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楚狂人_坐怀不乱【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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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落花微抬手,铭宇立刻笑着握住,扶着她坐于身旁,落花妩媚一笑说:“没想到,公子重出江湖不多久,便到这huáng鹤楼来,落花很是惊讶呢!”

  “这里好酒好景美人应有尽有,我夏铭宇怎可能轻易错过?”他语带调笑,酒杯一倾,直接从琉璃盏中舀上美酒,递到荆落花手里。

  “落花,独饮无趣,你陪我一起吧?”

  荆落花接过酒杯,抬袖掩唇,一饮而下,然后仰头往着夏铭宇俊秀绝伦的脸庞,轻叹道:“二十载匆匆而过,落花如今垂垂老矣,公子却一如往昔,丰神俊朗。”

  铭宇心中不忍,倾身望她,手指捏住她秀美的下颌,抬起脸庞仔细瞧着,嘴里柔声说:“落花美得醉人,比起当初,更显得风韵无限,怎会老呢?我可是越看越喜欢呢。”

  “公子的嘴也是一如当初,甜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抹了蜜呢!呵呵……”美人一笑,倾国倾城,铭宇心中舒畅。

  想来,到此喝酒实在是绝佳之选,心中忧愁在美人面前都可抛之脑后。

  想到忧愁,他不由蹙了蹙眉。

  荆落花向来很会察言观色,见他蹙眉,便心中明了,他心中恐有烦忧。

  眼睛转了转,柔声说:“公子面貌如初,心境可也像当初一般,只愿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铭宇一听,心中揪紧,没来由的疼了一下,叹口气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景这貌再怎么不变,心也是无法相同了。”

  “公子何须烦忧?即使心已不同,却并非只有坏处,人活于世,若一直不变,岂不无趣,您说是吗?”

  荆落花眉宇间那份jīng明智慧,便是铭宇一直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从前落花便常常开导他,每次都恰恰点到,让他豁然开朗。

  铭宇微笑盯着杯中酒:“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吗?”

  “落花,你说的极是。”

  那天,茂密的树林里,绿叶飘飞,他与藏锋对立而站,自己慌张的解释着为何总喜欢和女子相处。

  窘迫之极,语无伦次,正思绪纷乱,就听对方爆出那句将他震在当场的话。

  今后,只注视我。

  只注视我,只注视我,只注视我,只注视我……

  这话在脑中盘旋,久久不散……

  别说要怎么回答,当时就连此话的意思,一时间竟也不大明白。

  当他终于清醒,所能做的只有慌忙推开拥住自己的清凉怀抱,转身拔腿便跑!

  说来láng狈,当他停歇下来,人都已经赶到武昌,竟是身体直觉得直奔huáng鹤楼而来。

  面对无数美人佳丽羞涩、大胆抑或深qíng的示爱,他从来都游刃有余,镇定的拒绝或回应。

  从未这般转头落荒而逃,难道就因对方是男人,所以自己接受不了?

  心知并非如此,钟qíng于他的男子也不是没有,当年的示爱里,时不时也有清秀少年,他也都是应对自如,不曾丢脸到这般田地。

  想到这便觉脸色极烫,恨不能有条fèng隙就此钻进去。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铭宇?”其中惊讶和欣喜可想而知。

  夏铭宇和荆落花抬头一看,先是听见衣袂鼓动声,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

  也是个举世少见的风流人物,凤眸邪肆,唇边微微轻佻的笑一看便知是个坏到骨子里的男人。

  江湖第一大魔头,聂不求。

  铭宇见他,立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怎到哪里都看得到你?yīn魂不散!”

  聂不求嗤笑:“这该是我说的吧,你小子,金陵的大美人满足不了你吗?还特地跑武昌来?”

  说完,看着一旁荆落花风流一笑,手上不知从哪变出一朵娇艳的白百合,递到她手里:“落花夫人,多年不见,您真是越发惊艳动人了。”

  荆落花接过百合,放在鼻间轻嗅,调笑道:“看到你们我就明白为何古人总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谓蛇鼠一窝,形容天下第一魔头和那红粉遍天下的鬼泣子,再合适不过。”

  铭宇听了立刻叫屈:“我夏铭宇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怎可与此罪大恶极的魔头相提并论?落花,你可伤透我的心啦!”

  荆落花忍俊不禁,瞧他哀怨模样,qíng不自禁地凑上去吻吻他白玉般的脸颊。

  铭宇立刻得意的昂起头,挑眉看看一旁聂不求。

  聂不求不屑轻哼,大剌剌坐在两人对桌,招了小二再上酒杯,很不客气的喝着那葡萄酿。

  看不求坐在对面,旧友相聚,不由得想起当年趣事。

  他微微一笑,露出细白牙齿:“不求,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和老八一同在此饮酒吗?”

  不求听他提问,也眉开眼笑:“当然记得,咱们三个赌酒,谁最后喝完便脱光了从这楼头跳下去。”

  荆落花噗哧一笑:“看你们这般开心,那输掉的肯定是八王爷了,他跳了吗?”

  聂不求淡笑:“当然得跳,我们三个武功数他最差,逃也逃不掉,最后是咱俩将他剥了个gān净,一脚踹下去的。”

  铭宇哈哈大笑:“那时候鬼哭láng嚎的,老八真是丢脸至极!”

  荆落花有些同qíng,摇着头说:“八王爷真可怜,遇上你们这等魔星。”

  聂不求不满:“落花夫人,你是不了解,之前我和铭宇被他整得多惨,就为了看热闹,将我俩拉上去那除魔大会,最后他是如愿以偿看到热闹,我和铭宇却倒霉的成了热闹给人看。”

  荆落花挑眉:“就是那次除魔大会啊,我有所耳闻,鬼泣子被骂成采花大盗,而且与魔教教主láng狈为jian,混入大会被当场认出来。”

  想到这,铭宇就极为不慡,恨不能将老八再剥光了踹下去,毕竟被百八十人千里追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聂不求转着眼珠挑眉说:“反正闲来无趣,铭宇,咱俩也赌一把?”

  铭宇冷笑:“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若我赢了,你便脱了裤子从这跳下去。”说着指了指窗外,然后接着道:“若我输了,同样如此。”

  荆落花不由啊了一声,见此二人居然双目炯炯瞪向对方,一副马上就要开始的模样,她叹息,看来自己是肯定得目睹这两个风流人物其中之一脱光跳江的场景了。

  不一会,十来坛酒摆在脚下,两人面前各放三个空坛子。

  荆落花站于一旁,吩咐小二将脚下的十几坛酒倒入三个空坛中,混起来。

  她犹豫着说:“当真要这样喝?混酒对身体可不好呢。”

  铭宇豪慡的一摆手:“无事!尽管倒就好!”

  于是,女儿红,烧刀子,竹叶青,乱七八糟的全部倒入空坛里。

  一切准备就绪,荆落花说:“那么,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铭宇一拍酒桌,咻咻两声,酒坛腾空!

  纵身跳起,双手一捞便将坛子抱入怀中,他一脚踩凳,一脚踏桌,咕噜咕噜灌下去,一滴酒都不曾流出来!

  聂不求哈哈一笑,竟一手就将坛子抓起,仰头便灌,他身姿挺拔,气势非凡。

  荆落花不由感叹,此二人均是不出世的风流人物,此刻较劲,竟让人目不转睛。

  眼见铭宇先行灌下一坛,脚下一踏,另一坛飞起,他接住,gān脆利落的继续灌,面上神色未变,毫无醉意。

  那边聂不求随后喝完,拿起下一坛加快速度,竟先比铭宇灌下!

  他拿起第三坛,灌下许多后,铭宇才将第三坛拿起,落后的qíng况下胜算不大。

  但他直着脖子,嗓子极少咽动,竟灌下的比不求还快!

  转眼那坛酒便见了底!

  喝到最后,结果不算出人意料,整日与酒为伴的铭宇赢了。

  不求喘气,扔掉那最后的酒坛,瘫在椅上断断续续道:“你……你……你这臭小子!速度怎么如此快!”

  “哈哈……哈……给老子脱!”脸上少染红色,醉意朦胧,夏铭宇摇摇晃晃指着聂不求,趾高气昂地命令。

  当初八王爷喝得最慢也最少,输了时还保持清醒,于是鬼哭láng嚎死也不愿脱衣服。

  但这次不同,不求将三坛全部喝光,眼前模模糊糊,脑中糨糊一般,只记得自个儿输了,得脱衣服。

  竟很豪慡的解开外衫,开始扒衣服。

  铭宇抱着酒坛,脸颊酡红,笑嘻嘻说:“不错,不错,你可比老八gān脆多啦!脱吧!脱吧!”

  聂不求大着舌头说话:“脱……脱就脱!有……有什么……了不起的!”

  边说边爬上窗栏,身上白色里衣紧紧贴着,他蹙眉烦躁,想赶紧将衣服扒光,但喝醉的他根本看不清衣扣在哪。

  一旁铭宇等得不耐烦,怀里还抱着酒坛,抬起一脚就踹上不求屁股!

  “啊————!”长啸一声,人已飞下,坠入江中。

  铭宇大笑,踉踉跄跄的转着圈,嘴里嘟囔:“让你慢吞吞……”

  却早忘了衣服没脱光,等他清醒后,恐怕连肠子都得悔青。

  玩得极为开心,铭宇未注意其他。

  却不知一旁副楼中,正有一人垂袖而立,静静观望此处。

  此人黑发笔直,垂在脸

  22、第二二章 赌酒跳江 …

  颊两侧,一张刀削般的脸孔毫无表qíng。

  那双冰蓝的眸子极冷,衬着紧抿的双唇,令人望而生畏。

  他一身白衣,长袖飞扬,腰间别两把长剑,正仰头直直注视铭宇。

  幸而铭宇早早将不求踹下江去,否则他若敢真的脱光,恐怕这一旁默默守着的藏锋剑气一出,不求就得先咽气再跳江了……

  藏锋心中无奈,那日铭宇落荒而逃,他本气得想离去,却又不自主跟上。

  静静看楼上少年发着酒疯,听他嘴里吐出的诗句对联:“慡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恨!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

  “一楼萃三楚jīng神,云鹤俱空横笛在!二水汇百川支派,古今无尽大江流!”

  “huáng鹤飞去且飞去~白云可留不可留~”越说越醉眼朦胧,他摇摇晃晃靠上栏边,瞧着不求láng狈的爬上岸,然后死猪一样瘫在地上呼呼大睡。

  荆落花连忙吩咐人去将聂不求带到上方休息,几个下人奔出去,到了岸边将人抬走。

  眼见铭宇醉得厉害,荆落花微微叹气,脸上晕红,靠近后柔声说:“公子,酒高了,去落花那里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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