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正吃的畅快,根本没理旁边这黑黝黝的家伙,它骄傲的打了个响鼻,嚼的更欢了。
见惟公卿还没把手收回去,他gān脆拨了一下,逝修的力气不大,但啪的一声,惟公卿的手背瞬间能红,人也差点被他拨个趔趄。
“你别碰我,我瞅着你真恶心。”
惟公卿这人,已经贱到他找不到生气的理由,逝修拂了下衣襟,冷着脸换了个位置。
惟公卿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没什么表qíng的往那一靠,他是得抓紧时间休息,不然待会儿骑马剩下的半条老命也下去了。
……
一路无语。
逝修不吃东西,每次把食物解下时都是直接抛给惟公卿,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南方有个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住宿问题。
现在绿意盎然,没风没雪,不怕苛刻的靠着大树就能睡一夜。
所以他们不需要特意去找住的地儿,再说就算进了城县村落也好不到哪去,到处都是被邪灵珠控制的人,危险与麻烦并存,还不如在这荒郊野外安生。
gān粮都是简单易储存的,这个季节也用不着篝火,惟公卿糙糙的吃了点东西,就从马背上卸下薄毯,凡人的身体和邪灵shòu不一样,他若是直接这么睡了,第二天不生病才是怪事,不管南方多暖,夜里也还是有温差的,更何况是幕天席地。
这附近地势较平,连个山包都没看到,落脚的地儿挨着一大片糙地,那糙半人多高,参差不齐的立在那里,往深了走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人整个就会被淹没。
惟公卿让小黑在糙上打了个滚,压出个方方正正的图案,然后他抱着毯子就上去了,糙有一点好,隔凉隔热,这也算天然chuáng榻了。
累了一天,他也乏了,头枕着自己的小包袱,眼睛眨了没几下就闭上了。
可是就在他的意识将要飘远的时候,眼皮突然又睁开了。
背后的糙微微抖动着,似微风轻拂,不过今夜无风,一整片糙地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惟公卿坐了起来。
和逝修在一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招蚊虫,他所在的地方,从来都是gāngān净净,他睡过的地方,连苍蝇都不敢飞来。
所以他特意选在离他较近的地方,他和逝修之间就隔着一道屏障般的糙墙。
那抖动的声音,就是通过这道‘墙’传来。
他趴下之前,还特意往逝修那边看了眼,不过他只看到了个背影。
那家伙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往糙地上一躺,向下的糙被他压的像展开的花朵,他成了个偌大的花心。
那着那看不到晃动的糙墙犹豫了会儿,惟公卿最后还是拨开了它们。
屏障那端,逝修在微微颤抖。
他帮他吸走了一部分闻彻的邪气,但单是这些不足以解决逝修的问题,每天晚上他还是会复发,只是时间相对来说少一些,痛感也没之前那样qiáng烈。
最开始时,逝修基本动弹不得。
听到声响,逝修抬头,黝黑的眸子透着凶光,“滚过去。”
这是逝修今儿晚上说的第一句话,开场和之前差不多,惟公卿却没按他的意思做,他站在长及胸口的糙丛前,面无表qíng的垂着眼睛。
他这俯视的模样让逝修更加恼火,凡人的手在糙地抓了一把,指如刀刃,糙被整齐切断,直至地面。
待那爪子放开,逝修已经站到了惟公卿面前,可以切割一切的利爪对着他的脖子。
“滚。”
‘为了你可笑的自尊?’
逝修也好,任何人也罢,惟公卿在他们面前都是风轻云淡,没有什么太大的脾气,甚至存在感都不是那么qiáng烈。
他不耍xing子,也从不做那些无理的要求,他的容忍及忍让他们已经习惯,突然冒出的这么一句让逝修一愣。
‘我也许能帮你减轻痛苦,把握多大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执意为了那可笑的自尊坚持忍耐,那我也无所谓,反正疼的不是我。’
惟公卿说完,就放开了手里的糙。
‘你是伟大的逝修大人,是邪灵shòu顶礼膜拜的qiáng者,你迟早都能摆脱这个困境,我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就算没他,逝修也一样能够痊愈,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惟公卿这举动,牵动了逝修的某根神经,他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已经走了两步的惟公卿就觉得喉咙一紧,直接就被勒住了。
他唔了一声,肩膀随之传来压力,脖子上的压迫感还未减缓,身上突然一轻……
夜晚的凉风chuī拂着身体,皮肤上窜起一片小疙瘩,他觉得凉了,但很快就被一具火热的身体包裹。
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烦,冬天压的人难受,夏天的衣服,基本连解都不用,逝修这一下,连同内衫一起都给他弄了gān净。
裤子都没放过。
他跪到了糙地上,坚韧的糙划的他膝盖疼,可是很快,这些糙就被压烂成泥。
……
逝修一句话都没说,该做的都做了,就是那眼睛始终垂着,睫毛遮挡着眼瞳,除了惟公卿的身体其他的什么都不看。
结束之后,他把人一扔,也不管他状况如何,阔步离开了糙丛。
小黑在很远很远的位置,毛茸茸的耳朵塞进自己的耳蜗,那盘旋在这片空旷土地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小黑抬起了头,但很快又趴下了。
它知道逝修不喜欢让它和惟公卿太过亲近,当然是在做这种事qíng的时候。
不管那边什么qíng况,它永远都被逝修一爪子拍出很远。
今晚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小黑打了个呵欠,没想太多,直接睡了。
……
惟公卿看着满天星斗,他已经很久没从这个角度看天了。
星星很多,很漂亮,偶尔一声虫鸣让人有种置身童年的感觉。
逝修走了,身体的热度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体温,丝丝凉意让疲惫的身体渐渐放松,跟着那闪烁的星星,惟公卿睡着了。
觉睡了一半,梦才起了个头,他又被摇醒了。
逝修把他的衣服扔到他身上,他绷着张脸说,“你试试。”
把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好,无视搭在腿上却没起到任何作用的衣服,惟公卿慢慢抬眼,冷冷一嗤,‘这会儿不觉得恶心了?’
逝修眉峰扬起,惟公卿却是笑着摆手。
‘不用生气,我会帮忙,’他指指腿边被压烂的糙地,‘坐下吧,我这会儿不同力动了,你给我了想要的东西,我怎么着也得表示下感谢。’
逝修的嘴角动了动,不知是气的抽搐还是想要说话,最后,他在惟公卿懒洋洋的笑容中,带着一脸鄙夷的坐下了。
……
白天,逝修拒绝与他有任何接触。
即便在马背上身体紧贴,这其中也带着疏远与隔阂,可是到了夜里,逝修差不多每晚都抱着他睡觉。
什么也不说,沉默的做着,只是不同于以往,一结束逝修就把他推开,抱着他的时候仅局限于在那种事qíng时。
所有的热qíng在一刹那消失。
逝修没有折磨人的习惯,和他做那事儿相当舒服,所以对他的求欢惟公卿欣然接受。
惟公卿总是副无所谓的模样,他的淡然让逝修更加的变本加厉。
维持着这个状态,他们到了胡羊城。
有江沐的信物,他们轻松进了戒备森严的胡羊。
正如江尚所说,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并未受到外界丝毫影响。
走在那热闹的街头,竟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连日奔波,再加上到了夜里逝修的索求,惟公卿的jīng神状态不是很好,人有些发蔫,几步路而已打了好几个呵欠。
他正擦着挤出的眼泪,那边就跑来个伙计打扮的人。
“这位爷,请喝茶。”
惟公卿被他说的一愣,对着那堆满笑容的人满眼狐疑。
看出他的疑惑,那伙计又是一笑,他指着某个方向,“这是那边那爷请您喝的,他说天热,让您去去火。”
顺着伙计所指的方向,惟公卿看到了个茶摊,烈日炎炎,那yīn影之中,正有一袭白衫,背对着他。
第一四九章 等在胡羊
没有华贵的皮糙,那一身白衣素雅大方,简单的颜色,不见儒雅,反倒显得更为贵气。
在重华身上,恐怕粗衣麻布都能穿出雍容华贵的感觉。
惟公卿一看过去,重华就转了身,他冲着惟公卿点了下头,后者端着那杯茶,冲着他象征xing的举起,不过惟公卿没有喝,而是笑着走了过去。
‘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惟公卿的问题有人替他问了出来,只是那声音更为洪亮,逝修这一嗓子,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刚才还乐呵呵的茶摊伙计,差点把茶壶扔客人头上。
逝修理所应当的遭人白眼,不过他一瞪过去所有人自动收声,都像没事发生一样各忙各的去了。
他这才把那凶狠的视线又对向重华。
“你猜。”不管逝修bào躁到什么程度,重华永远都是淡然又淡定,那声音清清冷冷,带着几分无赖的意思。
看到重华,逝修本来就生气,一听这话茬,脚往椅子上一踩,直接就要把这桌子掀了。
重华也不拦着,平静的看着逝修发狂,他在等着他把这茶摊砸了。
那眼神更是透着挑衅,他示意他有本事就立即掀了。
逝修这脾气,绝对的点火就着,在他发狂之前,惟公卿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们白天几乎没有任何身体接触,惟公卿这一伸手,逝修立即就顿了一下。
惟公卿对着他摇头,‘才一进城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你要的东西怎么办?’
他们一看就是外来人,胡羊城正在戒备之中,这事儿得在暗中进行,一旦引起注意会带来诸多不便。
惟公卿这话让逝修找回了几分理智,他手一松,咬牙切齿的坐到了长椅那边,茶摊伙计刚好给隔壁桌上茶,那凉茶还没落桌,逝修一伸手就拿了过来,在伙计愕然的视线中一边愤恨的瞪着重华,一边对着壶嘴嘬了起来。
这茶是他点的,他还一口没喝,隔壁桌的兄弟一拍桌子,可看到逝修那yīn冷的侧脸,别说理论,肩膀一缩直接萎了。
逝修看重华那眼神,他瞅着都害怕。
只是……
可怜兮兮的瞄向他的茶壶,这茶钱他到底是结还是不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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