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_雪舞冰凝【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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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什么了?”

  季竣灏笑嘻嘻的瞧瞧屋内,眼见无人,这才悄声道:“他说你这两位先生很有些意思,到哪儿去总都是一对儿的去,而且往往都是女的先去,男的随后就跟了上去……”

  荼蘼圆圆的眼儿睁得大大的:“啊……”

  季竣灏忙竖起食指做嘘声状,低声又道:“我还听说你那位白先生之所以被遣出宫来,是因为她在侍君前夜,忽得恶疾,缠mian数月之后,非但遍体生疮,更兼体有异味,这样自然也就不能侍君了!”因是在说宫内秘闻,他的声音也便愈发的小。

  她暗自耸了耸肩,这所谓的忽得恶疾,多半便是被人下了药。这些事宫里虽不多见,却也颇有些类似qíng形,倒也不足为奇。不过,她神qíng古怪的打量了自个的三哥一眼,她这三哥原就有些郎当,不过如今是愈发的过了,在自家妹子跟前大谈侍君前夜,这话若是被她母亲听到,少不得要挨骂,若被她父亲听见,这顿家法怕是怎么也跑不了了。

  “呃……”她答应着,为了打探消息,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揭她三哥的疮疤,只好奇问道:“什么叫做体有异味呀?白先生跟我一起时,我可没觉得有异味呀?”

  原来白先生是因了这缘由才得出宫的,她到现在才算明白了。

  季竣灏漫不经心道:“这个就不好说了,若深究下去,只怕你那白先生吃罪不起!”

  荼蘼点点头,这病若是旁人害的,也还罢了,若是自己有意为之,那便是欺君,惹得上怒,便诛灭九族从前也是多有的。她伸手掩住一个哈欠,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季竣灏见她累了,看看天色,毕竟笑着起身:“不早了,你休息吧!”

  她忙伸手扯住他:“三哥,你还没告诉我两位先生的事儿呢?”

  季竣灏没法子,只得又坐了回来,简单道:“我听明轩说,京中各家要请金先生的,必要先请白先生,若白先生不去,那金先生也必然不会去的。工部史侍郎家里原是请了这两位先生教养女儿,史侍郎有个儿子,有一日不慎得罪了白先生,白先生一怒,便不肯再待,到底辞了去了。白先生才走,次日金先生也就跟着辞了馆……”

  荼蘼听见史侍郎的儿子,不觉撇撇嘴,史侍郎这个儿子,她却是知道的,京里都称他做屎壳螂,这人最是好色不过,想来是见白先生生的好,所以起意调戏。季竣灏毕竟还有些分寸,诸如好色、调戏之类的话,却还不敢在她跟前说,只说不慎得罪了的。

  季竣灏继续道:“还有个有趣的,说是城西刘御史家,刘御史的千金跟前原有了教书的先生,独缺个仪礼先生,便单请了白先生。谁料白先生过去教了不到半月,原先那教书先生有天因事告假回家,过集市时却被惊马踏了,足足的躺了三月,刘御史忧心耽误了女儿,到底辞了先前那先生,请了金先生过去……”

  荼蘼微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笑道:“怎么却这么巧!”

  季竣灏笑嘻嘻道:“可不是!”其实林明轩对他说起这事时,就毫不客气的评价道,此事看着不像巧合,不过个中缘由无非就是男女之qíng,看看热闹也还罢了,cha手去管却不值当。

  季竣灏走后,荼蘼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叫了慧纹来给她盥洗。等洗漱完了,她爬上自己的chuáng榻,很快便已睡着了。

  对金麟与白素云之间的事儿,她懒得去理,只要他们于她无碍,于她家无害,那也只由得他们去。

  正文 11 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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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日子,荼蘼又恢复了一贯的生活,不过为着应承母亲的那首《chūn晖曲》,每日清晨仍会去金麟那里掩人耳目的学上一阵子琴棋书画。

  这些表现,于她而言是掩人耳目,放在金麟眼中却是惊叹不已。他这一生也教过不少学生了,其中不乏天资聪颖,举一反三的,却少有似荼蘼这般懒散却又惊人聪明的。

  别人是一点就透,她却是不点也透,让人惊叹不已。

  他本不是不通事务的迂夫子,看着这些,心下若说不疑惑,那自是骗人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天下聪明人尽多,因此倒也没有想到那些怪力乱神上去。

  至若白素云,她原就是从宫里出来的,在那种地方待得久了,行事自也更为小心谨慎,该说与不该说之间的分寸拿捏得更是恰到好处。何况她与金麟关系确也不一般,二人相处之时偶尔提起这个小弟子,都是一笑,各觉省心。偶然季煊问起女儿学业,二人也都极力夸赞。

  季煊听两个先生如此夸赞,心中还不深信,便与公务之外,另抽了空携了段夫人来看女儿的学业qíng况。及至亲眼见了女儿一笔娟秀非凡的小字与琴技,不由惊喜莫名。

  荼蘼趁势提出要父母一道陪了去看龙舟,季煊自然满口的应了。

  六月六,通常都是一年之中最为暑热的一天,亦是祭祀河神,祈求丰年的日子。

  大乾京城玉京城内有一条长河,因此河环绕玉京城池,恰似玉带围腰,便为之命名为玉带河。六月六日的赛龙舟,便正是在这条河上。

  这一年的六月六,天气略有些yīn,风从玉带河上来,带来丝丝凉气与淡淡馨香的水汽,扑在面上,令人jīng神为之一振。论起来,却比往年的烈日炎炎更为得趣。

  那龙舟赛赛程却是自京城玉狮胡同起,到飞燕胡同止。玉带河原是环形,这两条胡同间的河流较为平直,若在终点搭了高台,远远望去,依稀可见起点处的qíng景。除高台外,更有那好热闹的贵胄子弟早已备好了马匹,打算跟了那龙舟一路从起点追到终点。

  荼蘼坐在自家搭好的高台上,兴致勃勃的四下张望,身边是季煊与段夫人。这台上原本搭了 遮挡阳光的凉棚,不过今儿并无一丝太阳,倒是生生做了无用功。

  她忽然睁大了眼,无语的看着前方那个对她猛挥手的人——她三哥季竣灏。

  季竣灏今儿出来的早,也并没跟她们一道,因此直到此时她才见到他穿的衣裳。那是一身正红紧身武士装,披一件长斗篷,颜色本已扎眼之极,他那手上却偏牵了一头白马,看着更是醒目到刺眼。那马一身纯白,通体无一丝杂毛,若在平日看时,定是神骏无比。只是此刻,荼蘼冷汗涔涔的看着那马身上背的那只不伦不类的巨鼓与鞍袋中cha着的高高飞扬的虎贲军旗,心中只有一个冲动,那便是别过头去,装作不认识她三哥。

  季煊此刻也见到了人堆中的三子,当下沉脸皱眉道:“这个老三,真是愈来愈不像话!”

  其实季竣灏生得俊美,非但皮肤白皙且兼身形修长,穿一身红衣武士服,愈发显得猿臂蜂腰、俊俏风liu。只是季煊一见他那匹马,便知他必是打算跟了龙舟一路狂奔,且要在马上击鼓助威、摇旗呐喊的。这对他来说,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段夫人见状抿嘴温婉一笑,却开解道:“罢了,他如今在虎贲里头,有些事,总是要随大流的!”她一面说着,便抬手指了一指。父女二人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各自无语。

  原来人群中,除了季竣灏外,另还有一些虎贲军中少年,这些少年无一例外的穿红衣,骑白马,马上横架巨鼓,鞍袋之中斜cha军旗、鼓槌。荼蘼看了一圈,忽然见了一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因扯了扯母亲的衣袖,低声道:“娘,你看那边!”

  段夫人与季煊不约而同的应声看去,又都各自无语。原来距季竣灏十步远的地方,正有人垂头丧气的立在那里,红衣白马,面黑如碳,却是穆啸老将军的爱子穆远清。

  饶是段夫人涵养素好,见此qíng景也不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这穆远清,却是穆啸老将军的幼子,四十岁上才得的,一家人爱逾xing命。穆远清其实生的也不错,只是皮肤甚黑,他也深知扬长避短,平日里从不肯穿艳色衣衫,所以看着也还罢了。今儿忽然穿了一身艳红,身后却还配了白马,这两样颜色与他一搭,便愈发觉得他皮肤深黑,看着着实扎眼,也不由得段夫人不笑。

  季煊忍了一下,却最终没忍住,正要发笑,目光却忽然定住了,旋即起身作揖,客气又不失亲密的招呼道:“有些日子不见,穆老兄倒是愈发jīng神了!”

  荼蘼应声看去,却见有人正站在一边,与她父亲说话。那人头发虽已微微花白,然国字脸上眉眼分明立体,深邃如刀砍斧削,纵是满面笑容也还是掩不去那股肃杀与威严。

  不用多想,她便知道这人正是现任虎贲军统领穆啸,也是她三哥的上司。

  他们两家一文一武,本没有多少jiāoqíng,因了季竣灏的关系,这才慢慢走得近了。

  穆啸这人,早年戎马倥偬,二十余岁才成了婚,婚后夫妻却又聚少离多,一直也没有后嗣。直到穆啸四十那年,才得了穆远清。只是那时穆夫人年纪已不小了,产下穆远清后,身子便一直不甚好,极少来季家走动。段夫人偶尔过去穆家走动,又因女儿年纪小,怕被病气冲了,因此也并没带她去过。算起来,她这世却还是头一遭见到穆啸。

  穆啸与季煊略做寒暄,这才回头向段夫人笑道:“弟妹也来了?”

  段夫人上前行了一礼,含笑道:“今儿龙舟赛,灏儿闹着要我来,他妹子也嚷着要来看看热闹,我不放心,毕竟跟着一道过来了!”一面说着,便轻轻推了荼蘼一把。

  荼蘼忙过去,乖巧的行了礼,又唤了一声:“穆伯伯!”

  穆啸答应一声,笑吟吟的上下打量着荼蘼,点头赞道:“好乖巧的女娃,莫怪峻灏那小子有事没事就将你挂在嘴边上!”他口中说着,下意识的在怀里摸了一把,却摸了个空,不由皱了下眉。他生相威严,平日更是含笑也带三分煞,此刻一皱眉,更是让人一阵胆颤。

  段夫人在旁见了,也是微微一惊,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步子。

  她一生平顺,出身书香世家,后又嫁入侯门,何曾与穆啸这等武人将军有过往来,如今虽因三子有过几面之缘,却也不曾见识过这般煞气。荼蘼则在一边吐了吐舌头,她两世为人,前辈子大风大làng更是见得不少,自然不会为穆啸所惊。但还是不能不承认穆啸这眉头一皱,确是可令小儿夜啼,让普通人心胆俱寒,也难怪他手下那些人如此惧怕他。

  她的这些小动作自是瞒不过穆啸的眼,穆啸意外的看着这个粉堆玉砌一般的小人儿。

  他得了一子后,其实一直都想再要一个女儿,只是他夫人原是老蚌生珠,生了儿子后,身子一直不好,他也不敢再作奢求。原本穆夫人王氏也曾劝他纳妾,他却总念着夫人为着自己担惊受怕了一辈子,而今自己老了,已离了战场,二人正好做伴,共度余生。这个时候,他又怎忍纳妾,却让夫人独自缠mian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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