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_雪舞冰凝【完结】(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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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垣驰疑惑看她,抿了抿略薄而线条分明优雅的双唇,简单道:“五年!”

  荼蘼微诧的看了他一眼,因他在自己身故之后只活了五年而有些奇怪。但也并没继续问下去,只下定决心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问了他一句:“你后来得了几个皇子?”

  她很确定,自己身故之前,林垣驰并无后嗣。因为她在后宫的辣手,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她这个皇后更是万夫所指,偶尔回家一次,两位兄长也是多所规劝,她却从来不曾理会。

  林垣驰因她的这个问题而皱起了俊挺的墨眉,半日才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荼蘼笑笑,平静道:“很早以前,我便说过,你其实不欠我甚么!只是你总不信我!”叹了口气,她道:“你也知道,我三哥虽非你亲手所杀,却是你有意为之。或者你并不想要他的命,但他确是因你而丧生战场。我非善心人士,关于此事,我也是绝不能原谅你的……”

  林垣驰心弦骤然一颤:“你……”

  荼蘼淡淡说道:“这事,我本不想告知你,但我真是厌倦了继续这么纠缠下去了。”

  琉璃灯将一片炽烈的白光映照在她此刻平平无奇的面上,她的面容半明半暗,一双眸子却亮的惊人:“我若不将后事安排好了,又怎甘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去!”

  是的,一天不将后事安排好了,她又怎舍得服下羽化,丢下这一团恩怨jiāo缠的乱麻无声的离去。事实上,得到“羽化”的同时,她还以重金向人求了一副奇药。而这贴药,正是用在了林垣驰的身上,这贴药,对他的身体健康并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但却会让他永绝后嗣。

  她不傻,毒杀九五之尊,那是株连九族之罪,她自然不会作出这等祸延家族之事。

  但在他的身上无声无息的动些手脚,她却完全能够做到。

  毕竟,她是六宫之主,掌握着后宫大权。而对于一个历经千辛万苦方才登上帝位的人来说,没有后嗣,就代表着后继无人,江山终究还有落在别人手中的一日。

  林垣驰静静看她,神qíng极是古怪,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轻声道:“原来,我欠你的,你早就讨回去了!”所以,重生之后的她,才会那么淡然,只是一心cao持着家人之事。

  荼蘼苦笑点头,这是她最后的秘密。她原本是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的,但今儿还是说了。她不想再继续与他纠缠下去。前生,她最大的遗憾是对不住家人,而他最大的遗憾,她虽不知道,但却很明白的知道,他生命里的遗憾定然包括她,包括季家。

  他们二人,其实都想补偿从前犯下的错误,让生命不再充满遗憾。只是,他的想法处处与她背道而驰。而现在,她决意让他解脱。

  让他知道,其实,他从前欠她的,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还了给他了。

  前世,他们平分秋色;故而今生,他们早已互不相欠。

  正文 43 心念京城

  目送林垣驰离开,荼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心中亦不知是轻松抑或空乏,只是觉得空落落的。不过她倒也并不后悔将此事说出,她累了,想必林垣驰也该累了。

  就当他们从前从未有过jiāo集,就当那曾有过的qíng仇只是一场幻梦罢!她想着。

  淡淡的倦意不可遏止的涌上心头,她起身,正yù回内室歇息。远处的一声jī鸣却遥遥传来,打破了这一片深沉、寂静到化不开夜,她这才恍觉又是新的一天了。哑然失笑的停下脚步,她略略思忖了片刻,走到榻边的小几旁,将几上那盏隔夜茶拿了起来,仰头一口喝尽。盏中茶早已冷的没一丝温度,且又苦又涩。她qiáng忍着,将这口茶咽了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入肺腑,不由的一个冷战,jīng神却也好了不少。

  重又拿起那册书卷,她斜靠在榻上,漫不经心的翻了几页,却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在伸手掩住第三个哈欠之后,她才终于如愿的听到了门上轻轻的叩击声。

  “进来!”她扬声唤道。推门进来的是小丫头莲青,手中却捧着洗漱用具。莲青举步进来,一眼瞧见神态疲惫,却衣履、簪环俱全的荼蘼,不觉一怔。荼蘼淡淡叫道:“来!”

  荼蘼既令紫儿统管内院的一切事宜,一应简单的杂役自然也便给她免了。因而早间来服侍的便换成了莲青等两个小丫头。莲青忙应着,便来服侍她盥洗理妆。

  荼蘼盥洗理妆完了,便吩咐道:“我去二爷那边用早饭,你不必跟了!”

  莲青服侍了她几日,也知这位主子行事有些出格,但她身为下人,自也不敢随意置喙,因点头应了。荼蘼便自起身,一路往季竣廷的院子走去。夏初时节,清早犹不显暑意,晨光落在身上,令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荼蘼仰首深深吸了口气,只觉浑身都舒泰了许多。

  季竣廷早已起了,此刻正衣冠整齐的坐在房中,一边的杏儿刚为他盛了一碗碧梗米粥,便见荼蘼举步进来。杏儿乍见荼蘼,不觉手儿一颤,险些没将粥泼到自己皎白的手腕上。

  玉狮胡同的宅院内,佣仆不多,季竣廷便也没再要甚么丫鬟,日常皆是杏儿服侍着。

  季竣廷瞧见荼蘼这刻儿竟过来了,也自讶然不已。上下打量了她一会,见她足下虚泛 、神色倦怠,眼下更是隐隐现出黑翳,不觉皱眉问道:“昨儿没睡好?”

  荼蘼在他对面坐下,左右看了一眼,却向杏儿问道:“安哥儿呢?还不曾起?”

  杏儿忙答道:“是!大少爷昨儿睡的有些迟,因此……”

  荼蘼颔首,便道:“杏儿,你且去服侍大少爷罢!”

  季竣廷在旁听了这话,便知荼蘼必是有事要同自己说,因点头向杏儿道:“去罢!”

  杏儿只得应了一声,默不作声的下去了。荼蘼见她去了,这才叹了口气:“不瞒二哥,我昨儿压根就没睡!早间本想补个觉,却又有些不放心,因此急急过来,想同二哥商量件事儿!”

  季竣廷见她这般说话,也不禁暗自担心:“你说!”

  荼蘼简单道:“昨儿晚上,皇上来过!我与他说了几句,闹的有些僵!”她没法如实相告,只得泛泛而言,简单jiāo待了一句。

  季竣廷微微皱眉:“你是想说……”

  “我有些担心大哥!”对着季竣廷,她也懒得拐弯抹角。

  季竣廷这才恍然,因笑道:“大哥一贯沉稳gān练,做事自有分寸,你倒也不必过分担心。”说到这里,他毕竟拧眉顿了一顿:“嗯!这样罢,我会尽快修书一封,送去京城的!”

  荼蘼虽觉林垣驰不会因那些再不会发生的事儿来报复季家,但她始终觉得有备无患,因此才会将这事拿来同季竣廷商量,此刻听了季竣廷的话,倒也放心了不少。

  季竣廷含笑起身,为她盛了粥,递到她面前:“吃了早饭便早些回去休息罢!朝中局势原就纷繁多变,爹既敢将整个家业jiāo予大哥,便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你只管好自己便是!”

  荼蘼仰首朝他一笑,接过粥,低头吃了起来。

  此后的日子便过得平顺而悠然,林垣驰再没来过玉狮胡同,只是皖平却依旧不改初衷,三天两天便会造访一次。荼蘼拿她没法,好在时日一久,她倒也习惯了皖平的来访。

  而医馆与绸缎铺的相继开业,也让她转移了好些注意力,少有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因医馆与绸缎铺开业时间尚短,生意自说不上好。荼蘼本意不在赚钱,因此上倒也并不在意,倒是安姐,神色之间颇有些不安。五月底,江南一带暑意渐盛,杭州自也不例外。荼蘼闲散的坐在医馆的雅室之中,与安姐随意的说着一些家常话儿。

  便在此刻,却有人推门进来,开口便笑道:“我早知你们必在此处!”

  二人同时抬头看去,却是皖平快步的进来,身后却跟了一名提着食盒的丫鬟。安姐忙起身迎她,荼蘼却是懒怠动弹,只笑道:“今儿又带了甚么好东西来!”

  这些日子,皖平隔三岔五总要来上一回,每回过来,又总会带些蹊跷物儿来给二人尝尝。她初时还婉拒一二,时日久了,便也习以为常,坦然接受了。

  皖平笑道:“哪有那许多好东西带来!今儿只是带了些绿豆汤,给你们消消暑!”

  她说着,便令丫鬟将食盒放在桌上。那食盒才一搁在桌上,荼蘼便觉一阵凉意,注目看时,才发现那红漆食盒外头犹自沁着寒气:“冰镇绿豆汤?”她笑着问了一句。

  皖平一面拉着安姐坐下,一面笑道:“可不是!”安姐这些日子与皖平处得多了,倒也不似先前那般拘束,见她来拉,便顺势坐下了。几人正说着,那丫鬟却已从食盒内提出一只瓷壁沁水的斗彩童子拜观音罐,又取了小碗,分别盛了,送到三人面前。

  荼蘼也不客气,当即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只觉清凉沁心,浑身一阵舒泰。长长的吁了口气,她笑道:“这大热的天,喝这个,真是最适宜不过了!”

  皖平则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道:“我那府里,有个冰窖,现放着许多冰块。你若爱吃这口,不妨使人去我那里取些来。府里左右只我一人在,原也用不了这许多!”

  荼蘼一怔,有些错愕的看了皖平一眼,yù待说话,却还是咽了下去。皖平注意到她的神色,因耸了耸肩,道:“前儿我四哥已走了!我原说要随他一道回京的,他却只是不允,我想想,也实在懒得理睬京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也就没再坚持!”

  荼蘼心中微微一惊,林垣驰竟已回京了么?这般说来,京里怕是很快便要有动作了。她想着,不由蹙了眉,一颗心也不由一沉。皖平在旁瞧见她神思不属,不由一笑,打趣道:“怎么?他走时没同你说一声儿,你不开心了?”

  她对荼蘼与林垣驰的关系一直甚是好奇,但这二人偏偏都是水泼不进之人,她屡次试探,都是徒劳无功,也只能徒呼奈何。此刻得了机会,却还是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

  荼蘼斜睨了她一眼,并不理她,只问道:“可有清秋的消息?”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总算她还能有一个途径可以委婉的得知他的消息。

  “清秋?”皖平皱了下眉:“我可没有她的消息!不过她这次回京,倒也赶的颇巧!”

  “赶的巧?”荼蘼诧异的问道:“怎么赶的巧了?”

  “国公爷去年刚得了个儿子,算来也就这几日便要抓周了!”皖平撇嘴轻嗤,有些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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