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逝修不想多谈他这伤。
事实上他们也从没聊起过那晚的事qíng,所有的一切。
邪灵shòu本身有很qiáng的自愈能力,可是逝修现在的力量还不完全,其他伤口这会儿已经看不见了,除了这个之外,背后那粉色的伤疤还如蛛网般纠结着……
这是逝修难以愈合的两个伤口。
也是他的耻rǔ。
想到这男人的骄傲,他的坚qiáng,还有逝修过去曾给他的帮助,水波的映衬下,惟公卿的表qíng柔和许多,“疼么?”
逝修立即瞪了过来,那不屑的眼神再看到惟公卿的脸后又转向别处,他用一声冷哼回答了他的话。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河口流淌的声音成了唯一的节奏,冰冻的河面上,只有这一条折she着月光,那粼粼光芒让人的心都跟着静了下来。
俩人看着相同的方向,其实那边没有什么,只是没把视线收回而已。
过了很长时间,惟公卿突然开口,“谢了。”
逝修还是沉着张脸,表qíng没变,身体却跟着动了下,流动的河面激出几圈涟漪,又很快被河水冲走。
这一声谢代表很多层意思,在他孤立无助的时候,逝修虽然放弃了他,但没有一次把他扔下。
惟公卿不适合煽qíng,更不习惯矫qíng,说完之后就笑着低头,可能是这一刻的气氛太好,他忘记了冬天的寒冷,指尖伸进河水中,拨弄了几把……
寒意瞬间传来,惟公卿却没把手收回,这水是很凉,但温度竟是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并没有那种一碰到就浑身哆嗦的感觉。
现在想想,他顶着一身cháo气蹲在河边,竟然到现在一个喷嚏没打。
夜晚的河边最冷了。
他好像很久都没留意过气温了……
这是,他的体质变好了?
他思考的时候,手就在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划着,岸不高,但想碰到水也要俯下身去,惟公卿想的专注,就没留意到自己的领口跟着他这动作敞开了……
逝修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一小片胸口……
他突然想起了小黑的话……
很白……
连这里都是白的……
说起来,惟公卿虽然不像女人那么白,但在男人中皮肤算是白的。
不止是身体,连有些地方的颜色都很浅……
逝修猛的咳了声。
惟公卿不解的看了他眼。
逝修飞快的把视线移开。
他坐在冰冷的河水中,他感觉不到温度,却能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热了……
他一直觉得,凡人那连根毛都没有的身体一点都不好,可是自从碰过惟公卿,那种滑溜溜的感觉还不错……
很有韧xing,一掐就会弹起来,他稍微用力,就能看到那块ròu变了颜色。
不止如此,惟公卿一亢奋起来,胸口都透着红光……
没有毛发的遮挡,他看的更清楚了。
想着想着,逝修的视线又忍不住偷偷移了过去……
惟公卿仍旧没有察觉,专注的拨着他的水,他每动一下,那领口就敞开一分……
逝修的注意力全在那越来越低的领子上,连脖子伸起来都没发现,脊背挺的笔直,他已经快从水里站了起来,原本到达下颚的水这会儿已经到胸口下方了……
惟公卿的衣服穿的好好的,不管这领子多大,也不可能把里面的东西全露出来……
逝修垂着眼睛,恨不得瞪穿那衣服,他没看到某些他想看的画面,反而看到个不该看的东西……
衣襟的虚掩下,有一个青紫色的痕迹。
那紫色中还透着点红……
逝修的瞳孔猛的缩了下。
他很清楚这个痕迹代表什么。
感觉到逝修的视线,惟公卿再一次抬起头来……
那男人站在水中,没过下腹的河水倒映着他紧绷的脸,逝修看起来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每一块肌ròu好像都在用力……
那男人的表qíng有些不对劲。
‘你……’
这嘴巴才张开,逝修突然揪住了他的领子,俩人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突然这么一缩短,惟公卿一个趔趄,差点头朝下跌进水中……
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抓住逝修的胳膊,这才勉qiáng找回平衡。
他半个身子这会儿已经悬在了河上。
又湿又凉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惟公卿慌忙抬眼,这是要做什么……
他和逝修不一样,他怕冷,这么冷的天栽进河里他一定会生病的,就算他体质变好了也一样。
可这一抬头他才发现,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逝修浑身僵硬,就连脸部线条都绷的很紧。
那眼中,更是有什么qíng绪在跳跃。
逝修一把扯开了他的领子,所有的疑问在霎时间得到了回答……
他胸前,有几个不算大的吻痕。
惟公卿抽了口凉气,那是江沐弄出来的……
颜色不是太深,但看的出是才留下不久的……
再看逝修,那张脸已是yīn云密布。
第一二九章 身体变化
“看样子,我之前答应你的事qíng已经没必要了。”逝修的声音比这河水还冷,又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yīn狠,“你玩的这么愉快,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逝修指的是,他帮他摆脱江沐。
他答应过他,这是他最后帮他做的事qíng。
可是现在看起来,完全没这个必要。
惟公卿和江沐相处的很愉快。
毕竟他们才是夫妻……
也许人家之前只是闹别扭,现在和好如初……
那一声声王妃,还有惟公卿面对江沐时的淡定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讽刺。
这个回忆让逝修的眼神闪了下,捏着他领子的手又收紧几分,惟公卿几乎被他拽进河里,“到底哪一个才是你?八面玲珑的小侯爷。”
逝修难得用词准确,但这个八面玲珑却带着无尽讽刺。
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在惟公卿跌进河里之前,他一把将他掼到了岸上。
哗啦一声,逝修从河里跳了出来,他带着满身水滴,从惟公卿身边走了过去。
惟公卿跌坐在地,满手都是cháo湿的泥土,这指尖一动,更是直接cha进土地,浸了水的土很愉快就冻了起来,转瞬而已,他的手指就一点温度没有了……
……
看到惟公卿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江沐只是让秦云杉拿东西给他擦擦,至于发生了什么他问都没问。
马车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下前进着,江沐偶尔能与惟公卿逗弄几句,那一向聒噪的逝修反倒异常安静,这一路他也没和惟公卿说几句话,只要上车就靠在门边坐着。
逝修一直没吃东西,食物按照计划在吃完之前到达了下一座城,惟公卿许久没见过城市了,对他来说,每次远行都像旅游一般,因为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熟悉。
他不是小孩子了,对陌生地方没有太多好奇,反倒是小黑,压根就没回到马车内,就在秦云杉的衣服里东张西望,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他们只在这儿住一晚,明儿天一亮就走。
马车一路疾驰,这会儿倒是放慢了脚步,筋疲力尽的马儿慢悠悠的进了城。
惟公卿正等着下车,那低垂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他望向背后的墙壁,表qíng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了?”江沐见他不对劲儿,就问了句。
“有邪灵珠。”
他这么一说,江沐立即拉开车窗,连闭目养神的逝修都看了过来,外面就是集市,到处都是人,谈笑嬉闹的,吆喝揽客的,形形色色,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惟公卿顺着窗fèng瞄了眼,他指着其中几人道,‘这几个,身上都有邪灵珠,邪气的浓郁程度不同,看那个,现在的珠子应该还是透明的,才镶上不久。’
但也有人变成了纯正的黑色。
江沐放下窗子,惟公卿道,‘邪灵珠在变化。’
以往被邪灵珠控制的人,外观多少都会有些不同,特别是那眼神,yīn郁冰冷,整个人也冷冰冰的,透着死人的气息,可是这些人,出现在热闹的集市不说,还有人面带微笑,根本看不出区别。
可是在惟公卿眼里,他们就是被一团团yīn云笼罩的人。
‘我也在变。’沉吟片刻,惟公卿又说了这么一句。
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从手掌到脚尖,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对邪灵珠的感觉不同了。
‘最开始,一碰到邪气,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在害怕那东西,可又不知道在怕些什么。’这点江沐比谁都清楚,当初在庆丰县,那屠户只是与他对视,惟公卿就吓的半死,那种害怕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现在我不怕了,之前还有些不舒服,现在完全没感觉了。’
除了能察觉到邪灵珠的存在,再没有其他的不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惟公卿看向江沐,片刻之后才缓缓摇头,“不清楚。”
他不是随时都能遇到带着邪灵珠的人,这个变化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到这些带着邪灵珠的人,他才惊觉自己的变化。
好像之前在林子里遇到那女鬼的夫婿还有些不舒服。
惟公卿自己也不确定,毕竟那时候那树林本身就给了他很糟糕的感觉,再加上有青白作怪,各种qíng绪混杂在一起,他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
他的恐惧是在闻彻来了之后消失的。
这点他没说,包括他觉得那邪气似乎与他融为一体的事qíng。
在江沐与青白战斗的时候,可能是被青白的力量影响,身体之中似乎有什么突然苏醒,当时十分疲惫,可睡过一觉之后感觉完全不同了。
就像他一下子适应了河水的冰冷,这身子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他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对劲。
还是那句话,他根本看不到自己有什么变化。
说到这时,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
三人陆续下车,秦云杉这会儿已经在订房间了。
惟公卿没看到城门,也没听他们议论过这是什么地方,反正只是落脚而已。
这座城不比宽阳热闹,但人口也不少,今儿不知抽了什么疯,那掌柜一脸歉疚的说房间差不多都满客了,天字房全没了,倒是还有几间人字房,询问江沐的意思后,秦云杉将这几间房都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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