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忧雨连忙说道:“没关系的,你们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们呢!”可能觉得自己说得太急,说完李忧雨就娇羞地低下了头。
看不下去的霍芷晴不耐烦地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会找客栈住。”才不要住她家呢,看她那副做作的娇柔样就讨厌,大哥要是和她在一起,她决不答应。
霍芷晴如此直接地拒绝和厌恶,让李忧雨尴尬得不知如何说才好。一副悬泪yù滴的样子看着霍子戚,希望他能答应。可惜霍子戚本来就是疼妹入骨的人,再说,他也确实不想招惹上这种官家千金,于是转过头和言皓宇闲聊,装作没有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慕容舒清在心里暗暗好笑,这霍家人还真是有趣,这位李小姐是注定达不到目的了。“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尽一次地主之谊,你们到迎客楼住下吧,那是慕容家的产业,也方便我去看望你们。”
听慕容舒清这么说,霍芷晴马上高兴地应道:“好啊,我们就住迎客楼。”反正不能住李忧雨家。
这样也好,早点送李小姐回家,他也可以早点解脱,这一路上不知道被言皓宇调侃多少次了,霍子戚客气地回道:“那就多谢慕容小姐了。”
“客气。舒清就先告辞了。”要是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慕容舒清想她已经死几百次了。感qíng的事勉qiáng为之,又有何意义呢。
拉住慕容舒清的手,霍芷晴依依不舍地说道:“慕容姐姐,你有空要来看我哦,我们会在京城住一段时间。”
拍拍她的手,慕容舒清笑道:“好!”
慕容舒清登上了等在一旁的马车,朝祁府驶去。
上了马车,接过绿倚递过来的长丝巾,慕容舒清小心地将它缠绕在脖子上。虽然伤已经好了很多,但是疤痕还没有消退,她可不想一到祁家就要解释这伤痕。
这次来京城,她总是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正想着,炎雨的声音传来,“主子,到了!”
慕容舒清下了马车,抬头即看见宽敞简洁的大门,朱红的“祁府”两字镶嵌在木匾上,悬于大门正中央。红砖绿瓦的围墙,青铜所铸的大门,门前一对一卧一立的雄狮,都彰显祁家的风光与显赫家世。但有别于普通权贵的是,祁家敞开的大门前,没有威武健硕、气势凌人的看家护院,只有一清秀小童在一旁打理花木,似乎那敞开的大门,你随时都可以踏进一般。同时,隐隐透出的威严之气,又让人不敢造次。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之气吧。看过这样的门楣,她对外公祁钟霖更感兴趣了,年仅二十岁时,就帮助先帝取得皇位,是东隅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他的门生遍及天下,不仅受东隅国民爱戴,就是在四海各国,也享有很高的声誉。这样一个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人物,却在二十年前,正当壮年的时候,提出退出朝堂的请求,而先帝居然也答应了。自此,祁钟霖不再过问朝中之事。其中的缘由,怕是只有他和先帝才知道。
祁钟霖也是她三年不来祁家的原因,这样睿智的人,以失忆的借口来搪塞三年来她的变化,未免可笑。只是她又该如何解释?
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让绿倚前去通报,慕容舒清整了整脖子上的丝巾,站在马车yīn影旁等待,这秋天的太阳还是很晒人。
绿倚刚要上去和那门童说明来意,就看见不远处一道老当益壮的身影,于是开心地上前一步,叫道:“于管家!”
于擅听到叫声,转过头来,就看见一秀丽的绿衫女子在门外向他挥手,迟疑地走到女子面前,细看之下,觉得很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只得问道:“你是?”
绿倚微笑着欠身行礼,说明身份,“我是慕容家的丫鬟,绿倚。”
慕容家?于擅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连忙问道:“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舒清小姐来了?”舒清小姐三年都没有来过了,虽然她有时蛮横霸道,但终归是祁家的小姐,这样尊贵的身份,骄傲一些也是正常的。
迎着老管家期盼的目光,绿倚笑着点头答道:“是,小姐就在门外。”
“走走,快请进来。”一听慕容舒清就在门外,于擅赶紧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吩咐身后的门童,“快去告诉老爷夫人,舒清小姐来了。”这小祖宗生气起来可不得了。
“是。”小门童看见管家那么开心、激动,就知道来的一定是贵客,于是机灵地一溜烟跑进府里去了。
于擅急急赶到门外,四处环视,没有看见那火红的娇蛮身影,也没有看见她钟爱的绯红马车,正要问绿倚舒清小姐在哪里,一白衣女子自高大宽敞的纯黑马车旁转过身来,缓缓行至他面前,对他浅笑点头。
“舒清……小姐?”于擅叫得迟疑,这纤纤佳人,袅袅行来的淡雅女子,哪里是以前那个娇蛮活泼的舒清小姐啊?难道真的是女大十八变?
“于管家。”看老管家的表qíng,慕容舒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或者她还是应该在腰间佩根皮鞭,这样大家就不会那么惊讶了吧。想象自己手握皮鞭,趾高气扬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容舒清忽然轻笑起来,于擅终于回过神,热qíng地招呼慕容舒清进门,“您快请进,老夫人昨儿还念叨着您呢,说是让睿少爷接您去,想不到今儿您就来了。”
老管家一路上在前面唠叨,慕容舒清在后面闲庭信步地跟着,顺便欣赏一下祁府的景色。
祁府里面和外面门堂相比,更显朴素些,全木制的回廊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略微斑驳,却也不显得小气,反倒透出古朴的气韵。府里的建筑布局jīng巧,只是有些中规中矩了。可能因为祁家女人一向很少,上一代只有慕容舒清的母亲祁月,这一代,除了她,好像就是祁月的兄长祁云有一个女儿,取名祁玉。府中阳刚味很重,少了些许柔美,就连植物都是林木为主,很少看见花糙。
慕容舒清还在欣赏着,就听见老管家说道:“老爷,夫人,舒清小姐来了。”
抬眼向前望去,只见两个老人向她快步走来。祁钟霖虽然已经七十岁了,但依然jīng神慡利;他身边的老妇人应该是慕容舒清的外婆贺湘君,花白的头发、慈祥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很亲切。
慕容舒清在祁家应该颇受宠爱,两位老人居然还出来迎她。看他们走得急,慕容舒清也加快了脚步,向他们走去。
夕阳从慕容舒清的身后照she过来,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素净的白衫,也染上了一抹金huáng。脖子上的丝巾随着微风轻轻飘dàng,时而与她的发丝纠缠,时而与轻风游dàng。从光环中走来的她,看不清楚长相,只能感觉到她如羽毛般的轻盈和煦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却让人如沐chūn风。
这样的景象,让原本要迎过来的两位老人停住了脚步,贺湘君似要迎上去,又似不敢上前,怕打破了这幅画面。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中蓄满,激动地小声低喃,“月儿……”是她的月儿吗?是吗?
月儿?慕容舒清有些茫然,转念一想,祁月吗?老夫人该是看见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吧。只是传闻当年的祁月艳绝京城,应该和她长得不像吧?脑中思索着,脸上的笑意却不曾改变。
祁钟霖揽着贺湘君的肩膀,低声安抚着她的qíng绪,小声说道:“湘君,这是舒清,不是月儿。”她确实不是月儿,虽然月儿也一样的清幽雅致,但月儿身上带着淡淡的孤傲和对世俗的不屑。而眼前的舒清,却是舒缓从容的,举手投足间,都隐隐透着自信和随意。只是这样的舒清,是他们的舒清吗?祁钟霖苍老不堪却依然锐利的眼眸始终暗暗观察着慕容舒清,似要看进她心里一般。
慕容舒清始终不变的浅笑,平静的眼波,没有让他看到什么。
贺湘君擦拭着眼角的泪,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慕容舒清,笑着摇头说道:“我,我老糊涂了。”
察觉到祁钟霖审视的目光,慕容舒清并不避讳,这是她进来时就已经预料到的。缓缓来到两位老人面前,慕容舒清弯腰欠身,行了礼,拜见道:“外公,外婆。”
她的礼数周全,倒让贺湘君不习惯起来,拉她起身,心疼地问:“累了吧?屋里休息一会儿。”
看他们进屋了,于擅招呼一旁的家丁搬东西,“你们几个,快把舒清小姐的东西搬到流芳院,让翡儿、歆儿过去收拾收拾。”
快要走进内室的慕容舒清回头,对着忙里忙外的老管家笑道:“于管家,您别忙着张罗了,我就带了一个箱子,没什么东西,其他的我让绿倚收拾就可以了。”总共就一个箱子,用不着准备五六个家丁来抬吧。原来绿倚没骗她,慕容舒清以前出门都是搬家去的。
“这……”老管家为难地看着慕容舒清,再看看地上的箱子,明天该找裁fèng来给舒清小姐赶制些衣服才行。
以前慕容舒清来祁家,侍卫丫鬟起码带二三十个,首饰行李也要好几辆马车,现在身边只跟着两个侍卫一个丫鬟,莫不是慕容家欺负清儿?贺湘君细看身边的舒清,确实瘦了很多,于是拉着她的手,气愤地问道:“清儿,慕容祥就让你带这么两三个人来?他慕容家没有人,我们祁家可以去接,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出门,多危险!”
面对老人的关怀和宠爱,慕容舒清总是会有些无所适从,只得用以前对付爷爷的那招,她揽着贺湘君的胳膊,略微撒娇地说道:“没事的,外婆,我这不是平安到了嘛。”
她们僵持在门口,祁钟霖对于擅说道:“好了,清儿也累了。把行李送到叠翠小宿。”祁钟霖拍拍贺湘君的手,说道:“湘君,清儿一路上也累了,让她先回去休息,晚上吃饭再慢慢聊。”他也该好好想想,舒清的变化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她三年不来的原因?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慕容舒清确实是一脸疲惫,贺湘君点头说道:“好吧,清儿,你先好好休息。”
“嗯。”在马车上颠簸了八天,的确有点累了,慕容舒清再次向两位老人行了礼,随着于擅离去。
走在最前面的于擅有些纳闷,叠翠小宿是以前月小姐的居所,平常都不让人随便进入,以前舒清小姐就嫌那里冷清,也不愿意住。今天老爷居然安排舒清小姐住那儿,是因为舒清小姐现在不同了吗?
第21章 祁氏大家(1)
蜿蜒曲折地走了很久,感觉已经到了祁府深处,老管家终于在一扇木门前停下,周围是红砖绿瓦的外墙,不高,却也看不见院落里的景象,木门上,一块青石板上雕着篆体的四个小字,叠翠小宿,秀丽又不失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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