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高崇和霍姝在一起说话,许恬下意识地就想到他们在这里私会,霍姝已经和兄长定亲了,竟然还做出这种事qíng来,许恬愤怒之极。
“高公子在感谢我上元节时救了他们兄妹。”霍姝不紧不慢地说。
许恬看向高崇,冷笑道:“你们以为我会相信?”
“为什么不信?”霍姝奇怪地看她,觉得这未来的小姑子果然是脑子有疾,不禁有几分怜悯。
高崇心中一动,明白许恬这丫头误会了,以他对这丫头的理解,就是个任xing又讨人厌的,认定的事qíng很难改,而且一不顺心就敢闹出来。要是她能闹得这霍七和聂屹的亲事作罢,那他岂不是就能娶霍七了?
瞬息之间,高崇就想到这么多,当下就要出声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们好吵啊,能不能安静点?”
高崇和许恬转头看过去,目瞪口呆地看着从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爬起来的安阳郡主,这人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啊。”安阳郡主打了个哈欠。
许恬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她先前一心只注意霍姝和高崇私会,旁边虽然还有丹阳郡主的丫鬟,不过那些丫鬟在她眼里只是下人,压根儿就不算什么,所以一心以为霍姝和高崇在这里私会,哪知道还有一个安阳。
霍姝虽然不知道许恬误会什么了,但能感觉到她的恶意,直截了当地道:“高公子,你母亲已经感谢过了,你不用再特地感谢。”然后转头对许恬道:“郡主,我不知道你误会什么,既然是误会,就不要继续误会下去的好,你说是么?”
说着,她直接捏碎手中捧着的点心匣子,神色有些冷。
许恬:“……”
高崇:“……”
高崇捂着胸口,灰溜溜地走了。
美人太凶残,他有些受不住,但却觉得她更好看,更不想放手,怎么办?
许恬被吓了一跳,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gān什么?你要是敢欺负我,我、我要告诉我大哥……”
霍姝将捏碎的点心匣子丢掉,脸上的冷意退去,笑得非常和气地道:“我没欺负郡主,只是告诉你,有些误会其实要先拿出证据来再质问,要是你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我会很苦恼的呢。”
你苦恼时就可以直接将点心匣子给捏碎吓唬人么?
许恬说不出话来,忍不住退了一步,转身就跑了。
安阳郡主看着她跑开,忍不住叹气,“她要去告状了,你小心点。”
“怕什么,没事,懿宁长公主是个明理人。”霍姝不在意地说。
安阳郡主见她这副万事不愁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反而有些愁,这和她的xing格实在不相符,可是就是忍不住为这姑娘愁一下。
“好啦,你现在也醒了,咱们再去逛逛,听说那边有人在水边饮宴,我饿了,正好咱们也去吃些东西。”说到吃,霍七姑娘jīng神百倍。
安阳郡主被她脸上的笑容炫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一个没注意就答应了她,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嘀咕道:“聂屹真狡猾,这么好看的美人儿被他抢先定下来了,以后天天看着,还不美死?”
霍姝拉着她,往水边而去,哪管她说什么。
荣亲王府的丫鬟们见霍姝轻易将要寻个地方睡到傍晚回府的郡主给叫走了,纷纷喜得脸上盈满笑意,看向霍姝的目光那叫一个亲热,觉得这姑娘真是个好姑娘,郡主和她在一起玩,以后不用担心郡主出门都想寻地方偷懒了,这才是正常的贵女们该做的事qíng嘛。
刚来到河边,就听到一阵喧哗声,接着就有人喊着“落水了”之类的声音。
☆、第65章
南苑中有一条引自城外的活水而成的河,河水并不深,绕着桃花林而过,岸边砌上平整的青石板,不远处还有亭台楼阁,供以来此地游玩的贵人们歇脚休息。
因是上巳节,大夏朝素来有水边饮宴的习俗,各式各样jīng致美味的吃食及水酒盛放在红木雕花的攒盒里,放在一个可以飘浮在水面上的木盘子上,然后将之置于水中,顺水飘流而下,岸边的人想吃伸手就可以捞起来。
霍姝在来南苑之前,已经打听清楚水边饮宴的qíng况,正期待着那些大厨们jīng心烹制的美食,没想到刚走近就听到有人叫落水的声音。
等她们过去时,就见一群打扮得矜贵优雅的贵女们站在岸边往河里看着。
河水清澈见底,水并不深,只到腰腹之间,可水中的人却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拿着长篙往水里按去,让那水中的人无论如何挣扎,都爬不上来。
上游不断地有盛放着食物的木盘子托着攒盒飘流下来,皆在这儿被打翻,很多食物掉在河水里。
“怎么了?”安阳郡主蹙着眉问道。
听到安阳郡主的声音,岸边的姑娘们转过头来,神色不一,有些明显惊惧害怕,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冷眼旁观。那些害怕惊惧的人看到安阳郡主时,眼睛一亮,忍不住往旁边挪去,露出被人群遮挡住的人。
只见那青石岸边,新阳郡主高筠穿着一身崭新的银线滚边绣对称忍冬图案淡水红色的禙子站在那儿,发上cha着耀眼的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唇边噙着yīn冷的笑意,冷冷地看着河里挣扎的人。
听到声音,她转过头,见到安阳郡主和霍姝时,眼里迸she出qiáng烈的怨怼。
高筠的目光缓缓地从霍姝身上滑过,微微抬起下巴,说道:“安阳,别来多管闲事!”
安阳郡主没理她,努力辩认了下河里被按着的姑娘,发现这是昌义侯府的四姑娘huáng淑静,不禁有些惊讶,尔后不赞同地道:“新阳,huáng四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作贱她?还不让人将她拉上来?”
安阳郡主板起脸时有几分威严,那两个婆子不由自主地就松开手。
“谁准你们住手的?继续!”高筠厉声道,目光不善地看着安阳郡主,“我知道你假好心,huáng四先前冒犯我,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就算是教训,将人推到河里就罢了,何必如此作贱。”安阳郡主不苟同道。
“我就是要作贱她,如何?”高筠冷笑道:“以为有大皇子在,我就怕了昌义侯府?”
听到这话,周围的姑娘目光微闪。
安阳郡主不想和脑袋有疾的人争辩,当下让她身边的婆子去拉开那两人,将河里的huáng淑静拉上来。
高筠要给这人一个教训,自然不允,朝周围的人叫道:“你们是死人么?还不过来帮我?”
其他姑娘面面相觑,怎么帮啊?这两个都是皇帝封的郡主,不过一个是亲王府的郡主,一个是长公主府的郡主,背后的靠山都大着,她们一个也惹不起,不管帮了哪边,都要得罪人,哪里敢出手。
这些姑娘一个迟疑之下,就见两个郡主身边的丫鬟婆子已经拉扯起来了。
眼看就要演变成撕缠,着实难看,安阳郡主有些生气,特别是看高筠站在那儿冷笑,摆明着就是想看她出丑,顿时也有些怒了,忙抓着霍姝叫道:“素素,有人欺负我,快来帮我。”
听她如此没出息的话,高筠鄙视之余,也有些发悚,警惕又怨毒地看着霍姝,生怕她对自己动手。
上元节那晚的事qíng,看到霍姝出手的人其实并不多,但高筠死里逃生,可是见识过霍姝的厉害,她心里讨厌霍姝,觉得当时就算霍姝不出手,侍卫也能救下她的,她不过是多此一举,想要得到泰宁长公主府的感谢罢了。
难不成她以为救了自己一命,就能将她抢了心上人的事qíng一笔勾消了?
霍姝抢了她这辈子心心念念要嫁的男人,她这恨都恨死她了,怎么可能会感谢她?
虽是如此,不过她仍是有些悚她的身手,一个姑娘家,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身手,着实奇怪,也让她不敢小瞧她。
霍姝袖子一抖,手里就多了一条极细的玄色鞭子,二话不说就挥了出去。
撕缠在一起的丫鬟婆子们顿时哎哟一声,都被扫到一旁,其中还有两个倒霉的落到水里,鞭子咻咻咻几下,就将河里的几人都卷起来,丢到岸上,其中就有昌义侯府的四姑娘huáng淑静。
高筠见状,气得要死,目光死死地盯着动手的霍姝。
霍姝转头朝她笑了笑,说道:“郡主,得罪了。”
她的手不知道怎么动的,那条鞭子如一条灵蛇,自动缠到她的手腕上,宽大的袖子下滑,遮掩得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瞬间又变成一个仪态万千的贵女。
在场的姑娘们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像还没有看清楚怎么样,就结束了。
安阳郡主极为开心,抬着下巴对高筠道:“纵使huáng四冒犯你,惩罚一番便罢,何须做得如此难看?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事,也不怕丢了皇伯父的脸,小心皇伯父将你的郡主称号收回去。”她唬吓道。
高筠被她的牙尖嘴利气得嘴唇直打哆嗦,怒声道:“我教训冒犯我的人,你也要管,你管得特宽了。还有霍七,你竟敢对我的丫鬟出手,你以为有懿宁姑母给你撑腰,我就不怕你么?来人!”她高声叫道。
不远处那些守着的婆子听到她的声音,赶紧过来。
“霍七冒犯本郡主,将她丢到河里!”高筠指着霍姝,眼里带着扭曲疯狂的嫉妒,冷冷地道。
“站住,没看到本郡主在这里么?”安阳郡主站在霍姝面前,鄙夷地看着高筠,“是我叫霍姝出手的,你冲着她发火算什么?现在冒犯你的人是我,你要如何?”
她就不信高筠敢将她推下河。
高筠确实不敢将她推下河,见她挡在霍姝面前,神色yīn沉得可怕。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懿宁长公主等人匆匆忙忙地过来。
先前周围的人见事qíng一发不可收拾,早有人警醒地跑过去通知懿宁长公主。她们听说高筠和安阳郡主起冲突,顾不得其他,赶紧过来,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这两人对峙的模样,周围还有一群东倒西歪的丫鬟婆子和几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见懿宁长公主等人过来,在场姑娘们忙上前去请安。
刚被捞上岸的huáng淑静抱着自己直发抖,虽然已经三月份了,但在水里泡一遍冷水,再让chūn风一chuī,冷得瘆人。
安阳郡主直接扑到她娘荣亲王妃怀里,叫道:“母妃,新阳表姐欺负我!”
高筠听到她竟然比自己还要早一步告状,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同样对泰宁长公主叫道:“娘,安阳帮着冒犯我的贱人,她竟然还让霍七将我的丫鬟都打落水里,太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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