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宁云回身笑着把李漱拍了回去,这才低声说:“这是人家给的礼物,总不能随手给丢了吧?这是礼节、礼貌的问题,你啊!”
“真的没有别的?”李漱斜眼,一脸不相信的表qíng看着宁云,“云儿姐姐你可别不信,那云公子总是跟我打听你的事qíng呢,我看他的样子,只怕是真的对你有心。”
宁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李漱,心中却无奈地想,云梓轩当然对她有心。不然怎么会送她那样一件东西。
那盒子里面装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反而是一个纸鸢,而且是一个眼熟的纸鸢,似乎就是那个当初掉进了树林的纸鸢。
难道说,这些日子,他又跑去了那个地方找到了当初丢在那个树林中的纸鸢吗?李漱没有注意到,但是宁云还是眼尖的发现,这个纸鸢不是新的,上面还有一些补贴的痕迹,而且有些地方似乎已经隐隐有些褪色了。
想到那放在箱子中的盒子,宁云本来平静的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波澜。
又两日之后,他们一行人终于顺利赶到了名为玥澜的府邸。门房的人一听说是南王府的车队,立刻打开了大门,把她们迎了出来。宁云跟着李漱下车,看着那些忙乱的仆从,和她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一抬眼就正好看到了一个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的人。
而那个正从玥澜府中走出来的男人也恰好抬头看向了这边正门的热闹,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那个男人就彻底愣住了。
而宁云却比对方洒脱,微微一笑就错开了视线转头看向了李漱低声说着些什么。
林景炎。林景炎!
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就是说,这个五王爷真的跟当初的云、穆、白三家的事qíng有关了?宁云努力忽视林景炎那边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容跟着李漱进了王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林景炎看着她的背影那焦急和不安的神色。
云儿,她怎么会跟王府的人扯上关系的!万一让那人看到她的话……
宁云倒是比林景炎所想象的更加小心。在这里见到林景炎,让她彻底确定了李漱这个五哥肯定是跟当年的事qíng有关,也是想要杀死她的那个人,因此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避开了和李漱一起去见那个李哲的事qíng。
等她一个人坐在收拾给她的房间中的时候,这才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努力想清楚,现在她到底该怎么办?留在王府中恐怕就不能总是避开和李哲见面,而李哲就算是不认识白宁云,只怕也听说过她的名字,只怕是……
可是,如果刚刚住进来就说要出去另外住的话,只怕李漱这边也会起疑,而且,李漱怕是会提到她的名字吧?
想到这里,宁云再也坐不住,立刻出去叫了留下来照顾她的南星,说是还是先去见见主人的好。南星虽然不知道宁云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不过还是带着她去了。还好着王府足够的大,宁云赶在了李漱见李哲之前找到了她,两个人并排走着,宁云等到和王府中带路的侍女拉开一定距离之后,这才低声对李漱说。
“漱儿,姐姐平时也没有什么求你的。只是现在求你帮忙我掩饰一下身份,如果过会儿王爷问起来的话,就说我姓白,单名一个云字。”宁云压低了声音,然后又看了一眼南星,“还请南星姑娘也帮个忙。”
“可是,云儿姐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李漱有些不解的看着宁云,不过受她紧张的影响,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宁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在王府的门口遇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所以……”
“就是那个从侧门出去的男子?”李漱立刻反应了过来,“我说当时你们两个脸色怎么都这么怪呢?”
“嗯,我们多年未见,他未必认得我。可是当初的事qíng,是我不对,而看起来,他跟着王府似乎有些渊源,所以还请郡主代为掩饰一二。”
“这……”李漱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应了下来,“云儿姐姐放心,我回去会jiāo代所有的人注意这点的。”
“多谢郡主了。”宁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李哲的书房。李漱一见李哲立刻娇憨地上前撒娇,然后拉着东拉西扯了一大通的事qíng,最后才介绍了宁云,说她是自己的女夫子,教自己诗词歌赋。
而李哲的表现,让宁云彻底放下了心。他只是随意地看了宁云一眼,说了声:“白云是吧,这里虽然不是南王府,不过也不能耽误了郡主的功课。”就又笑着和李漱聊了起来。
宁云站在一侧听着他们说话,虽然微微低着头一副很规矩的样子,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的四处瞄了起来。等看到李哲书桌上的一些纸张的时候,她才又收回了目光。
既然怀疑了这个,那么接下来她所能做的就只是保护好自己,不让李哲对她有所怀疑,然后接下来的事qíng就应该jiāo给那些跟来的人才对。
而她,只要循规蹈矩在这王府中当好李漱的夫子就好了。
站在一旁听着李漱和李哲两个人闲聊了小半个时辰,她们这才离开,而李哲则开口说晚上准备好了晚宴来给李漱她们接风。
在这个时代,夫子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对于请来家中的夫子都是很尊重。就算是王府中,对宁云也想来是礼遇,并不因为她商人的身份而让她受什么委屈。
所以,李哲这个晚宴还是邀请了她的。
宁云本来想说要休息,就不参加他们的家宴的。然而,嘴巴张开准备拒绝的时候,她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应承了下来。
和李漱回去的时候,热水什么的都已经烧好。宁云让青石给她找好衣服,这才舒舒服服地泡在了浴桶中,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然后才浑身清慡的换好了衣服走出了门,看着这个专门留给他们住的别院。
院子虽然不算大,不过亭台楼阁却是都有的,里面那个小小的荷花池里面开满了白荷,带着一种淡淡的素雅。偶尔一阵清风chuī来,带着淡淡的荷香和凉意,让满腹心事的宁云突然有种一切都放松下来的感觉。
她一个人沿着小桥走到了建立在荷花池上面的水榭中,坐在旁边的看着碧绿的荷叶下面游动的红色的鱼,双脚凌空微微晃动。
好久没有这种完全放纵下来放松的感觉了。
她闭上眼睛感叹了一句,听着身下流水的声音,睡着淡淡的凉风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去,而对面正做着一脸笑意的李漱。宁云揉了一把脸,这才明白惊醒自己的声音,竟然是李漱过来的走路声。
“看来姐姐真的是累了,竟然坐在这里睡着了。”李漱见她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凑了过去。
宁云淡淡地笑着。低声说:“不是累了,而是完全放松了下来。这就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
“什么半日闲?”李漱双眼一亮学着宁云的样子坐在了水榭的边上,双脚在半空中晃动着,“云儿姐姐再说一次。”
宁云微微一笑,这才低声说:“千人垂钓柳江边,偷得浮生半日闲。”
第二十四章被填补的感觉
“千人垂钓柳江边。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句好句!”一个清亮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宁云回头正好看到了一脸笑容的李哲站在湖边的桥口上,“两位姑娘,晚宴李哲已经准备好了,能否请两位姑娘移驾去西厅赴宴。”
“五哥,怎么你亲自过来了?”李漱立刻跳了起来,伸手把坐的时间四肢有些发麻的宁云给拉了起来,这才笑着走了下了水榭,站在湖边仰脸看着李哲,道:“有没有我最喜欢的松子鱼?”
“有,”李哲宠溺地揉了揉李漱的头发,慡朗地笑着说:“还有你喜欢吃的糖醋里脊,还有老醋花生,还有清蒸排骨,还有香辣虾,喜欢吗?”
“喜欢!”李漱娇憨的抬头对着李哲露出笑容,“五哥对我最好了!”
宁云站在一侧看着他们兄妹qíng深的样子,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在知道李哲可能跟他们三家的灭门之灾有关,甚至可能是幕后黑手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这个看起来开朗热qíng的五王爷。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直白毫无心qíng。
而和李漱相处这么段日子,宁云早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个毫无心事的女孩当成了自己人,因此下意识的觉得李哲这么对李漱,绝对是有目的的。
沉默地跟在李漱的身后,宁云尽量的保持着低调,只有在李漱和李哲兄妹两个人提到她的时候才开口说话。三个人加上跟在身后的南星,青石,还有李哲身边的那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侍卫,一行人走到了李哲用来待客的西厅。
等所有人都坐定,守在门口的一个侍女才进来请示。李哲意思地询问了一下李漱,然后就吩咐布菜。
一顿饭吃的宁云是心惊胆战,要不时地应对李哲的提问,小心翼翼不露出一点的破绽,不说漏嘴任何的事qíng。还好,李哲对于她的身份并没有太多的怀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询问宁云有关诗词歌赋方面的事qíng。
如果说宁云之前只是靠着偷了前人(或者现在应该说是后人)几首诗而被南王府看中的话,那么在教李漱的这段日子里面,她也学了不少,加上累计了前世那五千年的文化底蕴,加上她自己的见解倒也把李哲给糊弄过去了。
“五哥,我早就说了,你千万别小看云儿姐姐。她虽然比起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夫子来说年龄小了点,不过这也是唯一没法跟那些老夫子比的。云儿姐姐的课,我喜欢。每次都能教给我很多东西,而且也不想那些老夫子一样板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之乎者也的在说什么。”
说到最后的时候,李漱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而李哲则毫不掩饰地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丫头,难道以为五哥不知道你的脾气吗?向来是心烦学习这种事qíng的,告诉五哥,今年又赶走了多少夫子?”
李漱故意装作可爱的伸出了手指,认认真真地数了起来,半响才抬头笑着道:“除了云儿姐姐一直在王府教我之外,我赶走了足足三十二个夫子,现在家中的那一个教我女训一个教我四书五经的夫子都还在,他们是才被爹给请回来,我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
她一脸骄傲的样子看的宁云心中一阵苦笑,偏偏又觉得好笑。这些天来听李漱的讲述,她也算是明白了这些皇室之间的关系,作为他们这一辈最小的女孩,而且还是唯一没有出嫁的女孩,加上当今皇上女儿都还小,所以她格外的受到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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