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不见任何暧昧,但他就在惟公卿耳边说着,身体依旧紧贴在一起,没有任何后退的意思。
那手更是与他五指jiāo叠,仿佛变成一个。
重华带着他拉开牛筋,将那辣椒弹放置中央,“你可以试试,将邪气附着到这东西上面。”
惟公卿看着那辣椒弹,可他没办法静下心来,后面的男人让他无法不去在意。
重华还好说,就是硌他的东西。
他真无法理解,为什么那家伙身体那样了,还能用这心平气和的语气给他讲道理,讲方法。
惟公卿很想挣脱他,告诉他先把自己安抚了再来教他。
可是他没那么做,越是这样,越证明他在意。
他qiáng迫自己冷静,然后按照重华的意思,将邪气注入,可是他这一下力气直接用大了,辣椒弹在过qiáng的邪气下,直接变成了一颗石头弹,gāngān瘪瘪的什么都没了。
“别着急,慢慢来。”
这和替逝修吸收邪气不同,那是将力量放出,融合之后再重新收回。
可现在,惟公卿要做的是单独将邪气附着到某个东西上。
这力量他得有所区分,拿捏的也必须准确,现在还没到放出攻击的时候。
按照重华的意思,惟公卿又试了几次,可这邪气不是很难附上,就是持续不了多久,要么就像刚才那样,这颗辣椒弹gān脆就被毁了。
辣椒弹眼看着越来越少,可是惟公卿始终不得要领,在他又一次拿起辣椒弹后,重华打断了他。
“不要这样。”手掌再度贴到一起,连手指的位置都丝毫不差,横在惟公卿腰间的胳膊稍微用力,将他抱紧的同时,重华低声说,“闭上眼睛。”
惟公卿能感觉到,肩头的脑袋垂了下去,重华似乎也已经将眼睛闭上,按照他的指示,惟公卿照做了。
“感觉到了吗?”
清冷的声音在肩窝响起,chuī到领子里的气息让惟公卿抖了下肩,连头都微微仰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
和这气息相同的力量,属于重华那微凉的灵力透过手背传进五指。
重华这次没有放的太多,只让他感觉到就够了。
他引导着他将邪气注入那颗辣椒弹中,手里那小小的物件立即不同,惟公卿能察觉到它的力量……
“就像这样,不要着急。”惟公卿还不熟练,先习惯方法,再慢慢提升速度,这种事qíng是急不来的,对凡人来说,稍有不慎就会带来生命危险,“明白了吗?”
惟公卿点头,他懂了。
“那再来一次。”重华再次将力量放出,可这回比刚才还小,他问惟公卿,“感觉到了吗?”
相同的问题,可这次,惟公卿却没办法给他正经的回答。
之前他就想说……
他感觉到了。
可比起重华放出的灵力,背后那东西才更让他在意。
刚才他在专注的练习,俩人的身体也有了距离,那件事qíng就被他刻意忽略了,可现在又贴在一起……
都过了这么久,重华竟然还这样……
这暧昧的氛围也一直在持续,惟公卿终于忍不住,将这一切打破。
他睁开了眼睛,不着痕迹的推开重华,他们都不是小孩子,这种事qíng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而且越是假装越不自然,惟公卿索xing揶揄道……
‘怎么,你这是又想帮我治伤了?不对,是帮我qiáng身健体,延年益寿。’
第一六O章 安逸午后
“是。”
他的一句玩笑,却换来重华如此正经的回答,惟公卿有点下不来台,他刚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关,重华就攥住了他的手。
“你说的没错。”
这笑容qiáng撑不下去了。
自打重华回来,他的变化惟公卿都看到了。
他从未主动过提及也未曾提出过什么,但他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表示。
在宽阳城时,重华和他已形同陌路,虽然会同桌吃饭,会一起聊天商议,但转个身便互不相识。
这次回来,重华重拾对他的体贴照顾,这份关怀,是无微不至的。
重华不说,他也懂了。
男人就是这样,不需要每件事都掰扯的明明白白,所有要说的都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
重华不扭捏,做的也不含蓄,明晃晃的示意他。
可是惟公卿就是装作不知,不管重华做什么,他都当成没看到或是理所应当,他感觉不到一点特殊。
重华也不着急,表现的更为主动,他让他连装傻的余地都没有。
他一直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想碰他,想和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他不bī他,也不让他逃开。
重华在等着他接受。
那天,他给他送红薯,他帮他治疗手指的烫伤。
不止是被烫伤的那根手指头……
重华那仔仔细细的模样……
还有明明白白的暗示……
这个过程中,重华就挑着眼睛看他,伤口被治疗的感觉和重华那紧追不放的视线,让惟公卿把头错了过去。
他还是当成感觉不到,重华只是帮他治伤而已。
后来,重华把烫红的地方都治疗了一遍。
男人有条不紊的动作让惟公卿看似自然的神态下,不止是心qíng,有些地方,也跟着有了微妙的变化……
不过……
到最后,这事儿硬让惟公卿挺过去了。
那一步,他不能迈,一旦迈过,就是万劫不复。
他以为重华会一直这么热qíng的等待,可他没想到,重华竟然挑明了一切。
那层脆弱不堪的窗户纸,被他捅破了。
惟公卿能做的,就是扭头就走。
可重华根本不撒手,见他与自己僵持,重华gān脆用力一扯,把惟公卿拽到了一旁的树丛中。
重华这花园有个小型树林,占去了园子里一多半的面积。
他们这阵子就在这树荫下疏导邪气,如今重华一拽,惟公卿就被他扯进了林子里。
不用于一般人家观赏xing的树木,这林子里树木茂盛。
树gān差不多有一人多粗,据说是这院子的第一任主人为子女栽下的,绿树长青,寓意美好,这宅子经过无数次翻修,唯有林子始终没动。
这些树的意义已经截然不同,不止象征一个家族,还有美好的祝福。
重华当初选择这个宅子,就是因为这片林子。
他是蛇腾,他本就喜欢郁郁葱葱的环境,人类的宅子过于冷清。
惟公卿一直被他拽到了最里面。
下人们在亭子里候着,谁也看不到这边的qíng况。
他们的身体被树木完全挡住。
林子最里面挨着一面矮墙,如今树木已经高出墙体话多,整个树冠都延伸到了外面。
比起园子里的树荫,林子里才是真正的yīn凉。
那风chuī的人都阵阵舒适。
如果在这里搭着个吊chuáng,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再在,惟公卿哪还有心qíng想那么许多……
背靠到了墙上,灰土将他汗湿的背襟弄的脏兮兮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泥沙碰到皮肤,可他没有站起的机会。
重华挡在他面前,那yīn影胜过头顶这片树荫。
密不透风,让人无处可逃。
“我是要给你治疗,彻彻底底,所有地方,凡是我的力量能够触及的地方,你伤的,没伤的,都给你治疗。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任何事qíng……”
‘别开玩笑了……’惟公卿错开视线,低着脑袋就要往外走,‘我不需要你的治疗。’
重华压着他的肩膀,又一次把他摁了回去,“真不需要?”
那双安静的眼眸,似乎能dòng穿一切,惟公卿拒绝与他对视,垂着眼睛的他用力“嗯”了一声。
“我需要。”
这话才说完,脸就被捧了起来,重华的气息靠近,然后他被他急促的吻住。
几乎是立即的,惟公卿就去推他,可他一动,重华的力道更甚,胳膊肘拨开了惟公卿的手,他把他拽到自己面前,俩人间几乎不剩什么距离。
这一次,他没沉沦于他的亲吻之中。
惟公卿剧烈的挣扎着,这亲吻更似打架,他发疯一般的动作终于让重华停止亲吻。
可是他仍旧没放开他。
托着他的脸,他qiáng迫那始终不肯把头的人看自己,可惟公卿的眼睛就是不肯睁开,对着他的永远是向下的睫毛。
那漂亮的眼瞳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愿对着他,即使冲他笑,注视着他,重华也感觉不到在宽阳时那种迷恋与认真。
东窗事发后,这个凡人没吵没闹,也没责骂他一句,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过去了,看似没有变化,包括相处模式。
没给他带来一点麻烦,甚至连一点困扰担忧都不需要。
只是,他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影子。
他把惟公卿抱住了。
相识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他这一抱,惟公卿反倒不动了。
“我需要,你也需要。”
瞪着头顶的树林,嗅着男人和自然一脉相承的气味,惟公卿这会儿很想回他一个嘲讽的冷笑,可这嘴角还没上扬,就听耳边那一句……
“对不起。”
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让他震撼。
这笑容最后变成苦笑。
“你没……”惟公卿低语。
他没对不起他,他也不用和他道歉。
他接受重华这歉意,就代表他在意了。
他没因重华在过任何不高兴或是难过的事qíng,这声对不起无从提及,也没有必要。
说话时,人的胸腔会振动,在胸口被压迫的时候,那感觉就会传遍全身,犹如战栗。
不管惟公卿再说什么,再怎么表示无所谓,重华都不再动,就是一直抱着他,直到怀里那身体没有刚才那般僵硬。
身体的承受能力和心里的防线都是有限的。
重华放开了他。
惟公卿别着头,看向旁边的树gān。
“我想对你好。”
利用人的弱点很卑鄙,一直如此更是卑劣无耻。
重华这话,正中软肋。
每一次,他都能准确的找到惟公卿需要的东西。
他很想赏他一拳,可是那始终偏移的目光对上他后,这拳头捏了几次又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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