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要一个忠诚的玩物?”他突然开口,坚定望向姚臬。
可惜,姚臬还在回忆的旋涡里挣扎,完全没有多余的jīng力来回答他的话。他却以为对方是用沉默在拒绝,纠结的看去一眼,转身向王府大门走去。
此时此刻的妖jīng,恐怕没人能懂。
俞赐忧郁的想着,拉开大门走了出去,门外的那群看客已经散去,只留下两个被拥挤得气喘吁吁的门卫坐在地上休憩。
兴许是在思考着关于姚臬的问题,他没有注意到与他擦身而过走进王府的男人……
姚臬闭上眼,紧蹙眉头,左手手指狠狠掐着右手手臂,鲜丽的红袍下,他纤细的手臂已被掐出朵朵殷红,甚至破皮见血,他却只是咬着唇,咽下口腔里的苦涩。
突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他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一张麦huáng的方巾,随之而来的才是杜子腾那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我是在做梦?你竟然在哭?”
姚臬呆楞一会儿,礼貌的接过方巾,擦去脸上的泪,抬头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男人,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你怎么在这里?”
姚臬,你还想让多少人看到你这样láng狈的姿态?振作一点吧。
他这样告戒自己,于是,他对着杜子腾露出花样的笑脸。
“你昨晚才拒绝我,今天就后悔了吗?”他戏谑的说着,脸上的笑有些无力。
杜子腾没来由的一愣,抓了抓脑袋,十分不解:“我真的想象不出有什么事会让你哭成这样,你该不会在演戏吧?”
杜子腾,你是真看不出还是故意要这样戏弄他,有谁演戏演得自己的掏心挖肺的难受?
姚臬无声的笑了两下,不作答。
“我就知道你在演戏,其实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不过刚才听到你和那个男人的对话,我有点好奇,所以有话想问你。”杜子腾慡朗的笑了笑。
姚臬却看向手中的方巾,随口问:“你竟然随身携带女子的物品,真看不出来。”
“喂,别瞎说,这东西是我刚才从那个男人身上借来的……咦?难道他知道你会哭?”
“你是说俞赐?”
姚臬挑了挑眉,有些惊讶,随后又嗤笑道:“借?我可没看到你同他说话,是偷来的吧?”
杜子腾尴尬的挥挥手,笑也变得心虚:
“嗨,管他呢,我想问你,除了这次,你还有没有同他聊过关于那个刺客的事?”
“刺客?这么说,你是在跟踪他,现在盘问我只是为了一个线索?”姚臬不禁失笑。
难怪杜子腾会这样出现,原来是为了抓到企图伤及姚矢仁的刺客。
“恩,基本上是这样,不过还有部分原因是看你哭得挺惨,很好奇。”
“是吗?”姚臬垂下眼帘,笑容褪去,“杜子腾,就算只有这一次也好,能不能借你的肩膀让我靠一靠?”
他抬起头,目光柔和。
他不是用“线索”这样的理由在bī迫杜子腾,而是真的想得到一种依靠。即使会让人觉得他很下贱,可是,他需要一个人来给他安全感,有错吗?
“拜托你,不要拒绝我。”
他哀伤的说着,慢慢走向杜子腾,轻轻的,钻进他怀里。
第二十四章 与晋阳王,开战!
杜子腾的怀抱很温暖,结实的胸膛里传来的热度足以融化所有冰川,姚臬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味道,享受似得数着他有力的心跳。
美中不足的是杜子腾没有抱住他,不过也没有拒绝倒是真的,兴许是与俞赐一样,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这只妖jīng像件易碎品。
于是,杜子腾就这样定定地站着,不说话,也不去看怀里的人。
姚臬有些想笑,从来没有谁对他如此冷谈过,即使是自己送身上前,他也无动于衷,姚矢仁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这么难以逾越吗?
他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也彻底了解杜子腾是不会轻易对自己动心,现在像这样给他一个怀抱依靠,不过是一种怜悯罢了。
怜悯,他姚臬何时需要通过别人的怜悯才能得到安慰?
他慢慢抬起头,离开杜子腾,有些恋恋不舍,却毅然决然。
“谢谢。”他垂眼淡淡的说。
杜子腾这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关于他的孪生兄弟,你知道多少?”
“什么?”姚臬知道杜子腾只为俞赐的事而来,可也没想到俞赐竟然有个孪生兄弟,他没听爹说过,俞赐也从未提起,为什么?
“恩……看来你对此一无所知。”杜子腾无奈的笑笑,“我同你一样在那天就怀疑他,也调查过,他家私塾最近需要改建,刺杀皇帝主子的动机足够,不过那日他同亲王游湖,不会有分身之术,后来才得知他还有个孪生兄长,只是在一年前被逐出家门,之后再没出现过。”
“你的意思是,刺客不是俞赐,而是他的兄长?”
“没错。本来以为你会有线索……看来又白忙了,罢了。”杜子腾摆摆手转身要走,姚臬的眉眼在这瞬间纠结起来。
他真的只为姚矢仁的事儿来一点逗留的意思也没有。
忽然,杜子腾停了下来,姚臬心口一抽,莫名的腾起一种期待。他看到杜子腾回头,冲他笑了,周围好像开朗起来,和煦的阳光打在杜子腾脸上,该死的美好。
“对了,下次如果你感到难过,记得告诉皇帝主子,他的肩膀你无需借,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嘭”
姚臬又被自己假想出来的千斤重锤狠狠地砸在脑门,目光瞬间黯淡,连勉qiáng的笑容也无法给出来。
杜子腾说完就走掉了,可他灿烂的笑脸还印在姚臬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为什么不能再借你的?只想要你的不行吗?
他真想吼出来,可转念想想还是算了,人都已经都掉了不是吗?
或许自己不该执着于他,可为什么就这么不想放弃?是因为那个男人说过,“你的魅力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吗?
真可笑。
姚臬自嘲的哼了哼,转身yù走,一只洁白的信鸽忽然飞来,落在他肩头,他侧目看去,发现了信鸽腿脖子上绑着的信笺。
顿时,姚臬的目光犀利起来,忧愁一扫不见,仿佛瞬间化作冷血的恶魔,那动人的脸上满是冰霜的痕迹。他一把掐住信鸽的脖子,只听“咔”一声响,信鸽一命呜呼,他取下信笺,拆开瞄过一眼,然后揉在手心里,走向自己的卧房。
——任务已到,月圆之夜,老地方待命。
第一次,密信中没有给出任务目标,难道这次的目标是需要如此谨慎的大人物吗?疑云开始密集,却无法将其chuī散,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十三天。
今夜,月被乌云隐去身形,繁星变得异常诡异,稀疏的点缀在夜空里,像是在预示某个危险的来临。
晋阳王府大门上还残留着预告令贴过的痕迹,大院之中,所有卫兵、家丁、丫鬟全员集合,个个整装待发,严肃非常。
——会下金蛋的公jī,我要了。——一簇jú。
对,一簇jú行动了。
传闻中最难攻破的地方,晋阳王府;传闻中最危险的地方,晋阳王府;传闻中不可能到的的宝物,晋阳王府中的金蛋公jī。
一簇jú,要挑战这些传闻,并且将之化为乌有。
路线已经铭记,王府的结构都在脑海中清晰呈现,他对这次行动具有万全的准备,连逃跑路线也已经择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此时此刻,他正匍匐在王府的屋檐上,看着那群集合的卫兵对着一个穿着紫色袍子的男人齐声宣誓:“为王爷效命!”
他很想看清楚晋阳王的面容,只可惜重重火把挡住了视线,他告诉自己不可轻举妄动,传闻中的晋阳王,是能带领普通百姓击败流寇的奇人,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的存在。
一个时辰以前,他想要利用易容术混进那些卫兵群中,却突然发现事qíng远比他想象的难办,这个心思缜密的晋阳王,竟然给卫兵们发下了暗号,见面便得询问,若答不上来,无条件擒拿,这样就算了,令一簇jú头疼的是,那暗号还不是固定的,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每一次谈话似乎都在变。
他找不出其中的规律,只能放弃易容。
晋阳王府中的守卫比他想象中少,细数下来只有三十来个,比起皇宫那票人着实不足一提,可以想到这是晋阳王安排的场面,由不得不谨慎起来。
没一会儿,他听到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行动!”
集合的人瞬间分兵散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人数均衡,一簇jú趁机瞄向晋阳王,却只看到他转身的瞬间,只看到他嘴角那邪恶的笑容。
还在诧异,忽然听见几处卫兵的叫喊:
“东面,完毕。”
“西面,完毕。”
“南面,完毕。”
“北面,完毕。”
什么意思?
他狐疑的想了想,忽然听到“啪”一声响,诺大的晋阳王府,各个屋檐之上忽然燃烧起一条火绳,随之而燃的是绳下早就摆放好的紧密相连的油灯,那啪声正是油灯跌坐在准备好的木桩上发出的声音。
刹那间,晋阳王府,如同天明。
一簇jú心中大叫:糟糕!随即翻身而下,yù要躲入黑暗之中,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发现了,南面!”
当即就见几个卫兵马力的翻上屋檐,举着火把冲他奔来。
好一个晋阳王,果然不同反响,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奇招。
若要偷窃,必然会隐于暗处,所以才会选择无月的黑夜,只要让各处明亮,一只苍蝇都能清晰可见,就不难发现盗窃之人……
有意思,这才是他一直期盼的对决不是吗?
看来这次不使出浑身解数,就无法夺得宝贝,更无法击溃这个晋阳王。
偶尔爆发一次,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面对奔来的卫兵,一簇jú忽然站起身来,眼睛弯成月,似在微笑。
突然,他从腰间抽出一块足以掩盖两三人的黑布,猛然一掀,遮住卫兵的视线,亦将他的身形隐去。
当黑布落下,卫兵各个愣在原地,不禁面面相觑。
“人呢?”
第二十五章 塞进jú花的辣椒
有一种技术叫作“障眼法”,有一种武功叫作“轻功”,还有一种神技叫作“易容术”,更有一种人,能利用这三种不算稀奇的招数造就匪夷所思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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