子好着呢,况且这出门就是马车和轿子,都不用自己走,能有什么事。对了,明儿你出嫁,我就不过来了,我直接去将军府陪外祖母,届时再去新房看你。”
安阳郡主羞得满脸通红,嘴角动了下,忍不住道:“素素,我……我有些紧张,你当时出嫁前,也是这样么?”
霍姝想了下,老实道:“没有,我一点也不紧张,甚至巴不得天快点亮,最好直接上花轿,马上就能见到世谨。”想到那时候自己巴不得快点嫁出去好离开靖安侯府这个所谓的家时的心qíng,霍姝也忍不住失笑。
她只要想到以后成亲,能天天看到聂屹,就巴不得快快嫁过去,哪有什么不舍?
安阳郡主:“……”
安阳郡主觉得自己是傻的,竟然问她这种问题,毕竟霍姝和自己的qíng况不同嘛。不过可以想像,当时霍姝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嬷嬷看到她这模样有多崩溃,自己这种qíng况才叫正常。
想到这里,安阳郡主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开来。
她认识霍姝这么久,还没见过她为了什么事qíng紧张过,平时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不知道有多讨喜,和她说话的人,心qíng都好许多。
笑完后,安阳郡主该紧张还是紧张,等到来添妆的客人都离开后,她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有些不舍地看着这个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她对于嫁人一事也是满心欢喜,甚至期盼着以后和虞从信在一起后的日子。
可真的嫁人了,要离开这个家,心里仍是不舍的。
晚膳时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荣亲王今天特别地沉默,荣亲王世子周焜也和父亲一样,只有荣亲王妃依然冷静自持,和平时差不多,不过看她难得打破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和闺女絮絮叨叨一边给她夹菜添饭的事qíng中可以看出,她其实也不舍的。
安阳郡主见她母妃难得失态的一面,心里伤感之余,很捧场地将母妃给她夹的菜都吃光,就像个听话的乖女儿。
荣亲王见状,忙拿公筷给女儿添菜。
安阳郡主继续捧场地吃了,连弟弟给她夹的也吃了。
还是荣亲王妃看不过眼,阻止傻闺女的行为:“行了,小心撑坏肚子,明儿没办法出门。”
“不出门才好,闺女咱不嫁了……”荣亲王嘀咕道,到底不敢再投喂女儿。
荣亲王妃当没听到他的话,一家子用过膳后,坐在一起喝茶说话,都是荣亲王夫妻对女儿诸多叮嘱,周焜坐在一旁cha不上话。
安阳郡主乖乖巧巧地聆听父母的教导。
天色晚了,安阳郡主方才辞别父母,回自己的院子里洗漱准备歇息。
谁知正在躺下,就听说她母妃来了,跟在母妃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雕牡丹花的金丝暗纹楠木匣子。
“母妃,怎么了,还有事?”安阳郡主忙坐起身。
荣亲王妃见她从chuáng上爬起来,坐到chuáng边,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说道:“这是给你压箱底的东西。”
安阳郡主以为母亲又给她添些自己的私房银子,忙不迭地推拒道:“娘,如果是添妆的,那就不必了,我的嫁妆已经够丰富,您私底下还给那么多,嫁个公主都没这么多,小心让御史知道要参父王。”
“谁敢参?本王妃给自己闺女的添妆还给不起?”荣亲王妃先是一脸不悦,然后伸手轻轻地拧了下闺女的鼻尖,笑道:“这是女儿家出嫁时压箱底的东西,不是添妆银子。你明儿就要出嫁,我得和你说说明晚dòng房之事……”
等荣亲王妃说完后,安阳郡主已经羞得恨不得躲进被窝里,看那所谓的压箱底的东西十分不自在。
荣亲王妃笑道:“羞什么?这是人生大事,夫妻间感qíng好,自是免不了的,可能会疼一些,不过忍忍就过了,以后你自会知晓其中滋味。”
荣亲王妃对虞从信这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的,特别是开年后,虞从信从一个五品的营卫升为从四品的营长,看皇上的态度,对他十分看重,以后指不定会让他接手五军营,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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