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向门口看去。
他又感觉到了,那个让他恐惧的气息。
邪灵珠每次出现时都会有的感觉。
只是这次稍有不同,他再也没有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害怕了。
他能感应到这个力量,这次很自然,没有任何不适。
邪灵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寨子里?
惟公卿的表qíng愈发的难看,‘我们走,可能出事儿了。’
重华把他扶了起来,俩人来到门口时,发现外面一个看完都没有。
‘你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重华点头。
怪不得他能从大门进来,还不惊动任何人,‘那在其他地方,你看没看到人?’
重华连想都没想,继续摇头。
惟公卿抽了口凉气,‘那,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重华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他应该感应到什么吗?
惟公卿面色凝重的看向邪气最浓的方向,‘我感觉到了,每次有被邪灵珠控制的人出现在附近,我都会有这种感觉。’
重华的视线骤然转向与他相同的方向,惟公卿没从他脸上看到震惊或是焦急,倒是他走路的速度快了许多。
看样子,重华并不清楚,他也不能感应到那邪灵珠的气息。
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
……
整个寨子里没见到一个山贼,就连那些哨岗都空空如也,惟公卿察觉到事qíng不妙,他顺着邪灵珠气息出现的方向找去,最后他们来到了当初与谢乾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寨子的前院。
这地方宽绰空旷,平时这些山贼拿它来当校场,可如今,这地方堆满尸体,空气中似乎漂浮着血雾,让人红了双眼。
惟公卿杀过很多人,但都是gān净利落的直接处理掉,他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和屠杀无异。
那些山贼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死相极其惨烈。
有被人一刀剁了脑袋的,眼睛瞪着看着自己的身体,却是再也没办法衔接回去。
还有被拉腰斩断,肠子流的满地,但下-身却不知所踪。
还有人是被砍断胳膊腿,硬生生的疼死的。
这些都是被利刃所伤,刀口整齐,差不多都是一刀毙命,可还有一部分就可怕的多。
那些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撕扯开的,骨头皮ròu参差不齐,地上满是ròu渣ròu块,有的头皮都被掀开,露出血淋淋的头盖骨,看的人直恶心。
满地的尸体之中,只有两个人是站立的。
他们各自拎着把长刀,刀身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从哪染上。
那二人qíng况差不多,周身浴血,看不清容貌。
不过惟公卿还是看的出他们的身份。
靠近这边的,是谢乾,而与他站在对立位置的,是那哑巴。
他们几乎同时发现了被这场景震撼到愕然的惟公卿。
谢乾那双被血污弥漫的眼睛里带着凶光,他那一眼直接把惟公卿看清醒了,等他往谢祖德那边看去时,谢祖备那yīn森却失去神采的眼睛却是紧紧锁在他身上。
惟公卿似乎从中看到了欣喜。
欣喜若狂的欣喜。
谢祖德向他走了过来,那肥胖的身体剧烈的晃动着,血红的嘴唇正在扬起,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从那屠户和花匠的qíng况来看,一旦被邪灵珠控制,这些人就会想尽办法报复过去曾给过他们伤害的人。
惟公卿看了眼他手里的砍刀,被邪灵珠控制的人都带着一股古怪的力量,他要是砍过来,他生还的就是零。
这力量不是他能抗衡的,惟公卿下意识的往重华那边靠去。
重华没动,就是看着那血葫芦走向他们,随着他的靠近,血的气味愈发浓郁,腥的让人反胃。
很恶心的气味,这得多少人血。
谢祖德与他不过一人距离,惟公卿听到谢乾声嘶力竭的吼了声小心,他下意识的往那边看去,他看到谢乾沉着脸向他跑来,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他茫然的将视线转向对面,那谢祖德的脸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站定……
他现在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惟公卿闭上了眼睛,做好了随的准备……
空气中的血味儿被卷起,惟公卿能感觉到谢祖德的动作,可是很快,一切重回静止,他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是重华出手了吗?
他睁开眼睛,却惊愕的发现,谢祖德跪在了他面前。
虔诚的膜拜。
他的眼中带着痴迷和仰慕。
谢乾不动了,提着刀表qíng复杂。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狐疑的看着谢祖德。
身边的重华袖口一抖,张开的五指间,一道透明的白光顺着掌心迅速打转,袖口的狐毛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往同一方向倾倒。
重华眼也没眨,抓着这白光狠狠的砸在谢祖德的脑袋上,惟公卿就听到一声闷哼,接下来谢祖德那肥胖的身体就轰然倒下。
他没有反抗,即使看到了重华动了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重华不管惟公卿是否站得住,他蹲下了。
袖口一扫,谢祖德的胸口露了出来。
惟公卿看到,那还没被血弄污的胸口,一颗漆黑无比的珠子正镶嵌在他胸膛。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邪灵珠的模样。
看着那浓重的黑色,惟公卿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有些害怕,却也熟悉……
重华将那珠子取了下来,举在眼前仔细看着。
“竟然从一开始就是黑色。”
重华说过,这邪灵珠里面存有邪气,随着被控制的人罪行的累加,那颜色愈发浓郁,可这颜色,就连那花匠都没有,这是至纯的邪气,邪灵珠到了这个颜色,那个人就等于死了。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他,而意念也早就被邪气杀死。
谢祖德救不活了,留他下去也只是再添杀戮罢了,所以重华杀了他。
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谢祖德身上的邪灵珠不需要变异的过程,一开始就是这种颜色。
还有,他为什么要跪?
重华的视线转向惟公卿,那眼神中带着探究,惟公卿也是一头雾水,他茫然的回视着,这时重华眼中的寒光闪过,惟公卿看到那平静的眼底倒映着一把锋利的刀刃……
血腥味从背后袭来,惟公卿心中一凛,他下意识的回头,重华想出手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冲着惟公卿的脖颈落下……
惟公卿的注意力全在谢祖德那一跪上,他根本没发现谢祖德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甚至没察觉到危险。
在刀落下的一刹,他条件反she的用手去搪,就在他以为这胳膊要喂了刀口的时候,手背突然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踏着他手腕飞跃出去,惟公卿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是头像láng一样的动物……
只是那头野shòu没有实体,黑色的身体全由灵力凝聚。
那láng通体透明,压在谢乾身上,虚幻的爪子却能在他胸口抓出几道口子,这一下差点要了谢乾的命,那láng并没有姑息,第二下很快跟上,这次再抓到,谢乾必死无疑。
关键时刻,重华一扬袖子,清风掠过,那头láng直接被风chuī散了,没了踪影。
重华这才站起,他执起惟公卿带着扳指的左手看了看。
惟公卿也看着那扳指,那是逝修给他的。
他qiáng迫他带着,要是摘掉就切了他的指头。
他不知道,逝修竟然在里面藏了咒术。
那家伙是在保护他,在他不在的时候,遇到危险这扳指会救他一命。
惟公卿没想到,逝修的心思,还能这样细腻。
想到逝修,惟公卿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重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拇指上的扳指,片刻之后,那视线转向惟公卿的脸,他这一刻的表qíng,让重华再次顿住……
他的目光再没离开,而这时候,刺耳的声音撕破平静,声嘶力竭的响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第七十三章 死里逃生
按照约定,谢乾把铜锁放回去了。
惟公卿jiāo了赎金,他没道理把铜锁一直关着,至于惟公卿杀了他兄弟这事儿,他们还得从长计议,可不管怎么说,惟公卿进了这寨子就甭指望再出去。
这结果谢乾还算满意,至少他不用再去为难,当他兴高采烈的回到寨子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谢祖德拿着砍刀,在四处砍杀他的兄弟们。
第一眼看去,谢乾以为他眼花了。
谢祖德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他也就能打的过寨子里的喽喽们,可是现在,他一人独挑整个寨子的兄弟。
他被人围做一团,可他周身像长满了眼睛一般,无论从哪个角度挥来的刀他都能从容搪住,并用一种让人惊骇的力量迅速还击。
谢祖德这一下,直接能砍断人的骨头,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他直接劈开,身体还没落地,另外一个人又跟遭了秧。
谢祖德就拿了一把刀,他杀不过来,索xing就手口并用的撕了起来……
当谢乾看到他的一个兄弟被硬生的扯下脑袋,他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了。
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他捡起一把刀就冲了上去……
可是……
满寨子的兄弟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谢乾也身受重伤。
他没能阻止,也没那个能力。
身上的伤痛不敌心理的,看着昔日的兄弟躺在血泊之中,看着他们无法阖上的眼睛,谢乾心如刀绞也懊恼万分。
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个人……
他谢乾,gān了一辈子买卖,这次栽的彻彻底底。
他不该答应谢祖德,他不该把惟公卿弄到寨子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谢乾有一句话说的对,惟公卿是他惹不起的人。
在谢乾声嘶力竭的嘶吼中,惟公卿沉默以对。
他没办法回答他。
他是个小侯爷。
yīn差阳错被他抓进了寨子里。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可惟公卿心里又清楚,他脱不开gān系。
睡梦中那双眼睛,他发出的警告,还有谢祖德那一跪。
惟公卿清楚的感觉到,在他游离之际,身体中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愤怒,那力量凌驾于他的jīng神之上,甚至能控制他的身体。
有很多问题,惟公卿比谢乾更迷茫,也更想知道答案。
‘谢乾我问你,我中毒了,是你做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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