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们两人坐得稳当,她倒是替他们急了,慕容舒清没办法,只得解释道:“宏冥一定还在找我,待在这里,相对安全。短时间内,玄天成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放心。”
“我又没有担心你。”薇娜别扭地坐直身子,看了莫残一眼,说道,“我只是想赶快把你救出去,这样莫残就不用老是担心你啦。”她知道,莫残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个女子,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莫残记在心里,今天才会跟来。现在见到了,她不得不说,这个慕容舒清,还真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家伙。
她果然不适合演戏,心里面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慕容舒清摇了摇头,顺着她的话说道:“好,我知道你没有在担心我。”
将放在桌上的信塞到莫残手里,慕容舒清把莫残从凳子上拉起来,说道:“你快带薇娜走吧,我还等着你再回来救我呢!”
莫残盯着慕容舒清清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将手中的信揣到怀里,对着薇娜说道:“走。”
慕容舒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一切小心。”以莫残的硬脾气,要是他真的不走,她还真的没有办法。
薇娜起身跟在莫残身后,看了一眼仍然轻笑着让他们小心的慕容舒清,哼道:“你自己才要小心呢。”这个慕容舒清真是可恶,她原来打算讨厌那个迷住莫残的女子的,可是她害她讨厌不起来,所以,她真是可恶极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地闪出窗外,想不到,小姑娘年纪不大,轻功不弱。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慕容舒清的视线之内,她才走回桌前,将莫残和薇娜喝剩下的两杯茶倒入旁边的花盆里,重新放好茶杯。
躺在chuáng上,慕容舒清轻轻扬起了一抹微笑,今晚,她想,她会睡得很好。
不出慕容舒清所料,果然在莫残离开后的第三天午后,玄天成留下一句“我很快回来”,就匆匆离开了。
玄天成离开之后,钟阎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慕容舒清细心地剪着院里的灌木,把它剪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感觉上,会很有成就感。慕容舒清剪得认真,钟阎也看得仔细,两人在园子里站了一个时辰,谁也没有说话。终于,三角的雏形已显,慕容舒清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微喘着气,擦拭着额上的薄汗。冬日的暖阳,虽然并不晒人,但是白晃晃的日光,还是照得人头晕目眩。
钟阎站在灌木丛前,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笑道:“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慕容舒清笑问道:“怎么说?”他该不会是担心,自己把他的灌木丛都修剪得奇形怪状的吧。
钟阎拿起放在一旁的剪刀,沿着慕容舒清修剪的雏形,利落地下刀,很快,一个标准的三角形就剪好了。钟阎转过身,向慕容舒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回道:“我想,主子这次jiāo代的任务,我极有可能会失败。”
慕容舒清挑了挑眉,一边轻抚着整齐的灌木,一边轻笑道:“你不像是一个没有自信的人。”
钟阎点点头,回道:“以前不是,如果前两天晚上不是有人可以在这里来去自如的话,我想,我现在也是一样自信十足。”那两人的轻功,让守卫之人追都追不上。她身边有着这样的人,难怪,她敢说,自己绝不会被困。
原来,他知道,慕容舒清笑着转身走到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下,调侃道:“你可以尝试把我转运到其他地方去。”
对于她好心的提议,钟阎不置可否,笑问道:“有用吗?”他不认为在找到她之后,她的人还会让她再次丢失,再则,这里都能找到,换个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慕容舒清闲闲地耸耸肩膀,手托着腮帮,欣赏着满园的苍绿,这里虽然算不得四季如chūn,但是举目可及之处,都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悠绿,深得她欢心。
她还真是闲暇,钟阎在慕容舒清身边坐下,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走?”这是他想了两天都没有想通的事qíng。她明明可以离开,为何迟迟不走?
慕容舒清抬眼,迎上钟阎疑惑的眼,低低地笑了起来,虽然眼中满是笑意,淡淡的语气中,流露的却是志在必得、不容有失的严肃,“因为——我的对手,是玄天成。”
原来如此,确实要与一个帝王对抗,光离开这座宅院是没有用的。这么说来,她是打定主意,绝不依从了。钟阎皱了皱眉,不明白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他,你是我见过的,他最用心的一个女人。”主子俊朗潇洒,又是个治世明君,为什么慕容舒清就这么坚持?
“最用心?”慕容舒清哭笑不得地问道,“你觉得,我应该为了这个最用心,而感激涕零、受宠若惊?”
盯着眼前笑如朗月、静若清泉的眼,钟阎摇摇头,说道:“你不会,但是,他绝不会让你逃掉。”跟了十年的主子,他每一个眼神动作,他都知道他的心思,这慕容舒清,他怕是想放也放不开手。
慕容舒清却轻轻摇着食指,说道:“人的一生中,总该出现一两个意外,不然,岂不无趣?”
又是那种慵懒而自信的笑容。良久,钟阎才好像回过神来一般,笑道:“说得不错,那我就等着看好了。”好个意外,希望她真的能成为那个意外,她确实不适合压抑的皇宫。
两人都忍不住相视而笑,微凉的风,配上暖暖的冬日,让人舒服得想要叹息。慕容舒清起身,问道:“喝茶?”
钟阎点点头,在慕容舒清转身进入内室之前,忽然说道:“不如,下一盘棋如何?”她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总让人想要结jiāo,或者是因为那一身的安定与淡然吧。
端着清茶与棋盘,慕容舒清回到石凳上坐下,笑道:“有何不可?”反正她的棋艺在外公的打击下,已经无所谓输赢了。
伴着清风,树影下,两人静静地下着棋,不时地攀谈几句,倒也融洽和谐。一颗白子轻轻放下,黑子已无处下子,胜负已分。
钟阎笑道:“你输了。”她的棋,下得真不怎么样,但是棋品却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好的。举手不悔,且每一个子,下得都自信利落,就算是下错了位置,也只是在下一步中,尽力弥补,绝不沉溺于逝去的错误中。不管是面临围堵还是失子,都只是一笑而过,她这样的人,就算是面对棋艺大师,怕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吧,她只是下她的棋,对手是谁,似乎并不重要。
放下手中的黑子,握着一杯清茶,慕容舒清gān脆地回道:“嗯,已经输了三局。”他的棋艺还真是不错。她已经绞尽脑汁,结果还是输了。
慕容舒清站起身子,活动一下脖子,才发觉已经是红霞漫天,下棋还真是“虚度光yīn”的好办法,一转眼,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第81章 趁机出逃(2)
钟阎将棋子一颗一颗慢慢地放回棋盒,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今天,我能不能一直赢下去。”
慕容舒清轻笑一声,回道:“不如,赌一赌吧。”
将最后一颗棋子放进棋盒,只听得棋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钟阎斜睨了兴致盎然的慕容舒清一眼,她倒是有心qíng和自己打赌。
起身理了理微皱的长袍,钟阎朗声说道:“各位来得好快。”
似乎是踏着他的声音一般,眼前赫然出现两男一女,看来园子里的迷阵并没有困住他们。
炎雨看到安然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舒清,还是忍不住叫道:“主子。”
眼前的炎雨,冷然的眼里,透露着激动与担忧,才十几日,炎雨消瘦的脸上,布满着胡碴子,黝黑的肤色,眼底的黑影依然清晰可见,慕容舒清觉得心里像被什么深深地刺中一样。
眨了眨眼,掩下眼里的湿意,慕容舒清微笑着回道:“我没事。”
她的回答,让炎雨悬了半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怒气,只见他举起右手,身后迅速闪身出现二十名暗士。一双双盯着钟阎的眼睛,都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钟阎却是一脸的兴奋,这是终于遇到对手的愉悦,他心qíng不错地微微抬手,数十人立刻将他们包围起来。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一条火红的丝带迅速向慕容舒清袭来,缠绕着她的腰间,一个使力,慕容舒清腾空而起。
丝带的另一头,是同样如火一般的佳人——薇娜。
就在慕容舒清几乎被顺利地拉到薇娜面前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慕容舒清惊呼一声,迅速往下跌落。钟阎飞身想将慕容舒清接在怀里,莫残却快一步地揽住了慕容舒清的腰,在她背心之处轻轻一推,反手对着钟阎激出一掌。
钟阎接下这一掌的同时,慕容舒清已经安然地落到了薇娜身边。
这一掌,让钟阎后退了几步,好qiáng的内力。钟阎反手,亮出了别于腰间的软剑,莫残的赤炼也已经握在手中,渴血地闪着红光。
薇娜接到慕容舒清之后,未作停留,一手扶着慕容舒清的腰,一手抓紧她的手,提气飞掠而去,暗士为薇娜挡掉了想要追赶的人,她们成功地离开了包围圈。
迎面而来的寒风,chuī得慕容舒清几乎连眼睛都要睁不开。薇娜的武功好不好她不知道,她的轻功却当真是天下无双。
好不容易落地,已经到了宅门外,一辆纯黑马车停在路边,看清是她们,苍素立刻迎上去,叫道:“主子。”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激动的苍素,他的样子也没有比炎雨好到哪里去,慕容舒清哽咽地叫道:“苍素。”
薇娜却是利落地上了马车,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拉着慕容舒清的手,将她一把提了上来,说道:“快走。”
苍素朗声说道:“你们坐好了。”一挥长鞭,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而去。
刚进车内,两匹马就狂奔起来,还没站稳的慕容舒清差点又跌出车外,还好薇娜适时地拉住了她的手,她才没有一头栽出去。心有余悸地坐下来,慕容舒清对着薇娜笑道:“谢谢你。”
薇娜不自在地放开扶着她的手,坐到车门旁边,讷讷地说道:“你不要谢我,我是因为莫残才救你的。”
慕容舒清靠着马车,好笑地摇摇头,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忽然,薇娜转过头来,咄咄bī人地问道:“我问你,你也喜欢莫残对不对?”
这倒是有意思了,慕容舒清不动声色,略带挑衅,又漫不经心地回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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