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玄天成可以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自古以来,君王都需要和国中将帅有良好的默契。因此,他与玄天成也算是有qíng谊的,但是君即是君,他本就无意于那些朝堂之上的钩心斗角、结党营私,所以大多时候都在巡视边疆,平定叛乱。玄天成可算得上是明君,处事公正,体恤百姓,但是,君王总有其骄傲之处,清儿这样的女子,若是被他见到,必心生钦慕,想要纳入帐下。
说起这个,她就头疼,都是西烈月,若不是她,她也没那么多麻烦。她轻轻点头,叹道:“见过,但是他不知道我就是慕容舒清。”
轩辕逸将慕容舒清被风chuī散的长发轻柔地拢到身后,问道:“那么说,他目前要你是出于政治目的。”
站得脚有些疼,将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在轩辕逸身上,慕容舒清才舒服地回道:“是的,我想他急于要我,是看到了慕容家的实力,而且也听闻了你我退婚的消息,所以,他必须纳我为妃,他不会允许慕容家的势力不为他掌握。但是你我本就有婚约,你请旨赐婚,他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再者,慕容家与轩辕家联姻,慕容家的势力也基本算是掌握在朝廷手上,所以你如果现在请旨,他应该会赐婚。只要是他亲自赐婚的,那么——”
慕容舒清停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笑地看着轩辕逸。
轩辕逸了然地摇了摇头,笑道:“就算他知道你是慕容舒清,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难怪她非要皇上赐婚不可,一旦赐婚,便是宣告天下,是他玄天成亲自做主,许了慕容舒清和他的婚事。君无戏言,他总不能再qiáng抢臣妻吧!
只是这一定要尽快,若是让玄天成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就糟了。想了想,慕容舒清说道:“这次破阵,我们还是有把握赢的。只要此战大捷,你就可以趁机请旨赐婚。”
清儿这一招,是让那个自喻聪明贤明的皇上只能哑巴吃huáng连,只是,以玄天成的xing子,到时怕是也不会这么容易善了。轩辕逸稍稍收紧双臂,将慕容舒清完全纳入怀中,在她耳边低沉地说道:“清儿,就是皇上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你。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轻轻的低喃,是誓言,也是承诺。
慕容舒清轻笑地回抱着轩辕逸的腰,这个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一点也不差。
缓缓地站直身子,慕容舒清退出了轩辕逸的怀抱,一阵寒风适时地chuī过来,好冷。人永远都是在获得温暖之后,更惧怕严寒。慕容舒清转过身来,正对着轩辕逸,看着他比黑夜更深邃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心中有我,爱我一天,我就会在你身边一天。”
这——也是她对他的承诺吧。
“你说什么?”轩辕逸轻轻皱起眉,寒风几乎将她的话chuī散在夜里,他将她的手握着,冰冷的温度让轩辕逸再次皱起了眉。
宽厚而温暖的大手为她带来了温暖,慕容舒清任他握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我只会为了爱而停驻,你能拴住我的唯一锁链就是爱。我不想听你现在说,会永远爱我或者永远只有我,因为时间会验证一切。当你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就是我离开你的时候。”
不要轻易说永远,永远可以很长,直到生命的尽头,也可以很短,当他握住另一双手的时候,永远也就结束了。她相信,轩辕逸此刻的心中只有她一个人,这就已经够了,谁也不能预料未来的事qíng。若是真的走到曲尽人散的时候,即便是痛,她也会离开。
“不行!你不会有机会的。”越收越紧的双臂让慕容舒清几乎无法动弹。心里苦笑着,她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稍稍挣扎出一点空隙,抬头轻笑地问道:“你的霸道是怎么养成的,从小训练的吗?”这是她疑惑很久的问题。
“我很霸道?”在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想的就是这个?
“你说呢?”他是她见过的目前为止最霸道的人,难道没有人和他说过吗?
轩辕逸竟然真的一副思考的样子,最后xing感的薄唇轻轻勾起,一边点头,一边回道:“既然你说我霸道,那我不能让你失望。”
他笑得那样诡异,慕容舒清就知道不好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后退,轩辕逸已经轻松地将她横着抱了起来,这也太丢人了吧。慕容舒清一手环住他的脖子,一边叫道:“你gān什么?”
“我看你还怎么走!”
轩辕逸一副痞子的样子,让慕容舒清很有翻白眼的冲动,她也真的做了。
虽然夜已经深了,可是远处仍有守夜的士兵来来往往,慕容舒清求饶地说道:“放手,会被别人看见的。”
轩辕逸难得看到她这勉qiáng算得上娇羞的样子,心qíng大好地回道:“我又不怕别人看。”
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慕容舒清叫道:“我怕啊!你再不放手就是无赖了。”
“你说我什么?”
“无赖!”
落雪的夜里,当夜守夜的兵士都知道,将军和将军夫人喜欢在雪夜里赏雪谈qíng。
中午的阳光,炽烈而耀眼,营帐的布帘高高地挽起,刺目的阳光折she进来,虽然不似夏日的艳阳般bī人,却也足够让人睁不开眼。窗前,宽大的红木书桌上,已经叠放着厚厚一层宣纸,占据了桌子的一半,另一半上,一支láng毫还在挥舞着。
绿倚端着新泡好的龙诞进了内室,只见慕容舒清一身靛青棉锦长裙,立于木桌之前,不断地写着字。今日暖阳高照,脱下了披肩的小姐,显得更加消瘦了。小姐也经常练字,只是像今天这般久立桌前,毫不间断地书写倒是少见。
绿倚沏好了茶,走到桌前,小声地说道:“小姐,喝杯茶吧。”
绿倚轻声的低唤,让慕容舒清疾书的手停了下来,看看笔下所写的字,慕容舒清摇了摇头,她都写些什么啊?杂乱而浮躁。也许这也是她的心qíng吧,昨日轩辕逸已经出发,绕行屈山,今日君破阵之时,也是他进攻之机。
自从商君他们出营之后,她就心绪不宁,或者说,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到东隅的四年里,她都没有这样直面过生死。而作战的人,轩辕逸也好,商君也罢,还有炎雨、苍素,每一个对于她来说,都是至亲之人,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无力和焦虑。
放下笔,慕容舒清接过绿倚递过来的茶,才觉得手酸疼得厉害,脚也微微发抖。绿倚终于舒了一口气,小姐这样一动不动地习字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她的伤才刚刚好些,可别又累着了。
冷热适宜的茶温,淡雅清幽的茶香,让慕容舒清浮躁的心平缓了一些。但是,忧虑仍是挥之不去,她将茶放到桌上,淡淡地说道:“去主帐吧。”或许在那里,可以最快地知道他们的消息,她会安定一些。
绿倚默默地跟在慕容舒清身后出了营帐,主帐前的那块大石头上,秦修之半靠着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时而久久地盯着书页,似乎陷进去一般,时而看着远方,若有所思。阳光照得他一身的白衫比未融的雪还要洁白,修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页。慕容舒清看着他愣愣地坐在那里,也不去打扰他,估计他的心qíng,和自己也是一样吧,这耀眼的阳光下,怎么看得下书呢?
进了主帐,只有留守的裴彻立于军事图前,看见慕容舒清进来,说道:“舒清,你来了,坐。”他还在想,不知她打算什么时候才过来?
慕容舒清没有坐下,直接走到裴彻身边,问道:“怎么样了?”
知道她一定也是急于知道战况,裴彻把她拉到地形图旁,讲解道:“刚才探子来报,苍月西面燃起大火,应该是李鸣已经成功烧毁粮仓。轩辕逸带领的分支部队也在迷阵之后与尤霄正面对决,但是商君带进去的三千兵士到目前为止,杳无音讯。”
慕容舒清的心震动了一下,商君这么久未能出阵,难道是有危险吗?按理说,她进去查看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但是一想起绛衣男子那双yīn鸷的眼,又不由得心神难安。深吸口气,没有消息或许也是好消息。慕容舒清继续问道:“商君未出阵,与轩辕逸做不到前后夹击,是否会影响到战局?”
裴彻也一样担心,但是久居战场,生死只有看开些,裴彻安慰道:“破阵实则为诱敌之计,主要是占据尤霄的注意力,让轩辕逸有机会攻其不备。若是商君能破阵支援,自然是更好;若是不能,也无妨。”
这时,一道急促响亮的男声从门外传来,“报!”
裴彻和慕容舒清对看一眼,朗声说道:“进来。”
小将小跑进来,大声报道:“报告军师,苍月战前失利,已后撤十里,打算退回营城之内,主帅乘胜追击,李前锋已赶过去和主帅会师。”
这么看来,李鸣、轩辕逸这边都很顺利,可是商君呢?一直没有听到商君的消息,慕容舒清忍不住问道:“那阵中是否有消息?”
“半个时辰前,里边传出打斗声,现在没有动静。”
“再探!”
“是!”
有打斗声就是还有人活着。商君,你答应过我不能死。
裴彻看她脸色有些微白,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轻声叹道:“舒清,别担心。”
第69章 两军对垒(1)
炽烈的阳光,照得雪已经完全融化,gān涸的地面,因为马蹄的踩踏,还是扬起了尘土。这次的突袭战很成功,尤霄一半的兵力都在防止邪阵被破之上,他们的背后突袭,让尤霄措手不及。他已呈现败象。
这时,西方一千骑兵向他们靠过来,轩辕逸微眯着眼看去,最前面的是李鸣。
李鸣领队,一千骑兵很快与大军相汇,李鸣策马来到轩辕逸身边,年轻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叫道:“主帅!”
“怎么样?”看他的样子,轩辕逸就猜到一定很顺利。
李鸣慡朗地笑道:“苍月西面粮仓已尽数烧着!”而且十分顺利,可能苍月以为西面群山比较隐蔽,离主营并不远,所以守备并不十分森严。再加上主帅正面迎战,没有士兵支援,他们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解决了数百守卫,烧了他们五个粮仓库房。
用力拍了拍李鸣的肩膀,轩辕逸也朗声笑道:“gān得好!”
一直查看着前方战况的雷翼说道:“主帅,尤霄想逃!”
商君破阵,尤霄派遣了三分之一的人严防商君,还有三分之一留守营中,与轩辕逸正面迎战,他已经有些抵挡不住。这是轩辕逸第一次正面攻击苍月,士兵士气高涨,尤霄看到战qíng不利于自己,且战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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